我的头痛得很厉害,但神智尚且清楚,我知道自己已经不能再喝了。我向吴姐提出离开的要求。
吴姐显然并不b我清醒多少,她下意识地看了看腕子上的表,但那只是一个下意识的动作,她并没有得到任何有关时间的信息,可这丝毫不影响她的讲话:“你不能老待在这儿,你住哪儿,我送你。”
“单位宿舍,”我想我是这么回答的,“不远。”
“没关系,我有车。”吴姐站起来,也将我拽了起来。
其实,我并不想离开迪厅,此时的迪厅有种神秘的诱惑。若大的空间很宁静,没有扰人的音乐,也没有强烈眩目的灯光,更没有人,我也融入到这黑暗中,那几点昏h的灯仿佛在昭示着这空间的存在,它的有限与无限。一切都在沉睡,睡得安祥宁静,那冰冷的物件,那恶魔的画像都在这平静中产生了生命,沉睡的生命,黑暗给予我一份享受,是黎明前的黑暗,是黎明前的寂静,没有风,也没有雨,一个安全的港湾,我得以躲避的场所。在有限的空间里,即便互不相识的人,他们之间也会存在一种神秘的亲切感。此时我与吴姐便是这样,我们的心由于这黑暗的寂寥无人的空间而更为亲近,更为理解。我感谢这黑暗,这孤独与无私的黑暗,是它引来的光明,是它赞美着一切优雅,谱写着纯洁的灵歌。我对这黑暗更为依恋,它可以让我抛开所有光明下的浮躁与喧嚣,冷漠与仇视,令我感到从未有过的温暖。我需要一个属于自己的空间,即便它黑暗,它孤独,甚至它有些怪癖,但我热Ai它,热Ai它的宁静与安祥,热Ai它的神秘与圣洁。
在黑暗的空间里,我仿佛正在沉醉。
我是一个虚寂幻灭的人,坐在吴姐的小轿车中。周围正在经历着黎明前的黑暗,但不知何时,天空飘起了雨,这雨破坏了黑暗那份独有的恬静,使得街上有种躁动不安的情绪。我四肢无力,草袋一般瘫坐在车座上,仰起的脸注视着窗外闪过的灯光下的雨街。
细雨如飞,潇潇洒洒,从天而飘落,在路灯下晶亮闪烁,一行行,一排排,密布的珠帘仿佛在传达着某种暧昧的信息。黑暗中没有月亮,那颗划过的慧星也失去了踪影,天空被街灯,被这雨珠所映照,完全失去了那份自我的安祥,让人感到它的落魄与失意。我看见一条笔直的马路静静地躺在眼前,被雨水浸润,Sh漉漉的反映着路灯的光泽。两旁的店铺与高楼都漆黑着,那窗户,那门房的玻璃好似巨人的眼睛,透着深邃与恐惧。空气很cHa0Sh,使人的肺腔和心房窒闷阻塞,伴随着些许的寒意,令我感到很难受,浑身泛起J皮疙瘩,便倦缩成一团。但这皮肤下的生理反应却令我兴奋,我从中发现自己的存在,那密密麻麻的小颗粒便是我存在的佐证,虽然有些惨淡,但它很真实很切肤。酒JiNg继续蒸发,带走我身上的热量,于是,这真实的存在感便更加强烈,甚至转为一份快感,敏感的,带有强迫X的快感。
吴姐似乎也被这沉闷与cHa0冷的空气所刺激着,她不由得裹紧衣服,却在问我:“凉吗?”
这是一句关怀的话语,在我心中击起阵阵涟漪,我不由得哼了一声。显然,吴姐也没有别的办法,她只是顺口的问了一句,当答案来临的时候,她反倒变得慌张与失常。这从鼻腔中哼出的答案是无奈的,而那句关怀的问候更显得苍白无力,仿佛是两个濒临Si亡的人,明明知道那结局无法更改,他们相互依偎着,拥挤着,只为了片刻的温暖,只为了心灵上的坦然与安慰,面对这恐惧,他们无所惧怕,面对生活,他们也无所依恋,他们早已失去了生存的信心与勇气,但他们还要追求,追求在垂Si的边缘,有一个同伴能够相互扶持,相互安慰,一起面对这不容思索的归宿。
轿车在漫无目的地冒雨前行,沉重的雨刷在孤独地摆动着,我坐在这关得很严,如同棺材的车厢中,心情却异常的平静,仿佛自己已经是一具Si尸,丢掉了所有的思维。我看着吴姐的动作,她仿佛也是一具Si尸,或说是僵尸,动作机械,呆板而又迟钝,JiNg神颇为恍惚。我们谁也不说话,彼此沉默着。我想,恐怕吴姐也与我一样,我们遇到的是相同的困难想极力思索,找出一个话头来,但滞板的思维已经不允许我们这样,只好在这车中同行却无语。仿佛这轿车真是一具棺材,我与她躺在其中,并排着,伸展着,睁着双眼对视着,彼此没有呼x1,没有温度,更听不到语言,甚至那棺材盖已被封Si,h土已被洒上。这是一幅离奇而恐怖的画面,它令我的心痉挛又舒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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