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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川轻手轻脚地将高尔夫球杆放好,见男人和妈妈在说话,妈妈的视线被高大的男人完全挡住,男人又背对着这边,他就放轻脚步上了二楼,準备好好捣乱一番,比如说弄点水洒在男人的床上之类。
二楼有三个房间,只有一个房间的门开着,小川自然而然地来到开着门的那间房门口,往里头一瞧,发现这是间卧室,里头乱糟糟的,好像已经被人捣乱过了。
落地窗边的小桌子翻了,酒瓶和玻璃杯滚在长毛地毯上,角落里的落地灯也倒了,被子一半在床上一半在地上,书架旁边的地上掉着不少书和摆件还有相框。
小川懵懵地走进房间,捡起掉在地上的相框,翻过来一看,相片上是一个骑着马的年轻男人,朝着镜头灿烂地微笑着,十分帅气。
楼下,男人和张静雅聊完了,一转身,目光就冷厉起来。他来到客厅拿高尔夫球杆,擡眼见高尔夫球杆好好地倚在墙上,愣住。
方才那声音分明是高尔夫球杆掉在地砖上的声音,他原以为是自己没放好所以球杆倒了,现在看来,并不是。
他握住球杆,面色冷峻地在客厅里搜寻起来。
楼下找了个遍,没见有人,他提着球杆向二楼走去。
二楼卧室,小川正跪坐在地上拼装一辆被摔散架的乐高汽车,汽车缺了几个零件,他四周看了看,见地毯上没有,便趴下身向床下看去,这一看,正对上一双眼睛,一双瞪得大大的,眼白充血的,一眨不眨的眼睛。
他吓得惊叫一声。
男人听到楼上卧室中传出的叫声,加快步伐向二楼沖来,手中的高尔夫球杆碰到楼梯护栏,发出“当”的一声巨响。
他握紧球杆,杀气腾腾地沖进卧室。
房中空无一人。
他目光扫过地上正面向上的相框和乐高汽车,最后定在耷拉到地上的被子上。
他踩着厚厚的地毯,悄无声息地走到床旁边,慢慢弯下腰去,手摸上被子,猛的一抓一掀,低头向床底下看去。
背后传来“啪”的一声,卧室门被关上了,外头传来噔噔噔的跑步声和孩子一边哭一边喊“妈妈”的声音。
“妈妈,楼上有死人!”小川一口气沖到楼下,扑到张皇不安的张静雅怀中,哭喊道。
张静雅揽着儿子,看着一手拿着高尔夫球杆,一手背在身后,缓缓从楼梯上下来的男人,呵斥小川:“别瞎说!”
“真的,我看到了,那个死人在床底下,长得和照片上的男人一样。”小川躲在她妈妈怀里,看着那个黑衣男人,补充道:“照片里的男人和他长得不一样。”
“闭嘴!”张静雅伸手捂住小川的嘴,朝男人歉意地道:“钟先生,真对不起,这是我儿子小川,他脑子有点不正常,所以没有学校肯收他。以前我都是把他托付给对门的阿婆照顾的,今天阿婆有事不在家,我只能带着他来雇主家里干活。我知道这样做很失礼,为表歉意我今天的打扫免费,你看这样可以吗?”
她的语气还算镇定,但她惊颤不安的双眸和煞白的脸颊出卖了她。
男人放下高尔夫球杆,对她说:“你应该早点告诉我的,我还以为家里闯入了不明身份者。”
张静雅忙道:“实在是对不起。”
男人朝她走过来。
张静雅后颈汗毛竖起,强撑着没有向后退。
“没事了,放开他吧。”男人垂眸看着小川。
“他有幻想症,医生说他分不清现实和幻觉,钟先生你不要被他吓到。”张静雅抱歉地说着,又低头呵斥小川:“不许再胡说八道吓唬人了!”
小川点点头。
张静雅慢慢松开他,他嗖的一下躲到张静雅背后。
“钟先生,要没有别的事,我继续去收拾卫生间了。”
男人紧盯着她的眼睛,说:“先把这个洗干净。”
张静雅低头一看,他垫着领带捏着一个抽象风格的白色摆件,摆件圆形的基座上沾满了血渍。
张静雅头皮一炸,心跳得像开到二百码的汽车,濒临失控。
理智拼命拉扯着她,告诉她不能失控,因为这辆飙驰的车上除了她还有小川。
但是这个沾满血渍的摆件……为什麽要给她看这个沾满血渍的摆件?
“怎麽了?”
她沉默的时间太长,男人出声询问,语调冰冷。
“钟先生,你受伤了?”张静雅装作关心的模样打量男人。
“别误会,这不是血,只是红色的颜料。“男人说。
张静雅松了口气的模样,徒手接过摆件,牵着小川向卫生间走去,道:“跟着我,不要再到处乱跑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