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鸣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见到过母亲了。
鹭美似乎是铁了心要做当家主母,近几年连讨好清一郎都不太做了,而是将家里的内务都接手过来打理。以至于再次见到母亲时,和鸣居然产生了一种难以名状的疏离感。
母亲瞧着是与以往在枝院不太一样了。她抹着鲜红的口脂,就算在家里也穿着三层的华丽小袖,表情总是淡淡的,只不过在看向和鸣时,带了一丝柔软的笑意。
「最近有好好读书吗?听说大少爷刚从书院回来就过来看你了。」
「唔……」和鸣不知道怎么回答,玲之前对他的恶作剧使他无法违心地向母亲赞美玲。
「怎么了,你们发生了什么事吗?还是……你惹祸了?」虽然还带着笑,但鹭美的表情明显僵硬了一下。
「我没有!!」和鸣突然大声吼道。
鹭美立刻扔下手中的账册,蹲下身以责备的目光看着和鸣。
「就算没有,也不准在院内高声喧哗!再有下一次,母亲就要罚你了。」
和鸣轻轻的偏过头去,倔强的表情和带着一丝泪光的眼睛让鹭美难以继续说下去。
「……我知道了,对不起,母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鹭美从身后拿出来一个盒子对和鸣说
「去外面散散心吧,拿上这个,让仆人跟你一起去一趟淇园,把这个交给大少爷。」
和鸣接过盒子,没有过多装饰的木盒,表面包了层透明漆,并不扎手。
「这是什么?」
「交给大少爷就好,明天要转凉了。」
和鸣跟着母亲指派的仆人上了马车,去往玲读书的淇园。淇园是上汀洲首屈一指的学府,贵族学校,同时也汇聚了上汀洲最聪明的头脑。书院以赤、金、白、黄进行分班,赤最优,而白最末。每个学生在校内为了防止探测其背后的家族,都以字号相称。
和鸣和仆人一路上相顾无话,和鸣不善谈天,而且他隐隐觉得,母亲不会喜欢自己和下人聊天的。想到这儿,和鸣又从心中涌起一股不解的情绪。
到底什么是高贵,什么又是低贱呢。
高贵是母亲美丽的和服吗,还是哥哥出尘的风姿?低贱是此时跪坐在马车后面的仆人吗,他低着头,看不清表情,散发着一股希望别人无视他的气氛。
明明在这之前的几年,在枝院无忧无虑的他,从来没有思考过这样的问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为什么人一定要分清上下尊卑,关于此,他始终无法释怀。
「贵客,淇园到了,我就送您到这里,再里面,淇园是不让我们这些普通马车进的。」车夫爽朗的说。
仆人把和鸣抱下车,从袋子里取出几枚硬币递给车夫。无意中,和鸣和车夫对上了目光,和鸣点点头,无声的说了一句
「谢谢。」
车夫似乎愣住了,但他很快就露出了一个纯粹的笑容。
我喜欢这样的相处方式。和鸣心想。
和鸣抱着盒子,一步步走在淇园外围铺着鹅卵石的小路上。这里离内城很远,但却毫无地处郊外的荒凉景象,反而是种满了高大挺拔的树木,现在已经是晚春了,美丽的樱花极尽可能的盛开着,像是临终前最后一支舞。
「到这里,就只能请您自己进去了。」仆人低下头,恭谨的说着。
在他们面前,是淇园古老庄重的大门,门口不大,却挂着绣金线的条幡,在微风中飘荡。
「仆人是不能踏足书院的,我会在这里等您,请您自己小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和鸣点点头,抱着盒子敲了敲门。很快,就有一名老者过来开门,仆人递上申请册后,老者便带着和鸣走了。
淇园的内部比外面要朴素的多,唯有几处枯山水显出几分哲学的意味,空气中弥漫着书墨的气味让和鸣心生向往。
「静流先生在赤班,现在应该是快要下课的时间了。」老者对和鸣说。
「静流?」
「就是鹰取家大少爷的字号,在淇园要这样称呼他。」
「我知道了,谢谢您。」和鸣懵懂的点头。
「嗡——」沉重悠远的钟声适时的响起,学生们三三两两的从教室中出来。
老者把和鸣带到了一间纸门上画着赤色桧扇的教室门口,对他说
「静流先生就在这里,我就先回去了。」
「谢谢您。」和鸣拘谨的道谢。告别老者后,他好奇的往屋内探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是一间十分宽大的教室,仅有不到二十个座位,每个座位都摆着贵重的柏木书桌,下面垫着丝绸的坐垫,桌上放着学生们的杂物,有玉雕的笔架,也有大卷的宣纸。然而更加吸引和鸣的,是教室后面那一排排的书架。
「咦,哪里来的小孩子?」一个年轻的男音在他耳边响起,和鸣连忙转过头看向来人——那是一个相貌俊秀的少年,养尊处优的莹白皮肤,细长的丹凤眼配上带笑的嘴角,虽然不及玲那种耀眼的美貌,但却更加温柔。
「你在这里做什么?是谁带你来的?」少年蹲下身,饶有趣味的看着和鸣。
「您好……我找哥……不是,我找静流先生。」和鸣适时的想起了老者的叮嘱。
「你是他弟弟?」
「……嗯。」和鸣点了点头。
少年听到他承认,突然露出了一丝嘲讽的笑意,但是很快被他压下去了。他伸手摸了摸和鸣的头顶,说
「我带你去吧,静流在练箭。」随即又轻声低语
「长得不太像呢……」
弓道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铮——!」正中红心。
玲使用的是文射,事实上,在学院内,也只能这样了。他放松肩膀,慢慢并拢双脚,将长弓缓缓收到身后。看他结束,周边那些一直注视着玲的同级生马上上前。
「静流学长,我帮您收弓吧。」
玲随意的点点头,把弓随便往一个人怀里一塞,头也不回的走了,留下周围几个捧着毛巾和水壶的同学面面相觑。
一出门,他就看到了一个本应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人。
「你怎么在这。」玲的口气绝对说不上好,被他细长的美目一瞪,和鸣顿时心生怯意。他伸出手,把木盒子往玲怀中递。
「母亲让我把这个送过来。」
玲夺过盒子,毫不在意的往旁边同学手中一塞,告诉他放在自己座位上,那个同学像是得到了什么恩典似的飞一样跑走了。
「过来。」玲没什么情绪的说。其他人没什么特殊的感觉,平日里玲差不多都是这幅态度,虽然有礼,但是总有一种隔阂感,但也是这种隔阂感,让他身上充满了神秘的魅力。
但和鸣清楚地知道,这是玲发怒的前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正当和鸣打算去玲身边时,他被人拉住了。是那个带他来的少年。
「不介绍介绍吗?静流。」
玲的眸子瞬间缩紧了。就在和鸣以为玲要暴怒的前夕,他却反而露出了一个罕见的美丽笑容。
「晚点再说。」说完拉着和鸣头也不回的走了。
「等……等等、哥哥!」和鸣被他拉着,玲人高腿长,走起路来一步几乎是和鸣两倍的距离。
「闭嘴。」
走到一处僻静的树林,玲双臂撑在和鸣两侧,把他困在自己身前问
「谁让你来这里的?」
和鸣深谙面前这个少年阴晴不定的性格,所以此刻也没有多害怕,虽然玲经常对他恶作剧,倒也没有像小时候那样动过粗了,反而是经常带他喜欢的东西给他。只是这样的距离太近了点,他能清晰的闻到玲身上那股运动后的汗味,还混着玲身上独特的体味,玲的外表看着冷漠高贵像个玉雕似的人形,但他身上的体味却意外的芳醇,那是一种和鸣说不出来的、充满了像是花朵腐败前芳香到几近刺鼻的味道。
和鸣难受的动了动,只觉得鼻尖发痒,空气中都充满了玲身上的香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母亲让我把礼物交给你。她说天气转凉了。」和鸣乖乖回答。
有东西给他怎么不叫仆人来送,不就是想让舆论都知道他鹰取玲有这么一个弟弟么。只可惜,他从来没有把和鸣当做自己的兄弟。
不愧是下九流妓院出来的高级娼妓,连自己的儿子都能摆到天平上作为筹码。
「你简直蠢到不可救药。」玲无情的说。
刹那间和鸣的猫儿一样的眼中就蓄满了泪水。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这句话从他从小仰慕的哥哥口中说出来,几乎像是一支利箭,无情地贯穿了他的心。
玲看他哭了,脸上没有任何怜惜的神色。他只是蹲下来钳住和鸣的脸,轻轻凑近,伸出一条妖艳的舌头,仔细地、轻柔的舔着和鸣的眼皮,他是那样的专心、那样的温柔,仿佛刚才口出恶言的人与他无关。
「呜……呜呜呜——!你为什么总是这样……」和鸣无措的攥着玲胸前的衣服,像是渴望巢穴的幼鸟一样试图靠近他。
如叹息般的声音传来
「因为我讨厌你。」讨厌别人碰到你。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玲那句「我讨厌你。」给了和鸣不小的打击,好几天和鸣的精神都很萎靡。他一直以为玲虽然喜欢对他恶作剧,但本质上还是关心爱护他的,到现在,他自己也分不清到底是不是这样了。
母亲几乎把全部的精力都放在了小儿子志和家中内务上,父亲又一向漠视自己,在他孤单的童年里,只有哥哥玲能为他带来一丝夹杂着痛楚的温暖。
玲十六岁以后就很少回家里来了,听说他要考取帝都的大学,现在必须努力才行。而和鸣的成绩却一如既往的糟糕,甚至连教书先生都对他叹气
「我知道您已经很努力了,可是,也许您并不适合读书也说不定。」
索性全家也并无一人对他的学业有所期待,于是和鸣就这样得过且过了。直到有一天,家主清一郎的一位好友来家中拜访,无意中看到了在院子中玩耍的和鸣。
「这位是?」清一郎的好友柏木好奇的问。
清一郎的眉头皱了皱,回答道
「是我的二子,和鸣,快过来。」
听到父亲在呼唤自己,和鸣连忙扔下手中的纸偶飞快的跑过来,看到面前的陌生人时,和鸣拘谨的打了个招呼。
「您好,我叫和鸣。」他好高啊……就像一座山那样高大雄伟,黝黑的面庞带着爽朗的笑容。
「哈哈哈哈,好孩子,很乖嘛,我是柏木叔叔。」男人宽大的手掌亲切的揉了揉和鸣的头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柏木叔叔好。」和鸣连忙改口。
自称柏木的男人往远处看了看,那是刚才和鸣玩耍的地方。随即亲切的对和鸣说
「好了,去玩吧。」
和鸣抬头看了看父亲,父亲略一点头,和鸣便头也不回的跑了。
清一郎和柏木漫步在后院的花园,柏木是他的老朋友了,家里经营着道馆,只有少数人知道,柏木家的道馆前身是培养军队后备役的军营,战后的和平年代里,渐渐地变成了一家有名的道馆,暗中专为权贵们培养保镖杀手之类的人才。
「挺好的孩子,但怎么培养的像个女孩?」柏木调侃似的问。
比起提起自己从枝院娶的新妻,清一郎很显然更讨厌别人提起这个出身低微的孩子。所以他并没有接话。
「嘛,反正看着也不是读书的料,说起来……玲少爷马上要去帝都念书了吧?」柏木换了个话题。
「还说不准呢,少得意忘形了。」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清一郎还是露出了骄傲的神色。
我看是你比较得意忘形吧……柏木在心中想到。
「大少爷在外面孤身闯荡,想必您会非常担心他的安危吧,特别是帝都那样鱼龙混杂的地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清一郎稍稍眯起了眼睛,眼前这位老友,可不是空有蛮力的武夫。
「为人父,那是自然的,不知道柏木先生有什么指教呢?」
「像大少爷这样的人物,须有利刃傍身才更显风华吧。听说他对二少爷照顾有加,感情很好呢。」柏木意有所指的说。
清一郎何等人精,听这话就懂了柏木的意思,于是他大笑起来
「哈哈哈,不愧是曾作为第一铁鞭的教官,即使在这歌舞升平的世道,还是如此敏锐呢,那依你所见,这把利刃什么时候锻造呢?」
「趁热打铁,自然是越早越好。」柏木谦虚的说。
「那就有劳了。」
柏木先生的一次拜访,在阴差阳错间,改变了和鸣一生的命运。他曾以为自己要在很长一段时间内看着后院那一方小小的天空长大,而变数总是突如其来,并叫人无法抗拒。
在某一天,母亲鹭美突然出现在和鸣的院子里。在鹰取家,男孩只要超过八岁就要离开母亲独自居住了。不止如此,在上流社会的家族中,大多数都沿袭着这样的传统,因为家长们普遍认为让男孩子和母亲长期在一起,会让他们的性格变得软弱,难成大器。
鹭美先是看了和鸣惨不忍睹的作业,又看了看他放在床头的盒子。当她的眼神略过盒子时,和鸣明显的身体僵硬了一下,不太自然的想要挡住母亲的目光。
——里面是和鸣的宝物,他私下折的各种纸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以前在枝院,母亲会以赞赏的目光夸赞他手巧,而现在,和鸣却不想让母亲知道这件事。他的直觉告诉他,现在的母亲不仅不会夸赞他,很可能还会毁掉他的宝物。
小孩子总是健忘的,就像现在的和鸣。他已经开始感觉,以前在枝院和母亲相处过的日子,像是洇湿的纸,渐渐变得模糊不清。
「和鸣,来母亲这里。」鹭美牵着他的手,坐到了一旁的矮榻上。
「功课做得还好吗,有想念母亲吗?」鹭美问。在暖橙的灯光下,鹭美涂着粉的雪白脸庞也显得温柔了几分。
「想的。」和鸣想也不想的回答。
「呵呵……和鸣是好孩子。」鹭美伸手摸了摸和鸣的头发。
「听我说,和鸣。」鹭美看着这个孩子,每次看到他充满生气的眼睛,她总会想到那遗忘已久的……不该想起的人。
「母亲知道你不喜欢读书,所以我打算送你去道馆。」
「道馆?」和鸣疑惑的问。
「就是适合你去学习的地方,你不想像大少爷那样,成为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吗?」
本来和鸣对这种听起来就很严肃的地方毫无兴趣,但是一提到玲……想到玲冰冷的那句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讨厌你。」
不知怎么的,和鸣忽然涌起一股怒气——让你瞧瞧吧,我也最讨厌哥哥了,我再也不要见到哥哥了。
于是和鸣回答道
「我要成为男子汉,母亲,我愿意去道馆学习。」
出乎意料的,鹭美居然上前紧紧抱住了和鸣,以至于和鸣立刻就脸红了,那充满馨香的怀抱,是他离家之前最后的温存。
「我就知道,你一定不会让母亲失望的。」
母亲……记忆中那熟悉的怀抱再次降临,然而还没等和鸣尽情的撒娇,鹭美很快就放开了他。
「那明天会有仆人过来帮你收拾东西,让秋理嬷嬷帮你吧。」
什么……那么急?
和鸣对未知的未来既好奇、又不安。他隐约觉得,他可能答应了什么大事也说不定。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出于一时赌气的和鸣答应了母亲前往道馆学习的要求。当时的他并不知道在之后的岁月里,他将要在这座滋鹤武道馆渡过漫长的岁月。而哥哥的样子,就像洇干的画纸,渐渐褪去记忆中的色彩。
在暑气未消的夏末,玲从帝都回来了。书院其实早在一个月前就放了暑假,玲却没有回家,而是跟着几个同窗去了帝都准备考试。现下一回家,就受到了全家上下热烈的欢迎。以女仆长南秋理为首,几十位女仆侧列站在大厅,垂着手,墨紫的衣领衬着微微低下的洁白颈子,显得优美异常。
玲俐落的下了马车,已经十七岁的他发育的极好,完美的继承了父亲清一郎傲人的身高,兼又长期骑射,身材颀长而优美。挺拔的背脊顺流而下的是结实有力的腰腹,宽阔的肩膀足以撑起钢蓝的制服外套,一双笔直的长腿迈出的永远是从容不迫的步调。名校挺括而庄重的制服将他衬得俨然是一副成年男性的样子了,那充满男性魅力的风姿令在场的许多人都赞叹不已。
他迈步走进花厅,将肩上的披风解下交给早已等候在一旁的佣人,露出内里仿军服样式的校服。南秋理连忙上前服侍,“大少爷,欢迎您回家,您一路辛苦了。”
玲随意的点点头,将帽子取下来交到她手中,一头乌黑柔亮的发丝与他雪白的肤色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俊美异常。
南秋理抱着坚硬的帽檐,面上微微泛红,垂首恭敬的道,“老爷去了南市贵胄家中拜访,今日可能会在府上过夜。临走时特地吩咐了家中,要好好为您接风洗尘。您的院落早已打扫干净,后院温泉水也已备好,请大少爷前去沐浴吧。”说完,几个眉目标致的女仆跟在玲后面,准备去侍奉他沐浴。他不置可否,在女人们的簇拥下前往后院。
他的院子里种着成片的红枫,夏末时节的叶子呈红棕色,遮天蔽日的连在一起,夕暮的微风拂过树梢,叶冠一齐翕张着,仿佛天边流动的火烧云。几片红叶随风落在水池里,像一艘艘红顶小船,自在的游曳。
玲静静的欣赏着。另一旁,女仆们娇柔的小手解开他冰冷的铜扣,将笔挺的制服挂在架子上,再替他除去严整的领带,雪白的衬衫,露出内里赤裸强健的胸腹肌。年轻女孩们面颊微红,柔软的手在他身上忙碌,弯腰时微微打开的前襟勾勒出圆润的乳房,使得原本朴素的小振袖透出一丝难言的情色,连空气也似乎弥散着惑人的甜香。
在书院,他知道,也听说过,同窗跟家中侍女玩闹的故事。但几乎所有人都只将这样的事当做茶余饭后的消遣,况且是香艳的消遣,何乐而不为呢?在十七岁这样的年纪,一个即将迈入成年的男子应该知道的事,他早已心知肚明,甚至院中还有特殊的课程,教导如何行事才能使得阴阳调和,驾驭有术,又温养身体。很快,在刻意的挑逗下,他青春的肉体被刺激的起了反应,但没有得到允许,任何仆人也不敢上前私自触碰大少爷的万金之躯。待长裤落下,玲拿起早已备在一旁的正绢浴衣,径自走出了浴室。
沿着记忆中再熟悉不过的路线,他往内宅更深处走去。一路上的景色渐渐变得素净起来,一如这里不受宠的主人。直到一处回廊转角,高大的假山背后,一座小小的平庭映入眼帘,庭中种着大片的白花鸢尾。
院子里的小主人对即将到来的不速之客浑然不觉,此刻正搬了张竹凳踩在上面,往面前浴桶里一勺一勺的添凉水。他没有玲那般在院子中修浴池的待遇,只能等每日夕暮时仆人们送上一桶热水放在院中,然后他自己费力的添进凉水试温度,再进去洗浴。至于这种小事是否真的应该他自己来做,则不在和鸣的考虑范围内,毕竟这里不同于枝院,而自己大概永远也无法回到以往的日子了,是他早已明白的事实。
玲靠在一株高大的松树下,看和鸣在院中笨手笨脚的脱衣服,他加水就浪费了不少时间,现在夕阳渐沉,光线变暗了不少,院子里只有廊下有两盏灯笼,再晚下去就要什么都看不清了。
“扑通——”落水的声音传来,一阵水花四溅。玲皱了皱眉,这并不符合他从小受到行为举止的教导,在任何时候,他必须做到静、雅、致。优雅与约束像是种本能,被刻写进脊髓里。他在看和鸣洗澡,看他趴在桶檐边上,灵动的猫眼里闪烁着单纯又惬意的光;看他赤裸的肩膀上,透明的水珠肆意的滑落;看他呆在狭小的浴桶里,却像飘落在他浴池中的一片红叶,自在的游曳。他慢慢的走近,直到两人的影子融为一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厢的和鸣趴着桶边闭眼小憩,一睁眼就看到面前芦灰衣襟,腰部绣着几只白鹤。再往上,玲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啊——!”他吓得一个仰倒,整个人跌进水桶里,桶里有供孩童站立木椽,此刻他已经被吓得完全记不清了。“咕、咳咳——!!”呛了好几口水,他感觉一双有力的手把自己整个儿捞了起来,乱蹬的小脚才终于踩上了木椽,头探出水面,费力的咳嗽着。
“咳、咳咳……!”和鸣死死攀住架在胸前的强健手臂,惊魂未定地趴在上面喘息。
玲看着他吓成这幅惨样,居然还笑了起来。“是不是在心里想,还好有哥哥在这里,不然就要淹死了?”
和鸣愤怒的咬了一口横在胸前的臂膀,力道只能在上面留下一圈浅浅的牙印。“这明明就是你害得!”
玲轻易的把他抱出了浴桶,“怎么会?”他拿起一边的浴巾,给他擦干身上的水渍。“有没有想哥哥?”
出于刚才的恶作剧,和鸣的本能的想回答不想。但多年的相处,让他对于玲的情绪有种近乎天生的敏锐,所以他犹豫了一会儿,才点头说,“想过的。”
“我也好想小和。”玲将宽大的浴巾裹在和鸣身上,将他抱起。
“等等……”和鸣在他怀中挣扎着,“哥哥,我还没洗完!”
“到我那里去,和哥哥在一起。”玲无视了他的抗议,强硬的带他离开了庭中。
回到玲的深雪院时,女仆们统统消失的一干二净,美丽的露天浴池中只有他们二人。和鸣很快就忘记了刚才被玲吓到的委屈,站在池中浅处扑红叶玩耍。玲坐在离他不远的地方,一碟蜜饯放在他手边。和鸣很快被蜜饯散发的香甜吸引,想过去他那边。但这个池子是考虑到了玲未来的身高修建的,分深浅两区,没有玲的帮助,和鸣没办法到水深的地方去。
和鸣湿润的眸子祈求的看着他,“哥哥,我想吃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玲拈起一枚蜜饯,掏去其中的硬核。“来我这里。”他对和鸣说道。
“可那边水好深……”和鸣犹豫着不敢接近他。
玲露出不耐烦的神色,“那就别吃了。”但下一秒他又循循善诱道,“来,有哥哥在,没什么好怕的。”
最终,想吃蜜饯的念头占了上风,和鸣小心翼翼的接近他,可淹水的恐惧在心中越来越大,最终他站在深浅水交界处,一动也不敢动。水已经淹没到了他的脖颈处,他怕的又想闭上眼。
“不准闭眼!”玲冷酷的声音响起,将他拉进深水区。
“啊啊!!”他吓得大叫,但预想中的呛水却并没有发生,他被玲抱起放在了大腿上,嘴里被塞进了那个去了核的蜜饯。
“怎么样,哥哥没骗你吧?”玲的声音很愉悦,就像每次捉弄他之后发出的笑声。
从小在枝院长大的和鸣对人的情绪有种天生的敏感。但即使是这样,对他和玲的相处也毫无意义。哥哥有时候对他很温柔,他能够清楚地感受到其中的情意。但有时又残酷的仿佛陌生人,逼着他做讨厌的事,或者用冰冷的语言刺伤他。逆来顺受久了,他也无法分清自己对哥哥的感情。
但无论如何,在母亲将感情转移到小儿子和家事上后,加上继父一如既往不闻不问的态度下,和鸣就这样被所有人理所当然地遗忘了。
只除了玲。
所以他像眷恋巢穴的幼鸟一样,本能地依赖和信任玲,不论他对自己做过多少恶劣的事。
蜜饯味道酸甜,和鸣吃的津津有味。他坐在玲的大腿上,玲经常这样抱着他,所以他也大体上习惯了这样的位置,只是随着玲的长大,他的怀抱越来越宽阔,几乎能放下两个他,有时候会让和鸣莫名其妙的想到家中关小鸟的笼子,让他有一丝不安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们两人都赤裸着泡在池中,玲正是血气方刚的年龄,刚才又被女仆挑逗,现在被热水一激,下身不可避免的半勃起来。奇怪的触感抵在和鸣的后臀,他好奇的向后抓去,却被玲箍住了手腕。
“是什么?”和鸣好奇地问。
玲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面对年幼的弟弟,他有一丝恼怒,又有一丝诡异的罪恶感。和鸣见他面色不善,身体不安的扭动着,却引起了玲更大的反应。
“别乱动!”玲几乎是低咆着,将他扔到了水中一处台座上。和鸣咽下嘴里的蜜饯,一边懊恼自己好像又惹哥哥不高兴了,一边又庆幸哥哥终于不抱着自己了,因为水温和玲的怀抱让他感觉太热了。
两人相顾无言好一阵子,和鸣又开始自顾自的玩起水面上的红叶,似乎将刚刚的事忘得一干二净。而玲身上的热度却怎么都消不下去,几乎是愤恨的看着和鸣,凭什么这个家伙让他这么痛苦后,还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
“哗啦——”玲将手伸进水中,握住男根前后捋动起来。他鲜少做这事,精力大部分给了骑射,所以现下也不甚熟练,但男人对这件事都有着天生的学习速度,很快他便找到了诀窍。以两指轻轻剥开前端的包皮,露出敏感的头部,稍加刺激,便舒服得让他发出低沉的喘息。
另一边的和鸣找了两片宽大的叶子,撕去多余的部分,手指灵巧地叠了一只小船。小时候玲将他的折纸毁坏的事给他留下了深刻的阴影,导致他至今都不会在玲面前放任何他做的东西。今天也许是哥哥对他的态度太温柔,他想折一只小船,让它游去哥哥身边。和鸣背对着玲做的起劲,光裸细滑的背部上,一条细窄的脊骨像他使用过的和弓,嵌在娇小的身体里。
和鸣身体的颜色,也像他最喜欢的一把和弓,剔透的蜜黄色,像一块温润的黄玉。
玲眯了眯眼,鬼使神差地加快了手下的动作。
没多久,一艘叶片鸟船便做好了,和鸣还细心的用叶子做了船篷。他鬼鬼祟祟的躲进水里,轻轻搅动池水,让水波带着小船往哥哥的方向驶去。玲到了紧要关头,半闭着眼靠在石壁上,额角的汗水划过他醺红的脸庞,落进水中,他浑身肌肉紧绷着,看不见的水下,柱头冒出的浊液在水中弥散无踪。忽然,胸前传来一丝痒意,他睁开眼低头一看,一艘鲜红小船顺着水流撞到了他的胸肌上,此刻被反震的在原地没头没脑地打转,而不远处,和鸣趴在鹅卵石上,期待地看着他,像偷腥成功的猫儿,圆圆的瞳眸中尽是纯粹的快乐与笑意。
他连自己什么时候射了都不知道,直到胸前水面染上一丝浑浊之色,一艘鲜红叶船在白浊水面上渐渐停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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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仿佛被灯光刺激到了,他身边传来细微的嘤咛声。低头一看,和鸣不耐的翻了个身,从窝在他怀中的姿势变成了背对着他,捻住一个被子角蹭了蹭,呼吸均匀。
玲的心情一下子变得更差了,偏偏这个时候还有人在外面轻轻敲了敲纸门。他将夜灯关上,把和鸣往被子中塞好,确保不会让其他人发现他睡在自己房间里,起身披上单薄的睡衣开了门。
外头是女仆长南秋理跪坐在门口,看到玲出来连忙为他披上厚重的外衣。
“什么事。”玲一边系着胸纽问。
“大少爷,老爷回来了。他要见您。”
玲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整理好衣襟后立刻将纸门关上,他不需要多吩咐什么,没有人敢私自进入他的房间。南秋理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越是靠近清一郎的主宅,喧闹的声音就越是嘈杂。踏入玄关,玲换好鞋子,撩开几帐,清一郎歪倒在圆座上,发出一阵阵呻吟声,而鹭美正忙前忙后的照顾他。
从玲踏入房间起,鹭美的动作就变得有些僵硬,她在面对大少爷时,总是非常紧张。玲有着一副极为出众的容貌,跟他过世的母亲有八分相似,但两人的气质却迥然不同。这种差别导致了玲的美貌显得非常迫人,近乎凌厉。每次被玲的目光扫过时,即使他并不带什么感情,鹭美也总是感到一股如有实质的压迫感。
她匆匆为清一郎擦了擦脸,沏好茶水,像个幽灵一样退下去了。在男人谈话时,她是不应该留在这里的。
玲寻过一个坐垫,与清一郎对坐下来。清一郎喝下浓茶,这会儿也清醒了不少,他看着面前正襟安坐的儿子,眉目俊美,身姿挺拔,让他这个做父亲的很难不为之骄傲。
“父亲。”玲恭敬的行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嗯。”清一郎坐起身来,“在帝都的生活过的怎么样?帝都风物和家里比,大不相同吧。”
玲低笑一声,他性格天生沉稳,遇到再大的变化也不会有太多情绪波动,更别提只是去了一趟帝都了。但他还是斟酌了一下用词,为清一郎娓娓道来在帝都所遇到的见闻。
清一郎对他的见识十分满意,接着问道,“静流,你想好了以后打算专攻的方向吗?”
听到这个问题时,玲的眸子微不可闻的闪动了一下,接着缓缓答道,“父亲,我打算念医科。”
清一郎露出了显而易见的惊讶表情,似乎完全没预料到会是这样一个答案。
“念医科?怎么会,我以为你会选择商科或者从政。”
玲在他的目光下,站起身走到房间的镜台处,轻柔的抚摸着上面一张精美的雕花铜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