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他觉得自己像是在做梦。
但他已经好几年没有做过梦了。
进入星际时代以来，任何事物都不再依赖自然，人们习惯于依靠科技，衣、食、住、行，科技满足人类的一切需求。如果想拥有一场美梦，也不用耗费想象力，只需要将一次性梦境芯片植入自己的大脑，进入深度睡眠，即可沉浸式体验一整晚的美梦。当然噩梦也可以，在生活过分安稳平和缺少必要的危险因素时，少数人喜欢在梦中体验惊险和刺激，那些复刻许多年前古人类创作的恐怖影片情节的噩梦芯片销路意外不错。
但弋不喜欢这种虚假的被人工制作出来的梦，沉迷其中的大多数人只是为了逃避现实，可现实有什么好逃避的？他不理解。所以他从没买过。
他的物欲不高，除去必要生活用品，干这一行得来的大部分收入都用在了更新装备上，光是最新款CX735就花费了他两百万星币，得接四单A级任务才能赚回来。好处是他做起任务来也更快了，CX735射程远体积小杀伤力更大，配上追踪光弹，一微秒不到的时间就能把任务目标的心脏炸开花，完成一个任务只需要耗费以前一半左右的时间。这也是他为它省吃俭用的理由之一。不只是因为它的外形和他很配。
可是今天很不巧，他为CX735接下的第二单任务出了点小问题。
悬赏任务榜上将这个任务归为A级，看上去很简单，只要刺杀一位来自邻星的领主而已，他之前干过无数次。他为自己计划好了时间，平均每个两小时，第一单顺利并超前完成，等待结款的时间里他赶到下一个任务地点。
但令他没想到的是，第二单这个看上去平平无奇的简单任务却成功绊住了他。
2.
黑暗会放大人体其他部位的感知能力。比如此时此刻，弋敏锐感到有什么东西在他身上滑动，温热的，有点滑，像手，但比手指更软也更粗。他下意识想伸手去抓，然而无力的手腕只轻抬高不到一厘米，就坠回原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手脚酸麻，浑身无力，鼻尖萦绕着一股莫名的甜腻香味，还掺杂一丝丝的铁锈味道。
现在他觉得自己应该不是在做梦了。因为就算在那些他还能自主做梦的日子里，他也没梦见过这么奇怪的场景。
异样触感来到腰间。弋尝试睁开眼睛，可眼皮沉重的垂感告诉他这一切都是徒劳。
他回想起翻进这间房时四周清静的建筑，明明是一位领主，身旁却连一位保镖都没有，干净得莫名其妙，简直像专门为他这种人制造机会。
现在他大概知道原因了。
星际大百科全书中载有对邻星的“人类”的介绍，可以变化两种形态，拥有发情期，发情期间会不自觉散发出特殊气味，有几率使人陷入短时间昏迷状态。
弋用刚刚醒来，还未完全清醒的大脑回忆起这页内容，记忆十分适时地溯回到他刚翻进这个房间的画面。他只记得自己当时闻到了一股香味，而任务对象背对着他，是绝佳的下手机会，可他刚往前迈出一步，忽然不受控制地往前倒了下去，紧接着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更久一点，在他选择任务决定接单时，第二单任务下方似乎用小两号的字体标注了什么，但他急着离开并未注意，现在想来大概就是对这个发情期的警告。
他早该知道。弋在心里叹了口气，这世上哪有这么简单就能得到的CX735。
3.
房间里没有开灯，门紧闭，只有一侧窗户开着，可惜天空也蒙着厚厚的人造乌云层，代表今晚是个阴天，因此理所当然，室内也是一片黑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但这黑暗只对那些没有完成进化的人类有效。对于“它”这样的高级生物来说则形同无物。
它能清楚地看到人类腹部肌肉间的沟壑，胸膛的起伏，偶尔滚动的喉结，以及正在颤动的睫毛。
就这颗人类星球的审美而言，这无疑是个极为好看的人类，样貌和身材比它这几天见过的任何一个都要优越。
人类的皮肤温度比起它来说低得多，恰好能够帮助它缓解发情期的燥热，在此之前它从未试过这种方式，可当触手覆上人类的皮肤，所感受到的快乐比抑制药剂打进身体的清凉感觉还要好上千百倍。
叫它几乎立刻上了瘾。
体内泄出更多气味，它分出四条触手控制住人类的手脚，惊讶地发现人类的左手居然是仿生手臂，时刻能够变成武器，于是便使其暂时与身体分离，切断连接。
人类闷哼了一声，似乎是觉得痛。
于是它安抚似的用触手摸了摸那断面，人类手臂截肢的伤口恢复得很好，没有留下伤疤，摸起来和其他部分没有区别。它放任更多触手攀上人类的身体，触碰、抚摸人类的胸膛，留下一个个亲吻似的湿滑触感。体内沸腾的情热因此得到一丝缓解，但是不够，远远不够。
它盯着人类的脸，发现在触手蹭过胸前的某一点时，人类皱了一下眉。于是它再次蹭了蹭，触手绕着人类胸膛形状分明的肌肉，摩挲那个凸起的小点，两边同时圈住，满意地听到了人类无意识的轻喘。
另一根触手顺势向上，碰到人类的喉结，抚摸像是亲吻，在人类身上印上又一点痕迹。
它俯身，脸颊贴上人类的腹肌，近乎贪婪地在上面蹭动，伸出舌尖轻舔，几条触手顺着人类腰部肌肉游走，轻抚人类的腰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耳边传来的喘息声越来越重，有什么东西抵着它的身体，正在不断膨胀，硬起。它控制身体向下滑，无形中在那根性器上蹭动。人类轻哼了一声，再次皱紧眉。
痛？
它用两根触手圈住人类的性器，舔了舔偏圆的顶端。人类又哼了一声，眉头逐渐舒展开。
不是痛。
它确定。
相比于人类，它们各方面都要更为先进，智商和学习能力自然也是如此。看到人类这副模样，它无师自通地学会了这项技能。
它含住人类性器的顶端，两根触手在下方柱体滑动，绕着底部囊袋打转，像玩圆珠一样轻轻把玩。在这样的刺激下，人类的性器完全勃起，充血挺立，在它口中胀大。它能看到人类腿根部肌肉轻微的紧绷颤抖。它含入更多，人类的喘息也变得更重。
“唔……”
喘息中，弋终于睁开了眼睛。
3.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半透明的人形。
或许不能称其为“人”，因为它只有身体看上去像人的躯干，四肢则是一条条半透明的触手，此刻大半缠绕在弋自己的身上。而那东西的头则埋在弋身下，口中含着弋的性器，似乎察觉到他的苏醒，一双眼睛直直望向他。
如果不是空气中的味道太过明显，加上方才半梦半醒间产生的感觉，弋会以为它要从那里开始将自己吃掉。
这想必就是他的任务对象，那位邻星的异种领主。弋想跟他打个招呼，但眼下的情形似乎不太合适。他的身体在这位领主的抚慰下已经苏醒情欲，和一个同样处于发情期的生物共处一室，并且性器还掌握在对方口中，于情于理，在这个时刻说出“我是来杀你的”这种话都不合时宜。
于是他将这些话咽了下去。
察觉到人类似乎没有反抗的意思，它选择继续，舌尖绕着柱身微凸的青筋舔舐，片刻后松口，往下含住囊袋，舔吻吮吸，每一根触手都兴奋到颤抖战栗。
弋闭了闭眼，感受一股又一股情潮自神经末梢蔓延，流失的力气正在不断恢复，他指尖不自觉蜷缩，恰好碰到一根触手，那触手感知到他的存在，仿佛有生命一般勾住他的手指。他猜这是那异种的手，只不过有很多条。余光看到自己的仿生手臂，这个异种似乎对自己非常自信，拆下他的手臂后没有扔掉，而是直接摆在原处，只是切断了他们之间的连接而已。
这就好办了。
湿热的吻从下腹绵延至胸膛，弋感到自己的性器被几根触手握住，送进了一个不同于刚刚的口腔的甬道，四周软肉登时包裹上来，伴随身体起伏动作绞紧又放开。
它用触手勾勒人类的身体肌肉线条，爱不释手地抚摸着，看人类在起伏下微昂起头发出低喘，带出的声音变得沙哑，饱含情欲。汗水顺着胸膛中央往下，流至腹部，被它用触手揩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嗯……”
高潮来临的那一刻，剧烈的爽感冲刷着神经，弋喘息着射出一股股精液，腹部肌肉绷紧，身上的触手一瞬间缠得更牢，性器被甬道吸吮积压，榨出最后一滴精液。伴随着一声长长的低鸣，那个生物不自觉放松了对他的禁锢。
然而，就在下一秒，一声轻微的机械骨节组合声响起，肉眼难以捕捉的银白光芒闪过。满室象征着愉悦的淡香霎时间陷入凝滞，它的主人尚来不及发出痛苦的呼喊，头颅就已经和被齐齐切断的触手一起从半空滚落到了床上。
4.
“啧”
弋捞起床单擦了擦脸上溅到的透明液体，左手银白刀刃正在慢慢消失，化为原本的仿生手臂。他将身上的半透明身躯掀下去，体内被这香气种下的药效还没过，光这点动作就耗费了他大半力气，不得不坐着缓了缓。
接着他弯腰，从散落一地的衣物中找到自己的裤子，万幸它没有被撕毁。
低头穿衣服时弋与那颗头颅产生过几秒钟的对视，失去神采的眼珠直勾勾盯着他，恰好一抹蓝光射进来穿过它，折射减淡后又落下来。
这个星球早已失去天然光，现在只有一个人造的黄色太阳和蓝色月亮。现在是夜间，站岗的是那轮蓝色的月亮。
光不知什么时候穿透乌云洒了下来。等待恢复力气的过程中，弋打开窗，坐到床边，好心地帮助那颗头调转方向，拍拍它，语调轻快，像个极为普通的邀约，“既然暂时没事，那就陪我一起晒晒月亮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点燃一支烟，火光一瞬间照亮他的脸，挺直锋利的鼻梁与眉骨，以及阴影下深邃的蓝色瞳孔。这个时代已经很少有人会用这种危险的明火，它早已被更安全也更先进的工具所取代，甚至连名字都已经鲜有人知。他也是偶然在一次任务中得到这盒东西，上面写着火柴两个字，能点燃，而且有温度。他很喜欢，于是当成战利品带在了身上。
红色燃料部分耗尽，预示着这根火柴的寿命即将走到尽头。幽蓝色的光涌入室内，照亮地面上大片虬结黏滑的透明触手。
他裸着上身，山脊似的后背舒展着，异种生物造成的暧昧痕迹从锁骨蔓延至腰腹，裤子松松垮垮挂在腰间，掩盖余下部位。
橙红色火光在指尖轻晃，他噙着烟，吸一口复呼出，看白色烟雾在蓝光中聚集又飘散，随后将烟按灭在身旁的半透明头颅上。
“好了。”
“谢谢款待。”
弋站起身，活动一下身体，朝满床凌乱的肢体行了个夸张好看的外星礼，声音轻佻而悦耳。然后披上衣服，走到窗口打个响指，一辆机车型飞船迅疾破空而来，静悄悄停在舷窗下方。
他踩上窗台，迎着微风一跃而下。
The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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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堂里住着的那位神父真的会驱魔。学徒从小就听人这么说。
神父在学徒出生之前就已经存在。没人能说得清他是怎么来的。只记得那栋教堂最初是个闹鬼的小屋，有人说它被恶魔诅咒了，所有进入的人都会遭到恶魔的报复，所以从没有人敢靠近那里。神父是第一位敢靠近，并居住在那里的人。他住进去之后，那间屋子就再也没有闹过鬼，因此有人传说是他消灭了鬼魂，驱逐了原本住在里面的恶魔，还这片小村庄一片安宁。人们自然而然将他当成了神的使者，帮他将小屋修葺一新，让他就此落脚。
很多年过去，原本只有几户人家的小村子逐渐扩大变成了小镇，小屋也翻新成了教堂，但神父依然是那位神父。
2.
如非必要，神父平日很少出门，所以能见到他的人并不多。只有赶上重大节日举办庆典，所有人齐聚教堂，神父才会出面为他们主持。
学徒听镇里最早曾见过神父的老人说，他好像不会变老。
老人小时候见到的神父就是这副模样，几十年过去，儿童长成了耄耋老人，神父却依旧是这副模样。
可人怎么可能不会变老？
于是大家坐实了他是神使这一猜测。每个礼拜日去教堂做礼拜的人络绎不绝，与其说人们在信仰看不见摸不着的上帝，倒不如说他们在信仰神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或者说，神父在他们眼中就是上帝。
他帮助镇上的人驱逐了恶魔，为生病的人施药，在他的庇护下，这个镇子平安度过了几次疫病和天灾。
人们发自内心地敬仰他，不会对他过分冷淡的性格进行置喙。在他们心中，神使就该如此，用花言巧语来讨人类欢心是恶魔才会做的事，最后那个人类的心脏会被恶魔挖出来吃掉。而神对人类并无所求，当然不用费尽心机讨好区区人类。
他们在教堂里建了一座上帝的雕像，但由于并不清楚上帝的面容，雕刻师找到神父，由神父为他们画了一幅图，图上的面容和神父本人有几分相像。
学徒只见过神父几次，几次之间间隔很长，因此他并不能肯定是否是自己因时间久远而产生了错误记忆。他觉得自己见过的神父并不像大家口中说得那样始终高高在上，不苟言笑。
至少不是所有时候。
他记得自己见过神父的笑，就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
那时他只有五岁，跟伙伴们约好一起冒险，但当捉迷藏游戏开始一半以后，他却很丢人地迷了路。他尝试呼唤伙伴们的名字，冒着暴露自己的危险，然而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藏得太好，伙伴们找不到，他连一声回应也没有听到。
他喊得嗓子都哑了，把太阳都快喊落山，可还是一个人都没能喊来。他还记得自己当时焦急的心情，小孩子眼中的黑暗有许多种可怕的形状，树会变成狼群，草会化作恶魔，漂亮的花朵也会一扫白天模样变成喋血的蝙蝠，它们会专门挑选这种落单的人类小朋友下手，百般折磨后再将其吃掉。
这样想着，一向标榜自己坚强勇敢的他忍不住小声喊妈妈，一边喊一边抽泣起来。就在他满心以为自己要被狼吃掉的时候，一个陌生好听的声音响起：“小朋友，你在哭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下意识反驳：“我才没哭。”
“那这是什么？”一只手伸到他面前，指了指还挂在他下巴上的泪珠。
“我……”
顺着手指向上，棉白的长衫衣袖袖口用淡金色丝线绣上了藤蔓，他见过这种藤蔓，只生长在教堂附近。再往上，学徒顿时呆住，没想好的词瞬间忘得一干二净。
“你是……天使吗？”五岁的学徒梦呓似的问。
“不是哦，”那人说，“我是恶魔。”他似乎很喜欢笑，提起嘴角露出两侧两颗略尖的犬齿，试图吓倒小孩，“会吃掉你的。”
学徒摇摇头，“不是。”
“不是什么？”
“你不是恶魔。”
“为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恶魔不喜欢白色，它们是黑黑的，”学徒耐心地为这个连恶魔都不认识的大人解释，“有很大很尖的角，跟你一点也不一样。”
自称“恶魔”的大人看上去格外虚心：“哪里不一样呢？”
这不是显而易见吗？学徒难以想象居然有人连这个都看不出来。他指着大人的衣服：“你的衣服是白色的呀。”
大人被他逗笑了，好一会儿才又问：“那你觉得我是什么呢？”
学徒看着他袖口上的藤蔓，灵光一闪，“神父！你是神父！”
他从地上爬起来，“你是上帝派来接我的，对吗？你来带我回家，是不是？”
大人似乎皱眉嘟囔了几句“上帝是什么”，但学徒沉浸在成功“解密”和即将回家的快乐中无暇他顾，并未注意。
“你是神父，对不对？”
“如果你想我是的话。”
大人拎起学徒的后衣领，毫不费力地把小孩抱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学徒高兴地搂住他的脖子，“你现在要送我回家吗？”
“神父”点点头，“下次可不要再迷路了。”
“我知道了。”
他把学徒送到离家不远的地方，并嘱咐道：“答应我，不要向任何人提起你曾见过我，好吗？”
小孩似懂非懂，“为什么呢？”
“因为这是我们的秘密，”“神父”弯下腰说，“你愿意为我们保守这个秘密吗？”
学徒用力点头，“愿意！”
“好孩子。”“神父”摸摸他的头，一只手盖住他的眼睛，“闭上眼睛，等听到你的名字之后再睁开。”
学徒听话地闭上眼睛，没一会儿，就听到由远及近传来的呼唤自己名字的声音，他睁开眼睛，看到家人们朝自己跑过来，而原本在他身边的“神父”已经消失不见。
他低下头，看到一根白色羽毛静静躺在自己手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3.
这个秘密被当时只有五岁的学徒小心保护起来，谁也没说。
后来他在庆典上又一次见到神父，隔着人群遥遥望去，神父穿着洁白的圣袍站在圣台旁。他想跟神父打招呼，告诉他自己信守了承诺，可他们离得太远，神父听不到他的声音。庆典结束后，神父很快消失在上帝巨大的雕像后，他怎么也找不到。
随着时间流逝，这件事渐渐成了他童年的一首小插曲，记忆中神父的面容也逐渐变得模糊，他只记得“神父”笑的样子，和圣坛上那个冷冰冰面无表情的模样全然不同。他第一次见到的“神父”是那样好看，笑容也浸着天然的恣意。
一个人怎么会有这样极端的两面？
学徒想不明白。
直到那天，他例行为教堂送每日的新鲜牛奶——这是镇上的人专门为神父订的，为了感谢他平日对大家的庇护，最初神父没有接受，后来不知怎么的渐渐默许了，每日一罐，配上新鲜的黄油一小块，每次都被喝得干干净净，连黄油也没剩下。他们猜测神父喜欢，于是送得更加殷勤——把牛奶和黄油放到约定位置，他正要离开，耳边却忽然传来极轻微的窸窣声。
学徒犹豫一秒，最终好奇心占了上风。他循着声音，蹑手蹑脚地走过去。
绕过雕像，后方是一个长长的走廊，侧面分布许多房间，那声音就是从其中一个房间发出。
随着靠近，那声音也越来越清晰，似乎是有人在说话，期间夹杂几声低喘。学徒走到房间门口，那门不知为何没有关紧，留了条缝，接连不断的声响便是从这里传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犹豫一瞬，身体前倾，贴上了门缝，待看清室内情景的那一刻，他睁大了眼睛。
4.
他看到了什么？
学徒一时间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缝隙视角狭窄，恰好对准那张桌子，他看到身着洁白圣袍的神父站在桌前，但房间里并不只有神父。还有一个人。
那个人穿着和神父一样的圣袍，长相却截然不同。而且，他头顶分明长着两只角，微微弯曲，顶端尖锐，和书中描述的恶魔角一模一样。
他是个恶魔！
更令人震惊的是，神父居然正在与这个恶魔接吻。
学徒怔怔望着这一幕，连呼吸都忘了。
他看到神父捧着恶魔的脸，在恶魔唇上留下接连不断的吻。他们唇舌交织，传来的暧昧水声不断钻进学徒的耳朵，令他无法思考，热气蒸腾着熏上大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脸涨得通红，一会儿想神父怎么能做这种事，一会儿又想难道连神父也无法抵抗恶魔的诱惑？
而当神父的吻逐渐往下，流连于恶魔颈间，恶魔露出完整面容，他才惊觉这张脸实在过分熟悉。
像极了那个送他回家的“神父”。
学徒深吸一口气，意识到了自己一直以来的错误认知。
“唔……”
神父解开了恶魔身上的圣袍，露出赤裸的上身。学徒看到恶魔胸前有一块鲜红的翅膀状印记，神父摸了摸印记，接着又吻上去。
“扮演我很好玩吗？”他听到神父这样问，偏冷的声线染上沙哑质感，边问，还在边吻。
紧接着恶魔的声音响起，语调愉悦，“当然。”
他一只手搭在神父肩上，“我可替你做了不少好事，你要感谢我才对。”
“是吗？”神父吻着他的眼角，“都有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恶魔藏在黑色发丝中的尖耳朵抖了抖，他用牙齿磨了磨神父的唇，“你明明都看得到。”
“我那时只看得到你。”神父说。
他知道自己该走了，但鬼使神差的，他无论如何都迈不动步子，身体被迫停留在这里。
“忒弥斯。”
他看到神父一边叫着这个名字，一边探身吻恶魔的唇。他此时不再如平日一般冷淡严肃，眼中染上了从未见过的欲念，占有与吞噬妄念滋长，吻得格外凶狠。恶魔的回应相比之下要显得轻很多。他仿佛天生就为诱惑而存在，每一寸都生长得格外完美，神父的吻从唇角厮磨至他颈间，含着他的喉结细细舔吻，享受的喘息从恶魔口中逸出。
“嗯……”
学徒看到神父的手出现在恶魔胸前，抚摸他的胸口，接着又滑到线条匀称漂亮的腹肌，流连忘返似的反复摩挲。
恶魔抖了一下，“……有点痒。”
他似乎说了一个名字，但学徒没有听清楚。
学徒的全部注意力都在神父的另一只手上，那只手不知何时摸到了恶魔的后腰，指腹绕着恶魔的腰窝画圈，接着不一会儿，便有什么东西从恶魔身后钻了出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条黑色的，细长的尾巴。
神父的手从尾巴根部向上，恶魔的身体因此不受控制地微颤，他又叫了一声那个名字，学徒还是没能听清，让神父不要动。
可这威胁没有半点作用。神父握着恶魔的尾巴，摸到尾尖，将箭头似的顶端困在指腹之间，轻轻揉捏。
恶魔泄愤似的咬了一口神父的肩膀。他的犬齿很尖，似乎咬破了神父的圣袍，但神父一点也不介意，反而低头继续与他接吻。
一边吻，桌上的其他东西被全扫到地上，神父将刚脱下来的圣袍铺到桌面，恶魔顺势往上一躺。
吻渐渐向下，神父伏在恶魔身上，低头不知做了什么，恶魔的喘息忽然加重。
由于衣袍的遮挡，学徒无法看清他们的具体动作，但缠绵的水声不断响起，伴着恶魔的轻喘，无孔不入地灌入他的大脑。
他看着恶魔光裸的上身，视线集中在那块小小的红色印记上，呼吸不自觉加重。他觉得自己仿佛闻到了一股香味，不属于任何一种花，随着空气中氤氲的情欲一同渗入这片空间的每一处，是一种名为恶魔的诱引。
下一秒，他看到神父直起上身，朝他投来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