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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
刘炜抬起头,往上看着少数几间亮着灯的酒店房间。
如果是喜欢上一个人,那就做出什么样的事情都不奇怪。感情本就是一样让人失控的东西。
“明天跟我一起回去。”关了手机,顾闻序忽地开口,说。
“回去?”林予深茫然地重复一遍。
顾闻序解释道:“回去养伤,不然你要一直待在这里吗?”
这里也能养伤......林予深在心里说,对上顾闻序的眼睛后,涌到嘴边的话还是咽了下去,点头答应下来:“好的。”
顾闻序状似随意地“嗯”一声,移开目光藏住了眸底的满意。扫到一边的卫生间,他开口,淡淡道:“我先去洗澡。”
林予深下意识点了下头,而后才想起什么,迟疑着问:“你......要穿我的睡衣吗?”
顾闻序看着他,“看来只能这样了。”
好吧。林予深扶着沙发壁站起身,顾闻序却走过来,手掌搭在他的手臂下方,有力平稳地扶住他。
步入十月,夏季尚没有完全结束,薄薄的衣衫贴在身上,各自的体温透过相触的那一片布料缓慢相融。
顾闻序身上的温度偏暖,他的体温却是偏低的,三年前就是这样,现在依旧是这样。林予深在顾闻序的搀扶下走向地上摆放的行李箱,突然想到和顾闻序刚认识时,正是冬末春初的季节,当时还只是朋友关系的顾闻序,就已经很喜欢将自己稍凉的手握在他的手心里,美其名曰“给朋友暖手”。
林予深拉开行李箱,仔细挑选了一身穿过次数较少的睡衣给顾闻序,又拉开里层,拿出一袋未开封的崭新包装递过去,“这是里裤.......新的。”
顾闻序伸手接过,垂眼看了眼手里的东西,扶着林予深起身,“你先去床上。”
林予深应了一声好。被顾闻序带到床上,在松软的床上坐下后,望着顾闻序转身走进卫生间。
酒店的卫生间门是磨砂材料,且侧对着床,林予深在被窝里躺好后,能够清晰地看见磨砂门上高大挺拔的身影。他看了几眼,而后闭了眼,静静地听着里面传来的细细水流声。
听着听着,林予深忍不住回想起曾经和顾闻序同居时的那一段生活。
那个时候林月红还健康着,和他还有顾闻序一起住在那栋漂亮的小区里,只有三个人,却比林予深人生中任何时候都热闹。
那栋小区是顾闻序为自己和林月红打造的独一无二的庇护所,对林予深而言,更是童话故事里浪漫城堡一样的存在。
本来一切都很美好。要是......要是从始至终没有过那个人的存在就好了。
胡乱想着,淅淅的水声传入耳中逐渐变得催眠,眼皮合上,林予深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顾闻序走出卫生间后就朝床上望了过去,洁白的被单上有一个睡相规整的凸起,露出了毛茸的碎发和一只纤细白皙的手臂,看着很安静、很乖巧。
说不出是什么感觉,顾闻序站在床边,垂眼凝视着林予深阖眼安睡的面孔,心里溢出丝丝缕缕难以言喻的膨胀感和,就像有一颗棉花糖在胸腔炸开,溢出满满的甜蜜,轻易地触及心底最深处那一抹柔软。这一刻,他突然就理解了杨立说出那句“老婆孩子热炕头”时所体现的满足感。
——那是一个平常的午后,杨立刚修完产假回到公司,同事一一对其祝贺道喜,顾闻序路过,恰巧听见杨立带着难以抑制的炫耀和喜悦朝同事们道:“辛苦奋斗拼搏那么多年,可不就为了有个完美的家庭嘛!现在我也是老婆孩子热炕头的人了,哈哈,值了,吃再多苦都值了!”
顾闻序当时正沉浸在得知自己爱人离世的伤痛之中,见到别人的幸福也难以控制地去想象如果安於还在,对他而言会是怎样的场景。只是他完全无法勾勒出那样的光景,他忘记了安於,不知道他怎样笑,怎样哭,又是怎样说话,怎样走路。而安於在他的生活中也只留下一张照片和一本不太厚的笔记本。对于这个爱人,他既熟悉又陌生,除了那个浅浅带笑的人像图定格在脑海中,再无其他。
而现在,现在——林予深的出现,脑海中有了另一个生动真实的人像,他对喜欢和幸福的憧憬也不再是空白一片,而是渐渐地涂上了色彩。
关了灯,顾闻序掀开一小角被子,轻轻上了床。床单柔软,身上普通却干净的睡衣布料紧紧贴着身躯,一股清新好闻的气味将他包|裹住,有点像洗衣粉的味道,却并不廉价浓郁,似有似无地飘进鼻子里,让他不自觉放松了神经,整个人自然松弛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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