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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予深只感觉到头顶几缕头发上传来了轻微的触感,一触即逝。
顾闻序收回手,神色淡淡:“有片叶子。”
不等林予深说话,他提醒道:“衣柜里有干净的毛巾和衣物,好好休息。”
林予深说好,在顾闻序转身时垂眼了眼他自然下垂的手掌,是空的。
卧室很干净整洁,装修一样是低调简洁风,床单被套是配套的深灰色,很显雅致。没有生活过的气息,大概是少有留人住的情况。林予深走到衣柜边,打开,里面挂着不少衣服,有居家服,也有休闲装。他随手拿起一件睡衣,放在身前比了比,很合身。
将手里的睡衣放到床上,林予深又在柜子里找了找,找到未拆封的毛巾和里裤后,走进了浴室。
二十分钟后,林予深走出浴室,在椅子上坐下后敲门声刚好响起。
林予深望过去一眼,走过去打开了门。顾闻序也换上了一套睡衣,正站在门外。
两人对视着,林予深先开口:“怎么了吗?”。
顾闻序却没说话,一双眼睛晦涩幽深地看他。刚沐浴完的人肌肤更加透亮,全身上下似乎还隐隐冒着雾气,睡衣上最顶上的两颗扣子随意地散开,露出一小片还沾着水的肌肤,在灯光的照射下反射出晶莹的亮。
无意识地滚了滚喉结,他收回目光,嗓音低沉:“把头发吹干。”
林予深应了一声好,回到屋内,从柜子里拿出了吹风机,将插头插上,摁动开关,风吹的轰鸣声立刻响起。
顾闻序在刚刚林予深坐过的椅子上坐下,翘起腿,静静地看林予深。
身姿很笔挺,宽阔的肩膀在宽松款的睡衣下衬得更加有型,吹风机的风将滴水的头发吹得凌乱地飘动,竹节般细长的五指时不时插|入碎发当中。后颈处的肌肤异常白皙,随着吹头的动作不时小幅度的摆动......
顾闻序安安静静地看了很久,直到轰鸣声停止,林予深收起吹风机,转过身,正好对上他的视线。
“明天什么时候回去。”顾闻序目光不偏不倚,问。
“大概六点。”林予深却不再看他,双眼望着漆黑的窗外,回答道。
顾闻序不再说话,林予深在另一边坐下,维持着安静的气氛。
良久,顾闻序再度开口,嗓音慵懒,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突然觉得你的房间不错。”
林予深看向他,没有丝毫怀疑:“你想睡这里的话,我换个房间就好。”
顾闻序却说:“其他客房不常打扫。”
林予深没思考太久,“那我睡沙发。”
顾闻序只是看他,默不作声。半分钟后,他才说:“你也睡这里。”
林予深沉默下来。他打量顾闻序的神情,试图寻找到对方开玩笑的证据,但顾闻序表情如常,全然不似随口一提。
无人开口,奇异的气氛中,秒针滴答滴答走过,不知过去多久,林予深注视着顾闻序的一双眼睛,鬼使神差地点了下头,很轻地说:“好。”
说完就后悔了。也许是酒精的麻痹作用,也许是他的心的确在多日来的点滴相处中忍不住向顾闻序靠近,但他不应该放任情感战胜理智,他应该保持清醒。
但到底没说出反悔的话,直到迷迷糊糊地和顾闻序一起躺在了同一张床上,林予深无意识地捏了捏被角,在心里告诫自己只此一次。
天花板上的灯在顾闻序躺下前就被摁灭,只余两盏床头小灯散发着暖黄色的光,林予深绷紧身子保持着平躺的姿势,和顾闻序之间隔了半个人的距离。
压抑住心脏的狂乱,林予深悄无声息地呼出口气,闭上了眼。
今天对林予深来说是疲累的,加上喝了些酒,虽是心潮迭起,但困意来势汹汹,很快就伴着若有若无的冷香安然入睡。
察觉到身侧人的呼吸渐渐趋于均匀绵长,顾闻序侧过身子,在黯淡的暖光下打量林予深。
说要在这里睡下只是临时起意,让林予深也留下更是只带挑逗心理,只是他没料到林予深真的同意。在林予深认真地看着他,说完一句好后,莫名的,他没有说破自己的一时玩笑,而是真的和对方睡在了一张床上。
他不知道他和他的爱人安於是否有过这样的经历,如果有,当时的他是否像现在这样心跳如狂。
暖黄色的光描绘着林予深的五官,在立挺的鼻梁下落下一层浅浅的阴影,也像一场大雾般迷蒙了顾闻序的思绪。
他在为林予深心动,显而易见。
只是心动的到底只是和安於相像的这张脸,还是原原本本的林予深这个人,他找不到答案。
原以为这是个不眠夜,第二天被生物钟唤醒时,顾闻序却少有的感觉到一夜无梦的舒爽。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