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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嫂子活了大半辈子,怎会没看出柳鸿飞的小心思,她面露厌恶,更是懒的理会柳鸿飞,并沖着何大喊道。
“还不快走。”
何大正準备拉着缰绳,驱使驴车离去,不曾想被柳鸿飞再次叫停。
“何大,咱们也是顺路,还请麻烦载我一程。”
可让柳鸿飞没想到的是,那老实好欺负的何大居然拒绝了自己。
“不行,太重了,驴拉不动。”
自打考上童生,柳鸿飞便自傲的以秀长身份自居,哪受过这样的委屈,若不是裴嫂子与唐春在,早就气急败坏的指着何大的鼻子咒骂。
“一头驴有什麽好娇贵的。”
说完,柳鸿飞就自顾自的想上车,却被裴嫂子直接给拦住。
“你一个读书人怎麽话都听不懂,何大都说了拉不动,你还要赶着上来,脸皮都不要了?”
柳鸿飞被怼的脸红耳热,刚想开口狡辩,却听那名躲在裴嫂子身后的小娘子小声道。
“何大哥可是收了我们的车钱。”
柳鸿飞一愣,车钱?什麽车钱!
裴嫂子也机灵,连忙把话接了过来:“对,一人两文钱,你若要上车也行,付四文钱给何大,这位置便让给你。”
别说四文,柳鸿飞身上一文钱都没。
今日回去也是为了拿钱。
裴嫂子瞧柳鸿飞那支支吾吾的模样,就知晓他不可能拿出钱来,便沖着何大喊道。
“傻愣着做什麽,还不快走!”
何大连忙挥动缰绳,眨眼的功夫,驴车就将柳鸿飞甩的远远的,等瞧不见时,裴嫂子嘀咕着。
“真是晦气!”
唐春点点头,真晦气!
半路上,裴嫂子似乎是想起什麽,她盯着何大那冻到紫红的耳朵,质问道。
“他坐你驴车是不是没给钱?”
何大没敢吭声。
裴嫂子气不过的骂道:“以后收钱听见没。”
何大点了点头。
等到家门口,两人将所有东西都搬回厨房里,裴嫂子站起身看着驴车消失的方向。
“那孩子命苦,饑荒那一年,爹娘跟兄弟姐妹都活活的饿死,只留下瞎眼的奶奶,后来买了驴车拉人,日子才好了些。”
随即幽幽的叹口气,自言自语道。
“都是苦命人。”
唐春垂眸,目光盯着竹篮中那恶心又丑陋的猪头,不知在想些什麽,直到裴嫂子伸手轻轻扯了扯她的衣角,才回过神来。
“这猪头要不要婶子帮你挪到院子里?”
唐春点点头:“那劳烦婶子了。”
就在两人坐在院中烧猪头时,柳鸿飞也无比狼狈的赶回家。
昏黄的火光下,冷风轻抚唐春的衣角,她半蹲身子,边伸手将吹乱的秀发撩到耳根后,便用木棍拨开炭火,却不想这一幕,竟让远远的柳鸿飞看傻了眼。
柳鸿飞虽也曾与同窗去过烟花之地,远远瞥见那花魁模样,可与这小娘子相比,却差的远。
想到这,他便心猿意马了起来。
如此冒犯的目光,唐春怎会没有察觉到,她抿着唇,扭头沖着屋内的裴嫂子喊道。
“嫂子,这头猪眼睛帮我挖了吧,瞧的让人恶心。”
裴嫂子也没有多想,连忙拿出一把锋利的剪刀出来,利索的将那猪眼睛给挖掉。
那柳鸿飞也被吓的一激灵,似是没想到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小娘子,竟这般粗俗不堪,有些兴致缺缺的回了屋。
第 10 章
唐春用木棍将炭火开始拔开,猪头上的猪毛处理的差不多,待会用丝瓜瓤用力洗清,就可以开始煮。
只是刚让裴嫂子将猪头搬入铁锅中,火还没有升起来,外面就传来柳老太的极其难听的骂声。
“不要脸的贱皮子,脑袋生脓,屁股长疮,竟然赶我金孙下驴车,也不怕遭天打雷劈,我金孙可是童生大人,也活该你死了男人。”
最后一句话让裴嫂子阴沉着脸,拿着菜刀就沖了出去。
唐春被吓的脸色苍白,生怕裴嫂子气昏了头做傻事。
此时每家每户都点了烛火,那柳老太就站在自家院子前,单手叉腰,指着裴嫂子院子叫骂,可看到裴嫂子手持一把菜刀沖出来时,整个人都慌了,生怕她沖过来砍自己。
裴嫂子红着眼,用刀尖指着长相尖酸刻薄的柳老太:“你娘个巴子,你诋毁我行,扯我男人信不信我跟你拼命。”
从柳老太骂人时,已经有不少村民端着饭碗看着。
热闹,谁不喜欢呢。
唐春连忙上前,边小心翼翼夺过裴嫂子手中的刀,边开口安抚道:“嫂子,别跟半只脚都踏进棺材的人置气,像这种人死后到阎王面前,是要拔舌头下地狱的。”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