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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祈枝,你是谢祈枝的家人吧?”电话那头问,“是的话尽快过来一趟。”
应淮沉默半秒,说:“我马上到。”
审问的结果是各打五十大板,因为双方都动手了,但也都负伤了,不过好在没有人抄家伙,轻微伤不构成刑事案件。能调解就调解,不能调解就罚款加拘留。
李熠和谢祈枝都不愿意调解,应淮给熟人打了通电话,又给他们交了五百元罚款,才能不拘留,直接签字领人走。
李熠还不服气,质问道:“凭什么是我们罚款,他们三打一!”
应淮对这个带着自家小孩半夜打架的刺头很没好感,点了下头,遂了他的意:“那行,罚款退回来吧,我不交了,换他在这儿拘留五天。”
谢祈枝拽了一下应淮的袖子,还未开口,被他警告般瞪一眼就乖乖闭嘴了,没精打采地阖着眼皮,有些困倦地抱着他的手臂。
他穿的这件军绿色飞行员外套明显大了,因为是应淮的,自己摔脏的那件被应淮拿着,拎在手里。
“那三个呢?他们关几天?”李熠不甘心地问,“也交点罚款就行了?”
“那三个酒还没醒呢,不过他们有前科,放心,罚的肯定不比你们少。”民警说。
李熠依旧拧着眉头,却没说话了,转过头,忽然瞧见应淮抬手把困到站不稳的谢祈枝揽进自己怀里,理了理他凌乱的额发,拇指指腹擦过他白皙细腻的脸颊,又戳了一下,带点责备的语气问:“困成这样还乱跑?”
那种眼神怎么形容呢,叫人怪恶心的,反正关羽不这么看张飞。
谢祈枝被他戳清醒了,睁开眼睛,全然没察觉到身旁的李熠眯缝起眼,一脸再看老子要瞎了的表情。
他哼哼唧唧地说:“应淮哥哥,我想回家了。”
应淮垂着眼应了声“嗯”。
李熠旁观这一幕,没忍住“噫”了一声。
应淮转过头,神情又蓦然变得冷酷无情,瞥了他一眼,不冷不热地问:“还站这儿?等着我送你?”
李熠也不待见他,撂下一句“不稀罕”,扭头就走了。
谢祈枝半睡半醒地跟着应淮上了车,还未到目的地就醒了,看着前方寂静的夜色,心情忽没来由的有些低落。
应淮侧头看他一眼:“不困了?”
谢祈枝“嗯”了一声。
应淮在派出所那里了解了打架事件的大概经过,却不知道谢祈枝深夜外出的理由,问他:“你找李熠做什么?”
谢祈枝简单地回答:“有件事要告诉他。”
“有事不能电话里说?”
“电话里不好说。”谢祈枝说,“面对面我才知道他会不会难过,电话里我听不出来。”
应淮足足有半分钟没说话,过了限速段,车速平静地往上飙了一点。
谢祈枝奇怪地看向应淮,以为他着急回家了,忽然听到他压着火的声音。
“所以,你就要大半夜跑去那种乱七八糟的地方,出了事进派出所了才知道联系我?你二哥冲动你也冲动,他挨两下拘留几天没多大影响,你也没多大影响?你是没长脑子还是一见了他就不动脑子,就知道跟着他胡闹?”
谢祈枝被他凶的愣了一会儿,反应过来后鼻腔一酸,眼泪毫无征兆地滚落下来。
应淮没料到他说哭就哭,抽了几张纸巾给他,没忍住问:“你只知道哭吗?”
“你只知道怪我吗?”谢祈枝眼睛通红,委屈劲上来了止都止不住,“你都不怪别人欺负我,他们捏我脸说我是出来接客的二哥才动手的,他们推我还踹了我一脚,我的背到现在还是痛的,膝盖青了手也破皮了,你都不关心!你就知道怪我!”
他把自己说得委屈死了,越哭越凶,眼泪不要钱一样往下砸。
应淮只能靠边停车先哄人,握住谢祈枝的手腕。谢祈枝不让他碰,被他强硬地拽过来,把拢住手背的袖口往上捋,掰开手心看了看,掌心的确擦破了,几个小时过去,破皮的地方变成了一块块红色的点状伤口。
他没敢碰,抬头问:“他们说你没参与打架,就站在旁边报了警,你受伤了怎么不跟我说?”
谢祈枝也凶他:“你没长眼睛吗?自己不会看吗!”过了一会儿又说,“二哥怕我被学校处分,说反正那几个醉鬼不知道谁打的谁,让我说我没有参与打架,别说自己也动手了。”
应淮想揉谢祈枝的脑袋,他气鼓鼓地往旁躲开了。
应淮收回手,问他:“你希望我站在你这一边,帮你出气是不是?”
谢祈枝转过头,掀开薄红的眼皮看他一眼,哼了一声不说话。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