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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知瑜被突如其来的叫喊声吓到,以为是佟阳去而复返,没有思索便再次举起了酒杯。
这次是一把飞刀射来,直接插到景知瑜身边的地板上。
景知瑜认出了那边把极具特色的弯刀,正当回过神来时,一个熟悉的面庞出现在他的眼前。
“你……”
不等景知瑜开口,阿木尔蹲下身子,捏住景知瑜的下巴,直接凑到他面前亲了起来。
事发突然,那杯毒酒也应声掉落在地上。
与其说是亲吻,倒不如说是撕啃来的更为贴切。阿木尔用力地吸shun,不仅是两人分离多时对他的想念,更是对刚才的事与他置气。
“唔……”
景知瑜被亲的头晕脑胀,拼尽全身的力气将阿木尔推开,之后连连向后挪动出一段距离,更是警惕地盯着阿木尔。
“你为什么会在这!”
“我为什么不在这。”阿木尔伸手捏住景知瑜的肩膀,发怒道:“我若是不在这,你现在就是一具尸体了!”
想到景知瑜要服毒自尽,阿木尔腾出一只手,抓起桌上的酒杯,直接向远处扔去。
“临安沦陷,我本该是亡国奴。苟延残喘到今日,我已经心乏体倦,我想有个了结,你为何要阻止我!”
景知瑜用力地挣开阿木尔的钳制,一拳一拳地打在他的身上。
“你为什么要出现在这,为什么要来阻止我,你就是我无家可归的罪魁祸首!”
阿木尔本就身穿刀枪难入的铁甲,景知瑜打的那几拳也跟打在棉花上似的,没有起到任何作用,权当是打人泄气。
阿木尔这次用力抓住景知瑜的手。看着景知瑜红肿的手指,他心里也是心疼万分。
早知道他要撒气,就把铁甲拖了。只是拖铁甲耽误时间,搞不好那时候毒酒已经下肚了。
“你们的统治者已经无力给国家百姓过上好日子了,灭亡也是大势所趋。自古改朝换代都是要经历战争,你应该是知道的。”
“那我在世上也了无牵挂了,还不如以死殉国,就让一切都回到原点,就当是……”
“……”
“就当是我们从未认识过。”
此话一出,阿木尔生气地咬了一口景知瑜的嘴chun。压着怒火,几乎是咬着后槽牙道:“你再说一遍试试!你要再敢说这种话,我马上把你办了信不信!”
景知瑜有些忌惮地看着阿木尔,他倒真相信阿木尔能干出这种事。只能看向一边,避而不语。
反正他身上还有匕首,等阿木尔一走,他依旧可以动手。没有必要在这个时候激怒阿木尔让自己吃亏。
见到景知瑜隐忍地模样,阿木尔也猜到他的那点小心思。
忍耐片刻,阿木尔逼迫景知瑜看着他,认真道:“听着,你不是一个人,你不是还有你那么护卫吗,你这就丢下他不管了?谈太后还还活着,你难道不怕我对她做些什么!”
虽然谈嫣当上太后的时候年纪也不大,但在经历那么多风雨之后,竟也两鬓斑白,苍老了许多。
当年额尔德闯入皇城的时候并没有杀害谈嫣,只是将她带回京城囚禁了起来。
对于这个女人,额尔德还是心生敬佩的。带着那么弱小的皇帝竟让大奚延续了这么多年,可见其多年来在大奚花费的心血。
此番将她带到京城也不是真的囚禁。除了限制了她的自由,该给到的生活条件是一样也不差。
“你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
景知瑜听到这话着实有些震惊。本以为临安攻破后,谈太后独留在皇城早就被敌军俘虏杀害,怎料人还活着。
“义父没有杀她,她还活着。你要是真的自尽了,就再也见不到这世上还跟你有血缘关系的亲人了!”
“我……”
“你要是还想寻死,我即刻让人杀了谈太后,还有你那个侍卫,我早就看他不顺眼了。反正我在你面前欠下的人命不少了,也不差这一次了。”
阿木尔这句话是戳到景知瑜的痛处。他曾经也想过报仇,但这样的想法太不切实际,他只能把这口恶气往肚子里咽。
“你还知道自己做的那些事,你逼死高叔,小虞和小环,还有你还残忍杀害了无辜的小乞丐,这桩桩件件,你终于当着我的面承认了啊!”
“你说什么!”阿木尔眉头一皱,景知瑜说的这些让他一头雾水。
他只记得让铁穆英绑了高叔和那对姐妹,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他们。还有他口中小乞丐……
阿木尔深感此事没有那么简单,恐怕景知瑜那时候拼命也要离开他,与他做的这些“事”脱不了干系。
不过阿木尔无心再考虑这件事。他俯下身来抱住景知瑜,用恳求的语气对他道:“既然我做了这么多对不起你的事,你可要好好活着来找我报仇。你要是再敢寻死,我就把你最亲的人给杀了到地下去陪你。”
此刻景知瑜想明白了,阿木尔无缘无故的出现在这,八成是佟阳去找他了。他不会害佟阳,这么说不过希望他别动那种念头。
不等景知瑜开口,阿木尔接着说道:“我在你家乡重新给你置办了一套宅子,还有几间商铺。那里没有战乱,你可以安稳度日。”
“你……”
景知瑜被阿木尔这番话惊到了,仿佛自己听到了惊天大笑话。他就这么轻易的让他走,放他离开?
“战场上刀剑无眼,这场战役才刚刚开始。若是我后面遭遇不测,你能有个安身立命的地方。”
景知瑜忽地眼前一亮:他这话什么意思,战争不是快要结束了吗,怎么会刚刚开始。难不成这次南下攻打大奚并不是主要目的,而是另有打算?
院子外传来阿诺达的声音,语气很是急促,似是有什么要紧事情要说。
阿木尔最后交代道:“一会儿佟阳就过来接你走,你就乖乖跟他离开吧。还有逼死高叔他们和小乞丐的死另有隐情,我敢说我没做过,就是不知道你会不会相信。”
说完一切,阿木尔起身便要离开。怎料景知瑜一把抓住他的衣袖,破天荒地道出了一句关心:“那你保重吧,我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话未说完,阿木尔再也忍不住了,再次欺身压过去,将景知瑜扑倒在地上。
地板上铺了软垫,直接倒上去也不会感到疼痛。
两人就这么四目相对许久,虽彼此一言不发,但眼神就像是会说话似的,代替他们把未曾开口的话都说了出来。
要说悸动,谁心里都暗藏着对方。相识这么久,总有太多的隔阂阻拦着两人。现在就好似一层薄如蝉翼的窗户纸,一捅就破。
“哥哥,我喜欢你。很早很早之前就很喜欢。即便我之前干过些让你感到不舒服的事,但我都是想把你留在我身边。若是十几年前那场风沙没有吹散我们的话,是不是一切都不一样了。”
阿木尔说这些话的时候,眼角竟有些泛红。景知瑜也是鼻头一酸,忍不住感慨:“等一切都结束了,我想就能回到原点,重新开始了吧。”
听到景知瑜松口,阿木尔有些小激动,他不自觉地靠近景知瑜,一点点地向前试探着。
没有之前鲁莽冲撞,此刻的阿木尔就像一只听话乖巧的小猫,小心翼翼地靠近人类想要得到爱抚一样。
此时景知瑜大脑也是一片空白,身体没有抗拒,但他也没有主动的意思。
阿木尔再也不想试探了,直接俯下身亲了上去。不同于之前的野蛮躁动,这次的吻才算的上亲吻。
温柔且带着暧昧,景知瑜也在这奇怪的感觉中逐渐失去自我。
看到景知瑜闭上了眼睛,阿木尔稍微扭头,在他耳边厮磨着:“哥哥能睁开眼睛看看我吗,我怕之后会见不到哥哥了,想趁现在多看几眼。”
不无理取闹的要求景知瑜自然没有理由拒绝。他轻启双眼,一双明亮清澈的眼眸看着阿木尔。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