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瞌睡递枕头,郑星禾和栗越一下子就精神了起来。别说是郑星禾,就连栗越也是第一次把“朋友”这个词和栗确联系起来。
女人扫视了一圈房间,目光停留在那张和栗确九成相似的脸上:“你是栗确的姐姐栗越?”
栗越惊讶于女人能準确地报出她的名字:“是的,请问您是?”
“我是栗确的朋友,也是栗确淘宝店的供应商,叶松萝。”
郑星禾立刻将那家“海韵服饰有限公司”和面前这个张扬的女人联系起来:“冒昧问一下,您所就职的公司是?”
“海韵,一家服装制造工厂。”
这话一出,郑星禾立刻听见肖维宇倒吸一口凉气的声音,她剜了她一眼,示意他沉稳一点。
叶松萝从包里翻出名片,分发给她们,又转回她最关心的问题:“我能问一下,栗确是怎麽了吗?”
郑星禾的目光从名片上的“厂长助理”头衔掠过,转回叶松萝的脸上,一边问话一边仔细观察她的反应:“这麽巧,我们正準备找贵司了解情况呢!”
“栗确不知所蹤,学校辅导员报警了,我们目前正在全力搜寻她的蹤迹。叶小姐这边有什麽线索吗?”
叶松萝愣了两秒,艰难地消化话语里的信息,再次擡头的时候面沉如水:“栗确肯定是出事了!本来昨天她要来厂里挑拣最新的尾货的,今天同事和我说她没来,打电话也是关机状态,我很担心她,这才过来看看情况。”
郑星禾出示了她的证件:“你好,我是四季派出所的民警郑星禾,那位是我的同事肖维宇,我们正在负责调查栗确失蹤一案。叶小姐能作为证人,配合我们做个笔录吗?”
“可以。”
郑星禾只好抱歉地将视线转向一旁明显出神的栗越身上:“抱歉,栗小姐,能请你先出去一会儿吗?”
“好的。”栗越没能消化叶松萝那个斩钉截铁的判断,梦游一般往外飘。
犹豫两秒,肖维宇还是没把门锁上,只轻轻掩上。等他拿着本子回到两人身旁的时候,郑星禾已经完成了证人权利和义务的告知。
“叶小姐和栗确是怎麽认识的呢?”
“海韵是我父亲一手创办的工厂,去年中我们接了一笔大的订单,所以在6月底通过劳务公司招聘了一批短期的小时工。栗确就是那时候入职的…”
“也就是那时候你和栗确成为了朋友?后来发展成合作关系?”
谈到这事,叶松萝像是想起什麽有趣的事情,恍惚地笑了笑,这笑容在她想起栗确下落不明之后又迅速消失:“不是的,她差点没能进我们厂。中介带来的人鱼龙混杂,考虑到用工风险,我不想要那些年满十六岁但没满十八岁的小孩,所以我面试之前就让中介把那些小孩带走…很多小孩都是外地来的,听到之后怨气很重,甚至还有骂髒话的。但栗确是个特例,她一看就是那种很内向不会骂人的小孩,走的时候明明眼眶都红了,还是轻手轻脚把椅子给推回原位了。”
“我觉得她性格很像我的一个朋友,再加上她没差两个月就满18周岁了,一时心软就把她留下了。”
“至于朋友,我是厂里的小老板,当然不会因为心软就和一个打暑假工的小屁孩成为朋友…我们是后来因为一些事情産生交集才变成朋友的。”
郑星禾点点头:“那你能简单介绍一下你和栗确的合作吗?”
“我们厂子是做服装的,供货都是一些比较大的品牌,订单标準比较高,不可避免会産生一些瑕疵品、订单外生産的産品和订单取消的産成品,这些産品无法走正常渠道供货,我们通常会剪标后低价卖给收购商。”
“那时候栗确因为和家里闹矛盾缺钱,我就给她出了个主意,让她挑一些合适的货去卖。因为她的性格并不擅长和人打交道,我刚好从朋友那里了解到淘宝这个网站,就建议她去这个网站试试。”
“线上沟通对栗确而言如鱼得水,再加上货又是一些大品牌的尾货,价格也不贵,很快栗确就把这个店做起来了,我们厂子也就稳定地成为了她的供应商。厂里有新的尾货要处理的时候,同事会和她对接,她会过来挑款拿货。”
“好的,了解。”等肖维宇把刚刚的内容记得差不多了,郑星禾才继续往下问,“你刚刚一口咬定栗确出了意外,是基于什麽缘由呢?她的家人说之前有过离家出走的经历,有没有可能这次也是她临时起意想出门散心呢?”
“我前面说了,栗确因为和家里闹矛盾非常缺钱,所以她对赚钱的事情很上心。我刚刚在楼下看见警车的时候,还以为她为了赚钱被人坑骗,做了什麽违法乱纪的事情。但你说她是失蹤的时候,我就知道她肯定是出事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