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见书拉着被子,将薛扶光盖紧,唤出了他心心念念的称呼:阿如。
薛扶光仰头,狠狠咬着慕见书的肩膀:叫就叫,不要发疯。带着哭腔。
慕见书想,他已经还怎么控制的住呢?
他肩头的肌肉鼓紧,盯着那些在烛火中像细碎的金屑,而后晃荡着溅碎的水液。
薛扶光没有被酒混淆自己的意识,但被慕见书弄得迷糊了。
慕见书在他要坚持不住闭上眼睛前,贴着他的耳廓问:世子是从什么时候知道我叫你阿如的?
薛扶光又困又累,还很难受,只想结束这场折磨,软着声音迷糊回答:腿受伤的时候,就知道了。我做了噩梦,你叫醒我的时候,我听见了。
慕见书的眼眸中满是温柔,他拥着薛扶光,手掌轻轻摩挲着他膝上狰狞的疤痕。
做了什么噩梦,可以告诉我吗?
他还记得,那时他的世子在梦中都哭的那样惨,满脸的痛苦。
他永远不希望薛扶光脸上再出现那样的神情。
薛扶光只想睡觉,低声喃喃:就是做噩梦啊梦见被抄家之后的事
他的声音很低,低的几乎听不清。
慕见书愣怔着,在他闭上的眼眸上落下个亲吻,带着湿漉漉的温热水汽:不会的。我在,不会的。
他不知道薛扶光只是做了那样一个噩梦,还是有更多的意思。
慕见书不想深挖下去,因为他会永远守在薛扶光身边。
作者有话要说:啵啵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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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第 50 章
禁军副统领向皇帝汇报时, 见幕帘后探出一只脚,隐约瞧见帘幕后的人姿势豪放两腿伸着,倚在椅子中翻看奏折。
那身形足足比他们的新帝大了一倍。
他对这姿势与气势太过于熟悉了, 以至于张嘴下意识喊:寨、寨主?
帘子疏地掀开, 他被一手拽入其中, 嘴还被捂住。
在他满心担忧自己要被杀人灭口时,拽着他的人松开, 低声骂骂咧咧:认出来了也不知道小声点?老子真怕这次栽在你们这群瘪犊子身上。
副统领被放开,便见到了帘子后还坐着一人,长着与薛扶光八分像,只是气势不太相同的少年。正拘谨小心的坐在一旁。
那张脸, 怎么看怎么违和。
他们寨主则坐在主位,正在批奏折。
他小声问:寨主、啊不是,统领, 你咋在这?还敢翻皇上的折子,你不要命了咋滴?
周岷山翻了个白眼:你懂屁。你寨主我这是领皇命坐龙椅批奏折, 干不好要掉脑袋的。
副统领闻言,声音压的更低了:那, 皇上哪儿去了?
周岷山叹气叹的更厉害:郢朝。
副统领:?
周岷山烦躁的很,让他快点报事儿。
薛扶光给个替身蹲着就走了,让他带人在皇城盯着, 不让人作妖。
他原先知道薛扶光是个野心大的,也没料到薛扶光野心有这么大。
前脚刚登上皇位,后脚就开始惦记郢朝的国土。
连缓冲一下都不准备, 便撒手亲自去了敌国。
他也放心周岷山,不怕被篡位。
彼时,薛扶光与慕见书一行已经到了定州边界。
这是他今年第二次到这地方, 一回生二回熟。
路上耽误了不少时间,抵达定州时,再过两日便是年关。
定州城内已经过了最热闹的时候,家家户户备好年货,开始关起门准备过年。
慕见书与薛扶光入了定州城,找到处客栈落脚后,没多久便收到了定州城内的详情。
郢朝境内,毗邻定州城的是个名为桐乡的郡。
薛扶光在定州城待了几日后,便拿着假造的通关文牒入了桐乡郡。
因着两地毗邻,与定州风情相差不大。
可薛扶光能明显的感到,踏入郢朝地界后,其内部也并未如他所以为的那般安宁繁荣。
其实稍作思索便能明白。靖国当初因为多方牵制不能对郢朝动手,而郢朝未在靖国陷入危机的时候趁火打劫,显然不是因为他们的皇帝是个想追求公平对决的正人君子,更不可能是因为郢朝皇帝对靖国的国土没有野心。
薛扶光这次未在面上带假皮面具。
他的画像没有流露入郢朝。
之前他是个草包,没有传他的信息回郢朝的必要。
之后,自然是传不回去了。
再来边境的途中,他们耽误的时间便是用来清理各个州郡中的不服从命令的细作。
无论是从明氏手中接过来的细作暗探组织,还是慕见书手中掌控的,若是不服从命令,不以他们如今的主子为最高首领,那便没有留在这世上的必要。
薛鸿文自北方边境回迁的途中,同样在做这些清理事宜。
薛扶光自马车上下来,客栈小二牵引着马车到后院去喂草料。
慕见书垂着眸子,让薛扶光站上石板台阶,蹲下身去拍干净大氅与衣摆下沾上的湿泥点子。
店小二探头询问:二位客官是兄弟罢?快请进,要几间房呢?这些客官的房钱是算在一处么?
同行的还有两名禁军,两个在途中交替着赶马车,也充当护卫。
多余的人倒是不用带了,他们随时可以找到自己的人。
薛扶光没做解释,颔首:算在一处,开三间上房。
小二忙去领着他们上楼,指了三间房给他们。
两名禁军自觉的走向同一间房,薛扶光却淡声道:你们一日一间,他同我住一间,贴身护卫。
禁军忙应声,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入了房间,没多久小二便将他们要的洗澡水先送上来,然后准备饭食。
桐乡郡的天气没有皇城那样冷。
皇城此时正大雪纷飞银装素裹,桐乡郡还有大片的绿意,下着冷雨。
虽然没有皇城那样刀刮似的冷,但风很大,裹着冰雨落在人身上滋味儿也不算好受。
木桶里的热水蒸腾着白色的热气,迅速形成了一片,模糊视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