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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音才落,一道锋利的光芒闪射过来。花开院背着光,刀势峻猛,以傲然之态缄默不言,闪烁着幽光的长刀携着凛冽的杀意由上劈砍而下。一时间电光石火,刀身刺耳的撞击声不断响彻。

胸臂瞬间血花飞溅,飞鸟吃痛倒吸一口凉气,向后纵越,凭直觉躲避开迅猛的刀锋,一边留心观察对位用刀的习惯,忽而刀光一闪,淩厉的刀光如雷电般飞沖出去,长刀破开冷冽的空气,旋即传来一声压抑的痛呼。花开院来不及侧身回避,手中的刀已被硬生生击落了。飞鸟将他按倒在地,刀尖垂直而落破开左手手心,紧紧钉在身下的泥地。

花开院仰躺在地上,精神溃散,表情因剧痛变得十分淡漠。一只手十分自来熟地箍住了他的另一只手腕,同时腰侧传来的一阵暖意,腹上像硌到了什麽东西,种种不适感让身体霎时僵住。贴上手腕的手指挤进落败者微闭的指缝,轻而易举地啓开他的手心,维持着十指相扣的姿势垂首望着他。飞鸟忍着身上倾泻而出的伤痛,艰难地挤出一点笑意:“有幸领教大人的刀法,真是相当漂亮。”

男人手疼欲摧,呼吸困难,脸色惨白得随时都要断气,喉咙也被剧痛死死扼住无法发出一点声音。他每挣扎一下,长刀便没入一分,剧痛渐渐分走了他仅剩的气力。在这一刻,他脑子里想的居然是,这十年,飞鸟从无名小卒一路晋升至虾夷大将军,应该是踩着血海尸山上攀至顶端的。也许嫁过祸,也许葬送过并肩作伴的战友……即使他以刺客的身份与他对峙,也与以卵击石毫无差异。

“大人,如此看来胜者为我。既然如此,我先失陪了。”

身上压制骤然一松。花开院还在死死地看着他,说不出一句话,左手在剧痛中硬生生地绷紧,弯成爪,血从创口汩汩流出。

飞鸟已经走了几步了,感觉浑身轻松,好像少了些什麽,摸了摸一侧深入肱骨的伤,恍然大悟。他转回身,绕过花开院去寻落下的羽织,折返时无声地看着花开院咬牙侧过身去,看样子在谋划着祛除手上的禁锢。再次踏行程时,花开院的声音听起来十分遥远:“去了就别回来了,这里没有你的容身之处。”

飞鸟不动声色地转回身,眼见花开院漫不经心地抽掉钉在手上的剑,稍长的睫将一排阴影映在眼窝之下,透露出深深的疲惫。花开院仍在恶狠狠地看着他,让他想到边疆夜里兇残撕咬死尸的狼。他看得用力,到底还是看清了男人眼底的丁点凄惶,心骤然一缩,沉默地掩上门,若有所觉地捂住闷胀的心口。

(五)

那时曾有过一场千灯宴,据说是镇上的豪绅为了庆祝成功抢夺领地,故而大开宴席宴请广大百姓庆贺。花开院向来极厌烦强取豪夺之类的事迹,他作为受害者之一唯恐避之不及,飞鸟半拖半哄才把花开院拉到镇上的后山俯瞰全景。天上星汉灿烂,朦胧的斜月撒下点点清辉。底下人海如潮,无数身影在拥挤中来回穿梭,仿佛整个领地的人都聚结在这里。

花开院为自己斟了酒,酒入口中,烧得舌痛。他在迷蒙中回想,仍想不起当天究竟说过些什麽。只记得当时月明风清,萤舞蛙鸣,凉风吹散了不少盛夏的炎热和烦闷,他和飞鸟谈天谈地聊得相当尽兴。千灯万盏升起来时,他听见人们在惊呼,顺势望向天空,五光十色的天灯在空中交相辉映,盛大到能与星月同辉,只是当时只顾着批判铺张浪费,并未留意飞鸟那一刻开始便看向他的眼底,再也没有留意周遭的一切。

可是,后来怎麽就变成这样了呢?

番外2 不净观(下)

唇贴上壶口,花开院一边忍受酒在唇上翻滚的痛意,一边竭力回忆着离去前的飞鸟。少年说话声音不大,走路不徐不疾,对物品保持爱惜之心,静坐时姿势端正,手指并拢,看着他时呼吸常常不稳,尽量小心地掩饰算不上清白的心意。每次他怔愣地坐在廊檐下眼光没有聚焦时,少年也走过来坐在身边,静静地望天上垂落到庭院里的阳光,身上的衣物映上了槭树投下来的绿荫。

后来,祇园祭上的无意开弓,少年在弓道上初展惊人的天赋,与他世那浪蕩子喜好人狩竟有些殊途同归的诡谲感。他看得忧心如焚,恐那等待他夸赞的少年在日后成为害群之马,亦恐他在宦海中成为衆矢之的。他的不安从未止息,却在当天上升到无以複加的程度,好像深埋在泥土里的死尸正在渐渐苏醒,他在陵墓前观瞻,竟隐隐约约地听见里面传出阴森森的笑声。

一种危险的亲近感油然而生,他忽然不敢想下去了,不安地看着惶恐从自己的身体里爬出,他对自己说,扔掉他手中的弓,再扇他一手吧,现世一切还未发生,一切还来得及,悲惨的未来还有机会修正,你也将重获新生。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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