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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房间的主人有选择客人的权利,领域的主人也能阻止除自己外的法术输入到这里。官子已尽,他还在停在此处,并没像他设想般即刻离去。那孩子也气息奄奄,数次停了呼吸,渐渐变冷的体温隔着衣物传到手心,他作为客人自然无法感同身受这种痛苦。

要是早些知晓对弈以灵力作基,定式作术,天地作棋盘,他绝对不会参与其中。原先亭外寒风肆虐,亭内温暖如春,正是阴阳平和之象,如今平衡被破,四周皆是雪虐风饕,吹得身体热度都降低几分。日夜奔得更快,就是不见融雪之象。

孩子迷蒙着眼,吊着半口气,拽住他水干上的悬绪,又有些气力不支地垂下了手。长长的拖尾被扯得松垮,冷泉的目光就此停留。悬绪已经破旧得分不清原色,这次还没有来得及更换新的。那时的祭典来得仓促,悬绪因磨损而脱色断裂,花开院提醒过他数次,见他还是忘记换,最后在包袱里东翻西找,找到了一根红绳。

花开院将红绳编织成三瓣花结作为更替,说是在京都郊外的破烂神社得来的,那里的巫女三番五次骗他红绳可结缘,他嫌烦才不得已买下:一根破绳子除了系挂缝还能做什麽?以那家伙的气量,不知在编织时是不是一边祝他百岁无忧,一边想着怎麽把他杀死。

寒风摇撼着老梅枝,红梅簌簌掉落。他的手扣在孩子肩上紧紧拥住,翘起嘴角孤注一掷地开了口:“花开院……是你吧?”

他话音刚落 ,亭外飞奔的日夜戛然而止。乌云裂出金辉,陈雪消融,湖面游鱼空无所依,侧耳一声北雁之鸣,野佛青苔遍布,贡品再度腐烂,几缕烟雾盘曲蜿蜒,香火的气味迅速涌入鼻腔。

一滴烛泪落到手背,把冷泉烫得惊醒。

第 4 章

黑云翻墨,雷声轰混,鸟居上的注连绳摇晃不定。悬挂的御币剎那间僵直,猛地被拽向一边去,随即扑撒下来,哗的一声断在空中 ,立即消失不见。

潮湿顺着未关上的窗灌进室内,将室内的烛火压得暗了几分。冷泉茫然地在明灭的烛光下端坐,身上披着的薄毯簌簌滑落。他尚未分清现实与梦,以为还在那方渺小的凉亭里,看着热酒时腾起的水雾,对桌的人也望得朦朦胧胧。他闭上眼回忆,梦中银沙盈满寒空,偌大的天地凄清又孤寂,严寒入骨,如身临其境。

指尖蒙出的薄汗很快没了温度,风一吹,凉得像梦中的浸了雪水的手,那场雪中的棋局也随之浮现在脑海中。他见证王费尽心血苦苦支撑也无法阻止王朝走向凋敝,在历史的汹涌洪流中仅仅只是卷起一朵浪花。涌动的洪流肆意侵略河堤后平静的原野,形成一片汪洋,连那位因攻城而得以名扬天下的将军最终也在洪流中被后浪覆灭。

不过梦终究是梦,也许是眼中所见、心中所想産生的迷惑立起壁垒,将他困于其中也说不定。

噼啪的敲窗声将暂居此处的贵族幼子唤得回了神,擡起眼张望,低矮的视线内有几根竖起的硬木。往上看,原来是一张桌,桌边燃着几支红烛,烛泪时不时滴落。应是昏睡时间过长的缘故,冷泉被烛光这麽一晃,不自觉地闭了眼,像躲避火源般往稍暗侧偏头,酸涩的眼睑也颤动不止。

真亮啊。

他缓慢适应突如其来的烛光,微微挣开合拢的眼,瞳中映出的火焰明亮,得像天上悬挂的日轮。结界内最缺乏的就是晷景,天幕终日一片昏红,似黄昏又似拂晓,赤月替代以往的日月高悬空中。他从眉月看至月圆,结界被撤离后又擡头看天,黑云压地,势要把地压得裂开。

啊,就这样结束了。容貌俊雅的青年落于一片火光之上,仰起头望天,不消片刻,天公悲恸地发出轰鸣,咄咄逼人般袭来,又两手空空地离去。若我有罪,汝该通过处罚予以惩戒;若我犯禁,汝该通过杀戮予以震慑。可汝却无动于衷。所以啊——他伸出尖利的爪,在废墟之中合拢眼眸,任由血浪吞噬生灵所需的一切,沉湎于胜利后的狂欢——

我无罪。

湿润的泥土气味遍布室内,灌进冷泉过分敏感的鼻腔。冷泉不适地捂住了鼻,打算收回支窗的叉竿,刚起个半身右手小指随着动作被拽得发痛。……什麽东西?他松了力道又蹲下来,把手伸到面前看。是一条红色的绳,另一头系在一条桌腿上。不禁有些疑惑:这是在做什麽?

是拴到枯井前被屠杀的牛和狼?还是在最终日被绑在村广场等待施加公决的嫌疑人身上的绳?以他所知晓的有关红绳的蕴意却与这些事例显然对应不上。冷泉无法得知红绳的用意,想了片刻便将红绳解开丢到一边。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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