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他这人懒散的感情观,林周也懒得跟他掰扯,干脆放飞自我乱讲一气,那就是父女情呗。
苏潮抽烟的动作一顿,匪夷所思地看着他,你说什么玩意儿?
林周:天底下,除了老公男朋友以外,只有兢兢业业的老父亲才会把小姑娘当独一无二的宝贝吧。
那还不是父女情?
苏潮:
作为一个时常混迹在各大论坛的八卦达人,林周一本正经地跟他科普,男人会对自己喜欢的女孩儿有绝对的占有欲,看见她就想要亲亲抱抱把她摁在各种地方欺负哭。
林周摇头晃脑:老父亲只会想把欺负自己宝贝女儿的狗男人腿打断吧。
苏潮:
今天在机场时,有一瞬间,他确实想把那个叫宋二狗的腿打断。
仿佛为了印证他说的真实性。
停车场里车来车往,进进出出,他们车旁就停一辆保姆车,年轻夫妇下了车。
男人抱着一个小姑娘,女人挽着他手臂,略有吃味儿地开玩笑,都说女儿是爸爸前世的小情人,诚不欺我。你都要把嘤嘤宠成一个小米虫了。
男人:有么?
有啊,不过养小公主还挺操心的,真怕她上学早恋被坏小子拐走。
那就打断腿。
女人夸张地遮住嘴巴,亲爱的你真忍心打断我们宝贝女儿的腿吗?
男人冷笑一声,当然是打断对方的腿。
保姆车开走的瞬间,林周发现身边的某人似乎陷入了某种极端,或者说,是一种自我保护之下的极端防备。
良久,林周见他跟get到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宇宙奇迹般,咬着烟轻笑出声。
林周:????
苏潮朝他勾勾手指,车钥匙给我。
你要开啊?
苏潮懒散蹙眉,哪儿那么多废话。
林周无语地递过钥匙,苏潮咬着烟上了车,开了窗,打了火,林周绕过车身正打算上车,突然听他说,你自个儿叫个滴滴吧。
林周:?
眼见他把车开出停车场,林周小跑步跟在他身后,不是,你这会儿要去哪儿?
苏潮掐了烟,痞气一笑,确定点事儿。
林家的别墅在大东郊,跟西分之间隔了七个环,汪林莞睡了一路,到地方,才被林舒叫下车。
家里的保姆迎上来,帮忙拎了行李。
许久不来这地儿,还真挺不适应。
这块都是台阶,车子开不上来,这种反人类的设计没少被别墅区的业主们吐槽。
但挺受小朋友喜欢,因为逗趣。
小时候她来找林染玩儿,两个人没少在台阶上蹦蹦跳跳。
汪林莞站在门口踌躇半晌,仿佛又回到了没烦恼的小朋友时期。
直到林舒喊她,莞莞,怎么不进来?
汪林莞回头看他,林舒温和笑笑,坐了那么久飞机一定累坏了,我让陈嫂给你准备洗澡水,先回家。
汪林莞嗯了声,甩甩头,抛却不该有的纷扰,提步欲上台阶,冷不丁瞧见一辆深棕色卡宴慢悠悠地驶入寂静的小道。
她的脚步不禁慢了下来。
深棕色卡宴停在台阶尽头,车门开启,年轻男人下了车,单手抱着一只半人高的兔子玩偶,没穿大衣,暖白织线上那枚唇印高亮明显。
汪林莞心头重重一跳,眼睛里很奇怪的有水雾浮现。
见她没跟上,林舒脚步一顿,:莞莞?
汪林莞眨眨眼睛,啊了声,林舒问:怎么了?眼睛不舒服?有点红。
有点红么?
这个陌生的词汇灌入耳中,让她变得茫然起来。
林舒只当她不适应,这块风是有点大,快进来,别着凉了。
汪林莞看着男人抱着兔子步入台阶,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几乎没有犹豫地下了台阶,且走且道:我有点事儿,去去就回,舅舅您先忙。
一脸迷惑地盯着小姑娘蹦蹦跳跳的背影,林舒推了推金丝边眼镜,失笑了下。
爸。身后响起少年不快的声音。
林舒敛起笑意,声调淡淡,你想说什么?
少年双手紧握成拳,像是要发泄什么,又碍于父亲的权威,只好强行忍住,您明知道我姐是因为汪林莞才
那只是个意外。
少年笑得讥诮,意外?是啊,因为她是林格姑姑的女儿,所以她做什么您都能原谅,犯的错也只是一个意外!
那我妈呢?您把她接回来时,有没有考虑过我妈的感受?她因为那个灾星,已经不愿意回家住
林舒沉声警告:林黎。
扫了眼儿子的行李箱,林舒眉头紧皱,你要去哪儿?
林黎拎着行李下了台阶,冷冷道:我们这些无关紧要的人就不打扰您和您心爱女人的女儿叙旧了。
跑得有些急,小姑娘过于白皙的脸颊泛着绯红,一双乌黑的眼不再冷清,也不若这些日子的直白欲望。
现下,染了抹清浅的笑意,是连她自己都没能察觉的,属于少女的娇俏明媚。
苏潮掐灭了烟,盯着小姑娘晕红的脸瞧了一秒,什么气都生不起来。
给。
半人高的兔子被塞进她怀里,小姑娘抱着兔子,偏过头悄悄看他,声线轻快,话却不太讨喜,这不是你买来自己玩儿的吗?
刚刚在飞机上,这只兔子的小豁嘴几乎要被他戳烂。
其实她那会儿真挺想笑,又怕笑了,显得更不厚道。
苏潮没想到这姑娘得了便宜还卖乖,抬手给她一个爆栗,哥哥看上去像个变态,是吗?
小姑娘没躲,任由他敲下去,抿唇笑看着他时,像一只狡黠的兔子。
苏潮:
他伸手去拽兔子耳朵,我看你也不想要。
小姑娘后退一步,搂紧兔子:不行。
苏潮懒洋洋睨她一眼,没收回手,依旧把玩着兔子耳朵,哪儿不行?
她没搭腔,只是把小脸埋在兔子身上,秋水似的眼睛直勾勾盯着他。
苏潮从没觉得一个女孩儿能像她这么麻烦,仿佛一人格分裂,前一秒还言笑晏晏,下一秒就乌云密布。
上一刻占他便宜占到飞起,下一刻就能在别的男生怀里嘤嘤嘤。
刚在机场,瞧见她在别人怀里乖的跟只没睡醒的兔子,莫名其妙的火气就上头。
就特别想把那个小子揍一顿。
在飞机上时,就告诫自己不要多管闲事。
这小朋友既然自己选择了,顺着她的心意就是。
大概是她跟着林舒上车时那个快要哭了,却又哭不出来的表情,让他的心情瞬间陷入谷底。
就特么的烦躁!
等回过神,已经跟着林舒的车跑人家别墅门口了。
一根烟抽完,仍旧不够,想抽,又念及她在身边。
苏潮强忍着漫天的烦闷,扫过小姑娘娇俏的小脸,重申,真想好了?要住这儿?
汪林莞抱着兔子,冲他点头。
理由?
她又不吭声了,等了半天,才听她低如蚊蚋的声音回荡在空旷的小道,我不想说,更不想骗你。
这话说的很有艺术,却直白得很。
苏潮掀起眼皮瞧她一眼,缓缓地吐出一口气,被折腾得没脾气,随便你吧。
汪林莞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瞧他从兜里摸索什么,本以为是在拿烟,或者糖果。
结果,掏了张黑卡,递过来,密码六个7。
莫名其妙被塞了一张卡的汪林莞:?
为什么要给她卡?她又不缺钱?
不要给哥哥省,喜欢的东西就买,明白?
给完想给的东西,苏潮抬手rua了rua小姑娘的脑袋,漫声道:行了,进去吧。
太过自然的动作,仿佛他们在机场里的争执从不曾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