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尖儿烫得要命, 脸颊的热度也跟着攀升。
汪林莞心想:她现在的模样一定很丢脸。
主动的是她, 害怕到想要逃离的也是她。
其实很想问他:为什么怕坐飞机?是不是发生过不太好的事?
但瞧见邻座的美艳大姐姐, 她一箩筐的疑问全都咽进了肚子里。
人的感情就是这么复杂, 想知道真相,又怕听到自个儿难以接受的事实。
为自己没办法争取感到生气与悲哀, 却又很卑鄙地不希望他变成别的女人的东西。
胡思乱想间,飞机持续攀升,遇到了气流, 有些颠簸。
察觉到苏潮的手指不自觉收紧, 汪林莞心神短暂回笼。
垂眸看了眼两人交握的十指, 她咬了咬薄红的唇, 偷偷看了眼旁边的男人。
可能是颠簸的厉害, 他的神情依旧不算放松,仿佛陷入到了难以摆脱的梦魇里。
下意识地瞧了眼邻座的徐婳, 发现这个美艳的姐姐比苏潮还要严重, 正被男人单手勾着肩头, 摁在怀里。
期间, 男人哄孩子似的揉了揉她的脑袋, 动作温柔。
女人在他怀里,终于镇静下来。
汪林莞微微一愣,多看了一眼,心里不免犯了嘀咕:这么暧昧的气氛,这俩人真不是情侣么?
徐易洵察觉到她的视线,回望着她,尔后,冲她微微一笑。
汪林莞:有种被人抓包的感觉。
小姑娘挺直了脊背,故作若无其事地偏过头,模样冷清里带了少女遮掩不住的可爱。
徐易洵觉得有趣,黑眸敛起,弯了弯。
她很漂亮,对么?
怀里的女人声线冷漠,徐易洵低头看她,不在意地回,你说谁?
跟苏潮那个混蛋在一起的小姑娘。徐婳挣扎着从他怀里起身,徐易洵没拦,任由她离开。
徐婳虚弱地躺在座椅,没再戴眼罩,反而偏头直视着他,神情越发冷漠,带了些许嘲弄,你们男人是不是都喜欢那样的。
哪样的?
徐婳:她那样的纯情可爱会撒娇的小姑娘。
他盯着她惨白的脸,笑了,婳婳很在意?
在意什么?
我关注别人,让你很生气么?
徐婳一愣,咀嚼出他的意外之意,她强迫自己拉回心神,冷冰冰道:我为什么要生气?
徐易洵嗯了声,不紧不慢道:但我很生气。
?
你看苏潮的眼神,让我很在意。
徐婳:
徐易洵:想知道你看他时是什么样儿?
徐婳:
她看那个混蛋时,是什么样儿?
这个问题好笑的很。
当然是厌恶,憎恨,不甘,却又什么也做不了,只能在夜深人静时分,无限度地自我折磨。
我当然是讨厌他
婳婳。徐易洵慢条斯理打断她,在她不甘地憋红了脸时,他轻声说,别说了。
仿佛被戳破了隐匿在内心深处无法坦诚的心事,徐婳沉默片刻,淡声讽刺:你似乎并不讨厌他。
徐易洵大方承认:那倒不是。。
不等她问,他笑了笑,似是而非地回她一个难以理解的答案,但我欠他一个人情。
什么人情?
男人的手掌覆上来,遮住了她的眼睛,黑暗的环境下,徐婳僵了僵,没明白怎么回事儿,听他低笑一声,别问了,乖,睡吧。
中途转机,落地在香港国际机场。
距离飞机再度起飞还有几个小时,汪林莞以往最喜欢吃日料,病了后,倒是被提醒不要过度尝试冷鲜食品,会刺激胃。
原以为苏潮会带着她去尝日料,没想到他牵着她,径自去了一家港式餐厅。
点了下午茶点,海鲜粥,还有一些蒸饺和鲜美的汤,零零总总地十几样。
汪林莞望着这一堆的点心,一时间不知道从何下手。
不喜欢吃?
她啊了声,抬眸看他,不是。
低头咬了口榴莲酥,她打量着眼前的男人,见他点了这么一堆,却一样也不碰。
人往藤椅上一歪,可能飞机带来的影响未完全消除,他的脸色依旧苍白,越发衬得一双眼睛深黑无比,散漫地注视着她。
这种尴尬的气氛,让她嘴巴里的榴莲酥瞬间不够甜了。
好像是从飞机上的牵手开始,他们之间的气氛就变得很奇怪。
习惯了他吊儿郎当开玩笑,这么安静盯着她的模样,让她心头突突直跳。
为什么不说话?
这人到底是什么意思?
这样让她很尴尬好不好?
被他跟狗狗看到食物一样直勾勾盯着,她脸颊的热度豁然升起。
勉强将那小点儿的榴莲酥吞咽完,汪林莞放下碗筷,木着一张娇俏的小脸,抬手在他眼前挥了挥,苏潮哥哥?
他没反应。
哥哥?
依旧静悄悄。
她一阵语塞:
深呼吸一口气,她拿了根筷子,隔空敲了敲碟子,苏杰克!
小姑娘这句苏杰克字正腔圆,中气十足,茶餐厅里等待转机的国人不少。
这种港餐厅,最受国人喜欢,闻声,纷纷朝他们望去。
元旦假日,出国时间不够充裕,跑港澳玩儿的不在少数,一群中学生模样的女孩儿凑一块小声议论
那个哥哥好帅,就是名儿有点怪。
英文名儿呗,你不是也叫凯利吗?这有什么奇怪的。
呜呜呜呜呜!但是你们不觉得他真的好帅吗!!长着一张看了就想A上去的脸!好特么的绝!
A他?怕不是要被人A!那个哥哥瞧上去就很强势,怎么可能让女生A他?
A什么A?你们看到人家小女朋友了吗?长那么漂亮!
那么帅的小哥哥好宠女朋友哦,你们看了没?他点了那么多茶点给那个小姐姐,自己一口没吃。
不是说长得帅的都很渣吗?
但他真的好宠呀!好羡慕哥哥的小女朋友!
这句好羡慕哥哥的小女朋友让汪林莞拿筷子的手僵了一下,下意识瞥了旁边一眼。
那群中学生忙不迭地压低了音量,但也有两个比较活泼的女孩儿对着她比了个小心心,以口型给予爱的祝福。
汪林莞:
小女朋友什么的
她也根本不是。
短暂失神下,一直静悄悄的某人终于有了反应,他随手抽了根筷子,学着她的样子敲了敲碗碟。
清脆的叮咚声让她即刻回神,她从漫天的糕点里抬眸。
男人依旧维持懒散的坐姿,餐厅热,他脱了大衣,只穿了件黑白拼接毛衣,袖口折起,露出一小截冷白的腕骨。
坠了泰迪熊吊坠的红绳缠绕在他腕骨间,摇曳着,怎么看都有点骚气的妖娆。
汪林莞呆滞地望着他,苏潮也在看她,带笑的眼底有那么丁点儿的深沉,闪回后,又变得浪荡玩味起来。
他慢悠悠开口,嗓音有些哑,汪露丝有何贵干?
这么羞耻的名字被叫出来,还是用这种声音,听在耳中隐隐发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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