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像秘密被人戳穿,慌忙攥.住了那条链子上的指环,不肯暴.露给郁天琅看。
松手。郁天琅皱眉。
丁小满摇头。
我已经看见了。郁天琅冷声说。
丁小满不得已松开手掌,一枚布满裂痕,看样子曾经碎成过四五段,被重新修.复好的翡翠指环落进了郁天琅的掌心里。
郁天琅呼吸一重。
他几乎能想象到丁小满趴在城中村开裂的石板上,一块块把它们捡回来的画面。
丁小满,丁小满啊丁小满,明明和以前一样,还是那副看到他就移不开眼,好像没有办法抵抗他做任何事的样子。
为什么骗他说要结婚。
......就那么看不上他吗?
他一用力,把链子拽了下来,装进了裤兜里。
还给我。丁小满惊慌开口。
这是我的东西。郁天琅冷着脸说。
丁小满委屈地垂下头,鼻子看着看着就皱了起来。
郁天琅放开丁小满的胳膊,嗤了声。
你先想想投诉的事吧。
丁小满妥协了:我需要做什么?
打扫,洗衣,做饭。郁天琅说出了他早就准备好的台词,那么多事情,我现在可什么都做不了。
丁小满点点头,转身走向门口,拿起了扫把。
出租屋里,丁谷雨睡饱了,挠着鸟窝头走出房间,一抬头就愣住了。
绍翰舟,身边站着两个黑衣大汉,此时正衣冠齐楚地坐在他家的沙发上,手上端着个白瓷碗,喝着丁小满留下来的番茄牛肉汤。
绍翰舟会找上门来,丁谷雨惊讶又不惊讶,他放下手,问:你怎么喝我哥的汤?
怎么?有毒?绍翰舟喝完汤,又夹了筷炒青菜放进嘴里,凉了,你跟我出去吃吧。
丁谷雨看绍翰舟一副家里大哥的样子,不忿地抱起胸:我为什么要听你的。
你没看手机?绍翰舟问他。
丁谷雨闻言拿出了手机,刚翻了两下,脸就黑了:绍翰舟,老用这招你不腻吗?
不腻。你多陪我几天说不定就腻了。绍翰舟开玩笑似的说。
丁谷雨忍不住攥紧了拳头:这几张照片要是公开了,困扰的人会是你。
哦?
我也不是什么都没做的。昨天晚上我离开酒店前,去保安室要了监控。你把喝醉的我扶进房间的视.频我已经录下来了。
绍翰舟饶有兴味地挑眉:那能说明什么?
丁谷雨啧了声,补充:你助理给你送了保险套和润.滑油,你穿着浴袍出来拿的。
然后呢?
你要是把我的照片发出去,我也会曝光这些视.频。你社会地位比我高,你父亲身份特殊,到时候闹得满城风雨,更麻烦的人是你。
绍翰舟收起笑容,看着丁谷雨,丁谷雨和他对视,没有半分示弱。气氛瞬间凶险起来,房间里只剩下呼吸声。
你变厉害了。绍翰舟忽然叹息。
丁谷雨松了口气。
绍翰舟似乎心情不错,居然又盛了两勺他声称冷掉了的汤,喝了下去。
你为什么现在不发?他问。
丁谷雨没想到他会问这个问题,一时间不知道要怎么回答。
绍翰舟站起身走向丁谷雨。
他还是比丁谷雨高,看丁谷雨时要低头,但他很喜欢丁谷雨视线毫不躲避的样子。
是说到现在为止我对你所做的一切,都在你的接受范围之内吗?
丁谷雨动摇了,眼睛连眨了几眨。
绍翰舟非常满意。他低下头,咬住丁谷雨的嘴唇,直到舌尖尝到腥甜味。
这是他们之间的第.一个吻。
我不会用照片威胁你,我会直接把你带走。绍翰微笑着说,这样可以吗?
话刚落音,绍翰舟带来的黑衣大汉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扑了上来,丁谷雨反射性地躲开,接着挥拳回击,那大汉不闪不避,直接把他的胳膊架住。丁谷雨抬起膝盖踢到大汉脸上,直接把那人踢出了鼻血。他还想再打,被另一个黑衣大汉看准空隙,连着胳膊一起从背后牢牢捆住。
绍翰舟!丁谷雨大怒。
他们都是有金腰带的格斗家。小谷雨,同样的错误我不会犯两次。
绍翰舟笑得十分善良,拿起一支喷雾往他脸上喷。他在刺鼻的气味中软了下来。意识消失前,他感觉绍翰舟在摸他的嘴唇。
伤口灼烫生痛。
第15章 小圆满
十五
丁小满知道郁天琅在折腾自己。
郁天琅家一看就是有保洁定期上门护理,地板光洁可见人影,郁天琅要他凭空打扫那些并不存在的垃.圾,打扫完了还要他拖地,地拖完了找出两件看起来像是刚从衣柜里拿出来的衣服让他手洗,衣服洗完了让他去阳台浇花。
他被使唤得连轴转,郁天琅就在沙发上躺着,两条优越的长.腿伸出沙发外,装模作样地单手拿着本外文书,看了没多久就盖到了脸上,然后侧过头,从书本顶端露出两只眼睛看他。
丁小满浇完最.后一杯水,一转身,和郁天琅的目光撞了个正着。郁天琅视线来不及收,皱着眉,带着点困惑,就这么直直地撞了过来。他心脏像是突然穿透,豁口处吹来了五年前的风。
这是在干什么呢。他想,这样他会心存侥幸,觉得郁天琅还对他有所留恋。
他先低下头,装作看手机。现在是下午三.点,已经到他原本打算动身回学校的时间了。他不知道郁天琅要扣他多久,就走到沙发前,想问郁天琅什么时候可以离开。
郁天琅没动,还是躺在沙发上看他,视线是自下而上的,不像刚见到时那样冷。
他欲言又止,只是说:花已经浇完了。
郁天琅回过神来,随口说了句:啊那你把家具擦一下吧。
丁小满难得反驳:我看家具都挺干净的
郁天琅站了起来,走到电视柜面前,弯下腰,就跟电视里表演的那些恶婆婆一样,伸出手指在电视柜表面滑了一下,然后把几乎看不到灰尘的指头亮给丁小满看。
丁小满气得鼓起了胸。他想说郁天琅无理取闹,但看着眼前的人十二万分认真的眼睛,又把话都吞咽回肚子里。
从哪里开始擦呢?他问郁天琅。
随便你。郁天琅说。
丁小满斟酌片刻,随手找了块抹布,洗好,进了郁天琅的书房。
郁天琅的书房在二楼。
丁小满注意到了。
挺大一个复.式,最开阔的地方居然是书房,像是打通了两间房改建的,落地窗,通阳台,光线十分通透。
这个书房很有郁天琅的个人风格,丁小满有点说不上来,就觉得里头的摆设都相当粗犷,看上去花了很多钱,但又连漆都不刷,跟他见过的郊区厂房一样。
空间很大,灯也很多,靠窗摆着张巨大的工作桌,上头摆放着各种丁小满不认识的工具,稿纸散了满桌,有几张被风吹到了地上。工作桌边既有高椅也有沙发,又扔了几个脚凳,能感觉出使用的人非常随意。靠墙放了一排架子,架子上的书很少,大部分是黑胶唱片和装饰品。角落里摆着各种丁小满没见过的乐器,墙上挂了好几把吉他。
那把丁小满唯.一认识的吉他也在。
看到吉他,丁小满不由得想起了郁天琅曾经画在他身上的线条,耳朵发起热来。他看郁天琅没有跟上来,暗自松了口气。
擦完家具,郁天琅肯定又会找别的活给他干。
他想着自己没那么容易脱身,也就放慢动作,悠悠闲闲地开始擦。
擦着擦着,他还哼起了歌。
他擦到了书架旁边,顺手拿起了书架上的一件玻璃装饰品。
他拿起来才发现那不是普通的装饰品,是奖杯。仔细一看,那一排的装饰品似乎都是奖杯。奖杯上写了奖项的名字和获奖年份,丁小满手里的那件,似乎是郁天琅四年前在国外得的,上面都是英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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