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泪水横流,打湿了帝女的绝美面容,林嘉笙又道:“我只是觉得她很苦很寂寞,她在观中日日都期待那个人能把她带出去,可带头来等到的却是他妃子的逼迫,她是为了你我才甘心赴死的。我出生的时候文宗还活着啊!她要是不死,那我又是个什么东西?!”
她上前抓住德元帝肩膀,大哭着质问:“你说啊!你说我会是个什么?!父亲大人!”
德元帝隐了这么多年的事情被翻出,他皱眉长叹一气。林嘉笙的哭声小了下去,她垂首喃喃道:“你是不是不爱我,皇后那样的人你都包庇她。她教导着怀湘,一心只想做太后,尚不知她会怎么去教下一任的君王。若是教了个不与君父一心的太子出来,我这个前朝余孽在她手里能活几天?”
这些话是苏赛生跟林嘉笙说的,德元帝最忌讳的便是臣心不在自己这边。碰上这种事情连在一起,德元帝不可能会任由陈仙言活下去。
旧事眼前,德元帝想着既然陈仙言没几年也就不必留了。最主要的林怀湘不能被她教坏,林嘉笙也不能出事。
林嘉笙又挤出几滴眼泪,小声道:“五哥,我好多次都梦见我娘,她问我过的好不好,我跟她说五哥对我很好,让她放心。皇后为什么要害死她啊,我都没有见过她。”
时光影里的那位恣意女子似有朝她走来,德元帝这些年对于她的思念仿佛是武帝思李夫人,在最爱时离开,才让人念念不忘。他擦去林嘉笙的眼泪,和蔼道:“她已病入膏肓,没几天了。都儿,五哥有时候也很累,别追着问了,将来不管是谁做皇帝,你都是公主。”
都儿是德元帝给林嘉笙取的乳名,这些年他很少唤,如今骤然唤起,已是退步。
林嘉笙还在啜泣:“我明白了,天家颜面最要紧。”
德元帝笑着颔首,看向外面飘然的雪花,叹道:“天凉了,先下去休息,养好身子。不然日后可是要跪上好几天,若是生病了如何是好?”
林嘉笙愣了一瞬,心下明白擦去泪珠。
雪大了,他舍不得林嘉笙离开想让她在宫中休息。但林嘉笙却坚持要回家看儿子,德元帝也只得答应。
随即让张守一去传北衙禁军将其亲送回家。
严子善本在巡卫宫廷大内,却被张守一叫去送阳昭长公主出宫。
大雪飘飞的长街上,红墙矗立,严子善撑伞遮住林嘉笙,任由雪花落在脸上化作水。
这几日宫中都不消停,如今这大雪一来仿佛是暗示着事态走向,满宫的砖缝都是透着寒冷,经过刺骨的风那么一吹更是要将人吹得三魂七魄离体。
他想方才怎么就是自己在周边巡卫,以致送长公主归家这种事落在他身上。
这位长公主受宠的名头他一直都知道,可今日他看林嘉笙面色呆滞,双眼泛红怕是哭过。
“你名唤严连慈是吗?”
突然,林嘉笙抬眼问他。
严子善抹了一把脸上的雪水,肃然道:“回禀公主。末将正是。”
甲胄覆着白雪,威武稳重里似又带着纯真。还没出宫,她并未坐轿与马车。
林嘉笙收回视线,骤然苦笑一下:“你娘对你很好吧?”
严子善有些摸不着头脑,他以为林嘉笙想及双亲,笑着说:“天下父母爱子心切,没有不好的。公主。”
林嘉笙回首看了他一眼随后移开眼神,她停步在雪中站了许久,站的严子善想开口劝她先出宫时,怎料林嘉笙决然走入大雪里。
“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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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忌惮
长安的事情传到广陵都已是十月底,郑郁拢紧大氅,捧着手炉心中默算着田亩,听见这些,沉思片刻后说道:“圣上真乃长情,天恩庇佑,但愿皇家枝繁叶茂。”
林潜围在火炉旁烤橘子,听见这种话,他又难免讥两下:“郑少卿,你怎么不愿郑家枝繁叶茂?”
郑郁:“......”
郑郁来到广陵后,对于周边的田亩是亲力亲为的整治,赵贞国等人还在江南其他地方大展身手,对于自家事情也没顾上。
以致林潜和郑郁是越走越近,近到林潜这些时日没少跟他玩笑。
“我不举,枝繁叶茂不了。”郑郁提笔写着奏疏,他实在不想跟林潜讨论这些。
笔停顿了一下,他想起林怀治曾经说过的话。
林潜好奇的在郑郁身上扫视好几圈,没发现这年轻郎君有问题啊!
前几日好几位官员一起在官衙浴池里洗澡,大家都脱得赤条条,他看郑郁不是挺好的嘛?生十个八个肯定没问题!
大雍官衙有热水汤浴供应,可以给官员洗浴,以免处理事务时熏到同僚。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