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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怀治想了想,说:“四嫂说的是,不是侄儿不帮姑母,而是如今朝中官员颇有微词,侄儿顾及姑母声誉,所以进言冒犯。苏赛生此人现在还在御史台狱中,年夜漫漫,独自一人坐牢狱中。”
“哼!朝官们对我说的还少吗?”林嘉笙听到这儿心下动容,可还是冷笑一声,说,“弹劾他的人是李远谌,又不是我。”
林怀治道:“李远谌畏惧姑母,一心想为姑母出气。可就怕走多了路,遭人踩踏。”
“十八娘,苏赛生好歹是才华在身,才得圣上赏识召回京。”曲婉在林嘉笙耳边低语道,“人大过年的不能一家团聚,心下恐有怨言,君子之笔,虽不能一击伤你,可细细割来也是痛的。不如放他一马,日后还怕没有教他的时候吗?”
林嘉笙心里就是压不下这口气,当年曲江宴饮,不过是看他俊俏心生玩意召他调弄了两句。还没说什么呢,苏赛生就一副誓死不从的样子,不小心踩空了船边,掉江里去了。
为着这个,她没少被那些御史参奏,苏赛生也因此被德元帝贬出长安,她为此还心痛了一会儿,后来见着程行礼就忘了这人。
前些日子这人联合程行礼上书奏她修行道观之事,程行礼因着这被贬永州,而苏赛生也被德元帝气恼。
家奴出了事后,李远谌上门送礼,她絮叨了两句,李远谌就开始大力弹劾苏赛生。知道后她也懒得去管,长安城中多的是俊俏才子,何需一直盯着一个苏赛生。
天降时运不济,有官员弹劾当年苏赛生在曲江池上言语重伤她,德元帝听后大怒将其收押御史台。
朝中人都知道苏赛生背地里得罪了阳昭长公主,没几个人敢为其说话。得罪苏赛生事小,可得罪德元帝就事大了。
“你鲜少为人说话,这下子怎么插手他的事了?”林嘉笙已被德元帝叨叨个不停,说她怎能为苏赛生自降身份。她也想劝德元帝放了苏赛生,可总得有人来求一求才行吧,只是没想到是她这个乖侄儿。
“永州刺史程行礼与我同为袁公学生,私下里说过几句话。偶然得知此人境遇,所以我斗胆前来请姑母心生慈悲,宽宥他一次。”林怀治于衣袍下细想着刚才的肌肤触感,舔了舔牙说,“且朝中官员知晓姑母此举定会为其称颂,苏赛生言语冒犯实出于无心之举。待出狱后,他定亲自登门致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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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含元
林怀治知道林嘉笙就是在等人去求她,只是朝中官员甚少摸得清这位长公主的脾气。
提起程行礼,林嘉笙又心里默叹了口气,自己想再修个道观都被这两人参个没完,真是君子之笔堪比利刀。
但程行礼被贬永州她再也不能见到了,已是心痛。苏赛生也被关到御史台有些时日,她也非度量狭小之人,只是苏赛生比程行礼的错多一些罢了。
德元帝上次就曾言再乱指朝堂,就把她府里的面首、乐工、画师什么乱七八糟的全撵走。不能为了苏赛生舍掉她的后院们,待会儿回了麟德殿寻个时候,跟五哥说两句放了苏赛生就是,于是便应了林怀治所求。
“哼!朝中那些官员,个个都没事做。”林嘉笙待林怀治走后,说,“不过清语你今日是怎么了,我看你神色不好,有心事?”
“音昭,我没有。”曲婉眼底流过一丝慌乱。
她和林嘉笙早于闺中熟识,私下没人时多以字相称。
林嘉笙握住曲婉的手,面色担忧,“真没事吗?是不是怀湘对你不好?”
“殿下......待我很好,东宫太子妃怎么会过得不好呢?”曲婉反握住林嘉笙的手,语气温柔。
半晌,林嘉笙才道:“就是因为是太子妃,未来的国母,我才怕你过得不好。”
曲婉听完只是笑没说话。
林嘉笙又道:“男子多薄情最是靠不住的,哪天兴致没了就扔一边去了。偏偏上天还要赋予这群人,至高无上的权力。为着权力,这些人连石榴裙都钻得。”
“音昭。”曲婉担忧亭外奴婢听去,“隔墙有耳,此在深宫,小心些。”
林嘉笙心里莫名烦躁,秀眉微蹙道:“知道了!清语,真的,如果怀湘对你不好,你不想跟我说,也可以去跟五嫂说,为着东宫里那一点点和睦,五嫂也会斥责怀湘的。他哪日要是真做了什么过分的事,我就提着马鞭上东宫抽他去!”
曲婉眼里溢出喜悦,笑道:“好,不过真没事的,音昭你别担心。”
麟德殿里歌舞还在继续,已有些官员困乏不堪,在案上撑着头勉强看着舞蹈。
麟德殿偏殿内,内侍把醉了酒的林怀湘扶到榻上,支了个凭几靠着。又连忙奉上热茶,为林怀湘解着腻。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