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三
晏家被抄家之後,晏怜绪的父母很快就被处决。
那天晏怜绪本该随着父母同赴黄泉。
惨结秋荫,西风送霏霏雨湿,霁霭迷空晓未收,晏怜绪跪在沙尘滚滚的刑场上,四肢被牢固地铐在木枷里。由於铐了太长的时间,血液逐渐不流通,关节泛起青黑,快将完全失去知觉。他披头散发,嘴唇乾裂,浑身布满跳蚤咬出来的红斑,早已饿得头昏眼花,不复半年前那个小少爷的气派。
如非刑场四周也竖起木栅栏,恐怕喧闹的围观人群早就冲进来对晏家众人拳打脚踢。饶是如此,大家还是不断把馊水剩菜丢到他们身上。
虽然当众游街时已经受过此等侮辱,但晏怜绪还是不懂,明明晏家没有做过伤天害理的坏事,晏大人经常为穷苦百姓布施食物,晏夫人总是为了朝凪的安宁诵经祈福,为什麽大家却要对晏家棒打落水狗。
父母跪在晏怜绪的身前,插在他们背後的明梏一被扯下来,刽子手便手起刀落—
鲜血猛地喷到半空,人头颓然落地,在肮脏的泥地上滚动了几下,两双惊恐的眼睛还在死命地盯着晏怜绪。
那短短的一瞬间,却成为晏怜绪永远的恶梦。
一开始,晏怜绪每天也会梦见这一幕,後来次数渐渐少了,但那一幕总会偶尔闯进脑海里,无情地把趋於平静的生活摧枯拉朽。
每次晏怜绪也只能无能为力地看着父母被斩首,每次他也只能哭喊尖叫着醒来,孑然一身地面对半窗淡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终於,晏怜绪被押到刑场中央,雨珠沿着发梢滑落,冰冷的肌肤早已麻木僵硬,他的魂魄似乎已经枯萎,周遭震耳欲聋的起哄大叫逐渐模糊,使他暂时地忘却自己今天只是一个以死亡来供人取乐的囚犯。
沙尘笼罩着晏怜绪的视线,他的眼前却泛起小黑炭那张漂亮单纯的脸庞,他庆幸小黑炭不在这里。晏怜绪知道他一定在某个山明水秀的地方,开心自在地活着,希望他已经忘记晏怜绪和晏家给他带来的痛苦—
在插在身後的明梏即将被扯下来的瞬间,骏马长嘶的声音从晏怜绪身後响起来,他只漠不关心地闭上眼睛。
骏马上的驿使带来意外的消息。
新帝已经御极,下了圣旨大赦天下,文字狱一案的犯人全数从轻发落。
晏怜绪常常想像,如果传递圣旨的驿使早来片刻,他的父母应该还活在世间,或许他们一辈子也是褐宽博,但至少还是一家团聚,自己也能够菽水承欢;如果迟来片刻,他将会跟随父母化为一抔黄土,无声无息地消失在茫茫世间。
然而只是一刹那的错过,却足以翻天覆地,改写晏怜绪的一生。
他还伶俜地活着。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晏怜绪的死罪的确被赦免了,却从此归入奴籍,任由官府发卖。以前只用来吟风弄月,低抚绿绮的细瘦手指沾上朱砂,印在卖身契上。
以後他不再是晏怜绪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冷冰冰的号码—四号。
当时许多从囹圄里逃出生天的罪奴也被发卖,朝凪官府实在忙得不可开交,所以把一部分犯人转送到其他地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在凄凉的秋日里,晏怜绪侚偻着背,戴着沉重的锁铐,跟随着一大群同样面黄肌瘦,瘦骨嶙峋的犯人,如同牲畜般被狱卒挥着鞭子赶路,翻过一座座山头,冒着狂风暴雨,冒着秋阳高照,百舍重茧赶到月雫。
那是晏怜绪一辈子走过最长最长的路。
在月雫官府的发卖里,衣衫不整的罪奴站成一排,沦为集市里的廉价货物,被四周的老百姓挑挑拣拣,醉梦院的老鸨只花了五两银子便买下晏怜绪。
入妓籍比入奴籍更低一等,若是为奴,只需要在卖身契按上指印,但若是为妓,则需要按下乳头印。
晏怜绪穿着的粗麻短袍经过一个月的长途拔涉,早就成为一大堆不足以蔽体的破烂布条,散发着极为难闻的酸臭味。他惶惑地被官兵押着走到木桌前,另一个官兵粗暴地扯起他的衣衫,露出一双小巧的乳头。
押着晏怜绪的官兵把他的上身压在木桌上,让乳头随便沾满了点朱墨,把乳头压到卖身契上。
自此之後,晏怜绪便入了妓籍,成为醉梦院的娼妓。
被送到醉梦院的那天,强壮的崑仑奴把晏怜绪彻头彻尾地清洗了一遍,这当然不同於以前在晏府的舒适侍候,而是以一把粗糙的刷子像刷洗粪桶般把晏怜绪刷得乾乾净净,直刷得他肌肤通红,足足脱了一层皮才罢手。
之後,全身赤裸的晏怜绪被包裹在麻布里,送到一个棺材似的狭窄房间里。
地板黑黢黢的极为油腻,一盏破旧的油灯挂在单薄的木墙上,几只死掉的飞蛾落在布满灰尘的灯罩边缘。灯光昏暗,映照着人影幢幢,印在晏怜绪的瞳孔里的影子若隐若现,如同即将挣脱铁笼而出的野兽。
浓郁的尿臊味挥之不散,夹杂着无法忽视的血腥气息。晏怜绪被逼张开四肢,四肢紧紧地绑在潮湿冷硬的木床上,他被烈日晒得皮肤黝黑,肋骨根根可数,手腕细瘦得彷佛要被折断,脆弱的下体也暴露人前,如同一头任凭宰割的猪只。力大无穷的崑仑奴一直按着晏怜绪的手脚,免得他挣扎逃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床板上的尖锐木刺钻进晏怜绪的背部,他却置若罔闻,只是呆滞地看着坐在不远处的小杌子上的老师傅,他正以黑得发亮的磨刀石反覆打磨小刀。
老师傅长得像个风乾的橘子,皮肤也是黝黑,松弛的眼皮垂坠得几乎看不见眼珠。他的额头上绑着脏黑的汗巾,看不出原来是什麽颜色。与其说这是一个人,倒不如说那只是一具行屍走肉。
虽然晏怜绪还不知道接下来将会发生什麽事,但他很肯定那绝对不是好事。
房间里只有一扇开在屋顶下的小窗,小窗上布满龟裂的裂纹,隔着厚重的尘埃,依稀映照着霜浮菊浅,露染枫深。那是触手可及,却触不可及的美好。
晏怜绪用力地想要伸手抓着那抹短暂的秋光,但他已经抬不起手。
秋天总是太短。
在刀光闪起,剧痛袭来的那刻,晏怜绪知道他永远地失去了将来。
他已经不再是一个完整的人了。
到了後来,晏怜绪才知道,阉妓的性欲极为扭曲,是作为性奴的最佳选择,也可以满足一部分客人的恶毒趣味。
这种手段常用於被逼卖到妓院的少年身上,因为他们总是满心筹谋逃走,而去势乃是最能折辱男人的狠毒手段,轻易地把他们的尊严碾得粉身碎骨,使他们心甘情愿地留在永无天日的地狱里。
乱云堆叠,琼玉照颓墙,急雪回风,旋扑窗户,庭院里冰凝寒流,溪凝冻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阉割之後需要休养一段时间才能够开始调教,所以晏怜绪一直被关在空荡荡的房间里,四面墙壁早已被白蚁蛀食得满目疮痍,寒风从指节粗细的缝隙里向他张牙舞爪。他从未想过原来冬天是那麽寒冷,以前在家里,每逢冬天他总会抱着暖手炉,房间里也随时有地龙送来暖意,他根本不曾感受过真正的严寒。
直到现在,晏怜绪还是不能相信那件事发生了。他甚至觉得那只是一场恐怖的梦,但他知道那是真的发生了,下身那难以言说的痛楚时刻残酷地提醒他,一切已然无法回头,他只能拖着这副可耻的残躯苟延残喘。
房间实在太小了,晏怜绪从床边一探头就看到外面。他木然看着破落窗扉外,云涛无际卷崔嵬,琼魄点缀林花,冰湖上覆盖着厚厚的雪花,掩埋落叶的踪影。如非晏怜绪的双手被铐在床头,他早已毫不犹豫地跳进冰湖里,结束自己可耻的生命。
晏怜绪只希望这阵冬风吹走自己,或者索性冻死自己。他不愿想像,也不敢想像将来。他本来打算自力更生,在贫困交迫中度过平凡的一生,但没想到命运还要折磨他,彷佛他这十几年来过的好日子也要一并还给老天爷。
他已经好几天没有吃过任何东西,每天为他敷药和喂他吃东西的小厮离开之後,他总会忍不住把吃下的东西全部吐到窗外。????
晏怜绪渐渐头昏脑胀,脸颊滚烫涨红得异常,眼里的景物朦胧不清,身体也在快速地失去知觉。
惨白乾燥的唇角泛起一丝笑意,晏怜绪迷迷糊糊地想,说不定他快要跟父母相见了,内心却有另一把声音不断地告诉他,他不能就此放弃。
晏怜绪还不知道小黑炭在哪里。他想知道小黑炭过得好不好,跟小黑炭说声抱歉,他不该懦弱地弃满身浴血的小黑炭於不顾,现在他也遭到报应了,但他承受的痛苦或许还比不上当时小黑炭所承受的。
如果人生即将结束,晏怜绪只希望在魂飞魄散之前再见小黑炭一面,看见小黑炭过得平安快乐。那麽,就算小黑炭以後彻底忘记自己,他也可以毫无留恋地离开世间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四十二
晏怜绪不耐烦地隔着衣袖抚摸疼痛难当的手臂—这麽大的力气应该使手臂瘀伤了,今夜他跟楼月璃燕好之前,一定要在瘀伤上涂抹厚厚的铅粉遮挡伤口,免得楼月璃扫兴。
他漫不经心地看着婢女在曲清淮的鼻子下抹上药油,再扶着她到软榻上休息,还有几个婢女已经出去把大夫找来。?
那些婢女如此熟悉地侍候曲清淮,她大约不是第一次发作得那麽严重了。?
晏怜绪站起来背对着曲清淮,面无表情地打开万字式半窗下的錾胎珐琅缠枝莲纹薰炉,以象牙香夹夹出银骨炭,放在旁边的斗彩几何纹瓷碟里。?
寒欺绿野,雪里粉梅,窗外的乌羽玉梅投落阴影,晏怜绪如同隐身幽暗的艳鬼,一旦碰到咫尺之外的阳光,妖娆的美人皮就会片片剥落,露出腐烂发臭的骷髅。
背後的曲清淮的呼吸渐渐平稳,她喃喃自语地道:「晏公子……我到底该怎麽办?」
银叶添香,收入云窗雾箔。晏怜绪本想把香夹放回香盘里,却一个不留神被香炉烫到了。香夹失手掉到黄花梨五足香几上,晏怜绪低下头来,有一下没一下地抚摸着灼红的指尖。
晏怜绪回身看着曲清淮,冰冷的脸容瞬间换上温暖的微笑,安慰道:「现在最重要的是好好照顾自己的身体,待楼爷真正地当了父亲之後,他会明白你的好的。」
曲清淮定定地看着晏怜绪的颈项,突然问道:「哥哥找过你了?」
晏怜绪垂下头来,一道绯红的吻痕碍眼地烙印在雪白的颈项上。他抬头看着曲清淮,笑容极为暧昧,既不承认,也不否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此时,婢女通报大夫已经在偏厅等候,晏怜绪便乘机退到一旁道:「夫人的精神不太好,请大夫仔细瞧瞧吧,我先退下了。」
晏怜绪走到外面,当飕飕寒风无情地袭来时,他才想起自己把披风遗留在暖阁里,可是当他回头时,镂空金钱纹双扇门扉却已经牢牢地合上。
他刚要转身离开,一个下人走到他的身边,恭敬地弯腰道:「晏公子,外面有人求见。」
满庭粉墙朱瓦,薄云缠绕阳光,结霜湖面残留几片落花,偶尔传来积雪压断树枝的声音。
晏怜绪霍然盯着那个下人,心跳愈来愈快,终於哑声道:「是曲家的人吗?」
下人犹豫片刻,还是微微点头。
晏怜绪甚至来不及回到客房取另一件披风,立即匆匆地赶到大厅里。
甫一进门,晏怜绪便不慎被门槛摔倒,重重地跌跪在地上,但他马上挣扎着站起来,一拐一拐地跑进大厅,哪里还有面对曲清淮时的运筹帷幄。
晏怜绪不知道他还在期待什麽,他是不应该再期待什麽了,然而在他只看到曲家的仆役和夕雾的瞬间,心里难免闪过一丝失望。
夕雾没有穿着曲家婢女的衣服,只穿着简单的青布棉裙,她提着小小的包袱,向晏怜绪敛衽道:「晏公子万福。」
仆役也向晏怜绪行了礼,神态远远不如夕雾自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晏怜绪低头挽着衣领下的秋香色缎带,嘴唇颤动着。过了半晌,他依然没有抬头,只是凄然问道:「爷……还好吗?」
光是这个称呼已经勾起晏怜绪的无数回忆,他把头垂得几乎碰到胸口,抿着唇角,紧握拳头,拙劣地隐藏泪光闪烁。他再次被逼明白,曾经的衣鬓厮磨,芙蓉帐暖已经是不该追忆的过去了。
仆役恭顺地回答道:「爷着了凉,小的出门之前刚刚侍候爷休息了。」
「你快点回去吧,要不然爷又得硬撑着起来工作了。他就是这脾气,就算病倒了也要继续……」晏怜绪说到一半便合上嘴,脸色极为惨白。
仆役叹了口气,他指着一旁的木箱道:「这是爷要小的带给晏公子的。晏公子离开得匆忙,许多东西也没有拿走。」
晏怜绪这才发现仆役旁边站着一个高及腰际的木箱。他秀眉轻蹙地看着仆役,仆役只摇头道:「东西是爷收拾的,小的也不知道里面放着什麽东西。」
闻言,晏怜绪的胸口不断起伏,一股酸意涌到鼻头。他生怕开口就会忍不住哭出来,只好反覆呼吸好几遍,强行冷静下来,这才缓慢地点头道:「好的,你替我谢过曲……曲爷吧。」
夕雾走前几步,神色苦涩地道:「奴婢侍候不力,爷把奴婢赶出来了,他说要是奴婢三天之内找不到一户人家收留奴婢,他就要把奴婢发卖给人牙子。请晏公子收留奴婢,让奴婢继继续为晏公子洒扫薪水。」
晏怜绪一怔,想起夕雾当天没有阻止他跑到楼宅里,但他没料到曲雪珑竟然狠心赶走承奉多年的夕雾。他虽然对夕雾有所怨怼,但心念转动,还是道:「你……你先留下来吧。」
仆役向晏怜绪行了礼,准备转身离开时,晏怜绪突然唤住了他。
绣槛外梅峭霜露零,薄雾渐稀,琼瑶堆满径。锦帘未卷,风袅籇烟,晏怜绪怅然若失地站在大厅里,他早已粉泪不成珠,哽咽着道:「曲爷……没什麽话要跟我说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夕雾扶着晏怜绪,安抚地拍着他的背部。
仆役沉默了一阵子,终究向晏怜绪摇头道:「爷只是吩咐我把箱子交给晏公子,没有留下任何话。」
晏怜绪哭得几乎晕厥过去。夕雾一直照顾着他,把他带回客房里,又指挥楼家的下人把木箱送到客房,再打发他们离开,只留下她一人侍候。
烟笼晓日,露痕轻缀寒梅,数只老鹰划过霜色天际,不经意遗落几片羽毛,被冬风吹得身不由己地飘扬。
博山紫素全如玉琢,烟缕不愁凄断,彷佛云飞仙掌,客房的墙壁以捣碎的花椒混合着青泥涂抹表面,再挂上数块波斯羊毛壁毯,本该足以保暖,却挡不住晏怜绪心里的森森寒意。
虽然身处陌生地方,但夕雾已经自觉地掀开紫玉博山香炉的镂空炉盖,以香铲把里面的灰烬盛出来,再以香筷从捧盒里夹出龙涎香饼,熟练地在切香盘上以香刀把香饼切成几小块,最後以香筷把小块香饼放到云母隔片上。
身体渐渐暖和,但晏怜绪还是面无血色,他跌坐在栽绒黄地小团花地毯上,失魂落魄地看着那个平凡的木箱。
画帘上的珠箔微光在箱盖上映出凌乱阴影,形成一道道牵萝莫补的宽阔裂缝。里面藏着什麽东西也好,那也是曲雪珑最後还给晏怜绪的,也许隐藏着晏怜绪心心念念的谜底。?
晏怜绪想要打开木箱,但却始终不敢打开木箱。他期待却害怕,害怕作错了决定,害怕放弃了不该放弃的人,害怕一切早已覆水难收。
夕雾垂手侍立,低声道:「楼爷对您……好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梅谢雪枝,花低语,水长流,清霜雪满朱栏,霞觞榴花香满溢。晏怜绪惘然地看着夕雾,想起夜复一夜跟楼月璃的抵死缠绵,只摇头自嘲道:「哪有什麽好不好。」
晏怜绪不想夕雾问下去,便回身打开那个木箱。
木箱里分成三层,第一层放着樱笋,第二层放着璇花,第三层则放着晏怜绪亲自创作的琴谱。
樱笋上摆放着晏怜绪的卖身契—自从曲雪珑为晏怜绪赎身以来,他从未在晏怜绪面前展示这张卖身契。
晏怜绪颤抖地拿起那张单薄的卖身契,卖身契不知道经过了多少双陌生的手,发黄的纸张早已污迹斑斑,脆弱得彷佛风一吹就会裂开。
夕雾犹豫片刻,说道:「其实爷……曲爷为您赎身时,已经到过官府为您销除贱籍,这张卖身契早就没用了。」
阳光在卖身契上刻满凹凸不平的光斑,上面的确以朱笔写着晏怜绪已被销除贱籍,也有为他赎身的良人曲雪珑的私章,晏怜绪却只是牢牢盯着卖身契上那个稚嫩的乳头朱印。就是这个象徵入了妓籍的乳头印,注定了他今後跌宕起伏的错乱人生。
「唰唰」几声,晏怜绪冷笑着把那张残旧的卖身契撕个粉碎。
兽烟喷尽,碎片在白烟氲氤里乱舞,晏怜绪放声大笑,笑得尖锐凄厉,笑着笑着却又哭起来。他失声痛哭,几乎喘不过气来,甚至像个无理取闹的小孩子般拚命捶打地毯。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四十一
楼月璃拔走尿道里衔着的金镂红宝石蜻蜓锁精簪,素指挑开肥厚的肉唇,不住印下浅吻,肉唇如同浓稠的石榴果酪般滑不溜手。
「很脏的……不要亲……求求你……」
明明楼月璃的呼吸很轻,但那里着实太敏感,只消一点点温热的气息已经不住沁出蜜汁。他吐了口气,以珠齿研磨肉唇,再以舌尖灵活地挑弄尿孔,彷佛在细细挑出樱桃里的籽。
酥麻的感觉从背脊上逐寸迸裂,晏怜绪不自觉地抓紧楼月璃的肩膀。
「嗯……啊……不要……太深了……」
薄雪初销,月轮泉漾,洒落晏怜绪的酒红潮面,宛若海棠宿醉,秀眉时而遥峰颦翠,时而碧烟线萦,彷佛在疑惑,彷佛在享受,早已难以自拔地沉沦欲海。
终於,晏怜绪的尿孔失控地向楼月璃的脸庞喷出精水。
楼月璃不但没有嫌弃,还好整以暇地舔去唇角的精水,然而他似乎不满於蜻蜓点水,索性大刀阔斧地上下舔弄缺口,舌头上那丝绒似的顺滑触感诱使朱槿犹开,红莲尚拆,尽情享受唇舌的洗礼。
到了後来,楼月璃的舌尖甚至插进尿道里,再张嘴含着那几片那贝肉,用力吸乾从肉缝里沁出来的新鲜蜜汁,不时发出啧啧的水声,彷佛在享用什麽人间美味。
「啊……啊……不要……好脏……要死了……呜……求求你……」晏怜绪哭着摇头,螺髻生香微湿,酒霏飘汗洗新妆,红腻生香,钿花开宝靥,乌蝶翻飞的涴睫上倾尽骊珠淡光。他难耐地咬着手背,残妆印得香盈袖,衣轻红袖皱,春困花枝瘦,玲珑足踝止不住地颤抖,雪葡萄似的足趾也娇怯地蜷缩着。
楼月璃的朱唇上泛着滑腻脂光,似深色胭脂碎剪红,衬着那万娇千媚的容颜。晏怜绪心里又怜又爱,明明是那麽桀骜不驯的男人,却心甘情愿地侍候早已一文不值的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此时,楼月璃又从抽屉里取出一根格外幼细的银管,轻轻地插进已经被舔开的尿孔里。肉嘟嘟的尿孔柔顺地衔着银管,宛如玫蕊银萼,无比淫靡姣艳。楼月璃吸着银管的一端,杏粒似的喉结上下滚动,把尿道口沁出来的淫汁连着一点尿液吸到嘴里。
「啊……啊……那里真的不行……不行……要被吸坏了……」?
饶是楼月璃已经没使上多少力气,但钝痛感依然极为强烈,但见晏怜绪粉香浥浥蔷薇透,裙褶纬纱还半皱,勾勒着玲珑有致的曲线,背脊琼玉缀枝,浑圆肉臀滑甘丰腻,胸口露花酥滴,乳头兰膏红破蕊,精致的锁骨斑驳着桃杏香红,全是来自藏在心里多年的珍爱之人。
直到晏怜绪的尿道口被吸吮得肿起来,楼月璃才愿意放过它,他亲了亲那张开一圈圆洞的尿孔,腥红淫肉顿时蠕动搅拌,又吐出一丝淫汁。
晏怜绪酒困娇无力,玉足怯弱无力地垂在案头下,他泪眼婆娑地向楼月璃伸出双臂,楼月璃怜惜地把他拥入怀中,他哭得直打着哆嗦道:「下次不许碰那里……太丑了……」
「一点儿也不丑。」楼月璃吻着晏怜绪的额头,绿眸如同玛瑙一泓浮翠玉,柔声道:「我的怜绪,是世上最美最好的人。」
「你骗我。」晏怜绪伏在楼月璃的怀里,玉坠金偏云鬓乱,不甘地抽着鼻子。
楼月璃把晏怜绪额前那一绺粉汗濡湿的青丝别到耳後,他看着晏怜绪的眼神也渐渐痴了,叹息道:「真好,你终於回到我的身边了。」
二人忘情地对视,晏怜绪一时竟不知身处何方,眼里看的,心里想的,全也是楼月璃。他痴等多少年,经历千辛万苦,终於等到苦尽甘来的一刻。
「谢谢你。」晏怜绪温顺地靠在楼月璃的胸前,眼溜秋潢脸晕霞,肌肤凝酥暖欲消,轻声道:「谢谢你一直喜欢我。」
分破云团月影亏,雪浪皱清漪,银烛笼纱红影乱,画堂绣阁里却是凤帘高卷,金炉轻吐冰麝芙蓉馥,玉漏犹长。
偏居一隅的书房成全了有逆人伦的幽会,光摇朱户金铺地,雪照琼窗玉做阁,每个角落也留下欢爱的痕迹,说不尽的甜言蜜语,听不腻的山盟海誓,毫不掩饰对彼此肉体的渴求,他们如同情窦初开的少年般忘情探索对方身体的每个角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知道从什麽时候起,晏怜绪甚至有意无意地忘记锁门,彷佛随时准备被人撞破他正如同牝马般承欢楼月璃身下。
可是,每次在销魂蚀骨的缠绵後,当晏怜绪心满意足地躺在楼月璃赤裸的怀抱时,他总是不由自主地想起那个男人,他不知道那道伤痕什麽时候会痊癒,甚至隐隐渴望,这道伤痕永远不要痊癒。
窗寒天欲曙,渐渐晓来密雪如筛,香阶莹彻还如洗,寒梅碎翦琼英,高林低树,巧装匀缀。
黛绿梅花柱外雪飘碧瓦,翠幕轻寒,海棠花格漏窗里深不见底,灰筒瓦檐的方格倒挂楣子和两角的葵花纹花牙子也结着凹凸不平的冰霜。
晏怜绪优雅地站在暖阁的连绣展金泥软屏後,双手捧着笼在白毛滚边锦袖里的红铜海棠形诗文铭袖炉,冷眼看着面前正跽坐在绣金流苏软垫上的曲清淮。他刚刚起来,下人便前来通传,曲清淮想要在暖阁里见他,他悉心梳妆打扮後便去见曲清淮。
婢女搀扶着笨重的曲清淮站起来,曲清淮缓缓地竦首看着晏怜绪。
晏怜绪眯起眼睛,不过短短一段日子没有见面,他几乎认不出这个女人就是往日活泼可爱的曲清淮。
曲清淮神色憔悴,脸容浮肿,本该是花季年华的新婚少妇,却被对夫君的猜疑和怀孕的不适折磨得瘦绿消红,窈窕动人的身段也变得臃肿不堪,整个人看起来足足老了十年。
晏怜绪却是翡翠鬟欹钗上燕,琥珀装腰佩,龙香入领巾,穿着紫浅葱腰替纱地流水草木图小袖,外披银狐披风。银狐毛皮柔软顺滑,包裹着大半张脸,也藏不住被楼月璃夜夜灌溉的风情万种。斜红横额,宛若丹杏红药,媚眼杏花雨过,胭脂绰约,哪里像是刚刚被相公抛弃的小妾。
他冷冷地转过眼神,抬手让下人侍候着脱下斗篷,然後向曲清淮盈盈敛衽行礼道:「夫人万福。」
曲清淮强笑道:「晏公子,你的精神不错。」
她的声音沙哑不已,听不出曾经的甜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晏怜绪打了个手势,示意曲清淮先坐下来。他跽坐在曲清淮的对面,柔声细语地道:「夫人看起来很疲累,是发生什麽事了吗?有什麽是妾帮得上忙的?」
曲清淮的眼眶肿得跟核桃一样,不知道哭过多少遍了。她再度泪盈於眶,抽泣道:「月璃又在找那个女人了!明明之前总算消停了,现在他却找那个女人找得愈来愈频繁,一个月倒是有二十多天是宿在书房里的,一定是偷偷溜到哪里幽会那个贱货!」
晏怜绪的眼神极为晦暗,脸上却娇笑道:「见不得人的腌臢货色罢了,比不得你是楼爷的发妻。」
说到「发妻」两字时,晏怜绪的十指不禁抓紧袖炉,尾音带了几分嘶哑。有时候他真恨自己为什麽是个男人,而且是个不完整的男人。
「我昨天找了他—不止是昨天,我已经找过他好多遍了!」曲清淮崩溃地嚎啕大哭道:「我知道我是月璃的妻子,那女人再博得他的欢心也只是个勾引别人的丈夫的婊子,可是—可是我的腹中还怀着他的孩子,难道他不能关心一下我吗?为什麽他的心里只有那个女人?是我哪里不够好吗?是因为我怀孕了不能把他侍候得舒服吗!」
曲清淮愈说愈激动,几乎是撕心裂肺地叫出最後一句话。这句话太露骨,饶是晏怜绪多年来听过不少不堪入耳的话,神色也不禁稍稍一变。
她使劲扯着晏怜绪的手臂,布满红丝的眼睛睁得很大,浑浊的眼珠近乎突出来,她拚命摇头道:「我和月璃跟那些只听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夫妻不一样!我们是因为相爱而成亲的—他怎麽可以背叛我!」
说到最後,曲清淮已经状若疯妇,整个人甚至在抽搐着,两个婢女立即走上前,一人按着曲清淮的肩膀,一人则喂着她喝下参茶,但她还是没有松手,死死地抓着晏怜绪的手臂。
晏怜绪难掩嫌弃地皱起黛眉,眼神里没有丝毫怜悯。幸好另一个婢女很快便板开曲清淮的手指。纠缠之间,曲清淮的锦袖被扯起来,色泽上佳的玉镯下是一道道割腕留下来的狰狞血痕。
刺目的暗红血痕映进晏怜绪的眼底,却是雁过不留痕,不曾引起内心波澜。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四十
丝纬画屏静掩,绦蜡良宵,薰炉宝篆浓,胭脂红釉倒立莲蓬烛台安静地燃烧着,映照墙上的黑影成双。楼月璃身上的山茶花薰香弥漫四周,他们宁静地聆听彼此的呼吸。
之前他们要不是为了曲雪珑吵个不停,就是如同下一刻就要死亡般疯狂交媾,这着实是久违的平静相处。
晏怜绪仰头痴痴地看着楼月璃,楼月璃的五官比当年更精致。玉刻容颜眉刷翠,眉如黛羽,鸦睫长而浓密,如同漆黑的蝶翼,点点光芒镶满睫毛翘起的一端,朱唇可比桃花破,幽暗的墨绿眼眸却是流转着毒液的深渊,明知是危险的,明知永远不会被任何人独占,却还是忍不住陷进夺命的漩涡里。
本该是熟记於心的瑰姿艳逸,晏怜绪却总觉得很陌生。为了驱散这重逢以来从未消散的不安,晏怜绪紧紧依靠楼月璃,贪婪地呼吸那山茶花气息,感受对方衣袍下的胸腹起伏。
楼月璃温声道:「你在想什麽?」
「在想你的手握起来真舒服。」
楼月璃垂眸,美眸绀霞浅压玻璃,鸦睫微微颤动,半晌才浅笑道:「因为你喜欢啊。」
晏怜绪一怔,原来楼月璃还记得小时候他不喜欢小黑炭掌心的薄茧,天天给小黑炭涂抹药膏。他心里又甜又苦,忍不住咬了咬楼月璃的唇瓣。
楼月璃一手握着晏怜绪的下颔,晏怜绪失神地看着近在咫尺的花容。
晏怜绪合上眼睛,期待着楼月璃的吻,他却迟迟没有吻下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须臾,晏怜绪的心渐渐下沉,他缓慢地睁开眼睛,呆呆看着楼月璃,抹上媚花奴唇脂的朱唇甚至在发抖。
楼月璃的额头抵着晏怜绪的额头,横波先觉,暖极生春,呢喃似地道:「想好了吗?」
晏怜绪半合眼眸,他轻轻地笑了,笑得有点讽刺。
他放弃唾手可得的自由,以後只能依赖楼月璃偶尔施舍的廉价宠爱度日,他已经作出无法回头的选择——不,其实他从来没有选择,所谓的选择只是楼月璃的欲擒故纵罢了。
晏怜绪偏头看着鎏金铜嵌玛瑙孔雀灯,灯光明亮得叫他落泪,他忽然想起那个连名字也不敢出现在脑海里的男人,感觉如同一柄锤子重重敲击心房,使他心痛如绞,无法忍受。他立刻回头看着楼月璃,泪眼月晃波澄,嗔怨地反问道:「我还有选择吗?」
楼月璃嫣然一笑道:「没有,因为你从来只有我。」
他乾脆地把案头上的东西拨到一旁,轻易地把晏怜绪抱起来,放到书桌中央,一手拔走晏怜绪的金步摇。
金猊宝篆,兰炷微薰,薄翅腻烟轻嚲案头,玲珑翠玉搔头,重叠黄金约臂,晏怜绪的眼角泪痕轻染薄匀,玉颊锦棠媚日,细腰花娇柳弱,身上的每分每寸也透着饱经风尘的淫艳。两颗饱满翘挺的熟桃靡艳,颤动的乳尖似乎不堪重负,只需稍微一戳,便会失控地喷出奶水。奢华的黑白珠串乳环穿透乳孔,散发着滉玉珠光,却还是输酴醾玉软的肌肤几分。
楼月璃的双手撑在晏怜绪的身侧,晏怜绪凝视着他,突然抬手抚摸着他的脸颊。
窗外雪融滞雨,玉堂银烛,翠帷画栏,文犀松串水晶明。盈满鼻间的的山茶花香化作露华如昼。楼月璃看起来那麽美,美得如同一旦清醒便无法记起的幻梦。
晏怜绪不禁泪如雨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怎麽又哭了?」楼月璃叹息,双手怜惜地捧着晏怜绪的脸颊,吻去滚烫的泪水。?
晏怜绪抱着楼月璃的腰肢,容颜红雨争妍,抽噎道:「我真的好幸福……就算明天死掉也没所谓了……」
他精於琴艺,读过四书五经,经历过残酷的调教,懂得说最打动人心的甜言蜜语,但此刻他只能笨拙地把最真实的想法说出来。
楼月璃失笑,他捏了捏晏怜绪的鼻尖道:「不许说不吉利的话。」
晏怜绪渐渐绽放笑靥,他许久没有感到那麽简单的快乐。被曲雪珑欺骗的痛苦也好,被楼月璃疏远的寂寞也好,也被这个甜美的瞬间治癒。?
楼月璃的玉指划过晏怜绪的肌肤,指尖带着火花,燃点晏怜绪那蠢蠢欲动的肉欲,又如同野兽巡视牠的地盘,拭去另一人在猎物身上留下的痕迹。
熟悉的酸麻感从下腹冒起来,晏怜绪不自觉绞紧双腿,身姿柔桡嬽嬽,墨眸愈发湿润,如柳藏烟,如云漏日。他身下的花梨木案头平滑坚硬,周遭叠放着那麽多帐本,两侧的书柜上也摆满书本。明明是工作的地方,却成为二人偷情宣淫的绣床。
平日楼月璃和晏怜绪欢好时,晏怜绪也会吹灭大半蜡烛,免得楼月璃看清他残缺的身体,但现在蜡烛足以照亮楼顶的卷草平棋天花和三架梁下的金瓜柱,晏怜绪不禁自卑地蜷缩身体,企图藏起双腿之间的缺陷。
相比起晏怜绪那千转百回的情思,楼月璃只是专心地吮吻晏怜绪的锁骨,再以舌尖缠绵勾画乱红初坠的吻痕,彷佛要使这些吻痕成为晏怜绪的刺青。?
以往他们总是太匆忙,只来得及泄欲,来不及享受,现在楼月璃却在仔细品味晏怜绪的肉体,就像他是不可多得的珍宝,然而他现在不过是家道中落,遭受阉刑的低贱男妓罢了。
楼月璃把晏怜绪的乳头舔得湿淋淋的,如同海棠一色睡胭脂,继而吸吮脆弱的乳孔,每下也好像要从针尖大小的乳孔里吮出新鲜的螺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行……啊……」
楼月璃的修长双指夹着晏怜绪右乳上的银环,似乎想把曲雪珑亲自钉进去的珠串拿出来。
明明晏怜绪的身心已经任凭楼月璃的摆布,但他犹豫片刻,还是以近乎微不可见的幅度摇头。
楼月璃也不恼,只是咬了咬晏怜绪的乳头。他从抽屉里抽出一条指节粗细的银链,闪烁的银链缠绕白玉指节之间,其中一端垂落至晏怜绪平坦的小腹上,冷硬的触感使他微微一抖,小腹不由自主泛起鸡皮疙瘩。
晏怜绪躲在楼月璃怀中,腻颈凝酥白,簪髻乱抛,双颊酒红滋,偎人不起,低声道:「你又要做什麽?」
虽然心里惧怕,但晏怜绪当然不敢说不—毕竟他刚刚拒绝了楼月璃的要求。
楼月璃笑而不答,他灵活地打开银链两端的五瓣花扣,一端扣在晏怜绪左乳的金环上,另一端扣在右乳的银环上。银链两端的扣子也带着铃铛。晏怜绪只消微微挪动身体,一双铃铛便会发出清脆的叮当声,彷佛他成了那些被权贵养着,戴着颈圈的下贱母狗。
这种羞辱却带来异样的快感,楼月璃还没有继续触碰晏怜绪的乳头,嫣红乳头已经自觉地高高挺立,挂在乳头上的银链被沁粉香肌衬托得更是冰冷。
楼月璃的指尖上下勾动银链,晏怜绪的乳头被拉得长长的,几乎有尾指大小,如同尚未溶化的熟红脂膏。
钗花映烛红摇,雾湿云鬟,款款汗碟薰透,晏怜绪的皓齿轻咬绦唇,醉脸匀霞,软声娇吟道:「疼……」?
明明在叫着疼痛,那淫乱姿态却在诱惑着更多的痛楚,更多的虐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楼月璃俯身,香舌灵巧地在晏怜绪的麝脐里打圈,不时模仿交合地戳进去。
晏怜绪一边摇头,一边却弓起上身,口不对心地把肚脐眼送到楼月璃的嘴里。
「嗯……嗯……不要……啊……」
帘犀透月,蜡凤烧云,晏怜绪那亮如点漆的乌眸早已水波涨漪,容颜微雨斑斑,晕湿海棠,唇角不住流着银涎,迤逦慵云半掠,发间雪肌宛若数梢疏玉。他不自觉地舔咬酥裁笋指,一时吸吮指尖,一时渴求地舔弄曲起来的指节,彷佛把手指当成麈柄,舔得整根手指湿漉漉的。
楼月璃的香舌往下滑去,来到晏怜绪夹紧的双腿之间,晏怜绪顿时全身僵硬,慌张地摇头道:「不要……不要……」
「乖,放松一点。」楼月璃不断亲吻晏怜绪的大腿内侧,肌肤暖入酴酥,吻痕飘红坠雪,他抬头看着晏怜绪,笑意如水温柔。晏怜绪抿着唇瓣一阵子,终究还是稍稍放松,楼月璃软抬双玉,把枝柯倚遍,褪粉掐酥的足尖只笈笈地抵着案头两侧,宛若斜照落花的胜雪霜枝,酒灩酥融的熟红肉花完全展现在楼月璃面前。
晏怜绪缩起肩膀,身姿娇怯和风,凤翘云鬓,害怕地合起眼睛,已经那麽多年了,他还是不喜欢直面那个丑陋的缺口。
平常男人被去势之後只会剩下一个小洞,晏怜绪的缺口却被淫药调教得肥熟殷红,看似还含羞地拢起来,但肉瓣早已湿嗒嗒地淌着烂溶的油脂,触手生温,彷佛在掌心里溶化为一团肉泥,只要稍微拨开肉唇便看到樱甜初熟的鲜红尿孔。
「不要……看……很难看……」晏怜绪可怜地呜咽,如同发情後得不到满足的淫媚母猫。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三十九
楼月璃吻着玉鸾的额头,他的香味撩人,他的呼吸灼热,他的呢喃魅惑,编织成一片天罗地网,使玉鸾只能俯首称臣,再度被捕捉折翼,成为另一个男人掌中的金丝雀。
玉鸾已经很疲累了。无论是谁也好,只要能够给他一个家,给他一个可以依靠的地方,让他知道他并不是无根之木,这就已经足够了。
他靠在楼月璃的胸前,无神地看着长瓦檐廊下的洒金梅,那一树铁骨红梅还是当年他们初遇时的宝香薰彻,任由风吹霜打却始终不低头,一如他们的情热,不曾被严冬冷却。
兜兜转转,玉鸾还是回到楼月璃的身边。
许多年前,当晏怜绪在宫粉梅下初次看见那个拖着鼻涕的小孩子时,他手里的红线已经被对方牵引,再也难以解脱。
经历多少悲欢离合,阴差阳错,红线绕了那麽多圈,还是深深地系在他们的指尖之间,从来不曾断开。
寒龙振鬣,云涛无际,雪愈来愈大了,厚重的积雪深深地掩埋楼月璃和晏怜绪并肩前行的脚印。
楼月璃把晏怜绪安置在客房里,客房布置得极为精致,玉鈎斜压小珠帘,花下两枝银烛,四抹菱花碧纱橱後的黄梨木高腰圆几上放着嵌琉璃双耳黄铜香炉,正是兽炭红炉暖。
客房准备得如此妥当,楼月璃似乎早就料到今天晏怜绪会住在这里。晏怜绪安静地坐下来,低头看着碎金海棠纹铺地,眼泪渐渐乾透,却始终默不作声。
楼月璃弯身亲了亲晏怜绪的额头,轻声道:「我还要出去收拾残局,你等等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晏怜绪没有抬头,也没有回答楼月璃的话。
楼月璃正要转身离开时,晏怜绪却猛然竦首,定定看着他的修长背影,脱口而出地问道:「你早就知道……这件事?」
闻言,楼月璃盯着晏怜绪,唇角扬起一抹胜利的笑意,连脸颊上的酒涡也变得如此刺眼,他傲慢地道:「我说过的,你最後一定会回到我的身边。」
晏怜绪别过头去,一言不发地看着镇窑彩釉石榴瓶。
听到关门声後,晏怜绪才迟疑地回头看着碧纱橱隔心上的镂空菱花纹,刚才在大雪中跟楼月璃拥抱的感动如同雪花被暖风溶化般消失得无影无踪,他很清楚,或许他在楼月璃眼中不过是一件沥血叩心的战利品而已。
可是晏怜绪已经无路可退,楼月璃是如此处心积虑,为了得到晏怜绪,他不惜在众目睽睽之下撕开晏怜绪心底深处最难以磨灭的伤疤,揭穿曲雪珑的骗局,丝毫没有顾及晏怜绪的颜面,彻底断绝晏怜绪的退路,使他只剩下一个选择。
正在此时,敲门声突然响起来。
晏怜绪以为楼月璃回来了,但转念想起这人是从来不敲门的,便想着应该是下人来了,只随口应了一声—他实在需要一些事情转移注意力。
一箭霜风吹绣户,只见曲清淮站在门扉前,怯怯地看着晏怜绪,插着纯金螭虎钗的乌黑发髻上也沾上雪片。她外披大红素花缎披风,里面穿着浅凤仙紫交领棉袄,双手交叠在隆起的小腹上,白毛滚边的锦袖里隐约可见镂空雕花紫铜袖炉。
晏怜绪神色复杂地看着曲清淮,曲清淮之前应该不知道这些恩怨,但此刻他也没有心思像往日般对这无辜的少女假以辞色,只不冷不热地道:「进来吧,外面寒冷,你不宜久站。」
「刚才月璃跟我说,我不该来找你的,可是……」曲清淮合起门扉,她一手扶着笨重的腰身走到晏怜绪面前,突地噗的一声跪下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晏怜绪立即站起来,他沉默了一阵子,才道:「你不必如此。」
「我是为了爹爹和哥哥向你下跪请罪的。」曲清淮眼眶一红,啜泣道:「我问过哥哥,月璃说的也是真的,是我们曲家对不起你,爹爹害了你的家人,哥哥……竟然骗了你那麽多年……」
曲清淮的话无异於雪上加霜,聒噪的哭声更是使晏怜绪厌恶。他扭头不看曲清淮,却依然感到满腔痛恨快要从胸口迸裂出来,他冷冷地道:「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