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1 / 2)

('十七

楼月璃转头看着小巷外,玉鸾的墨瞳邃然张大。

虽然玉鸾躲在楼月璃的大氅里,曲清淮不可能看见自己,但说不定楼月璃会突然撩开大氅,让未来的楼夫人看见她尊敬的嫂嫂正如同娼妓般低贱地匍匐在地,以唇舌侍候着她深爱的未婚夫。

明明是千钧一发的危险关头,玉鸾却感到奇妙的愉悦,他总算明白为何楼月璃要在曲雪珑面前玩弄自己。就算玉鸾名份上属於曲雪珑,但他的欲望只由楼月璃掌控,肉体只沉沦在楼月璃带来的背德快感里。一旦看见楼月璃,玉鸾就会脱下由繁文缛节加诸身上的枷锁,彻底臣服於欲海,成为楼月璃的奴隶,反之亦如是。

楼月璃好像在对曲清淮说些什麽—明明他在大氅下只把玉鸾当成下贱的夜壶,但他跟曲清淮说话时却那麽温和,他对玉鸾从来不是这样的,要不是极尽挑逗之能事,就是用尽刻薄的言语奚落。?

玉鸾心里恶毒地诅咒着,他不许楼月璃不准再跟那个女人说话,更不许楼月璃再对那个女人露出笑容。

他突然一口气把楼月璃的欲根吞至底部,酥玉鼻尖轻蹭着肌肉分明的下腹,分泌大量津液的猩红肉膜无微不至地包裹着茎身,渥丹唇瓣如同荷包口般吸得很紧,香舌灵鲤游沼,悬壅垂熟练地磨擦着洞眼,愈往深处插进去,喉道愈是幽邃浅窄,喉咙肌肉失控地痉挛着,吸吮着男人的所有欲望。

玉鸾好像听到曲清淮在说话,却听不清楚她在说什麽。他被刺激得太厉害,脸霞香销粉薄,眉峰双翠低蹙,翠睫蒙蒙,更显艳妆泣露娇啼色,媚意浓春透花骨,楼月璃果然收回对曲清淮的注意力,对她的叫喊充耳不闻,又低头看着玉鸾,然而玉鸾那淫贱的样子哪里像万千宠爱在一身的金丝雀,更像一条发情的母狗。

楼月璃的脸容极为阴鸷,墨绿眼眸如同被死水浸泡的腐臭青苔,带着使人毛骨悚然的邪气,看不出丝毫情意,甚至连肉欲也没有。玉鸾忽然觉得眼前的男人是如此陌生,彷佛自己从未认识他。

「怪不得曲雪珑宠爱到不得了,你这张小嘴果然比醉梦院的头牌更销魂。」

楼月璃的语气阴森恐怖,他突然一手用力抓着玉鸾的头发,一下下地使劲抽插着,不像欢好,更像单方面的凌虐和发泄,有几下甚至几乎捅进玉鸾的气管里,使他想要咳嗽却咳不出来。玉鸾如同被抓着七寸的淫蛇,完全无力反抗,只能被猛烈的抽插弄得身体前後晃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嗯.....嗯....」玉鸾敛黛峰横翠,朱颜酡醉,鬓惹乌云,泪染轻匀,犹带彤霞晓露痕,双手紧紧地抓着楼月璃的衣摆,抓得指节发白,就像溺水窒息的人抓着最後一根稻草,散落雪地的裙摆绣蝶缕鹣,彩霞漾波,但他丝毫不敢松懈,生怕一不小心咬伤楼月璃。

不知道过了多久,楼月璃总算在玉鸾的嘴里泄身。

玉鸾屏着气息,抿着嘴唇,让楼月璃抽身出来。

新鲜的空气钻进鼻子里,嘴巴却不敢张开,玉莺拚命压抑咳嗽的冲动,胸口强烈地起伏。他熟练地迅速整理表情,媚笑着向楼月璃启唇,嘴里红绽樱桃含白雪,咕的一声全数吞下去,再以湿漉漉的舌头舔净唇角流出来的白浊。

眼见浊液如同白糖饴丝般缠绵指间,玉鸾痴迷地来回舔净莹白指节,不断发出引人遐想的吸吮声。

金镶玉蝶恋花金步摇轻晃,斜压翠鬟云鬓,眉峰碧聚,美眸两剪秋痕,平分水影,泪光柔花盈睫,玉鸾甜腻地道:「奴家谢谢楼爷赏赐。」

楼月璃的神色如常,彷佛刚才什麽也没有发生。他懒洋洋地系上腰带,向曲清淮扬声道:「我再去找找嫂嫂,待会回珍香楼跟你会合。」

脚步声渐渐远去,曲清淮总算离开了。

晏大人向来不喜欢小黑炭,不单因为小黑炭是通奸诞下来的杂种,更是因为小黑炭常常害得晏怜绪玩物丧志—虽然提出玩闹的总是晏怜绪,但在晏大人眼里,犯错的就是小黑炭,他还老是说小黑炭过於艳丽,不是正经男人该有的模样,加上小黑炭年纪渐长,身为外男本就不该再留在内阃里承奉,晏大人好几次想要赶走小黑炭,幸好也被晏夫人给拦下了。

尤其自从晏怜绪的乡试落第後,晏大人更是认定小黑炭使晏怜绪无心向学,视小黑炭为肉中钉,眼中刺,恨不得除之而後快。

那次乡试落第後,晏怜绪从未见过晏大人如此不怿,他亲自用藤条打了晏怜绪的背部上百下,打得坚韧的藤条啪地断裂,一开始还会嚎啕大哭的晏怜绪只剩下气若游丝。幸好晏夫人及时派人撬开上锁的房门,她一看见满身浴血的晏怜绪,吓得当场晕厥,这才总算救了晏怜绪的小命,之後他被禁足在红藕院里足足一个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虽然晏怜绪夙夜匪懈地温习四书五经,甚至没怎麽碰他最喜爱的瑶琴,但他还是烂泥爬不上墙,他不得不再次承认自己着实不是读书的料子。

这件事发生後,晏怜绪除了天天给晏大人请安外,也不敢跟晏大人见面说话,生怕一不小心又触了霉头,然而有一次他在晏大人的书斋找书时,竟然碰倒了晏大人最喜欢的粉彩花蝶撇口瓶。

花瓶啪啦啪啦地摔个破碎,晏怜绪和小黑炭顿时面面相觑,晏怜绪首先回过神来,他抓着小黑炭的衣角,急得直跺脚地道:「怎麽办?这次爹一定会打死我的。」

小黑炭安慰道:「别怕,我去找大人,说是我摔碎的。」

晏怜绪连忙摇头道:「这可万万不行,爹最讨厌你了,他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小黑炭失笑道:「我皮粗肉厚,捱几板子也没关系。」

「不行,还是由我承认吧。」

晏怜绪说得振振有词,然而他甚至鼓不起勇气打开书斋的门扉。

小黑炭走到晏怜绪的身边,眨眨眼睛道:「那我跟你一起去,好不好?」

晏怜绪立即点头如捣蒜,他挽着小黑炭的手臂,笑嘻嘻地道:「还是小黑炭对我最好!」

然而当二人来到晏大人面前时,晏怜绪还来不及说话,小黑炭已经主动承担所有罪行。晏大人果然暴跳如雷,立刻命令下人把小黑炭拉到院子里杖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外面大雪纷飞,小黑炭被当众脱下裤子,反绑着跪下来,裸露的膝盖陷在足盘厚雪里,双腿冻得青紫。当足足有几本书本厚的板子把一丝不缕的背脊打得皮开肉绽时,纵使小黑炭死死地咬着牙关,硬是不叫痛求饶,但他还是全身发抖,脸色惨白,紧咬的牙关甚至渐渐渗出鲜血。?

晏怜绪本想坦白承认过错,但当他看见晏大人须眉俱张的模样时,话到唇边又咽到肚子里。在小黑炭被打了几下之後,晏怜绪实在不忍卒看,毕竟小黑炭的武功再好也只是少年而已,更别说众目睽睽被脱下裤子,以後他还要怎麽出来见人。

正在此时,又一下板子的巨响在晏怜绪耳边炸开,当他回过神时,他已经飞身上前把小黑炭护在身下。行刑的仆人来不及收起板子,重重地打了他一下。

之後,虽然晏怜绪还是没有把真相和盘托出,却因为多管闲事,被罚在祠堂里反省过错。

长夜未央,满地霜芜叶下枝,风兼残雪起,侵阶暗草冬霜重,冷冰冰的祠堂里只有花梨木神龙案桌旁边的铜盆还在烧着木炭,木炭已经烧得发白,快将被灰烬淹没,只不时迸裂一点火星,冒出微弱的热气,冷得晏怜绪不断抽着鼻子,鼻涕却依然汨汨流下来。?

晏怜绪跪在黄棉蒲团上,面前是蜂巢似的壁龛,壁龛前那厚重的深紫暗花纹帷帐掀到两旁,一排排列祖列宗的牌位在烛光里若隐若现,牌位的阴影映落在石灰墙上,忽明忽灭。

他向来最讨厌祠堂,总觉得这里格外鬼气森森。虽然这些祖先也姓晏,不少更曾经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股肱之臣,但他们已经死去那麽多年,连灰烬也没有剩下来,晏怜绪实在不明白为什麽还要常常拜祭这几十块破木牌,让这些破木牌保佑他高中状元。

直到现在,晏怜绪的背部还在隐约作痛。光是这无心的一板子已经使他那麽难受,他不敢想像小黑炭该有多疼痛。他清楚记得当他扑到小黑炭的身上时,小黑炭的身体正不断颤动,他的手里湿漉漉的全也是小黑炭的鲜血,使他更是害怕得不知所措,只不住掉眼泪。

想要见到小黑炭的念头愈来愈强烈,晏怜绪正要大着胆子溜到外面找小黑炭时,他突然听到身後的木门轻轻晃动。他回头看见小黑炭正从门缝外探头探脑,左胁下还撑着一根拐杖。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十八

「小黑炭!」晏怜绪顾不得晏大人的惩罚,立即从蒲团上站起来,向小黑炭跑去。然而他跪得太久,双腿早就僵硬麻木,只跑了几步就双腿一软,失控地向小黑炭倒去。

平日小黑炭倒是可以稳稳当当地接着晏怜绪,但现在他的背伤未癒,只能无力地被晏怜绪压倒地上。

二人一同倒在门外,天色暝暗,浮云荡月,风声落高树,寥落数株梅,晏怜绪静静地伏在小黑炭的胸口上,听着对方的心跳声。他突然生出一个强烈的愿望,如果这世上只剩下他们二人,这该有多好。

外面明明很冷,小黑炭却非常温暖,晏怜绪的全身甚至在发热。他们已经成为少年,小黑炭长得高挑修长,胸腹尤其结实有力,就算晏怜绪隔着衣服也感到那一块块轮廓分明的肌肉。

这个少年已经足以为晏怜绪遮风挡雨,晏怜绪很想被他紧紧拥抱着,甚至做些比拥抱还要过份的事情,可是他还不知道那到底是什麽事情。

晏怜绪悄悄抬头看着小黑炭,小黑炭刚好也低头看着他。他首次察觉原来小黑炭的嘴唇色泽是那麽嫣红,看起来软绵绵的,吻起来一定很舒服;墨绿眼眸更是宛若藏着千言万语,欲语还休。

二人四目交接,同时急急地转开眼神。

最近他们常常为对方手淫,晏怜绪清楚记得小黑炭的形状和触感,还有在自己的手里慢慢膨胀坚硬的感觉,明明是自己也有的器官,但小黑炭的好像格外不一样。这个古怪的念头使晏怜绪的耳根子火烧似地红起来,他明明心乱如麻,无法形容的喜悦却油然而生。

过了一阵子,晏怜绪才想起小黑炭的伤势,他立刻慌忙地坐起来,但他的重心突然转移,使小黑炭的背伤又重重磕到地面,小黑炭立即嘶地叫了一声。

「对不起!」晏怜绪吓了一跳,他急急地爬下来,扶起小黑炭道:「你的伤口怎麽样了?」

「夫人找了大夫给我敷药,没关系的。」小黑炭靠着晏怜绪的肩膀,勉强地坐起来。他的脸色有点苍白,但还是关心地问道:「你的背上和膝盖疼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疼了,一点儿也不疼,真的。」晏怜绪言不由衷地回答。

小黑炭放下拐杖,扶着方格风门的框木,小心翼翼地站起来,弯身向晏怜绪张开双臂。廊下的辉绿岩莲花石灯笼散发着昏暗的光芒,小黑炭整个人也蒙上一层温柔的光晕。

晏怜绪呆坐在地上,睁大眼睛看着小黑炭,不知道该作出什麽反应。

小黑炭无奈地笑了笑,他把拐杖放下来,主动拦腰抱起晏怜绪。虽然他受着伤,但他的臂弯还是那麽稳定有力,在晏怜绪周遭呼啸着的寒风好像全也消失了,彷佛这怀抱里就是另一个国度,一个只属於晏怜绪,可以让他任性撒娇的的国度。

晏怜绪温顺地靠在小黑炭的怀抱里,心底深处的甜蜜不能自控地满溢而出。他扯着小黑炭的衣襟,有意无意地嗅着少年身上的药香,轻轻地道:「你的伤……真的不打紧吗?」

小黑炭低声道:「没关系。」

湿热的呼吸掠过晏怜绪的耳垂,小黑炭已经变声了,声音极为沙哑,别有一种难以抵抗的魅力,使晏怜绪感到痒痒的—不止是耳朵痒,心里也痒得很,却说不清为什麽痒,更不知道该如何排解这心痒难搔。

晏怜绪小鹿乱撞之际,小黑炭已经轻易地把他抱到祠堂里,小心翼翼地放在火盆旁边,他只任凭小黑炭摆布。

小黑炭把晏怜绪落在颊边的一绺头发别到耳後,然後跪在晏怜绪的身边,摺起他的裤脚,露出那双跪得青青紫紫的膝盖,之後小黑炭拿出药膏为他按摩敷药,揉膝盖的力道恰到好处,掌心暖洋洋的,很快晏怜绪便感到膝盖的痛楚纾缓不少。

「这里太冷了,不方便脱衣服,我明天再给你的背敷药。」

敷过药後,小黑炭把晏怜绪的裤脚放下来,又脱下自己的棉袄,盖在晏怜绪的膝盖上,柔声道:「待会我把被铺和炭火拿过来,你好好休息,我会在这里守着,天亮前再叫醒你,免得大人派过来的下人看见你没有跪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晏怜绪见小黑炭站起来转身离开,连忙抓着他的手道:「不用回去拿被铺和炭火了。」

他拉着小黑炭坐在身边,钻进那个他依恋至极的怀抱里,然後心满意足地抱着小黑炭的腰肢,合上眼睛,软软地道:「你……就这样陪着我就可以了。」

翌日,晏怜绪甫一回到房间就病倒了。他迷迷糊糊地睡了好几天,一醒来就得喝药,偏生他最是讨厌喝药,一看到苦涩浓稠的漆黑药汁就拧起眉毛不肯张嘴。

幸好晏怜绪极为嗜甜,所以每逢他病倒时,小黑炭也会买来糖金桔,每喝一口药,小黑炭就会喂他吃一口糖金桔,往往花上大半天才哄得晏怜绪喝完一碗药。

今天晏怜绪醒来时又嗅到药味,他悄悄地睁开眼睛,果然看见小黑炭正拿着青花缠枝莲药碗坐在花梨木春凳上,他连忙举起郁金黄连璧锦衾盖着头,装作还没有睡醒。

小黑炭的眼力却好得很,他隔着锦衾敲了敲晏怜绪的脑袋,笑道:「太阳要晒到屁股了。」

晏怜绪含含糊糊地道:「我还没有醒来呢。」

小黑炭笑眯眯地道:「大夫说了,你每天早午晚也要喝药,要是早上这碗药喝不完,待会连着下午的那碗药一起喝。」

晏怜绪委屈巴巴地从锦衾里伸出鸡窝似的脑袋,哭丧着脸道:「又要喝吗?我觉得我己经全好了。」

远方泻玉流穿浮云,缭绕千岩万壑,珠箔曲琼鈎,金缕画门楣,沉香帖阁柱,但见小黑炭的容颜明净如玉,他笑吟吟地道:「大夫说还要再喝一天。」

晏怜绪撒娇道:「我不要喝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小黑炭放下药碗,一手按着晏怜绪的额头,另一手按着自己的额头。

他的掌心柔软暖和,明明只是稍微触碰晏怜绪的肌肤,晏怜绪就不自觉地脸红。

小黑炭担心地道:「额头怎麽比昨天还要热?」

「才不是!」晏怜绪急吼吼地道:「是你的手太热了!」

小黑炭不置可否,只拿起药碗道:「无论如何,你还在发热,先喝药吧。」

晏怜绪唯有耸拉着肩膀,闷闷不乐地接过药碗。

小黑炭抽出床边的织金孔雀羽妆花纱隐囊,放在晏怜绪的腰间,让他靠得更舒服。晏怜绪见小黑炭行动如常,问道:「你的伤怎麽样了?」

「我没什麽大碍,休息几天就可以行走了。」小黑炭指了指晏怜绪的药碗,晏怜绪见无法推托,唯有噘嘴道:「我的糖金桔呢?」

小黑炭从怀中掏出一个荷叶制成的小包,里面是蜂蜜煮过的糖金桔,颜色金灿灿的,散发着甜腻的香气,看得晏怜绪食指大动,忍不住连连舔着唇角,但他还是决定先讨价还价,便一本正经地举起两根手指说道:「我已经喝了足足五天的药,之前每喝一口药换一块糖金桔实在太少了,今天每喝一口药得吃两块糖金桔。」

「这里的糖金桔可能不够。」小黑炭秀眉紧皱。

「那我不喝了。」晏怜绪立即笑嘻嘻地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其实晏怜绪也是开玩笑而已,毕竟他不想让小黑炭太为难,因为要是他真的不喝药,说不定待会小黑炭还要捱骂。

小黑炭在衣兜里翻了大半天,总算翻出几颗软松糖。

每当晏怜绪艰难地吞下一口汤药後,他也会炫耀地向小黑炭张嘴,证明己经把那口汤药全也吞下去,小黑炭便会亲手喂他两块糖金桔。

铜鎏金镂空万字纹薰炉上盖着竹丝薰笼,炉嘴里吐出的香雾溶入迷蒙的日光里,光芒丝丝缕缕地穿过桦木镂空岁寒三友花罩的蜿蜒缝隙,连小黑炭脸上细小的绒毛也清晰可见。

晏怜绪吃完糖金桔之後,小黑炭便开始喂他吃软松糖。他吃了第一颗软松糖,眼睛顿时亮起来,摇着小黑炭的手臂说道:「很好吃!哪里买的?」

「好像是之前在清灵乐坊附近给你买冰弦时顺度买回来的。」小黑炭拿锦帕擦着晏怜绪嘴角的药汁,笑道:「我下次经过那里时给你买一包软松糖吧。」

晏怜绪收藏着几把名贵的瑶琴,这些瑶琴使用的也是上等的冰弦,以冰蚕丝制成,光是一盒已是价值不菲,整个朝凪只有清灵乐坊售卖。他靠着小黑炭的手臂,兴致勃勃地道:「我想亲自去买。」

「大人一定会生气的。」小黑炭连忙摇头道。

晏怜绪压低声音道:「那我们偷偷地去。」

他的风寒已经好得差不多,一如往常地好了伤疤忘了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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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黑炭皱起眉来,晏怜绪一手抚平小黑炭的眉头,咬着他的耳朵道:「来嘛来嘛……你要是不答应,我就不喝药了。」

考虑了一阵子,小黑炭还是无可奈何地点点头,又叮咛道:「最近大人把你盯得很紧,我们可要小心行事。」

晏怜绪不以为然地点点头,此时他留意到小黑炭的手指缠着白布,皱眉道:「你为什麽受伤了?」

小黑炭支支吾吾了大半天,方才说道:「之前是你的千秋……本来我准备了一份礼物,但那时候我受着伤不方便行动,无法完成这份礼物,所以现在才拿过来。」

说着,小黑炭看了看葵花槛窗,窗下放着一个包袱。

晏怜绪好奇地道:「拿过来给我看看吧。」

小黑炭害羞得脸颊绯红,他把那个包袱拿给晏怜绪,包袱的形状看起来竟然像一把瑶琴。

每天晚膳後,晏怜绪总会雷打不动地坐在窗边抚琴。小黑炭完成工作之後也会过来听琴,他常常坐在罗汉床上,抱着引枕,安静地聆听晏怜绪的琴声,然而他大清早起来打水砍柴,下午则要练武,晚上早已筋疲力尽,偶尔听到一半就会睡着,但晏怜绪从来不恼,他很高兴自己的琴声可以伴随小黑炭入梦。

晏怜绪小心翼翼地掀开一层层油布,里面果然是一把瑶琴。他极为懂琴,看得出那把瑶琴的用料不算昂贵,琴弦用的也只是寻常蚕丝。

「你的手指是因为造琴而受伤了?」

小黑炭点点头,搔搔脑袋道:「因为我昨天一直在赶着完成这把瑶琴,不过也不是什麽重伤,你不用担心。」

晏怜绪从床头柜里拿出药膏,焦急地道:「我先为你敷药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先尝试弹琴……」

晏怜绪索性把瑶琴放在旁边,拉着小黑炭的手,为他拆开白布,十指的指腹果然长着不少水泡,看起来不严重,却是疼痛得很,尤其小黑炭天天也要练武干活,日复一日地磨擦着伤口,自是不会轻易痊癒。

每次小黑炭练武干活受伤或者磨出薄茧时,晏怜绪总会好生地为小黑炭敷药,所以他早就十分熟练,他用银针挑破水泡,擦乾净伤口的脓水,仔细地为伤口涂上药膏,最後绞断锦帕,给小黑炭重新包紮伤口。

小黑炭一直默不作声,直到晏怜绪用锦帕为他包紮伤口,他才开口道:「抱歉,这瑶琴也不是什麽值钱东西。」

晏怜绪故意皱着鼻子道:「的确不是什麽值钱的东西……」

他拉长尾音,斜瞥着小黑炭不安的侧脸,待玩够了才爽朗地笑道:「可是我喜欢得很,就算皇帝拿绿绮跟我换这把瑶琴,我也不会换的。」

晏怜绪把瑶琴放在膝盖上,细心地为琴弦调音—他的耳力极为灵敏,光是听到一个音节已经知道该如何准确调音。调音过後,他随心所欲地弹了一曲,哪怕寻常瑶琴也弹出天籁之音,一时如龙吟鹤响,一时如百鸟朝凤,一时如闻泣幽咽。

小黑炭脱下粗布鞋,舒适地靠在紫檀木落堂镶板嵌瓷心长榻上,怀中抱着缠枝牡丹金宝地锦软枕,静静地看着晏怜绪。他长得愈来愈美,哪怕穿着寻常衣衫,却依然如同姑射仙人。

晏怜绪不经意对上小黑炭的眼睛,那双美眸碧波潋灩,靉靆着太多晏怜绪看不懂的东西,他不欲细思,却偏偏在脑海中挥之不去,使他竟然弹错了一个音—他已经许久不曾出现这种失误。

他勉强定神,琴音略略停顿便继续弹奏,那个失误太轻微,加上本就是即兴创作的曲子,从来没人听过,小黑炭应该听不出任何不妥的。

晏怜绪匆匆结束曲子,只感到脸红耳热,明明是简单不过的曲子,他却好像用尽全身力气。

「是这把琴的材料不好吗?」小黑炭担忧地问道:「你好像没有平日那般得心应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晏怜绪把瑶琴紧抱怀中,好像生怕小黑炭收回这份珍贵的礼物,摇头道:「只是有点不习惯而已。」

小黑炭也没有深究,他柔声道:「你给它起名,好不好?」

略带沙哑的柔言软语听得晏怜绪怦然心动,竟然不敢直视那张看了那麽多年的容颜,此时他忽地想起跟小黑炭初遇的那天,便道:「琼树留宸瞩,璇花入睿词—璇花,这把瑶琴名为璇花,可好?」

春来秋去,兔缺乌沉,这场盛大的婚礼足足筹备了大半年。在楼月璃和曲清淮大婚那天,玉鸾佯病不来,他打发了夕雾前往观礼,然後独自躲在茜云阁里。

镂空紫藤葡萄纹地坪窗毫无缝隙地锁起来,篆销余馥,香吹轻烬,唯有一线碧烟萦藻井,玉鸾把自己裹在白地织金胡桃纹锦衾里,像一头固执的茧,不愿化身成蝶,他却还是依稀听到远处的锣鼓喧天。他已经不知道失眠了多少夜,眼睛哭得又红又肿,泪水也快要哭乾了。

那个玉鸾心心念念那麽多年,迷恋得无法自拔的男人,现在正在迎娶另一个女人。他们郎才女貌,佳偶天成,将会得到月雫老百姓的夹道欢迎。

今天之後,曲清淮就是楼夫人,楼月璃的妻子,她可以跟楼月璃光明正大地站在一起。他们将会生儿育女,白头偕老,那是跟玉鸾完全无关的未来。

玉鸾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楼月璃离他愈来愈远,直到那双绿眸再也容不下他的身影,左耳再也听不到他的呼唤。

终於,热闹的声息渐渐远去,迎亲的队伍大约正在浩浩荡荡地前往楼家。

玉鸾突然感到很寒冷,那是一股打从心底散发出来的严寒,无从排解。唯有那个男人的拥抱方才可以带来暖意,溶化内心的所有孤独。

藏在锦衾的缠枝花纹银香球残留一缕余香。玉鸾抓着冷冰冰的香球,指节几乎发白,手背青筋暴现,掌心不断沁出汗水,凹凸不平的纹路快要刺伤他的手了。

忽然,玉鸾趔趄下床,点燃所有蜡烛,昏暗良久的房间总算重新亮起来,亮得容不下丝毫阴影。他久未接触强光,眼睛疼痛得几乎再度落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素烧天蓝釉三足筒香炉里燃烧着红萝炭,薰得玉鸾大汗淋漓,他急急把散落的长发拨到胸前,赤脚踩着菱格瑞花羊毛地毯,一步步走到松木镂空菱花屏风後的四神如意铜镜前。

铜镜里的玉鸾衣衫不整,披头跣足,脸色惨白,满眼红丝,眼下一片青黑,双唇乾燥脱皮,活像从地狱爬出来的恶鬼。他神情凝重,缓缓地解开腰带,逐件脱下衣服,赤裸裸地站在镜前。

烛光明亮,无比清晰地映照着这副穠纤合度的胴体,却也映照着玉鸾一直想要隐藏的秘密,他不知道楼月璃会否愿意接受现在的自己,但就算只有一点点的可能,玉鸾也愿意赌一把。

玉鸾取下挂在三足青瓷凤首洗面架上的薰香丝巾,一丝不苟地擦净汗水,再拿起盖在青竹薰笼上的华衣锦服。他穿上鲜红的长襦袢,披上春梅红地桧木垣菊花芒草图振袖,系起萌黄色缎纹地秋草腰带,熟练地在背後绑了文库结。

虽然玉鸾平日由夕雾照顾起居饮食,但他早在醉梦院时已经学懂把自己包装成一份最精美的礼物,供给男人的肆意玩弄享用。

暮云秋影蘸潇湘,锦帐绣帏斜掩,金鸭香凝袖,铜荷烛映纱,玉鸾坐在粉彩描金玲珑锦地剔花绣凳上,打开象牙雕花螭龙纹镜奁,兰膏鸦翠匀渍,绿云慢绾新梳束,玉钗头上凤,插上象牙雕嵌金银插梳,接着连娟细扫眉,以镙子黛描出青枝绿萼,再以青玉抿子沾了六瓣海棠花胭脂,薄薄施朱,蘸粉纤纤指,以紫茉莉花籽粉罩之,画出浓艳的飞霞妆,胭脂匀罢紫绵香,最後以胭脂棍沾上碧缕牙筒里的小红春口脂,勾出一双娇艳欲滴的花瓣唇。

双鬓隔香红,蕊黄当山额,照花前後镜,花面交相映,玉鸾安坐金丝雀笼里,向镜里的自己嫣然一笑,神色鬼魅得如同乡间志异里的画皮妖怪。

今夜是楼月璃的大婚,耳房的下人也喝得酩酊大醉,玉鸾轻易地从後门溜进楼宅里,前院歌唱瑶台,舞番宫袖,银管竞酬,喧天箫鼓,听彻玉笛横空,後院里却是静悄悄的。

银蟾台榭,画檐光射,玉鸾沿着九曲回肠的回廊前行。廊下挂着料丝灯,霏微状蝉翼,连娟侔网丝,明明照亮了前路,却看不清尽头的光景。

突然,秋风吹来一方鲜红丝绸,玉鸾猛地攥着红绸,盯着红绸被吹得乱舞的另一端。红绸如同失去丝线的风筝,玉鸾一旦松手,它就会身不由己地被不解风情的秋风带到触不可及的远方。他恨恨地想,这定必是布置在大厅里的红绸,亲眼目睹楼月璃和曲清淮的夫妻对拜。

心念及此,玉鸾不禁目眦尽裂,指甲竟然生生地戳破红绸。他索性双手抓着红绸,咬牙切齿地把红绸撕裂成碎片,任由秋风吹乱残花红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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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第的格局大多相似,玉鸾不消片刻便找到新房的院子里。他刚刚藏到雪白的银桂树後,不远处贴着大红喜字的桐漆海棠纹隔扇门正好从内敞开,喜娘和婢女嘻嘻哈哈地从新房里走出来。晚风送来她们的片言只语,楼月璃似乎还没有来到这里。?

他等了一阵子,果然看见楼月璃独自向新房走去,步履极为稳定。

玉鸾慌乱地跑到檐廊上,张开双臂挡在楼月璃面前,完全没有想过为什麽楼月璃身边竟然没有带着扈从。

冰鉴乍开,光掩满天星斗,花影转廊腰,绦烛朱笼相随映,但见楼月璃层波潋灩远山横,酒红潮面,满身花气凝香雾,他头戴乌纱帽,左右各自插着一朵金花,簪花使他少了几分暴戾恣睢,多了几分媚气,不比浩态狂香的芍药逊色。他身穿大红圆领袍,斜披锦缎披红,脚踏全新的厚底皂靴,明明是俗气无比的衣着却被他穿得很好看,充满小登科的喜气。

楼月璃毫不惊讶,歪着脑袋讥笑道:「鸾夫人怎麽来了?今天可是我跟你的夫君的妹妹的洞房花烛夜啊。」

玉鸾全身肌肉绷紧,他没有回答,只是拉着楼月璃的手,匆匆地向後门跑去。

楼宅的酒酣耳热被他们毫不犹豫地抛在脑後,幸好门房鼾声如雷,完全没有察觉新郎已经离开了。

月色如画,柳巷鸦啼,二人牵着手在萧条遶巷里漫步,任由凄凉的秋风拂过脸庞,就像一对结褵多年的夫妻,在某个月明星稀的秋夜里,把儿女交给邻居照顾,然後牵手散步,回味年少时光。

玉鸾低头看着二人并肩前行的身影,他聆听着楼月璃的呼吸,如此均匀平静,使他感到莫名其妙的安稳。

他们经过九条巷,此时已届子时,正是流莺站关时份,名妓虽匿不见人,歪妓却站在街边搔首弄姿,漂亮的站在门槛前,有疤痕或是姿色平庸的则躲在门帘後,其实在昏暗的烛光摇曳之下,加上她们也以廉价的铅粉把脸庞刷得雪白,根本不太看得出妍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偶然一个歪妓得了客人,那客人先走到巷口,在巷口守候的小厮高呼「桃姐儿有客了」,然後从门边伸出一个火把,客人和娼妓先後进门,火光转瞬便消失了,彷佛他们已被黑暗吞噬。

不知何处传来尺八的凄凉乐声,茶馆早已经关门,等待客人的娼妓无事可做,便凑钱买来蜡烛,或是莺声燕语,或是吟唱艳词小调。她们见到楼月璃也没有上前招揽,想是以为他是玉鸾的客人。

当楼月璃和玉鸾走到小巷的尽头时,有些招揽不到客人的娼妓已悄然散去,暗摸如鬼,玉鸾忽地幽幽地道:「她们今夜招不到客人,回到老鸨那里,只怕会受饿受苔!」

玉鸾当年尚算走运,进的是醉梦院,虽非什麽上流花艇,但也算是得体的娼馆,若是成了此等流莺,恐怕早就不知道死在哪个旮角里。

楼月璃回握玉鸾的手,他的掌心暖和乾燥,指节修长有力,彷佛一旦握着了就不会松手。

「别人的事,我们顾不着那麽多。」

玉鸾的脚步稍稍停顿,心跳突如其来地加速,可是他依然没有抬头。

他们走到城南,四周愈发冷清,接着再往南走四坊,两边也是农田,虽不时有居住者,但通常烟火不接,唯有耕垦种植,阡陌相连。

玉鸾的脚步停在某间民居前,木门前两边分别悬挂着神荼和郁垒的画像,却没有挂着灯笼,朴素的门楣上的牌匾也没有写着任何字,这里看起来只是一间空置的平凡民居。

他总算松开楼月璃的手,但还是忍不住转头看着楼月璃。

薄醺的楼月璃在月色里更是千娇百媚,他微笑道:「你放心,我哪里也不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玉鸾这才转过身来,从腰带里掏出钥匙,打开木门,跨过门槛。他发现楼月璃没有跟上来,回头却看见楼月璃正动也不动地站在门外,牢牢地盯着庭院的陈设。

狭窄的院子布置得喜气洋洋,廊下水缸满轮沉玉镜,蟾影摇轻浪。檐廊上挂满鲜红绉纸灯笼,木门对面的厅堂门扉敞开着,一双灯挂椅上摆放着晏大人和晏夫人的牌位,墙壁上贴着几对斗大的喜字。厅堂中央的圆桌铺着俗气的大红金丝滚边桌布,上面放着几碟简单的酒菜。

这里远远不及楼宅的张灯结彩,而且没有宾客,只有四面的玄黑卷棚瓦顶屋子包围着他们。

沐浴在冰冷孤寂的月色里,这一切简陋的装饰更是显得格格不入,楼月璃却一直呆站原地,许久也没有回过神来,这简直不像平日总是胜券在握的楼爷了。

玉鸾紧握拳头,深呼吸好几遍,才从衣袖里抽出红盖头,颤抖地盖到头上,在黑暗中向楼月璃一步步地摸索前行。

他只走了几步,楼月璃已经上前握着他的手,握得很紧,紧得他甚至感到楼月璃的双手在发抖。

明明玉鸾想要笑着说话,却忍不住哽咽道:「月璃,你愿意……娶我吗?」

晚风穿过半掩的残旧木门,凄凉地抽噎着。门扉单调地敲打墙壁,彷若萧索的离别橹声。厅堂里的大红花烛半明半灭,在喜字下投落晦暗不明的阴影,楼月璃久久不语。

玉鸾全身僵硬,他不知道楼月璃会作出什麽反应,更不知道若楼月璃还是拒绝,他该何去何从。

「这句话应该由我说——我早该说了。」玉鸾看不见楼月璃的神情,却听到他的声音是如此温柔,温柔得彷佛要溺毙玉鸾。

「怜绪……怜绪,请你嫁给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交拜。

夜已深,灯烧月下月如银,漏移光渐洁,云敛色偏浮。凉风飒穷巷,眷恋地徘徊门扉前,轻摇松桂香,水涤莓苔绿。圆桌上的酒菜早就凉透,厅堂四面的直棂窗扉也隐没在昏暗里。

万籁俱寂,茫茫天地彷佛只剩下他们二人。唯有一双红烛默默地见证他们的礼成,没有挽客,没有来宾,没有祝福,却永生难忘。

虽然楼月璃一直握着玉鸾的手,但藏在红盖头里的玉鸾却依然很紧张。

事已至此,玉鸾必须向楼月璃坦白一切。他不知道楼月璃会否厌弃他,但他不会後悔,因为他知道唯有这样才有可能换来楼月璃的体谅怜惜,让楼月璃明白他对曲雪珑的不舍。

拜堂之後,楼月璃立即拦腰抱起玉鸾,穿过残旧的檐廊,一脚踹开新房的房门,把玉鸾放在喜床上。

一双劣质的描银龙凤花烛照亮逼仄的新房,玉鸾从红盖头里隐约看见楼月璃关上房门,再走到圆桌旁边,然後玉鸾听到斟酒的声音。

新房里的炭盆早已经烧起来,因为添了些松柏枯叶,传来淡淡的芬芳,周遭温暖得近乎闷热,玉鸾的掌心不住冒汗,他的脑子里只剩下一片空白。

终於,楼月璃提起鹤嘴酒壶旁边的紫铜雕花喜秤,走到玉鸾面前。

玉鸾仰头看着楼月璃朦胧的身影,忽然记起很多年前,小黑炭曾经掀起他的盖头。当时尚未懂得情爱,他却已经认定只有眼前人才可以掀起自己的盖头。

楼月璃好像也想起同一件事,他突然放下喜秤,一手轻轻地挑起玉鸾的红盖头,跟当年小黑炭掀起小馒头的红盖头的动作如出一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在四目交投的瞬间,昨日今朝,过去现在,再次失控地纠缠彼此,难以分清到底此刻的情深似海是来自过去的呼唤,还是来自今时的心动,只能任由被时间封印的夭折爱恋一步步地复生,最後如同山洪暴发地喷薄而出。

突如其来的强光使玉鸾看了楼月璃一眼便眯起眼睛。过了片刻,他才小心翼翼地睁开眼睛,只见楼月璃正安静地凝视着自己。

新房的摆设布置如此粗糙,却是只属於他们二人的仙境。

玉鸾全身滚烫,头昏脑胀,明明他滴酒未沾,却已深染燕脂浅含露,粉香映叶花羞日。

楼月璃一言不发,坐在玉鸾的身边,拿起床畔的一双金铜酒杯。他把一个酒杯递给玉鸾,二人很有默契地手臂交缠,喝过合卺交杯酒,之後久久地凝望彼此,眼神彻底胶住,根本无从分开。

终於,楼月璃抱云勾雪近灯看,含着玉鸾的檀唇,把水酒渡到玉鸾嘴里。

楼月璃的双唇很软。

水酒淡而无味,却带着楼月璃的芳馨。玉鸾陶醉地合起眼睛,羽睫乱颤,试探地伸出丁香小舌。楼月璃轻笑,一手捏着玉鸾小巧的下巴,唇瓣含着那一截红蕊舌尖,缠绵地磨蹭着,继而登堂入室,钻进他的嘴里,细细地舔着那藏起来的舌根。

「嗯……」

遥岑吐月洒满莎阶,花影频移动,玉壶漏满,玉鸾的黛玉眉若青山衔月,绿鬓浓染春烟,嫣红醉霞横脸,明璫摇淡月,楼月璃不费吹灰之力把他压倒喜床。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二十一

不知道过了多久,二人的唇舌总算稍稍分开,牵扯着丝丝缕缕的积玉团珠。玉鸾嚲眉鸾髻垂云碧,玉颊潋灩云霞,醉海棠无力,绦唇微启,整齐的齿列凝冰明珠。他睁大迷蒙无神的美眸,痴痴地看着楼月璃,鼻子里发出意犹不尽的呜咽声。

楼月璃怜爱地琢吻玉鸾的唇瓣,抬手摘下玉鸾的花卉凤鸟纹桥梁金簪,再吻了吻那根金簪。

彩帷半开翡翠,罗荐轻拂鸳鸯,半掩柔情暗通,春光烂漫。

「怜绪……」楼月璃俯身,额头抵着玉鸾的额头,轻声道:「我是在作梦吗?」

绿鬟堆枕香云拥,碧玉搔头斜堕,玉鸾轻腮晕玉,柔肌笼粉,喜入秋波娇欲溜,香红全胜雪笼梅,唇瓣却是杏子梢头香蕾破,淡红褪白胭脂涴,一丝酒液沿着唇角流到散开的衣襟里,如同夜昙晨露,在胸前月下聚雪。他眼花卧柳情如许,偏生故作镇定地眨眨眼睛笑道:「对啊,您是在作梦。」

「又骗我了……」楼月璃吻了吻玉鸾的脸颊,嗔怨地道:「总是在骗我,明明说喜欢我,却总是做些让我难过的事。」

玉鸾酥融粉薄,烛底横波溢,咬着楼月璃的耳朵道:「今天不骗您。」

楼月璃拉开玉鸾的红襦袢,反覆吮吻纤巧玲珑的锁骨,烙下雪中红梅的灼痕,低声道:「今天最喜欢我,明天却最喜欢另一个人。」

玉鸾埋首楼月璃的胸前,软软地道:「不要跟妾分开,好不好?」

楼月璃不答,只是抬头静静地看着玉鸾,彤唇染上姣丽水痕,眼眸碧泽秀初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玉鸾娇绿迷云,脉脉青山两眉秀,玉沁唇脂,眼眸里渐渐凝着一池泪花,如同拈不散的珍珠,只委屈地看着楼月璃。

楼月璃叹了口气,吻着玉鸾的泪水道:「你真的愈来愈爱哭了。」

玉鸾哭得梅花瘦雪梨花雨,索性耍赖地道:「是因为您总是在欺负妾!」

「我只是想你跟我回家而已,怎麽就是欺负你了?」楼月璃捏了捏玉鸾的脸颊。

玉鸾轻抿唇角,低头想要解开腰带,楼月璃按着他的手道:「这是我该做的。」?

然而玉鸾却坚持地摇摇头。

楼月璃秀眉紧蹙,认真地凝视着玉鸾,温声道:「有什麽想要告诉我的?」

玉鸾缓缓地解开腰带,逐件褪去衣服,他自是没有穿着亵裤。他紧握拳头,用尽全力压抑遮挡下体的冲动,他根本不敢看楼月璃的反应,但他知道楼月璃想必已经看清楚—看得太清楚了。

良久,玉鸾才小心翼翼地睁开眼睛,果然看见楼月璃的绿眸眨也不眨,面无血色地看着玉鸾不着丝缕的下体。

玉鸾已经被彻底阉割,鼠蹊晕雪匀酥,毫无毛发,甚至连毛孔的痕迹也没有,食指大小的畸形缺口经过大量媚药调教,长出一朵穠艳淫花,海棠红未破,匀糁胭脂颗,藏起狭窄残缺的尿道。刚才的浅吻已经足以让缺口沁出朝露春沤,散发着浅浅幽香。

「是谁做的?」楼月璃把玉鸾拥入怀中,神色阴鸷狠厉,在他的耳边冰冷地道:「我会杀掉那个人的全家,把他凌迟,生生地剥下他的皮……我会让他後悔自己曾经存活在这世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当年……晏家被下狱,妾本来也要随着爹娘去的,刚好当时新帝登基,大赦天下,妾才免於一死……之後妾被发卖为奴,醉梦院的老鸨把妾买回去了……」

物事人非,却尚未事过境迁,玉鸾早已胭脂泪洒梨花雨,他抱着楼月璃,失声痛哭道:「她……把妾……如果不是爷为妾赎身,妾现在说不定已经被活生生地折磨死了……」

楼月璃把玉鸾抱得更紧,不断亲吻着玉鸾的秀发。他安静了一阵子,才轻声道:「你一直拒绝我的亲近是因为……是我太着急了,对不起,那时候我不在你的身边,让你受了很多委屈。」

玉鸾仰头看着楼月璃,眉黛远山横,容颜梅腮弄粉,泪似珍珠颗颗停,啜泣着道:「是爷及时救了妾,妾可以为他而死……妾不能离开爷,您明白吗?」

楼月璃绿眸半合,沉默不语。

玉鸾柔顺地伏在楼月璃的肩膀上,粉艳初褪,雨湿铅腮,如同一朵秋水浸芙蓉,只楚楚可怜地道:「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

楼月璃一言不发大半天,终究却还是细细地抚摸玉鸾的脸庞,吻着玉鸾的泪珠道:「不要再想那些事了,我会替你复仇的……乖,我答应你,我会把你的仇人全也杀光,一个不剩。」

他的语气柔和如春风,说到最後却带着森冷杀机。

玉鸾定定地看着楼月璃,眉锁娇娥山婉转,羽睫上霖霪濡湿,梅英犹带春朝露,哑声道:「月璃,你要是嫌弃我……不好……」

「真是小傻子。」楼月璃珍重地捧着玉鸾的双颊,看进他的眼底,微笑道:「我的小馒头永远是最好的。」

玉鸾雨滴花腮,和泪胭脂落,脸上却绽放前所未见的甜蜜笑意,主动地吻着楼月璃的双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楼月璃也笑了,二人再度唇舌交缠,反覆地分开缠绵,交换津液,好像永远也不足够,如同两尾在沙滩上快将窒息的鱼儿,只能透过相濡以沫苟延残喘。他一手握着玉鸾的皓腕高举过顶,吻遍雪膏酥酪的肌肤。

「嗯……嗯……啊哈……」玉鸾仰起玉髓颈项,翠娥双敛正含情,眼波斜浸鬓云绿,雪花飞暖融香颊。

楼月璃平日冰冷讥嘲的绿眸里泛起滔天欲火,彷佛要焚尽玉鸾的一切。他衔着玉鸾的乳头,铜钱大小的乳晕如同海棠吐胭脂,乳头细雨熟樱桃,靡红丰腻,格外饱胀浑圆,彷佛被倒灌不少奶水,只消稍一吮吸,便可以吸到新鲜奶水。

玉鸾的指尖向下摸索到楼月璃的腰带,然後急不及待地解开它。这本该是曲清淮满心娇羞地解下的喜服,却被玉鸾鸠占鹊巢,他心想,楼月璃只能是自己的,永远也只属於自己的。

他解开楼月璃的里衣,烛光下可见楼月璃的皮肤很白,白得晶莹剔透,肌肉轮廓分明,然而身上却布满纵横交错的伤疤,每道伤疤也极为狰狞丑恶,使他的身体如同一面曾经被摔成无数块碎片,再被草草缝合的羊脂白玉。

玉鸾清楚记得,以前的小黑炭不是这样的,因为晏怜绪在每次小黑炭练武受伤时也会给他敷上最好的金创药,好让他不会留下伤疤。

纤纤玉笋轻捻那道由左胸划到小腹的伤疤,伤疤足足有拇指粗细,如同扭曲蠕动的紫红蜈蚣,当时肯定让楼月璃在鬼门关前走了一趟。玉鸾不敢使劲,生怕弄痛楼月璃,只喃喃自语似地问道:「疼痛吗?」

楼月璃噗哧一笑,吻了吻玉鸾的耳朵道:「早就不疼痛了。」

他微微弯身,只见他的背部竟被一整幅刺青覆盖着,那刺青乃是罗睺阿修罗的分身六梵天主,六梵天主手持金策,振锡护身,身边围绕着三个美艳肉欲的魔女,乃是特利悉那丶罗蒂和罗伽,分别代表爱欲丶乐欲和贪欲,据说当年六梵天主曾派这三个魔女诱惑释迦牟尼成佛。

这幅刺青穠艳魅惑,六焚天主和他座下的三个魔女也被描绘得栩栩如生,六焚天主神色妖邪,三个魔女也是媚眼如丝,袒胸露背,丰乳肥臀。

玉鸾心疼至极地道:「那刺青……又是什麽一回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是大地山庄司空老庄主的弟子,按照规矩,要在背脊纹上刺青。」

玉鸾着实不喜欢这幅邪门的刺青,但也知道当时楼月璃寄人篱下,种种事情也是情非得已,当下只低下头来,绦唇轻探柔软红练,温柔地在胸前的伤疤画着圈,再往上轻扫,无微不至地勾勒着凹凸不平的轮廓,沿途留下透亮的水迹,又微微张嘴,贝齿噬咬那道伤疤,印下一串虔诚的啜吻。

随着玉鸾的舔弄,楼月璃的绿眸碧波涟漪,香汗露湿翠云,玉颊湘桃茜雪,更是妍姿艳月映。

突然,玉鸾秋露脸边倾,滴落在伤疤上,渐渐积聚成一个小小的泪池,如同鲛珠织就。

「以後……不许那麽冒险……」

楼月璃把玉鸾抱在怀中,吻着他的发顶道:「那些疼痛是为了让我可以光明正大地走到你的面前,不是作为只能仰望你的小黑炭,而是作为可以照顾你一辈子的楼月璃。」

玉鸾的泪容落花红带雨,脸颊宛若醉玉,他啜泣道:「我从来……从来没有看不起你……」

「但我看不起自己。」楼月璃抚摸着玉鸾的长发,沉声道:「看不起自己这般身世竟然还妄想跟你双宿双栖。」

夜阒凄凉,风揭帘栊,孤灯照壁背红纱,香灯半卷流苏帐,玉鸾握着楼月璃的手往身下探去,轻声道:「月璃,我是你的……」

「我整个人早就是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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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鸾张开双腿,主动骑在楼月璃的胸前,另一手撑开後方的肉穴,蜜臀腻粉梨花白,偏偏那一点淫艳菊穴却是花心犹带露痕湿,晕出桃花色,淫水失禁似地沿着雪绸似的大腿逶迤不止。

楼月璃盯着那翕张着的猩红媚穴,软腻的肉膜如同上百张殷红的鱼嘴贪婪地推搡着,一看就知道是被男人灌溉得肥沃烂熟的媚穴。他的舌尖轻刺胭脂桃径红,又往湿滑堆蹙的熟粉皱摺浅浅舔了一圈,彷佛想要抚平那里的皱纹。?

「嗯……啊……」

「比我想像中还要美。」

玉鸾何等经验丰富,现在难得害羞地转过头去,娇面添妆韵似梅,晕生玉颊酒潮斜,腻声道:「你常常想像的吗?」

「天天也在想像。」

楼月璃的双指轻易地滑进玉鸾的後穴里,如同在滚烫的蚌肉里捞出一颗珍珠。那一环环重峦叠嶂的媚肉果然如同鲜红的毒海葵涌上来吸吮着猎物的养份。愈是往里面推进,肉穴就愈是紧致,比起女人的牝户有过之而无不及,竟然是天生难得的名器。他曲起玉指,指节轻叩肉壁,调教得乖顺的媚肉更是讨好地包裹着玉坠指节。

他很快就找到那处肉蒂,寻常男人肛穴的敏感处只是一块小软肉,玉鸾的肉蒂却被调教得如同女人的花蒂般,几乎有珍珠大小,只消指腹轻抚,春露便喷发而出,打湿楼月璃的掌心。

楼月璃的手指抽插的速度渐渐加快,发出咕啾咕啾的靡软水声,另外三根手指深陷玉鸾的臀肉借力,烙下三枚鲜妍指印。

「嗯……啊……好舒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玉鸾成为楼月璃指间操纵的淫奴,每当插至深处,他就会无意地弓起上身,隐隐花枝轻颤,髻鬟狼藉黛眉长,孔雀双飞小山钗乱颤,容颜澹粉晕酥,肌骨细匀红玉软,雪点酥胸暖未融,樱唇微张,启齿若编贝,每当楼月璃稍稍退出,玉鸾就会扭动着柳腰,自觉地套弄着灵巧的手指。

「进来……嗯,月璃疼疼我……」玉鸾早已柳夭桃艳不胜春,呻吟似犀箸细敲,花瓷清响。

楼月璃翻身把玉鸾压在身下,轻易地插进酥红暖腻的肉穴里,温暖结实的腹肌紧紧地贴着玉鸾的小腹。他实在插得太深,玉鸾整个人好像快要被他劈开两半了。肉壁清晰地勾勒着钢珠的轮廓,铁环野蛮地撑开肉道深处,彷如倒剥牡丹芯子的熟红淫窍彻底长成楼月璃的形状。

粉融红腻莲房绽,玉鸾的淫水如同潮喷般失控,只觉得自己也快要在这男人的怀抱中融化成一滩蜜糖,每次大开大合的抽插也带出一截艳红的肠肉。缺口已是脂光融融,露滴牡丹开,透着扭曲的美感,但玉鸾早已无法正常出精,高潮时只会从缺口里像女人般喷洒精水。

「啊哈……太快了……」

嫩水带山娇不断,湿云堆岭腻无声,玉鸾秀眉春山笼烟,半妆珠翠落,春娇入眼横波留,朱唇浅破桃花萼,身姿云轻柳弱,肠道熟练地吞吐着男人的欲根。他咬着楼月璃的肩膀,臂留檀印齿痕香,荑嫩手葳蕤,涂上凤仙花汁的桃红指甲在背後的刺青留下几道香艳的红痕。

「怜绪,睁开眼睛,看清楚现在谁在你的身体里。」楼月璃迷恋地舔着玉鸾的兰汤芳汗,在他的耳畔诱惑地呢喃着。

玉鸾迷迷糊糊地低头,果然看到楼月璃早已直插至末端,平坦的小腹呈现着欲根的鲜明轮廓,彷佛深深地镶嵌其中,即将长大迸裂而出。

「月璃??嗯……哈……不行了……啊……」

翠蝉金钗花娜柳垂,玉鸾失神地摇头,眼眸春透水波明,香汗粉融酥滴,容色红蕖醉月,花咽娇莺玉漱泉,舞风杨柳难成曲,楼月璃握着他的另一手,由凸起来的小腹一直摸到二人的交合之处。

楼月璃的额头抵着玉鸾的额头,深深地凝视着玉鸾,此际他也是彻底动情,绦雪堆云绿,云腻鸦翅柔婉散落,无孔不入地缠绕着玉鸾,如同漆黑的虫茧包裹着脆弱易碎的燕尾蝶,容颜宛若魏紫风流,姚黄妖艳,绿眸波暖粼粼,全是浓厚得化不开的情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怜绪,我们一辈子也要在一起。」

玉鸾早已林花着雨褪胭脂,朱唇却翘起来,眼角媚似酒杯浓,他轻声道:「愿天上人间,占得欢娱,年年今夜。」

云破月来,梅花弄影,舍不得惊扰有情人的幽会偷欢。碧烟轻袅袅,红战灯花笑,东阳花罗帐上摇风娇影随流动,鸳衾谩展,浪翻红绉,彻夜未眠。

云覆衡瓦霜雪後,风吹江面青罗皱,烟气纷纷馥馥,画桥畔鞭声过,瓦舍下弦声作闹,十里尽是香雾风。

小黑炭实在抵不住晏怜绪千般哀求,带了他出来买软松糖,但小黑炭还是患得患失地道:「我们别在外面停留太久,昨天大人又发了好大一场脾气,要是知道你跑出来了,一定会责罚你的。」

晏怜绪没好气地道:「爹去了月雫一趟,不知道被谁开罪了,回来之後火气大得很,连娘亲也不敢跟他说话,还老是说商人就是满身铜臭,臭不可闻,整个脑子也是酒色财气。」

小黑炭耸耸肩膀道:「大人本就看不起商人。」

晏怜绪点头道:「他老是说商人重利轻别离,向来最是低贱,不过这次也实在生气得不寻常,想必是哪个商人没有拍他的马屁,把他惹怒了。」

二人走到糖果摊档前,小黑炭正在买软松糖时,晏怜绪百无聊赖地四处张望,无意中看见一头脏兮兮的小花猫急急地穿过人群,钻进小巷里。他一向喜欢小动物,自是忍不住追上去。

晏怜绪跑进小巷里,果然看到小花猫正在转角摇着尾巴,他向小花猫跑去,小花猫却跑得愈来愈快,不知不觉晏怜绪已经走进小巷深处,既找不到回头的路,也找不到小花猫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站在原地,前後来回张望。这里门户破落,到处杂物堆积如山,周遭鸦雀无声,似乎已经荒废良久。

晏怜绪犹豫片刻,抬头看着天空,太阳应该是向西移的,城东则是糖果摊档所在的白云巷,只要他一直朝东走,应该可以走出这里的。

他刚刚回头走了几步,就看见几个身材高大的男人正从小巷的另一边走来。这群男人凶巴巴的,衣衫褴褛,提着木棍,散发着难闻的酒气和汗臭。他们正在高声谈笑,言语粗俗不堪,应该是些游手好闲的流氓。?

狭路相逢,晏怜绪根本无处可躲,只好紧紧地贴着墙壁站立,让那群流氓通过,希望他们不会注意到自己,然而他一身绫罗绸缎,自是轻易引起这群流氓的注意。

为首的男人长着浓密的腮胡,应该是这群流氓中的老大。他大步走到晏怜绪面前,搓着双手笑道:「好俊的小公子,这是迷路了吗?」

「不……我在等人。」晏怜绪脸色苍白,结结巴巴地道。

「等什麽人?哪个正经人家的小公子会在这里等人?等情郎吗?」老大放声大笑,他身後的流氓也跟着笑起来。

晏怜绪趁着他们哈哈大笑,正要从老大的胁下逃走,然而老大已经先一步抓着他的衣领,老鹰抓小鸡似轻易把他抓起来。

「放开我!」晏怜绪的双脚在虚空中乱踢,然而这老大的胳膊比他的大腿还要粗,他根本挣扎不得。

「这样吧,既然你的情郎失约了,那我们就充当你的情郎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老大甫一放下晏怜绪,那些魁梧的流氓立即团团包围晏怜绪,把他困在墙角里。晏怜绪瑟缩一角,不知道哪个男人扯开了他的腰带,衣襟顿时散开,露出胸前大片雪白柔软的肌肤。

正当晏怜绪一手拉紧衣襟,吓得六神无主之际,一道黑影猛然从天而降,正好跳到那个老大身後。

晏怜绪睁大眼睛,只见小黑炭提着匕首,匕首稳稳地贴在老大的颈边,只消一划下去便是血光之灾。

虽然小黑炭年纪轻轻,但他早已长得修长挺拔,加上其容貌本就凉薄,现在又是毫无表情,更是流露出一股天生的狠劲,使这群流氓不敢轻举妄动。

小黑炭冷冷地道:「他在等我。」

老大一旦受制,其他流氓顿时投鼠忌器地退开,无声地交换着眼神。

晏怜绪连忙系好腰带,他定睛一看,才发现小黑炭的另一手也拿着匕首,正架在老大的腰际。两柄匕首同样锋利,闪烁着阴冷的寒光,足以吹毛断发。

正在此时,一个流氓偷偷地绕到小黑炭的背後,向小黑炭高高地举起木棍,晏怜绪立即失声大叫道:「小心背後!」

小黑炭俐落转身,把老大推到那个流氓怀中,然後一个箭步跑到晏怜绪的身边,抓起他的手,一脚踢翻旁边堆满垃圾的竹箩,挡着那群流氓的路,牵着晏怜绪逃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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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小黑炭跑得飞快,晏怜绪只好拚尽全力地跟随着他,途中小黑炭不断掀翻墙边的杂物,又把架起的木棍长梯踢下来,让本就狭隘的小巷更是寸步难行,总算渐渐拉开和那群流氓的距离。

虽然这里跟迷宫一样,每隔几步就是一个分叉路口,幸好小黑炭很熟悉这里的地形,二人左穿右插,很快便回到糖果摊档所在的大街上。

他们跑到裁缝店外的角落才停下脚步,晏怜绪弯下身来,双手支着膝盖,喘着粗气,只感到整颗心快要从胸腔里跳出来。虽然小黑炭的额头上冒出汗水,脸颊也有点红,却远远没有晏怜绪那麽狼狈。

「吓死我了……」晏怜绪惊魂未定地抓着小黑炭的手臂,小黑炭却没有像平日般言笑晏晏,他沉着脸道:「下次不许跑得那麽远了。」

刚才晏怜绪受了天大的委屈,正想要小黑炭好好安慰,没想到他反而凶自己,晏怜绪顿时气冲冲地道:「我哪里想到会发生这种事!」

小黑炭秀眉紧蹙,少有地没有对晏怜绪千依百顺。

晏怜绪气不打一处来,他退後几步,赌气地道:「以後不用你来救我!大不了就是被他们打一顿!」

小黑炭紧握着晏怜绪的手臂,急急地道:「你以为他们只是想拦路截劫吗?」

晏怜绪茫然道:「要不然他们还想做什麽?我又不是女孩子。」

小黑炭深深地看了晏怜绪一阵子,看得晏怜绪更是满腹疑窦。终於,小黑炭还是叹了口气,轻声道:「是我不好,我不该这样说话。」

晏怜绪知道是他有错在先,刚才小黑炭好不容易救了他,他不但不道谢,还要对小黑炭恶言相向,可是晏怜绪自幼娇生惯养,拉不下面子道歉,只低头闷闷地看着被灰尘弄脏的锦靴,有一下没一下地踢着脚边的碎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小黑炭从衣袖里取出刚才买的软松糖,递到晏怜绪的嘴边,柔声道:「别生气了。」

「不许这样哄我,我又不是小孩子……」晏怜绪嘴里还在嘟嚷,却还是就着小黑炭的手吃掉那颗软松糖。

小黑炭的神色却依然不放晴,一直抿着唇角。晏怜绪从未见过这样的小黑炭,心里愈来愈害怕,毕竟平日也是小黑炭在哄着自己,他真的不知道该怎麽哄小黑炭。

晏怜绪踌躇良久,才从小黑炭手里抽出一颗软松糖,递到他的嘴边,讪讪地道:「你别生气了……以後……我不会跑得那麽远……」

小黑炭又叹了口气,还是咬着那颗软松糖,湿润的舌头无意中划过晏怜绪的指尖。晏怜绪心跳不断加速,呆呆地看着自己的手指。

晏怜绪尚未回过神来,只听到小黑炭肃然道:「答应我,以後我们一起出门时,千万不要离开我的身边。」

这次晏怜绪真的吓怕了,自是忙不迭地点头。

小黑炭总算露出一点笑容,打趣道:「你也是快要成亲的人了,怎麽还是那麽懵懂?」

晏怜绪顿时反驳道:「我哪里懵懂了?我不是每夜也把你弄得挺舒服……」

小黑炭连忙按着晏怜绪的嘴,红着脸道:「光天化日,你乱说什麽!」

其实晏怜绪从未想过成亲,他知道大部分公子哥儿到了这年纪也会收下几个通房丫鬟,但他实在对女人没有任何兴趣,偏生在他乡试落第之後,父母一心认为儿子吊儿郎当是因为没有娶得贤妻,所以把不少大家闰秀的画像放在他的书斋里,又老是说什麽他的表弟几个月之前就成亲了,堂嫂去年就生了个儿子,也该轮到他了。

「所谓成亲,不就是多了一个人督促我读书吗?」晏怜绪亲了亲小黑炭的掌心,笑道:「我有你这通房丫鬟就足够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小黑炭立即缩回手,脸上泛起两朵红霞,只催促道:「快点回去吧。」

二人并肩向晏府走去,小黑炭的眼神飘忽不定,他忽地若有所思地道:「别人不是常说人间乐事是洞房花烛时吗?」

晏怜绪敷衍应过,心想这还不如躲在书斋里跟小黑炭互相自渎,每次也舒服得欲仙欲死。其实他还有一个秘密—他甚至没有把这个秘密告诉小黑炭——当他观赏春宫图时,能够让他兴奋的只有那些雄壮魁梧,胯下长着大驴鞭的男人,而不是那些身材丰满,骚媚入骨的女子。

小黑炭看着晏怜绪的侧脸,邃然问道:「难道……你没有任何心仪的女孩子吗?」

晏怜绪不假思索地道:「没有。」

他以手肘戳了戳小黑炭的手臂,笑嘻嘻地问道:「难道你有喜欢的人吗?」

小黑炭罕有地迟疑着,晏怜绪没想到小黑炭会有这种反应,他急急地问道:「是谁?」

晏怜绪不知道为什麽自己如此在意,但光是想到小黑炭跟哪个女子成亲的光景,他就会变得焦躁不安。

「是小翠吗?」

晏怜绪知道小翠跟小黑炭很熟悉,常常一同出去买东西,之前他还无意中撞见小翠跟小黑炭告白,还有下人们起哄要小翠亲小黑炭。晏府下人大多跟下人婚配,所以小黑炭哪天跟府中婢女成亲也不足为奇。

小黑炭的朱唇微微掀动,他回头看着晏怜绪,认真地问道:「如果是她呢?」

晏怜绪搔了搔脑袋,强颜欢笑道:「那……那也挺好的,她长得很可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应该是最妥贴的答案,却不是晏怜绪心里的真正感受,真正的感受是那麽难以形容,那似乎是一些朦朦胧胧的东西,但绝对不能说穿,因为一旦开口说穿就再无挽救的余地。

小黑炭沉思片刻,才微笑道:「谢谢你。」

他的微笑温和,语气却如此疏离。

刚好他们经过平日小黑炭常常为晏怜绪买冰弦的清灵琴坊,晏怜绪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应对这样不寻常的小黑炭,便大步走进琴坊里。

小黑炭也跟着进去,老板倒是认得出他,跟他打了招呼。

「午安,这位是我家的少主人。」小黑炭向老板介绍了晏怜绪。

老板忙道:「楼公子常常称赞他的主人琴艺超群,我早就想见识一下了。」

晏怜绪正想转移注意力,加上他向来不自谦,便笑道:「好啊,你随便挑一把琴给我。」

小黑炭拉了拉晏怜绪的衣袖,向他摇摇头,晏怜绪却只是无视他。

「公子打算弹什麽曲子?」老板似乎有意考验晏怜绪,只随手拿了一把普通的木琴给他。

其实晏怜绪也会弹奏阳阿薤露,但今天他却想要别出心栽,当下笑而不答,坐在琴坊的角落,角落的白玉花瓶里插着一束以丝绢制成的粉红色绣球花。

晏怜绪随手调音,开始弹奏。琴声一时如同呢呢女儿语,一时划然变轩昂,一个变调却成了浮云柳絮无根蒂,天地阔远随飞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虽然晏怜绪只穿着素白曲领长袍,发髻上插着白鸟玉簪,但他本就长得秀丽精致,唇红齿白,神色带着未经世故的纯真,哪怕坐在人来人往的大街里抚琴,也是如同谪仙下凡,风姿出众。

琼沼融成沆瀣,冰檐滴尽真珠,雪重犹垂白,山递不辨青,晏怜绪沉迷於琴声之中,浑然不觉琴坊不知何时已经围了密密麻麻的路人,但大家也是鸦雀无声地聆听着这人间难有几回闻的琴声,全然忘却自己还要前往何方。

待琴声静止,晏怜绪抬起头来才吓了一跳,他还来不及问旁边的小黑炭,人群中已经迸发如雷贯耳的掌声,琴坊老板更是听得老泪纵横,连连击节道:「当真是余音绕梁俪,三日不绝——尚未请教这首曲子的名字?」

晏怜绪想了想,还是老实地道:「那是我即兴创作的曲子。」

老板震惊道:「即兴创作?公子可给它取名了?」

晏怜绪回头看着小黑炭,不少人似乎对晏怜绪很好奇,小黑炭的言行举止有礼却坚决,绝对不让任何人靠近晏怜绪。他看了小黑炭一阵子,转头向老板道:「《明月》,这曲子就叫作《明月》吧。」

待人群陆续散去之後,小黑炭才带着晏怜绪离开,他犹有余悸地道:「上次你可别在外面抚琴了,没想到会引来那麽多人,甚至有不少人要给我们打赏。」

晏怜绪奇道:「你怎麽不收下那些打赏?娘亲每个月给我的零花钱少得很,我正愁着要往哪里找钱呢。」

小黑炭正色道:「你是晏家的少爷,可不是什麽三教九流的优伶,这些打赏是万万收不得的。」

「你说话怎麽像我爹一样迂腐?」晏怜绪忍不住失笑,他的双手枕在脑後,慢悠悠地走着,小黑炭又不住催促道:「好了,快点回去吧,要不然大人和夫人真的会生气的。」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二十四

「我难得出来一趟,你让我多玩一阵子……」晏怜绪突然眼前一亮,跑到街道的转角,赞叹道:「好漂亮的街道!」

冻云正深,六出瑶花满长空,这街道却妆点得格外精致,满街罗绮流灿,鲜花载路锦成堆,点点红梅密上南枝,清香自倚,孤芳素艳,楼外宝马频嘶,不管是烟柳画桥,还是凤楼绮陌,皆涂成喜庆的大红色,似初发桃花正烂漫,冬风吹起不知从何处而来的彩带,更是彷若漫天攒花簇锦。

最有趣的是,每座画楼的门外两边皆是菱花槛窗,每座榓窗里也坐着十几个妙龄少女,有的捧板花钿簇,唱出新声群艳伏,有的鸾哼凤啸清相续,管裂弦焦争可逐,莺声呖呖,好不热闹。

晏怜绪不自觉地被吸引住了,他全然没有听到小黑炭的叫唤,走到其中一座红楼前,槛窗里的十几个少女行若翩鸿,卧如娇莺,其中一人钗宝钿翠,绣裳凤佩,穿着荷花红襦裙,外披白银轻纱,正是香檀敲缓玉纤迟,画鼓声催莲步紧,吟唱道:「不从雪後争娇态,还向月中含丽情……」

待鼓声停下来,少女走到槛窗窗边,向晏怜绪笑盈盈地道:「最近楼里新来了流霞酒,这位公子要进来嚐嚐吗?」

少女的长相不像中原人,官话也说得不太准确,但自有一股说不出的风情。

「不必了,谢谢。」

晏怜绪刚要回答,却听到小黑炭的声音从身後传来。

小黑炭板着脸,正要拉着晏怜绪离开,晏怜绪却挣开他的手,说道:「我要进去喝酒,你要离开就自己离开吧。」

「这里不行……」小黑炭急得直跺脚,小厮却已经上前恭敬地道:「桃花姑娘请两位喝茶,请随小的来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晏怜绪和小黑炭随着小厮走进楼里,这地方果然跟晏府大不相同,装潢鲜艳夺目,叶重如将青玉亚,花轻疑是红绡挂,旋暖金炉薰蕙藻,朱红葵花纹栏杆上挂满绑成花球的彩带。木梯的两边挂着两行诗句,墨迹淋漓,应该是哪个恩客醉酒後写成的,草书「宫中第一妖娆,却道昭阳飞燕」。

事已至此,晏怜绪也大约猜到这是什麽地方,虽然他知道同龄人大多喜欢流连花营锦阵,但他家教甚严,连想也没有想过要去这些地方见识,现在难得有了机会,他自是不愿意错过。

那些经过的莺莺燕燕全也目不转睛地看着小黑炭,倒是小黑炭没怎麽留意她们,只是忧心忡忡地看着晏怜绪,不过晏怜绪也不得不承认,小黑炭的确长得好看,一双桃花眼总是脉脉含情,怪不得成了这些庸脂俗粉眼里的香醇醇。?

小厮带着晏怜绪和小黑炭到厢房里坐下,月梁上毫无章法地挂着仙葩宝带,彩绳双罥,绣床上铺着俗气的海棠红色金丝鸳鸯戏水锦缎,微微发黄的窗纸糊得很厚,只靠着几根放在床边的长春花蜡烛照明。梳妆台旁边的香几上摆放着小巧的错银游鱼铜炉,炉嘴不断地喷出紫烟,陌生的香味甜腻浓郁,全然不同於晏府的清淡薰香。

桃花为他们斟了酒,她的轻纱不时滑到肩膀下,露出绯红抹胸。

小黑炭没有坐下,只是站在晏怜绪身边,面无表情地看着桃花。

桃花笑道:「小公子,您的好朋友凶恶得很,可要吓坏奴家了。」

晏怜绪拍了拍小黑炭的手臂,对桃花说道:「别管他了。」

桃花站起来,妖妖娆娆地行了一礼,向晏怜绪敬酒道:「奴家是从新罗来的,官话说得不好,还请小公子见谅。」

晏怜绪听说新罗定时进贡妙龄少女到宫廷,当中有些留在宫里承奉,有些成为官妓,剩下的则会被达官贵人买走,这位新罗少女不知怎地竟然沦落至妓院卖身。

桃花似乎对小黑炭很有兴趣,还多看了他几眼,那种暧昧的眼神很陌生,却使晏怜绪隐约感到不满,幸好桃花很快便转头向晏怜绪娇笑道:「奴家给小公子敬了酒,小公子也得喝一杯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晏怜绪当然不是来喝酒的,但他也不好直接说出来意,坦白说他也说不清自己的来意,眼前的少女的确长得艳丽,但他很清楚自己对这少女并没有兴趣。

桃花的眼神在晏怜绪和小黑炭之间巡睃片刻,她意味深长地道:「这里可不止是男欢女爱的地方呢。」

晏怜绪不解地道:「这是什麽意思?」

桃花站起来,弯身靠在晏怜绪的耳边轻声道:「您的好扈从……嗯,您不想嚐嚐他的滋味吗?」

小黑炭立即抓着桃花的肩膀,冷冷地道:「离他远一点。」

桃花顺从地退後几步,含笑看着晏怜绪。

晏怜绪睁大眼睛看着桃花,对方指了指墙上的一个小孔,掩嘴笑说道:「您们或许会对里面的感兴趣。」

说罢,桃花便敛衽告退,临走之前,她还摸了小黑炭的胸口一把,媚笑道:「你要是不好好学习,一定会弄痛你这瓷器似的小少爷,到时候可不好哄呢——旁边的抽屉有香膏和勺子,第一次得慢慢来,心急可是吃不了热豆腐呢。」

晏怜绪哪有心思理会桃花,只跑到那个小孔前觑探。

小黑炭拉着晏怜绪的衣袖,喝道:「别看!」

二人争持不下之际,突然听见一墙之隔传来一声柔腻至极的娇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晏怜绪索性拉着小黑炭一同靠在小孔前,窥视孔不大也不小,足以把隔壁房间的一切也收在眼底。

只见一个美少年被一个高大黝黑的男子压在绣床上尽情肏弄。二人也是全身赤裸,姿势如同一对当街发情交媾的野狗。

美少年四肢纤细,皮肤雪白,臀肉却是不成比例的肥软,他正披头散发地跪趴在床上,高高地挺起浑圆诱人的双臀,男子则伏在他的身上,胯下巨大的阳具肆意在那肉臀之间征伐。

那男子浑身肌肉贲张,乌黑卷曲的毛发浓密旺盛,一直从下腹延伸至鼠蹊,那根阳具更是粗若儿臂,青筋虬结,跟一根烧红的铁棍似的,两颗鸡蛋大小的饱满囊袋用力地拍打着臀肉,穿透肉膜的淫靡声音不断地响起来。??

「好哥哥饶过奴家吧……要死了……奴家要舒服死了……」

美少年的淫声浪语诱得男子不住地粗重喘息,男子一手用力扣着少年的细腰,强壮的五指深深地陷进那柔软的肌肤里,彷佛被吸进去一样,一手则不断拍打少年的雪臀,嘴里凶巴巴地骂道:「小骚货!就会摇着那淫尻捱肏!」

每次拍下去,美少年那肥大的屁股也会重重地晃动,雪白的肌肤刺眼地泛着通红的掌印,足以诱发任何男人的虐待欲。

虽然被男子如此凶狠地对待,但美少年却没有生气,反而愈发愉悦。他大大地分开双腿,使劲仰起上身,不时翻着白眼,长长地伸出舌头,语无伦次地淫叫道:「好哥哥再用力一点……好舒服……大肉棒要把小骚货也操坏了……屁眼要坏掉了……」

虽然是出恭的地方承受那麽大的东西,但那少年看起来似乎真的十分享受。

看着这般粗鲁野蛮的欢好,晏怜绪的整张脸也热得快要冒烟了,下身不由自主地起了有生以来最强烈的反应。他馋涎欲滴地看着男人那古铜色的健壮腹肌和狰狞的阳具,愈来愈口乾舌燥,恨不得也成为那少年,尝试一下那阳具的销魂滋味。

到了此时此刻,晏怜绪才真正地明白为什麽平日的春宫图总是无法使他满足,还有为什麽每次梦见小黑炭时,晏怜绪总会遗精,弄得绸裤里里外外地湿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晏怜绪转头看着小黑炭,小黑炭果然也看得目瞪口呆,嘴巴张大得可以塞下一颗鸭蛋。

「要不要试试?」晏怜绪脱口而出地道。

小黑炭看着晏怜绪,绿眸湿润深沉,再次燃烧着晏怜绪不了解其意的火花,这次的火花比起往日的更为强烈。

晏怜绪吓了一跳,明明想要躲避那带着侵略的眼神,却忍不住被跟平日截然不同的小黑炭吸引。

小黑炭似乎看穿了晏怜绪的心虚,只低头看了看晏怜绪的下身,轻声问道:「我替你纾解一下?」

晏怜绪松了口气,怯怯地抓着小黑炭的腰带道:「我也来帮助你吧。」

二人一起看春宫图时总会替对方纾解欲望,早已经驾轻就熟,此刻隔壁的淫声浪语愈来愈不堪入耳,更是使二人兴奋不已。

晏怜绪如常为小黑炭纾解欲望,他清晰地感到小黑炭的反应比平常敏感强烈,但他知道自己也不比小黑炭冷静多少。

他耳里听着的是一声声淫乱的好哥哥和小骚货,眼里凝视的却是小黑炭绯红的容颜,他再次发现小黑炭真的很漂亮,比那个美少年要好看得多,称得上冰肌玉骨,清凉无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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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鸾握紧拳头,抬头直视楼月璃,缓缓地道:「楼爷,妾已经跟了曲爷,您也娶了清淮,我们……断了吧。」

楼月璃凝视玉鸾半晌,出乎玉鸾所料,他的唇角竟然渐渐滑出一抹轻快的笑意。

他好整以暇地走到玉鸾面前,一手抵着门扉,把玉鸾困在自己的阴影下,另一手捏着玉鸾的下巴,玉额抵着玉鸾的额头,绿眸直勾勾地看进对方眼底,低声道:「晏怜绪,你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以後你心里只有曲雪珑一人,再也没有我。」

玉鸾被楼月璃的金合欢薰香包围着,顿时方寸大乱,不断地想要躲避那双咄咄逼人的墨绿眼眸,楼月璃却使劲握着玉鸾的下颔,强逼他面对自己。

楼月璃的笑意更浓,字字振聋发聩,他挑眉道:「你说了,我就放开你,以後你当你的鸾夫人,我当我的楼爷,我们只作陌路人。」

玉鸾全身一震,仰头迎上楼月璃的绿眼睛,乌云斜绾,檀唇颤抖,美眸波转影流花,泪凝於眶,却始终无法吐出半句话。

虽然楼月璃依然巧笑倩兮,玉鸾却听得出他的决绝。

二人对视半晌,楼月璃突然一手掩着玉鸾的眼睛,罗袖动香香不已,飞快地封着他的双唇。

「嗯……」视线陷入一片幽暗,玉鸾吓了一跳,双手按着楼月璃的胸口想要推开他,楼月璃那结实的胸口却是纹丝不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灵活的舌尖舔弄着玉鸾敏感的唇珠,时而绕着唇珠画圈,时而以舌面包裹唇珠。玉鸾的牙关略一松动,楼月璃的舌头立即滑进去,挑起玉鸾的红蕊,再以朱唇柔软地含着玉鸾的舌尖,温热的喘息快将溶解玉鸾本就不坚定的决心了。

玉鸾不禁闭上眼睛,长长的羽睫轻搔楼月璃的香软掌心,是犹豫,也是诱惑。

渐渐,单方面的渴求成为两厢情愿的深吻。

两根红舌抵死缠绵,似莺啄含桃欲咽时,黏腻的口涎如同成串香汗滴落在玉鸾的下颔上。楼月璃掩着玉鸾双眼的手转而用力按着他的後脑。他的手劲不小,揉得珠璎宝髻乱成一团,八宝镶珍珠牡丹金步摇也歪歪地垂下来。

视线一旦回复正常,映入玉鸾的眼帘就是那张熟悉得在黑暗中也可以分毫不差地描画的冶艳容颜。他立即瞪大眼睛,慌乱地挣扎着。要是让曲雪珑看到他和楼月璃还在拉拉扯扯,他就真的完了。

楼月璃却拦腰抱起玉鸾,快步穿过雪白的丝绢幛子,绕过硬木粉彩四扇屏风,重重地把玉鸾丢在大红酸枝古币绳纹灵芝头长榻上。

玉鸾还来不及逃跑,楼月璃已经压在玉鸾的身上,随意扯下玉鸾的腰带,毫不客气地张开对折玉鸾的双腿,几乎把他的膝盖重重地按到脸颊两侧,如同一头翻肚的可怜青蛙。?

从上次跟楼月璃欢好以来,玉鸾再也没有经历情事。他的身体本就被调教得异常淫荡,又是久未获得滋润,稍作挑拨已经足以使他彻底发情。

缺口的几瓣软肉如同猩红蝶翼般缓缓张开,早已含不着一池腻水染花腥,只能放任淫汁在身下的联珠狩猎纹浣花锦流个不停,楼月璃那两根修长的手指轻易撑开泥泞不堪的後穴,肠道如同一管跌宕起伏的鲜红溶蜡,根本看不到尽头,层层无穷的深壑里长满血红的吸嘴,一看就知道是个可以把男人的灵魂也吸出来的熟穴,也不知道吸过多少浓精才养成这般饱熟,生就一副淫贱媚骨,注定只能在男人之间辗转不休。

「不要……」玉鸾无力地摇头,一手笈笈地抓着软榻的扶手,纤细的手指微微颤抖,如同蜷缩着身体的洁白雏鸟。他本想要逃开,然而楼月璃却突然狠狠一拧饱满欲滴的鲜红肉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啊!」分不清痛楚还是愉悦的感觉直冲玉鸾的头顶,他立即翻了白眼,失控地打了个激灵,腻红烂熟的缺口里更是小小地喷发一股淫汁。

山茶花盈盈凭栏,渴虹垂地,玉鸾的皓腕无力地垂落锦榻,轻轻张开的五指似乎想要抓着什麽东西,然而阳光只是视若无睹地任意穿过指节的缝隙,最後什麽也抓不着。

「嘴上说不要,身体倒是挺诚实的。」楼月璃唇如榴花堆火,他伸长舌头,把指上的半透明淫汁舔得乾乾净净,连指尖也泛起莹润的柔光。他浅笑道:「一碰就喷水了,味道还那麽浓,曲雪珑果然不再碰你了——他怎麽可能原谅你。」

这样寥寥几句已经完全击溃玉鸾的堤防,他深深埋首软榻,不知何时早已泪凝桃脸,偏生他还在自欺欺人地压抑哭声。?

楼月璃粗暴地扯下玉鸾的洁白长襦袢,迷恋地琢吻着肌凝酥白的柔肩,细碎的吻痕如同海棠半谢妖娆犹好。

「不行……真的不行……」玉鸾扭过肩膀,躲避楼月璃的乱吻。

楼月璃一手解开袋带,一手扣着玉鸾的下颔,鼻尖贴着他的鼻尖,诱惑地低声道:「正如你之前所说,一切也是我在勾引你,是我在强逼你的……」

他已经抵在穴口,温柔地笑道:「所以,请好好享受吧。」

语音刚下,楼月璃便狠狠地撞了进去,一下子直捣黄龙,几乎生生地把玉鸾劈成两半。

被撑大至极点的饱胀感美妙绝伦,欠未承欢的紧致肉环死命地吸紧楼月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啊……呜……」玉鸾的瞳孔翕张,瞳仁在一瞬间彻底涣散,如同被捏碎的墨玉四处零落。他的皓齿咬紧菱唇,醉靥争妍红玉,娇颤浑无力,香鬟坠髻如同沉檀溶水,遍洒融酥和粉的香肩。

然而玉鸾的双手还在拚命摆动,想要挣脱楼月璃的怀抱,楼月璃轻易地抓着玉鸾的皓腕凝霜,反扣在身後,乘势把他的身体往下拉,倒像是他在主动地套弄楼月璃。

楼月璃的香舌反覆舔着玉鸾的耳朵,喘息道:「咬得真紧……乖,别急,全也是你的……」

玉鸾的理智在拒绝这场欢爱,但理智不过是一座灯塔,从来敌不过汪洋大海的肉欲,只消一个巨浪,灯塔上的微弱灯光便会完全熄灭,剩下的就是漫无边际的黑暗,永不餍足的肉欲。

粉汗湿吴绫,香鬟倭坠兰膏腻,搔头红玉坠,玉钗敲枕棱,玉鸾早已眉如春娇入翠峰,容颜若酒熟梨花,回缀胭脂红荡漾,楼月璃渐渐松手,玉鸾抬头凝视着楼月璃,近来强行压抑的情意终於被肉体的快感唤醒,他弃甲曳兵地勾着楼月璃的颈项,主动吻着对方,他只想要更多更多,想要被这个人彻底地吞噬撕裂。

楼月璃把玉鸾濡湿的发丝撩到耳後,两根舌头渴求地交缠,彷佛随时打成一个死结。玉鸾的喉结上下滚动,顺从地喝下楼月璃的津液,肛穴里桃花流水露凝香,抽插更是顺畅无阻。

「嗯……再用力一点……啊哈??」

窗外的山茶花影逶垂,花底杯盘花影照,散落的霞裙月帔浸芙蓉烂锦,半敛半开,斜立斜欹,玉鸾状似明月泛云河,体如轻风动流波,被楼月璃尽情地占有。

「月璃……」

「月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两声呼唤重叠在一起,前者是深陷欲海的呼救,後者却是气急败坏的尖叫。

楼月璃和玉鸾的唇舌顿时分开,几道银涎还在藕断丝连,下半身则毫无缝隙地结合在一起。

玉鸾睁开眼睛,立刻清醒过来,害怕地依靠着楼月璃的胸膛,一方面不想让楼月璃离开自己,但另一方面却想要楼月璃出去抵挡那个不速之客。

比起玉鸾的手足无措,楼月璃却是冷静得可怕,他漫不经心地亲了亲玉鸾的额头,俐落地抽身站起来,玉鸾的肛穴已经被肏开,精水和淫液一股儿般地喷射出来,打湿大片攒花堆绣。

然而楼月璃的脸上甚至没有情欲的红晕,彷佛上一刻还在肆意亵玩玉鸾的人根本不是他。他随手以玉鸾的纱衣擦净身上的狼藉,又似乎料准曲清淮不敢硬闯,竟然还有这心思仔细绑好袋带。

玉鸾一时看着惬意闲适的楼月璃,一时看着屏风外那道近在咫尺的笨重身影,只生怕那身影突然动起来,偏偏他却不能开口催促楼月璃,几乎吓得要哭出来了。

终於,楼月璃打好繁复的立矢结,这才慢慢地走到屏风外,笑吟吟地道:「小淮,你怎麽过来了?」

「屏风後的是什麽人?」曲清淮哭着叫道。

玉鸾心里一紧,在软榻上缩作一团,丝毫不敢动弹,只死死地盯着屏风,希望可以看出一点究竟,偏偏这屏风却是密不透风的,除了屏风旁边的阴影外,什麽也看不见。他听得出曲清淮的情绪很不稳定,要是楼月璃阻拦不了她,她一闯进来,後果简直不堪设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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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月淡笼明,夜风凄寒,桂华流瓦铺着凝霜,雪压梅峭,白中带红浅映帘笼,偶尔传来碎琼之声,万籁沉沦至幽暝深处。

玉鸾艰难地背起沉重的樱笋,沿着梅坞莎径向着蝉雨轩拔足狂奔。

绕过廊腰缦回,檐牙高琢,一路上无数仆人看见平日养尊处优的鸾夫人面无血色,云鬓凋落,然而最是在意面子仪容的玉鸾无暇顾及旁人的指指点点,他只有一个想法—他必须把真正的想法告诉曲雪珑。

玉鸾膝盖上的旧伤未癒,好几次也被结冰的地面滑倒,冰雪无孔不入地渗透单薄的衣衫,如同尖锐的冰椎直刺膝盖深处,他却只庆幸自己是向前仆倒,没有摔到背後的樱笋。

他对膝盖的痛楚视若无睹,狼狈地爬起来,但伤痕累累的膝盖实在难以撑起整个身体的重量,使他往往站到一半便又倒下来。

如此尝试了几遍还是站不起来,玉鸾恨恨地抓着走道上的积雪,怎样也不放弃,一次又一次地拚尽全力站起来。

夜色深沉,只有挂在银杏骑马雀替下的楠木镂空海棠花灯如同赤英烂霞,映照得无穷无尽的走廊如同黑夜星河,而曲雪珑正在触不可及的星河的另一端,哪怕玉鸾的这双腿断掉了,他也一定要爬过遥远的星河,爬到曲雪珑的身边。

玉鸾咬得下唇也在冒血了,这才勉强站起来。他一拐一拐地跑过抄手游廊,尽量避开湿滑的青砖,又跨过垂花门的朱红门槛,总算来到蝉雨轩里。

一个婢女恰好从蝉雨轩的粉白月洞门里走出来,她一看见窘逼不堪的玉鸾,立即大吃一惊,赶忙匆匆上前道:「您怎麽抱着琴来了?夕雾姐姐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玉鸾的眼角清泪如秋露初坠,任由寒风无情地拍打着消瘦憔悴的脸容,他凄然幽咽道:「我要见爷。」

婢女迟疑片刻,摇头道:「爷已经吩咐过不会见您,您还是请回吧。」

玉鸾玉容惆怅妆薄,心里更是揪紧,唯有低声下气地道:「我求求你,你替我通传一声。」

他的神色楚楚可怜,一声声哀求宛若杜鹃泣血,就算是铁石心肠恐怕也得心软了。

婢女皱眉点点头,转身回到蝉雨轩里。

玉鸾快要站不稳了,他身形侚偻地站在单瓣黄香梅下,黄白色的腊梅如同碎裂的藤萝之月,点点坠落凡间。数十尺外的黄琉璃瓦门檐上犹自半露红萼枝,更遥远的黛青高墙後却是暗沉的黑夜,只有悬在山水影壁上的红木百宝琉璃灯还在陪着玉鸾呆等。?

夜风吹起玉鸾的衣摆,他瘦削得彷佛快要被风带走,偏偏双足却钉死在蝉雨轩前的雪地上。他早已钗坠鬓嚲,眉浅粉横,膝盖的衣料上也是一滩滩湿透的痕迹,但他依然紧紧地背着樱笋,指甲几乎在琴身划下一道道刮痕。

玉鸾痴痴地从月洞门里看着蝉雨轩的绣阁翠帏,看着褪粉梅梢下的朱户里透出烛光剪影。

此时夕雾也赶到了,她为玉鸾披上集翠裘,把朱漆描金龙凤纹手炉放到他的怀里,劝道:「爷向来言出必行,您还是回去休息吧。」

玉鸾只是摇摇头,他伏在夕雾的肩膀上哭个不停,夕雾连声哄着别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直到玉鸾望穿秋水,那婢女总算从那月洞门里走出来,她摇头道:「奴婢已经跟爷说过了,爷请鸾夫人回去。」

冰霜在疎竹上凝结,玉鸾的泪珠也几乎凝结成冰,他落寞地点点头,却没有举步往垂花门外走去。他面向着蝉雨轩,突然直挺挺地跪在雪地上,无论夕雾怎麽搀扶也不肯站起来。

那婢女忙道:「鸾夫人!这可使不得!」

玉鸾只是坚定地摇头,没有说话。

那婢女又劝了几句,但玉鸾心意已决,她唯有回到蝉雨轩里。

瘦雪还没有清理,加上玉鸾之前摔伤膝盖,近来寝食难安,伤口总是康复不了,刚才又不知道摔倒了多少次,现在这样一跪,伤势更是雪上加霜。

玉鸾却是恍若未觉,他毫不犹豫地脱下集翠裘,仔细叠起来,这才珍而重之地把樱笋放在集翠裘上。他只穿着薄薄的紫草色麻地十字曲尺小袖,周遭的冷风更是咄咄逼人,彷佛随时要把他撕个粉碎。

夕雾忙把自己的棉袄披到玉鸾身上,玉鸾只是摇摇头,又把手炉还给夕雾,他带着鼻音道:「你自己穿着吧,别着凉了。」

膝盖已经疼痛得渐渐麻木,玉鸾深深地吸了口气,清咳几声,慢揯红袖指纤纤,抚琴弹奏一曲。

「昨夜夜半,枕上分明梦见,语多时。依旧桃花面,频低柳叶眉。半羞还半喜,欲去又依依,觉来知是梦,不胜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玉鸾擅於抚琴,却甚少唱曲子,但他年少被阉割,声带没有再发育,较寻常男人柔软清亮得多,唱起闺词怨曲也是催人泪下。

星光如露和玉屑,夜色楼台月数层,吟唱响遏行云,玉鸾鸦翅低从,金钗簇腻鬟,脸上早已春露浥朝花,秋波浸晚霞,泪流玉箸千条,彷若花落芳尘,灵感却更是泉涌不息,纤长洁白的指尖划过琴弦,心随意动地为这首词即席编出另一曲调。

但曲雪珑依然没有出来,甚至没有吩咐婢女为玉鸾披上一件衣服。

玉鸾已经筋疲力尽,却还是孤独地抚琴低唱。他的双膝泡在雪水里,早就湿得彻底,膝盖之下更是完全麻木。他向来最是爱惜自己的手指,现在手指却是冻得通红肿胀,渐渐曲不成调,指腹被琴弦割出一道道斑驳伤痕,一直在汩汩冒血。

鲜血渗透琴弦,玉鸾整天粒米未进,滴水未喝,最後连嗓子也嘶哑如同裂帛。他本该熬不下去,却依然死死支撑。

不知道反覆唱了多少遍,当玉鸾又唱到「觉来知是梦,不胜悲」时,忍不住猛烈咳嗽,咳得眼里冒出泪花,彷佛连五脏六腑也要咳出来了。

玉鸾晕眩难当,全身发热,喉头里冒出一股腥甜,身子摇摇欲坠,眼前的月夜黄梅变得模糊不清。他用尽全力想要张开眼睛,漆黑却如同洪水猛兽般袭来,使他甚至摸不到琴弦了。

终於,玉鸾无力地倒下来。

最後曲雪珑还没有出来见玉鸾,是夕雾领着下人把玉鸾带回茜云阁,玉鸾的双腿伤得厉害,一直起不了床,只能留在内室里休养。

到了离开曲宅的那天,玉鸾总算能够起来走动,夕雾把包袱收拾妥当,一直把玉鸾送到後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直到玉鸾戴上漆黑的帷帽,夕雾才吩咐下人把马车拉过来,玉鸾听到夕雾的声音远去,终於下定决心,遵从着记忆往小巷外跑去。

「鸾夫人!」夕雾的叫声还在後面,玉鸾却顾不得那麽多,他随手丢下帷帽,跑到大街上四处张望,今天正好是楼月璃设宴的日子,他肯定曲雪珑想必也会在楼宅的。

玉鸾大约记得楼宅的位置,只用尽一切力气向那里跑去,他知道这是最後一个机会,只有跟楼月璃一刀两断,曲雪珑或许才会愿意回头。

楼宅的朱门前人头涌涌,玉鸾绕过小巷,来到耳房里,上次的门房正在小门前吃馒头,玉鸾走到他的面前,把一锭银子塞到门房的手里,急急地说道:「我是上次来访的晏公子,我是来见楼爷的。」

门房这次也不太惊讶,似乎早就被交代过玉鸾会来到这里,掏出钥匙开门让玉鸾进去,他领着玉鸾穿过花楼迷苑来到暖阁里,楼月璃赫然已经在这里了。

细雪隔帘栊,盘雕翦锦换金障泥,香炉麝烟晓雾初开,翡翠屏间,琉璃帘下,但见楼月璃正弯身看着直棂窗边的那瓶流溪香锦,珊瑚釉粉彩玉壶春瓶流畅精巧。

楼月璃云鬓轻梳蝉翼,浓密鸦睫幽幽低垂,容颜嫣然照雪,素肤若凝脂,身穿红桦缎纹提花地桐树凤凰图小袖,配上露草金丝袋带,在腰後绑了一个小枕头似的立矢结,勾勒盈盈一握的细腰。他优雅地抬头看着玉鸾,一手娇慵地挽髻,甜笑道:「听说鸾夫人死皮赖脸地跪在曲兄的院子前哭着唱曲子求和,那歌声嘛……啧啧,端的是闻者伤心,见者流泪,可惜你的夫君可是人尽皆知的铁石心肠。」

一听到那刻薄的语气,玉鸾立即想起上次楼月璃的狠毒羞辱。他的脸色愈发惨白,肩膀微微发抖,甚至不自觉地退後几步,一不小心几乎被门槛绊倒,好不容易才压下夺门而逃的冲动。

虽然他们是青梅竹马,曾经是最要好的朋友,曾经那麽多次抵死缠绵,但此刻玉鸾清晰地感到自己在害怕楼月璃,可是他知道从踏进楼宅的那一刻起,自己就是一头困兽,只有彻底斩断跟楼月璃之间那剪不断理还乱的情丝,他才可以打开笼子,问心无愧地回到曲雪珑的身边。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三十三

晏怜绪没有抬头,颤声问道:「什麽关系?」

「就是……两个男人……那种关系。」

寒风拍打着脆弱的窗纸,窗框格格作响,暖阁里一片死寂,偶尔听到蜡烛燃烧的啪啪声,墙上的阴影如同择人而噬的巨兽。

直到此刻,晏怜绪才隐约明白他对小黑炭是什麽感情,答案却迅速遁入那庞大的阴影里。他抬头看着晏夫人,把心一横,断然道:「当然不是,是他……主动缠着我而已。」

晏夫人松了口气,她立即鄙夷地道:「男子汉大丈夫仰不愧於天,俯不怍於人,我听说那些……专门侍候男人的男宠就是个二椅子,没个正经。我本以为小黑炭跟了你也算是泮林革音,没想到他没有染指婢女,却把你教坏了。」

晏怜绪垂头看见饭菜早已经凉透,一层半透明的油脂停凝在竹筒香菇鸡的表面,使他食欲全失,他又想起小黑炭以後可能连一顿好饭也吃不上,而自己竟然坐在这里嫌弃大鱼大肉。

晏夫人安抚地拍了拍晏怜绪的手背,给他夹了一块香菇鸡,温和地说道:「你会跑到那些烟花之地,一定是因为没有贤妻管束着你。以後你专心读书,别再想些不该想的,好好准备成亲,再考上状元,为晏家光宗耀祖。」

晏怜绪几乎忍不住开口反驳,但他转念一想,男婚女嫁乃是天经地义的事。明明道理清晰分明,他的心里不知为何却愈来愈空虚。

竹木翛翛,玉尘散林塘,飞雪覆墙,朱砂梅斜斜伸出黛青漏花砖墙,花蕾随风摇曳,墙下的山茶花大朵大朵地绽放,花瓣的边缘沾着点点碎雪。

曲雪珑的脚步不徐不疾,玉鸾衣衫单薄,不消片刻已经肌肤僵冷,明明玉鸾躧舃行走已是困难,但他实在急着追上曲雪珑,走得愈来愈快,一不小心便在湿滑的地板上重重滑倒,他索性狼狈地爬到曲雪珑的身後,死命抓着对方的衣摆。

「爷,请您留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玉鸾泪眼汪汪地抬头,怀抱着小小的希望。

曲雪珑总算回头了。

雪窖冰天,晨雾杳霭流玉,玉鸾整个人湿漉漉的,纤腰轻怯,浑身抖得跟筛糠一样,如同刚刚从冰湖里捞出来的小奶猫。他脸如金纸,鸦鬓欹倚,泪痕渚莲柔光,花钿乱昏,脂粉难匀,嘴唇冻得发紫,长长的睫毛上淌着豆大的水珠,径自沿着脸颊滑落到衣襟里,也不知道是雪水还是泪水,平日最会勾魂夺魄,迷得两个男人色授魂与的明眸此刻也是空洞无光。

「对不起……求求您……不要抛弃我……我什麽也愿意做的……」

玉鸾泣不成声,嗫嚅着抱歉,不时夹杂着冷得牙关发抖的格格声。他想用尽千言万语解释,却发现根本没什麽可以解释,因为曲雪珑看到的就是真相。

他忍不住打了个喷嚏,冰凉的鼻涕不断流下来。他刚刚经历如此激烈的欢爱,又一下子从温暖如春的厢房里走到冰天雪地,脆弱的身体自是无法承受。

曲雪珑微微弯身,把玉鸾的手从衣摆上拿开,丝毫不为所动地道:「他在等着你,你回去吧。」

玉鸾不是没想过曲雪珑会说出这种话,但当那句话真正地说出来时,依然使他的耳边嗡嗡作响,脸上更是火辣辣的,彷佛被谁狠狠地打了一巴掌。他嘶声力竭地哭道:「那麽多年了,在爷的心里……妾到底跟蝉雨轩里的玉兰有什麽分别?不,至少那些玉兰凋谢了,还能够换得爷的一句叹息,可是妾……妾甚至配不上爷的挽留吗?」

曲雪珑冷冰冰地道:「你既已无意,我何必强留。」

玉鸾拿着衣袖胡乱擦着泪水,他不断摇头,却没有再说下去,只是问道:「爷……知道了很久吗?」

曲雪珑沉默不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为什麽……为什麽……」

「我希望你会对我诚实。」

玉鸾在瞬间飞堕万丈天堑,化作齑粉。?

说罢,曲雪珑拂袖而去。

玉鸾呆滞地看着曲雪珑的背影,久久没有眨动眼睛,彷佛成为一尊缓缓地化为流沙的石像。

又一滴眼泪在湿成一束束的乌睫上悄然凝结,长成晶莹泪珠,变得摇摇欲坠,然後坠落地面,化为碎片,玉鸾眼里仅剩的一点光芒却已经完全熄灭。?

刚才玉鸾就这样衣不蔽体,残妆和泪污红绡,全身打着哆嗦地跪在曲雪珑面前那麽久,他却漠不关心,连一句问候也没有。

终於,最後一丝玉兰花香也消散得无影无踪。

玉鸾渐渐瘫倒在地上,就像被谁抽走身上的骨骼。他木然看着精美的鱼鳞铺地半晌,终於忍不住嚎啕大哭。

玉鸾还是回到茜云阁里,曲雪珑也没有命人赶走他,日子好像跟以前一样,但曲家上下所有人也知道玉鸾已经彻底失宠。

别人看在曲雪珑宠爱玉鸾的份上,尊尊敬敬地叫一声「鸾夫人」,但事实上大家心知肚明,玉鸾不过是一个有幸被曲爷买回家玩弄取乐的低贱娼妓,终有一天曲雪珑是会厌倦的,然後看上另一个更漂亮更年轻的美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玉鸾不敢找曲雪珑,他知道这个男人向来话出如风,绝无更改之理,而且多年以来,哪怕玉鸾再是娇纵任性,曲雪珑也是温柔包容,所以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席蒿待罪,请求曲雪珑的原宥。

雪盖朱楼闭,罗幕昏金翠,画堂照帘残烛,香烛销成泪,锁衔金兽连环冷,水滴铜龙昼漏长,玉鸾泪尽珊瑚枕,魂销玳瑁床,眼下一片睑黶,云髻罢梳还对镜,桂叶双眉久不描,只赤脚抱膝倚在铺着白虎毛皮的黑漆嵌五彩螺钿长榻上,无神地看着曲雪珑之前送的灰青釉胆瓶。

胆瓶里斜插着一束绿枝宫粉梅,明明已经枯萎了,玉鸾却总是舍不得丢掉,好像这已经是他跟曲雪珑之间留下的唯一一点联系。

玉鸾一直孤独地呆坐至日薄西山,没有叫唤夕雾进来换上银骨炭,所以内室比外面还要寒冷。

夕雾进来时急急地给玉鸾盖上另一重锦衾,又马不停蹄地点起金漆雁鱼铜灯,弯身掀开薰笼,给已经熄灭的景泰蓝和合二仙暖薰炉添了银骨炭,这才回到玉鸾的身边,再三为他仔细掖好锦衾,温柔地安慰道:「您得好好保重身体。」

「他不要我了……」

夕雾轻轻地把玉鸾抱在怀中,抚摸着他的青丝,叹道:「爷对您向来是舍不得弹一指甲的,您为何让爷失望呢?」

玉鸾知道夕雾对曲雪珑忠心耿耿,这次东窗事发跟她脱不了干孙,但他实在想要找人倾诉,当下只痛哭道:「他根本什麽也知道……他就是想找个藉口打发我……」

宝匣镜昏蝉鬓乱,玉鸾低头看着烛光勾勒着暗八仙铺地的明亮色彩,却同时照亮自己的形单影只。他的秋水明眸早已哭得极为乾涩,现在泪水又是掉个不停,他觉得自己或许快要哭瞎了。

夕雾沉默片刻,说道:「爷是何等人物,鸾夫人的一举一动哪里躲得过爷的眼睛。」

枕障薰炉隔绣帷,玉鸾两蛾愁黛浅,他靠着夕雾的肩膀,委屈地道:「他怎麽如此绝情……他以前最是疼爱我了……他怎麽舍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夕雾蹙起秀眉,似乎在犹豫什麽,半晌才她道:「爷刚才派人通传了,三天後会把您送到城外的幽兰居,那里……比较暖和。」

玉鸾错愕地看着夕雾。

「奴婢……也不能随您到幽兰居了,您以後要好好照顾自己。」夕雾抿着唇角,低声道:「姑爷应该会在那里接您的。」

玉鸾双唇发抖,翠鬟风乱,宿妆眉浅粉山横,珠泪暗湿铅华薄,他不停摇头道:「不会的……他不会这样做的……谁说我要跟楼月璃在一起的!」

夕雾婉转地道:「其实爷已经格外开恩,他也是成全您和楼爷……」

玉鸾再得宠也只是男宠,按照《本律疏议》,犯下艳罪的男宠侍婢至少得栓起来裸身游街再送到官府里杖责八十,若曲雪珑打算以私刑处置,他大可当众把玉鸾浸猪笼,以最残酷的方式看着玉鸾缓慢而悲惨地死去

哪怕是万千宠爱在一身的绝色玩物,一旦蒙受另一人染指,那就沦为一文不值的垃圾,唯一的剩余价值就是以令人发指的酷刑处死,带给主人一点饭後消遣。

但直到此时此刻,曲宅上下除了曲雪珑和夕雾外,还没有人知道玉鸾失宠的真正原因,只道玉鸾恃宠生骄,终於招来曲雪珑的不快。

「不行,我要去见爷。」

玉鸾猛然站起来,吃力地抱起放在琴几上的樱笋,跌跌撞撞地跑出内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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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出房门之前,玉鸾最後地回头看了楼月璃一眼。

外面雪浪翻空,淡烟凝素,种玉遍地,楼月璃默然站在梅花槛窗前,绿鬓红唇桃李花,身段雾绡云谷,他早已没有适才的运筹帷握,只幽幽地凝视着玉鸾,绿眸古井无波,却又深渊暗涌。

阴霾笼罩,寒风阵阵。玉虹映落寒溪水深,庭院云木荒芜,还没有亮起来的青纱灯笼身不由己地被吹得飒飒作响。

本来晏怜绪还在书斋里读书,小厮却前来通报小黑炭出事了,晏怜绪吓了一跳,他来不及细问,只是拉紧云鹤纹绫披风,匆匆跟着下人穿过暖廊来到大厅里,只见小黑炭正跪在安坐太师椅上的晏大人身前,几个壮汉则使劲地按着他的手脚,使他不能挣扎。

小黑炭发髻蓬乱,沾满触目惊心的猩红血迹。他的粗麻上衣被掀起来,裤子也拉到膝盖下,全身早已没有一块完好皮肉,然而执着黄荆棍的下人还是没有停手,继续一棍棍打到血肉模糊的背上。

那根黄荆棍足足有儿臂粗细,每次沉重地打到小黑炭的背上时,他的身体也会重重地弓起来,如同被剥光尖刺的可怜刺蝟,晏怜绪甚至听到骨头被生生打碎的声音,可是小黑炭依然咬紧银牙,没有开口求饶。

「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晏怜绪失声惊呼,他趔趄跑到小黑炭的右边,跪在晏大人面前道:「求求您不要打小黑炭啊!」

小黑炭近在咫尺,晏怜绪清晰听到那粗重炙热的喘息,如同奄奄一息的野兽。

「我不但要打这小杂种,还得打你这不肖子!好端端的不读书,竟然跑到烟花之地光顾兔儿爷!甚至还要跟这小杂种干出伤风败俗的丑事!」晏大人勃然大怒地拍着茶几,水玉琉璃杯也跟着跳了一下。

晏怜绪顿时睁大眼睛,由头发到脚趾,寸寸冻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虽然晏大人平日也凶得很,但晏怜绪从未见如此怒发冲冠,须眉俱张的晏大人。

「我没有……没有……」

「别装蒜了,红藕院里侍候的谁不知道你跟这小杂种夜里躲在被窝里干什麽好事!」

晏怜绪顿时满脸涨红,脑袋里一阵晕眩,恨不得这一刻马上死去。他横视四周,周遭围着不少指指点点的下人,虽然碍於晏大人在此,大家不敢明里说些什麽,那些鄙视却是如此刺眼,得上万箭穿心。他没有发现自己正在稍微挪开身体,想要跟小黑炭划清界线。

「我没有……我真的没有……」

晏大人突然狠狠一甩,水玉琉璃杯破空向晏怜绪飞去,他躲避不及,茶杯如同刀锋般划过额头,溅出来的滚烫茶水滑过肌肤,茶杯在红黄六方纹铺地上摔个粉碎。

淡淡的碧螺春茶香立即被小黑炭身上浓郁的血腥味吞噬,额头上异常的灼痛如同一声惨号响遍晏怜绪的脑海,腥咸的鲜血沿着苍白的脸颊流到唇边。他完全吓得傻住了,眼睛睁得大大的,内心一片空白。

晏怜绪长得那麽大,向来娇生惯养,晏夫人对他更是捧在手里怕弄掉,含在嘴里怕化掉,别说流血,他甚至很少磕着碰着,但现在他毫不怀疑父亲下一刻将会杀掉自己,他只能全身发抖地看着目眦尽裂的父亲,不敢再多看小黑炭一眼,哪怕眼角早已瞧见小黑炭修长的双腿血肉外翻,几乎可见森森白骨,伤势极为恐怖。

极端的恐惧彷若漆黑的布袋紧紧地包裹着晏怜绪,他如同溺水般喘不过气来,肺部被千斤灌铅不断挤压,五脏六腑全也变形扭曲,痛苦渐渐蔓延至全身,他四肢僵硬,无法动弹分毫,更无法如常思考。

晏大人怒喝道:「晏怜绪,你老实说,是你主动要去那些腌臢地方,跟这小杂种干这种脏事,还是那小杂种主动勾引你的!」

这声吼叫如同平地一声雷,在晏怜绪的耳边炸开一朵朵血腥的烟火,脑海里绷紧的某根弦彻底断裂,只有野兽求生的原始本能操纵一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是小黑炭带我看春宫图,教会我做那些肮脏事,带着我到妓院里看那些腌臢东西。」

晏怜绪看着晏大人的眼神极为坚定,他不假思索地飞快回答。

在这答案说出口的瞬间,晏怜绪听到身边的小黑炭倒抽一口凉气,他感到自己好像放弃了一些很重要的东西,这种切肤之痛使他几乎跪不稳,然而他只是紧握拳头,没有对上小黑炭空洞无光的眼神,也没有改变答案的打算。

「果然是这个小杂种!继续打!」

耳里又听到黄荆棍打在小黑炭身上的闷响,晏怜绪浑身打了个激灵,只能无力地低头看着血流漂橹的铺地,血池已经蔓延到双膝下,把衣袍洇成大片血红。晏怜绪呆呆地想着,原来人的身体是有那麽多鲜血的。他实在不知道如果流了那麽多血,小黑炭会不会死去。

明明那黄荆棍是打在小黑炭身上,晏怜绪却疼痛得整颗心拧成一团,偏偏他开不了口为小黑炭分担,只能任由铺天盖地的血腥气息如同无数毒藤爬满全身,长成身体的一部份,永生永世无法解脱。

晏大人大步走到小黑炭面前,押着小黑炭的下人立即扯起他的头发,强逼他竦首看着晏大人。

小黑炭的艳丽容颜早已惨白如纸,紧咬的下唇成了一大团血肉,嘴角汨汨冒出鲜血,然而那双绿眸深处却燃烧着一团陌生的烈焰,完全不同於平日的温和顺从。

晏怜绪鼻头发酸,忍不住要替小黑炭求情时,晏大人突然重重地掴了小黑炭一巴掌。小黑炭哇的一声吐出一大口浓稠的鲜血,整张脸歪到一旁,颈项诡异地扭转着。如非那些下人还在扯着小黑炭的头发,恐怕他早已经瘫倒地上。

「婊子生的果然也是个小杂种!狗改不了吃屎!」晏大人朝小黑炭啐了一口浓痰,黄绿交杂的腥臭浓痰不偏不倚地落在烙着鲜红掌印的脸上。

晏怜绪从未见过父亲如此粗俗的行为举止,不禁惊呆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与此同时,他看见小黑炭的右耳里不断流出黏稠的鲜血,不禁尖叫道:「小黑炭!小黑炭!耳朵!」

晏大人对晏怜绪的叫唤置若罔闻,甚至使劲踹了小黑炭一脚,暴喝道:「把这小杂种丢出去!」

那些下人甫一松开小黑炭,小黑炭立即软绵绵地倒在血汨里,他的长发掩盖大半脸庞,隐约可见面如死灰,双眸紧闭,那口浓痰依然刺眼地黏在脸上。他不止耳朵在流血,还有两行鼻血沿着鼻子流下来,下颔几乎碰到胸口,彷佛颈椎已经断裂,撑不起这颗头颅,胸口的脉动更是愈来愈微弱,

其中一个下人抓着小黑炭的双腿,准备把他拖出去。

晏怜绪想要扶起小黑炭,晏大人已经冷冰冰地警告道:「你若是胆敢碰这小杂种,你也给我滚出去!我就当作没有你这儿子!」

明明晏怜绪的指尖距离那瘦弱的肩膀只有半指之距,却还是硬生生地停下来,他缓缓垂下双手,眼睁睁地看着下人把气若游丝的小黑炭拖走,动作粗暴得如同拖走一件垃圾,在漂亮精致的铺地上留下一行血淋淋的痕迹。?

失魂落魄的晏怜绪被下人带回书房里,但他哪里能够静下心来读书,只焦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满心想的念的也是小黑炭。

到了晚上,晏夫人来到红藕院跟晏怜绪一同用膳时,晏怜绪立即抓着她的衣袖,急急地问道:「小黑炭怎麽样了!」

彩釉青花炭盆里的银骨炭火充足,晏怜绪的神色却白得发紫,牙关一直发抖。鼓腿膨牙炕桌上的饭菜香味扑鼻,但他嗅着只觉得反胃。

晏夫人握着晏怜绪的手,跟他一同在菱花窗畔坐下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晏怜绪眼泛泪光地看着晏夫人,他还没有追问,晏夫人已经柔声道:「我求了大人很久,他总算愿意让小黑炭多住三天,但之後小黑炭必须离开家里。」

「离开家里……小黑炭能去什麽地方?」晏怜绪惨然道。

「小黑炭已经不是小孩子,他总能找到谋生之道的。」晏夫人叹道:「大人说得没错,小黑炭就是个不安份的。」

晏怜绪不以为然地抿了抿唇角,眼神闪烁,但他没有否认晏夫人对小黑炭的指责,转而问道:「爹是怎麽发现……那些事的?」

晏夫人这一辈子也是循规蹈矩的端庄淑女,哪里说得出那些话,只转过脸看着炕桌上那双黄绿釉狮子烛台,含糊地道:「是大人的朋友在那些地方看到你和小黑炭……」

说到最後,晏夫人以薰香锦帕掩唇,彷佛光是说这些也会弄脏自己的嘴。

槛窗外夜色无边,梅峭上剩得两三把黄,霜雪包裹着红蕾半坼,莓苔布满片石。

晏怜绪低头看着双手,一言不发。

晏夫人沉吟许久,低声道:「老实告诉娘亲,你跟小黑炭……真的是那种关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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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月璃使劲地扯起玉鸾的长发,扯得玉鸾头皮发红,甚至扯断了一束头发,他在玉鸾的耳边笑吟吟地道:「发情的小母狗要往哪里逃?」

说着,楼月璃缓缓地退出来,顶端卡在玉鸾的肛口,如同蠍尾般上勾的顶端轻搔着蔻丹初绽的腻红穴口。

玉鸾紧咬下唇,终究还是抵不住诱惑,跪得肿痛的深粉膝盖艰难地向後划过湿淋淋的锦铺,那臀肉早就溶成羊酪酥山,偏生还在淫乱地扭动着,熟悉地以柔肠套弄入珠欲根。

楼月璃眯起绿眸,看着匍匐胯下的荡妇,眼底凝着一池玄冰,看不出丝毫温情。

忽然,楼月璃好像注意到什麽,眼里闪过一丝诡异的暗光,他一手捞起玉鸾的纤腰,如同捞起浸在春水里的一株垂柳。细腰柔若无骨地挂在楼月璃的臂间,他就着这个姿势,再一次大开大合地肏弄玉鸾。

不知何时天已经大亮,晓色初透东窗,珑日照玉楼,玉鸾的两处隐秘顿时暴露无遗。

饱熟肥肿的缺口泛着水润的脂光,似倚槛繁花带露初开,包裹着敏感至极的尿道口,锁精簪摇摇欲坠,娇臀宛若新荔初开胎衣,菊穴开出一指大小的醉红肉巢,正翕张着往外吐出蜜汁,如同捣烂的胭脂般芳香馥郁。

攀鈎轻落绮障,羽帐晨香满溢,珠帘夕漏賖,玉鸾身轻若舞,向月里之琼枝,声妙能歌,碎云间之玉叶,嫣红唇角玉筯涓流,呻吟道:「嗯……啊……再深一点……好热……顶到了……啊……」

房门猝然被推开了。

刺骨的寒风从门外张狂地吹进来,床边残烛被吹灭,墙上纠缠不分的淡影变得忽明忽灭,彷若敲碎一地的墨砚。

曲雪珑冷然站在房门外,静静地看着裸裎相对的楼月璃和玉鸾。他依然玉骨冰姿,流风回雪,此际眉眼更是结着一层厚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玉鸾的满腔情欲顿时熄灭,他错愕地瞪大眼睛看着曲雪珑。

楼月璃却安然躺在绣床上,纤指绕着青丝,大刺刺地让曲雪珑看到二人光裸紧连的下半身。他的欲根已经捅到肉穴深处,连玉鸾那平坦滑嫩的小腹上也清晰现出其虬结轮廓,他懒眼含笑道:「装聋作哑总算装腻了吗?」

玉鸾慌张地从楼月璃身下爬出来,楼月璃一个翻身让玉鸾跨坐在自己身上,一手环着柳样纤柔的腰身,细软玉指不着痕迹地扣紧玉鸾的穴道,使他浑身不能动弹,然後尽情地挺胯顶撞玉鸾。

楼月璃的力度实在大得惊人,每次也彷佛火辣辣地顶到玉鸾的喉咙口,使五脏六腑翻江倒海。

玉鸾头昏脑胀,眼前一片空白,只觉得下一刻就要被甩出去,全身知觉集中在勃起的蒂珠上,整个人任凭楼月璃的摆布,不断地上下摇动,好几次甚至撞到床顶。他根本无法控制滔天巨浪的快感,每次被顶到敏感处时,一声声骚媚至极的娇吟也不自觉地从嘴里吐出来。

「太快了……要死了……嗯……啊哈……爷不要看……不要……真的要被操死了……啊!」

到了後来,玉鸾已是状若癫狂,甚至渐渐开始迎合楼月璃的掠夺,胸前的珠串胡乱拍打小腹,绿髻半嚲乌云,如同海藻的凌乱湿发掩着大半脸庞,只隐约看见腻粉融汗,眉黛频聚,泪痕珠缀引月,容色鲤尾红霞,玉柔春腻粉香流,他着实分不清此刻的极乐是来自羞耻还是快感。

突然,楼月璃丹唇浅启,含着肥烂腻红的蓓蕾,转头直勾勾地看着曲雪珑,眼神傲慢挑衅,他现在的姿势让曲雪珑更清楚看见他是如何伸出梅蕊卷起乳头,时而打着转舔弄乳尖,时而吻遍酡红的乳晕,时而来回咬着乳头,在乳头上留下一排排鲜明的齿印,活生生成了一颗烂嚼樱桃,最後他索性往乳孔吹气,重重地吸吮乳孔,吮得咂咂作响,连双颊也凹下去了,彷佛真的铁了心要吸出奶水。

「不要……求求你……不要吸……骚奶头会坏掉的……嗯……啊……爷……淫奴要丢了!」

月洞门绣床如同风雨中的小舟般乱晃,咕啾咕啾的淫靡声音不绝於耳,楼月璃嫣然而笑,他一口气拔出玉鸾的锁精簪,猛地使劲往上一顶,在玉鸾的体内泄身。

玉鸾浑身痉癴,高高地跳起来,发出一声尖吭跑调的淫叫,几乎要划破窗外的雪幕,小腹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胀起来,尿孔不断地喷射淫水,直射到床帐的顶部,腿根更是失常地抽搐,粉荷花苞似的足趾紧紧蜷缩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啊哈……嗯……」

玉鸾的细腰宛若无骨地仰後歪倒,他的呼吸极为微弱,脸庞刚好朝着曲雪珑的方向,只见他大大翻起白眼,晕眉斜印,失控地吐出大半截香舌,玉钗低压鬓云横,腻粉半黏金靥子,媚脸未匀香汗污,眼泪鼻涕失控地满溢而出,整张脸布满狼藉的水迹,胭脂唇角滑稽地咧开,早就含不着银涎,唯有放任银涎滑到下颔,赫然一副被肏弄至濒死的高潮淫态。

他一旦回过神来,便马上踉跄地从楼月璃身上爬下来。

「啵」的一声,狰狞的欲根连着一大串淫液精水地拔出来,肉穴顿时如野玫瑰般恣意怒放,黏稠浓精肆意浇淋,沿着搦粉搓酥的大腿淌下去,厢房里顿时弥漫着麝香。

已经被撑出儿拳大小的肉壁更是一览无遗,重峦迭巘的腻红皱摺贪婪地推搡着搅成细沫的精水,仔细一看更可以看到指甲大小的嫣红蒂珠高高伫立,只消轻轻一碰,便可以让这宠妾立即成为背叛夫君的荡妇淫娃,撅着屁股哀求情夫灌精。

玉鸾一时忘了离地面还有一段距离,赤裸的膝盖重重磕到百福铺地上,使他痛彻心肺地倒抽一口凉气,但他顾不上这些小事,只挣扎着爬向如同巨兽般张着血盆大口的房门,想要爬到曲雪珑的身边。

胸前价值连城的珠串划过铺地,发出沙哑的声音,如同犯人的锁链,玉鸾浑然未觉双臀在爬动时也翘得高高的,彷若一双粉嫩的玉兔风骚地扭摆着,愈发淫媚媟狎。

玉鸾绝望地仰望着曲雪珑,对方依然站在原地,云袖霜裾,容颜春梅绽雪,水沉为肌玉为骨,染不得半点污秽。他既没有离开,也没有扶起玉鸾,只是居高临下,面无表情地看着玉鸾,如同看着一个陌生人。

正在此时,楼月璃已经系好茶地迦楼罗纹样蜡染腰带,俐落地翻身下床,优雅地穿上金齿屐。

残烛余烬中但见楼月璃绿髻雨腻云娇,容颜桃露霏霞,双唇浓香别注,肌肤滑腻似酥,眉梢眼角皆是颠倒众生的绝色妖娆。他走到玉鸾身後,抬起玉笋轻云的纤足,狠狠踩在玉鸾的背上,不让玉鸾再挪动半分。

楼月璃斜瞥曲雪珑,翘起唇角,双眸稠绿波痕腻,千娇百媚地笑道:「我一直很想知道你可以自欺欺人到什麽时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说到「自欺欺人」四字时,楼月璃的玉足往下一滑,硬生生地把金齿屐塞进合不拢的肉洞里,金齿分毫不差地践踏肿胀的肉蒂,间接刺激那较寻常男人脆弱的尿道孔。

玉鸾痛哭着惊呼,然而尿孔已经无法自控地射出腥黄的尿液,如同乱雨般淋遍楼月璃的雪足,更有些淅淅沥沥地滑落在铺地上。幸好玉鸾整夜没吃多少东西,气味不算浓郁。

玉髓雕成的翘臀抖得厉害,加上四肢着地的爬行姿势,使玉鸾彻底沦落成一头发情的母狗。

「嗯……嗯……求求你们……不要看……呜……」

玉鸾哭得红杏一腮春雨,花残玉碎,他拚命并拢双腿藏起缺口,却也知道他以最为厌恶的残缺器官当众失禁的丑态早就被这两个深爱的男人尽收眼底。

他趁着楼月璃稍微松开,立即挣脱对方的掌握,跌跌撞撞地爬到门边,匍匐曲雪珑的面前,深深埋进对方的衣摆里,根本没有察觉沿途留下了一道浊黄的尿迹。

官锦红绣穿花凤六铢纱衣笈笈掩着纤细的肩膀,大半肉体暴露在两个男人的视线里,一身温莹如脂烙印着无数深红浅红的吻痕,延颈秀项下的熟红樱桃各自悬着一串珍珠,柳软纤腰只堪盈盈一握,一双笔直雪白的玉腿之间正是牡丹吐露的畸形缺口,此时还在淌着尿水,有好几滴甚至落到曲雪珑的锦靴上。玉鸾烟髻绾层巅,美眸芙蓉晓露,哭着摇头道:「爷,妾……是他强逼妾的,请爷明监……」

楼月璃没有着恼,只是抚摸着失聪的右耳,淡淡地笑道:「晏怜绪,你真的从来没有变过。」

光是这句轻描淡写的话,已经使玉鸾如遭雷殛,全身僵硬,胸口疼痛得几乎无法呼吸。他怔忡之际,一直默不作声的曲雪珑已经转身离开。

见状,玉鸾立即笨拙地爬起来,胡乱把双足套到木屐里,匆匆跟上曲雪珑。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三十

香雪袅枝般的食指不时划过熟臀,臀肉深处的销魂窟里早就被一串龙眼大小的红葡萄硬生生地撑出一个合不拢的肉洞,连穴口的猩红肠肉也翻出来了,如同满溢而出的油腻脂膏。穴口随着呼吸而蠕动吸吮体内的异物,成为含着一颗颗红玛瑙的新鲜蚌肉。

那些葡萄正是曲雪珑赏赐给玉鸾的,昨夜玉鸾带了一串来到这里,没想到却成全了楼月璃的把戏。

「乖,表演一下你在当婊子时学到的伎俩,要是我满意的话,说不定会放你回去。」

玉鸾被反来覆去玩弄了一整夜,早已经筋疲力尽,连一根手指也提不起来,但还是勉强收紧肛口。?

撑大得皱摺全也扯平的熟艳穴口突然往内收缩,穴口咬紧最外面的葡萄,水红湿润的果皮渐渐泛起一道道裂缝,迸裂的果皮下露出晶莹剔透的甜美果肉,渐渐被媚肉压挤出透明的蜜汁,彷若雨霁山樱红欲烂,不难想像玉鸾平日是如何以同样的技巧榨取男人的精水。

楼月璃嗤笑一声,烛光映照着他的鸦睫,在绿眸下投落羽扇般的阴影。他忽然弯身含着玉鸾的穴口,尽情吸吮新鲜的葡萄汁。他的双唇极软,如同冰冷的果冻般在烫热的穴口来回滚动,使玉鸾又痒又舒服,不自觉地扭动摆臀配合他的动作。

「还在发浪!」楼月璃重重地甩了玉鸾的臀肉一下,玉鸾顿时呜呜叫着,蒙眼的红帕更是湿淋淋得挤出水来。

楼月璃不时伸出香舌玩弄穴口嫩肉。他微微使劲,吸溜一声就把早已烂软的葡萄吸到嘴里,好整以暇地咀嚼着,红舌复又潜游金谷觅花心。

肉穴里多了一点空隙,糜红肉壁如同长满吸盘的毒海葵,贪婪地吞食一切入侵的异物。玉鸾的敏感点很浅,楼月璃的舌尖轻易找到浑圆如女子花蒂的凸起,他浅浅一戳,马上退出来。

只需略微刺激,花穴深处果然立即失控紧缩,成了千百张血红的鱼嘴争相咬着鱼饵,蘸蜜分红荔,倾筒泻碧香,葡萄汁狂喷打湿软烟罗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楼月璃的唇角微勾,他伏在玉鸾身上,双手绕过玉鸾的胁下,玩弄着那双比哺乳妇人还要大上几分的乳头。

玉鸾跪趴了一整夜,乳头早就被沉甸甸的珍珠乳环拉扯得烂红肥软,足足有指腹大小,如同即将破茧而出的石榴籽,它们本就全然没有处子的粉嫩,明显是被过度亵玩,早就熟透了。两边乳孔被针尖彻底穿透,一靠近就可以窥见乳孔初开里藏着的鲜润水红,彷佛随时就可以淌下腥甜的奶汁。

楼月璃含着玉鸾的耳朵,就像衔着一块水嫩嫩的豆腐,不时以舌尖逗玩耳垂,他轻快地笑道:「你是怎麽哀求他的?是不是说他的妹夫已经给你穿了环,作为夫君也该给你穿环呢?」

说着,楼月璃的指尖转动着乳环,冰凉的乳环不断磨擦乳孔,鲜红的乳尖翘得几乎朝天了,此时他却偏偏突然缩开手指,玉鸾浑身发抖,忍不住把坚硬的乳头往楼月璃的掌心乱蹭。

楼月璃扯下玉鸾的一根发丝,舔湿发根,尝试穿透玉鸾的右边乳孔,然而乳孔刚刚开了不久,还是浅窄至极,发丝久久也无法穿过乳孔。细若无物的发丝若有若无地戳着乳尖,更是使玉鸾的乳尖酥痒难当,只恨不得被哪个人含在嘴里好好地把玩一番。

「嗯……嗯……」

铜壶花漏长如线,笺飘锦绣开,金铺碎香暖檐牙,玉鸾高高地仰起上身,翠翘云鬓动,乱坠金钗,散落的乌发如同繁萼飘箔,缎帕下泪珠溅俎,眉翠秋山远,酒醺红玉软,脸霞香销粉薄,珍珠贯长丝似的皓齿咬紧玉塞,银涎水盈凿断玉潭,慢慢滑过嫣红唇角,他却还在不断摇头,无声地拒绝楼月璃。?

楼月璃的桃花殷唇含着乳尖,把乳孔舔得湿润,继而吮食螺肉般地不住吸着乳孔,再以舌尖探进乳孔,上下拨弄着,彷佛正在撬开紧闭的螺壳,直至乳孔稍张,这才成功把发丝穿透乳孔。?

他给发丝绑了个结,食指和中指勾起发丝的小结,来回摆动双指,愉快地看着尖翘的乳尖如同小木偶般被肆意玩弄,一时高高地倒吊着乳头,拉扯至极致,一时他却把发丝环在指节里,把幼细的发丝扭成一束,使发丝如同钢丝般火辣辣地磨擦乳尖,垂落的黑珍珠不时轻柔地拂过玉鸾那白腻平坦的小腹。

楼月璃沉声道:「答应我,跟曲雪珑分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虽然玉鸾早已被剧痛刺激得神智不清,眼前发黑,但还是不假思索地摇头。

楼月璃安静了一刹那,忽然狠狠地拧着玉鸾的乳头,语气森冷地道:「你就是那麽喜欢他吗?」?

玉鸾痛苦得浑身直打哆嗦。如非耳边的声音是如此熟悉,玉鸾简直无法想像此刻往死里折磨自己的人是楼月璃。黑暗使玉鸾害怕,但他更害怕的是现在陌生的楼月璃。他突然觉得,或许楼月璃根本一点儿也不喜欢自己。

正在此时,玉鸾听到身後传来宽衣解带的声音,他顿时方寸大乱,楼月璃却已经紧紧地覆盖着他的背部,他甚至可以感受到楼月璃稳定有力的心跳,如同擂鼓作响,彷佛要把背脊砸成一个大洞。

二人呈现着畜生交媾的姿势,玉鸾感到蓄势待发的欲根已经在穴口徘徊,只作鹊绕枝栖,冰冷的铁环几乎冻结滚烫的肉腔—

在楼月璃冲破玉壶的瞬间,他也扯下玉鸾的玉塞,一声高吭至极的淫叫声顿时划过房间。

「啊!」

饥渴了一整夜的肉体总算得到餮饕盛宴,肉膜被撑大至极致,层峦叠嶂的肉壁形成无数贪婪的触角,蜂涌着缠紧异物,尽情吸食男人的精水。

楼月璃打桩般地不住撞击身下羊乳膏酪的肉体,肉体拍打的沉闷声音一下下地响起来。轮廓分明的腹肌坚硬得就像滚烫的铁板,反覆磨擦玉鸾那滑不溜手的酥腻玉背,藏在肉穴深处的葡萄被绞碎成蜜汁,随着一次次的抽插而不断喷溅,又被高强度的抽插搅拌成一圈白沫,似旋沫翻成酷玉池,添酥散出琉璃眼。

玉鸾被去势後以大量淫药扩张调教尿道,高潮时会从尿道里喷出带着浊精的淫水,然而此际尿道里牢牢地插着五凤挂珍珠锁精簪,根本出不了精。平常男妓脔宠的锁精簪是插进玉茎的马眼里,玉鸾的锁精簪则是插进残废的尿道里。除非主人恩准,否则作为脔宠自是绝对不能擅自拔出锁精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除了控制排泄和出精外,无时无刻磨擦着尿道的锁精簪也使男妓的身体长期处於极为敏感的状态,跟不能穿裤子的目的如出一辙—让男妓随时准备张开双腿侍客。

然而,玉鸾跟楼月璃偷情之前总会悄悄地拔去锁精簪—这是他多年以来第一次违反调教的规则—因为他不想让楼月璃看到自己被调教得这般淫贱,但今夜楼月璃不期而至,玉鸾自是来不及拔出锁精簪。

这根锁精簪上插着十几颗珍珠,直插到尿道尽头,尿道肌肉死死地包裹着浑圆的珍珠。楼月璃一直没有把锁精簪拔出来,他的双指夹着堵在尿道口那颗龙眼大小的夜明珠,一时转动着珠簪,一时忽轻忽重地抽插着,把高潮的淫水反逼向尿道里,造成逆向高潮,感觉如同膀胱里憋着大量尿液。

香凝碧帘,银台蜡烛滴红泪,玉鸾被异常的高潮弄得只能哭着摇头,耳坠金环穿瑟瑟,髻滑凤凰钗欲坠,艳色韶颜娇旖旎,腻玉碎凝妆,他死命地咬着下唇,唇齿里却泄出放荡的呻吟。

「妾真的不行了……楼爷放过妾吧……嗯……」

其实以前玉鸾常常经历类似的感觉,因为他的调教本就包括戴着锁精簪连续高潮,让潮喷时的淫水倒灌回尿道里,一是把尿道训练得更为灵敏,二是因为很多客人也不会让男妓出精,所以逆向高潮本就是男妓一定要学会忍受的。

但陌生人毫不留情的调教哪里比得上心上人亲手玩弄的愉悦,这次的逆向高潮格外激烈,膀胱疼痛得麻木,好像快要裂开了,玉鸾很肯定如果楼月璃松开按着夜明珠的指节,存在膀胱里的淫水尿液一定会喷薄而出,把整根锁精簪也射出来。

束缚眼睛的红帕渐渐滑下来,只见玉鸾黛眉娅奼,薄妆桃脸,汗光珠点点,发乱绿松松,斜髻云浓雨腻,朱唇新红滴露,映衬得肌肤更是花着雨添红粉重。?

玉鸾迷迷糊糊地跟着楼月璃的抽插起伏,风亚舞腰纤软。楼月璃双手紧紧地捏着玉鸾的腰肢,使劲地肏进来,一口气插到柔肠深处,肉穴重重地外翻,清楚听到葡萄被挤破的噗嗤声。玉鸾每往前动一点,楼月璃便立即追上来,彷佛玉鸾正在爬行着发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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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生而熟悉的剧痛又一次疯狂袭来,玉鸾重重地跳起来,如同被丢到岸上自生自灭的可怜鱼儿。他本该失声惊叫,但曲雪珑的手按得很紧,玉鸾受痛之下,狠狠地咬着曲雪珑的手背。

与此同时,伤口不住冒出的鲜血从乳尖蔓延至身体各处,宛如一滩烂溶的牛乳酥酪里点缀着一颗鲜美鹤莓,再淋上甜腻黏稠的石榴汁,连左乳上的黑珍珠也染上暧昧的暗红。

过了一阵子,玉鸾方才回复一点力气。他勉强张嘴,曲雪珑才抽出血淋淋的手背。

玉鸾还没有喘过气来,已经语无伦次地道:「您的伤……为什麽……拿您的手……」

他知道曲雪珑担心自己咬到舌头,但曲雪珑大可以手帕塞着自己的嘴,不必伤到他的手背。?

曲雪珑缄口不语,从锦袖里抽出银灰色暗花缎帕,以没有受伤的手仔细擦拭玉鸾的伤口,神色认真,还稍稍挪动血迹斑斑的白珍珠,让白珍珠绕着玉鸾的乳尖,应该是避免白珍珠下坠时拉扯到伤口。

他的另一手拉动摇铃,夕雾很快来到松木春庆涂漆彩绘屏风後,静候曲雪珑的差遣。

「拿止血的药粉过来。」曲雪珑简明地吩咐,语气如常,似乎完全没有感受痛楚。

夕雾没有多问,领命退下。

不知道过了多久,玉鸾才听到曲雪珑低低地道:「至少,我可以分担一点你的痛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句话如同暖和的拥抱般包容着玉鸾的所有悲伤不安,他眼眶泛红,忍不住低声抽泣。

曲雪珑把玉鸾拥入怀中,柔声道:「答应我,以後不要这样伤害自己,好不好?」

玉鸾不断点头,他本想压抑哭声,最後还是不禁放声痛哭,反覆向曲雪珑道歉,哭到後来甚至崩溃了,说出来的也不成句子。

月淡风和画阁深,落梅堕阶舞愁红,寒影堕高檐,鈎垂一面帘,红烛的烛花闪烁,一下子便熄灭了,只剩下淡香如丝。

月光侵曙,霜明落晓,破晓玉英纷似织,半落梅花婉娩香,渐渐朔风柔和,寒景杲杲,寄春君疏影浅淡。

上次曲雪珑来了之後,玉鸾一直没有再到那座院子里,他警告自己不能再见楼月璃了,只有曲雪珑才是他的夫君,是他想要相伴一生的人。

鸾帷虚铺,翡翠帘卷,夕雾正在为玉鸾梳妆,几天前他悄悄地把那支绣球花金步摇放回梳妆台上,之後夕雾询问了不少下人关於是谁把金步摇还回来的,但他自是不会说些什麽。

此时玉鸾随手拿起镂空蝴蝶嵌玛瑙金簪,塞到夕雾的手里,说道:「这几个月辛苦你了。」

因为玉鸾私下穿了乳环,夕雾服侍不力,被罚了三个月的月钱。平日哪怕玉鸾犯错,曲雪珑也从不惩罚玉鸾,而是惩罚夕雾,这次玉鸾也有点过意不去,而且夕雾自幼贴身侍候曲雪珑,玉鸾对她向来客客气气的,也不愿意真的开罪她。

夕雾把金簪还给晏怜绪,只道:「是奴婢侍候不力,这次爷格外开恩,没有让奴婢受皮肉之苦,已是奴婢的万幸。」

既然夕雾这样说,玉鸾也不好说些什麽,但他想起自己和楼月璃的情事,不禁从葵花青铜镜里看着夕雾,夕雾拿着石眉笔,蘸了螺子黛砚,如常地为玉鸾描上涵烟眉,神色里看不出什麽端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夕雾刚刚放下石眉笔,外面就传来敲门声,她转身前往开门,玉鸾坐在屏风後也看不到门口,幸好夕雾很快回来了,手里拿着一份大红洒金请帖。

玉鸾诧异地道:「这是谁的请帖?」

虽然大家恭敬地称玉鸾为鸾夫人,但《本律疏议》只许纳女子为妾,男子顶多就是男宠,所以曲雪珑从未正式纳玉鸾为妾,只是他对玉鸾宠渥有加,外人或许是无知,或许是奉承,便把玉鸾当成男妾,可是无论如何,玉鸾这身份也是上不得台面,遑论收到月雫豪富世家的请帖,大家向来也只邀请曲雪珑一人而已。

夕雾把请帖双手递给玉鸾,说道:「小姐有喜了,姑爷准备举办飨宴庆祝,他邀请了爷和鸾夫人。」

玉鸾愕然,没有伸手接过请帖,他颤声道:「这……他们才成亲多久……」

夕雾微笑道:「小姐和姑爷毕竟新婚燕尔,夫妻恩爱。」

玉鸾一整天失魂落魄,直到夜阑人静,他才再次给夕雾下药,偷偷地溜出曲宅,来到那座小院子里。

玉龙苦寒,飞仙横笛,吹落漫天琼花,雪封梅蕊,杳然无香,偶然北风卷起雪花如银鹰盘旋。

寂寞流苏冷绣茵,青缕断薰炉,兰烬飘落,玉鸾倚屏山枕惹香尘,他早已愁锁黛眉烟易惨,泪飘红脸粉难匀,白天夕雾侍候左右,玉鸾不能过於表露情绪,现在他总算能够独自哭泣。

他当然知道楼月璃和曲清淮早晚会生儿育女,但他没想到那天来得那麽快。

玉鸾哭得太厉害,没有留意房门不知何时被打开了,一人在他的身後说道:「怎麽哭得那麽可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香馥扑鼻而来,玉鸾猛地回头,赫然看见楼月璃正站在门口,漫天风雪里如同一抹即将消失的幻影。

「楼月璃……」玉鸾泪流满面,语气里带着浓得化不开的哭音。他想站起来向楼月璃跑去,但他哭得全身无力,只走了一步便摔下来,楼月璃一个箭步上前,拦腰抱起玉鸾。

「已经多大年纪了,还喜欢哭鼻子。」

玉鸾发泄地咬着楼月璃的下颔,哭得直打着嗝道:「我爱哭跟你有什麽关系?反正你早就不心疼我了。」

「不心疼你就不会来到这里。」楼月璃抱着玉鸾向床边走去,埋怨道:「你这人就是喜欢撒赖,你跟了曲雪珑那麽久,也不见我一哭二闹三上吊的。」

隔帘飞雪添寒气,幽闰斜卷青罗幕,玉鸾勾着楼月璃的玉颈,仰头痴痴地凝视着他,泪珠穿破脸边花,楼月璃亲了亲他的额头,罕有地喜形於色道:「你不用在意曲清淮的事,我们很快就会一直在一起,永远不会分开的。」

楼月璃的话里似乎另有深意,现在玉鸾却无暇思索。

「你也哭累了,我陪你休息一阵子,待会我送你回去。」

楼月璃正准备把玉鸾放在绣床上,玉鸾却忽然扯着他的衣襟。

「肏我。妾要相公狠狠地肏我,把妾的肚子射得满满的,妾要替相公生好多好多孩子。」

宝钗长欲坠香肩,玉鸾香唇腻脸偎人语,清泪藕花珠缀,眼里渗着浓得化不开的迷恋,却渐渐染上几分招人凌虐的柔媚,既是征服欲,也是不甘心。纤长的玉指挑开楼月璃的衣襟,滑腻的指腹熟练地挑逗坚韧有力的肌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楼月璃的动作一顿,他正要低头吻下去,却看见玉鸾散乱的衣襟里的一双乳头,两串价值连城的珍珠镶在如同红玛瑙的乳头上,成为两位主人烙在下贱性奴身上的印记。

本该柔情似水的眼神渐渐变得冰冷暴戾,楼月璃把玉鸾用力丢在床上,玉鸾还没有回过神来,楼月璃已经长腿一跨,跨坐在玉鸾的身上,一手狠狠拉着那串白珍珠乳环,直疼得玉鸾呲牙咧嘴,他冷笑道:「怪不得只让我碰一边,原来另一边早就留给你的好夫君了。」

六出飞花穿帘鸣檐,时如柳絮叠铺,时如芦花烂熳,还没有亮起来六方绢纱羊角灯孤单地在挂在镂空卷草花牙子下。

画帘垂地晚堂空,深炷龙津,浓薰绦帏,山屏缓倚珊瑚畔,檀枕半堆香髻,玉鸾的柔软四肢大大地张开,被红绸紧绑在四根雕花床柱上,使他不得不双腿跪趴在绣床上,粉融香汗流红绸,隐约可见皓腕上斑驳的鲜红勒痕。?

石榴裙染象纱轻,清晰勾勒被强硬地拉开至满月的酥凝背胛,顾盼便妍的墨眸被一方山茶红色鸳鸯手帕束缚着,玉鸾红潮醉脸,香染青蛾和泪卷,镂玉雕琼的鼻尖上凝着几滴汗珠,兰麝细香闻喘息,胭脂檀口里却塞着和田玉塞,使他想叫也叫不出来,只能狼狈地任由银涎流满下颔。

玉鸾如同发情的母狗般高高撅起屁股,臀肉红艳对花枝,不断地扭摆摇晃,摇出熟粉的肉浪。臀肉上印满纵横交错的深红掌印,皆是如同朱漆烙印,明显使了不少力气。

楼月璃正坐在玉鸾的後方床边,容貌靡颜腻理,优雅地翘起修长的双腿,凝霜皓腕百无聊赖地支颐,纤指不时轻点绦唇,姿态惬然闲适,绿眸里却是狠毒凌厉,彷如雨天腐烂发臭的海藻,冷眼看着被玩弄得不似人形的玉鸾。

「曲雪珑当真是你的掌上珊瑚,叫你无法割舍,看来一直是我恬不知耻,横刀夺爱了。」

「我倒是忘了,到底是哪个人在我成亲那天涎着脸爬上我的床呢?」

笑声如银铃悦耳,却以刻薄的语气说出如此狠毒的言辞,比楼月璃的弯刀更为锋利,把玉鸾的心切成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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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鸾偏头看着洁白的雪见障子,无意中看见方格边缘里的一个小小污点。本该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污点,却因为出现在洁白的障子上而变得那麽碍眼。

他回眸看着曲清淮,甜丝丝的笑意足以掩饰心底的腐烂,说道:「若不过是露水姻缘,总会随着天亮而消散的……但若姑爷跟那人两情相悦,时间愈久,他们愈是难以分别,那人怎麽满足於只当楼爷的秘密情人,眼睁睁地看着您光明正大地跟姑爷出双入对?他早晚会出来找您麻烦,若是您一个不慎,说不定还会被他登堂入室,取而代之。」

听到「取而代之」四字,曲清淮更是面如金纸,她绝望地道:「嫂嫂,我已经跟随你的教导,总是无时无刻跟在月璃的身边,每次月璃出门之後也会仔细问起他去了什麽地方,跟什麽人在一起,那些美丽的婢女也被我扫地出门,可是他却对我愈来愈不耐烦,好几次甚至对我冷言相对—我还能怎麽办呢?」

玉鸾握着曲清淮的手,温柔地来回抚摸着她的手背,微笑道:「当然是向姑爷打破砂锅问到底。毕竟,夫妻之道贵在真诚,不是吗?」

过了大半个月,曲雪珑总算从京都归来,然而他归来了好几天後才遣人来信,他今夜会来到茜云阁。

银河风急,玉圃琼花乱飘,灯笼胧光依稀照亮雕栏玉砌,虹桥倒影,内室里却是罗幕遮香,小屏半掩琉璃翠,花蕊茸茸簇锦毯,沉檀烟起盘红雾。

紫檀木透雕花牙长桌并排放着一双鎏金点翠铜杯,杯底只剩残酒几滴,却依稀闻得朱唇口脂香。釉里红雁纹瓷盆里放着一串串大宛国红葡萄,繁葩绶结,攒攒簇簇,每颗也是轻明晶透,是曲雪珑从京都带回来的礼物。?

绿觞皎镜映照着玉鸾的倩影,眼色秋波明媚,脸色朝霞红腻,娇蝉翼畔插一枝淡蕊疏梅,斜颔花枝交镜里。他只穿着退红六铢纱衣,其薄如蝉纱,洁比雪艳,以退红为里,衬得肌肤宛若蜜桃酥酪,一双靡红乳晕若隐若现,

翠鬓低斜,玉鸾的皓腕轻挽青丝,跣足走到透雕团花窗前,盈盈弯身吹灭一双青花缠枝菊花八方烛台,只留下床头的一双红烛,红烛如流萤闪烁,洒落水红地凤穿牡丹纹库金缎床铺。

纱幔薄垂金麦穗,帘鈎纤挂玉葱条,曲雪珑正端庄地跽坐在叠蓆上,姿态娴静如笼月。香几上摆放着掐丝珐琅筒炉,筒炉里铺着厚厚的沉香灰,他把双耳乌木梵语香印按在沉香灰里一阵子,再提起香印,放到一旁,以香勺盛起三彩花卉白玉香盒里的百合香粉,细细地洒到沉香灰上被香印按出来的蜿蜒纹路里。

翠帷罗帐已烟穠,珊瑚钩琢云窗静掩,青竹响风敲雪,云容皓白的美人正专心添香,不受红尘烦嚣惊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罗帐轻薄,红地团花金解络,香囊垂四角,玉鸾倒载卧云屏,雪面腰如柳,他随手把一颗葡萄送到嘴里,味似云腴美,形如玉脑圆,在唇齿之间溢出一丝水液。

「爷还有心思焚香,也不疼疼妾。」

「夕雾说你最近常常从梦中惊醒,这百合香有宁神静气之效。」曲雪珑以蜡烛点燃香篆的一端,一丝白烟悠悠地从筒炉里飘起来,香味渐渐旖旎氤氲,他幽幽地道:「你最近是不是又在作恶梦?」

「难道今夜爷打算让妾安睡?」玉鸾秋波流转,他没有正面回答,索性坐在曲雪珑的大腿上,玉指纤纤,捻唾撩云鬓,尽情放纵勾引。

曲雪珑浅浅一笑,总算放下香具,却还是坐怀不乱,只道:「我回来时经过温泉别庄,那里的玉蝶梅开了,你要不要跟我一起赏梅?」

楼月璃的邀约在脑海里一闪而过,却没有留下任何痕迹,玉鸾欢天喜地地点点头,亲了亲曲雪珑的脸颊道:「好的,谢谢爷。」

他顺势靠在曲雪珑的胸前,腻声道:「爷许久不来,妾特地给爷预备了惊喜。」

说着,玉鸾任由纱衣松垮垮地滑落肩膀,露出如同甜白釉般柔腻的香肩,肌肤染上一抹暧昧的珊瑚色,左乳上的那串黑珍珠金环在幽暗之中折射着神秘的微光,猩红茱萸傲然挺立,黑珍珠凭空摇晃,竟然有几分可爱。

自从左乳被穿环之後,本来如同樱桃般饱熟的乳头更是胀大不少,比右乳大了好几圈,长成一颗新鲜的马奶葡萄,比那串大宛国红葡萄还要诱人几分。乳头红尖轻晕,透亮剔透,长而挺翘,而且异常敏感,彷佛藏满新鲜奶水,只消稍微一碰便会喷出黏稠腥浓的乳汁。

玉鸾轻颦轻笑,柳沾花润,云鬟斜坠,彷若不胜娇困,他现在就是一大堆乾柴,而唯一的烈火就是眼前不为所动的美人。

曲雪珑却蹙起秀眉,纤细的指尖轻轻碰了碰金环,明明是全然不带情欲的触碰,却因为对方是曲雪珑,所以带来头皮发麻的快感,彻底勾起玉鸾潜藏的渴求。

现在曲雪珑还是衣冠济楚,举止翩若惊鸿,婉若游龙,凛然不可侵犯,正如他对玉鸾的宠爱向来如同惜花之人,只有小心翼翼的呵护,从未有过情难自禁的冲动,却总是使玉鸾更想要打破那温柔完美的面具,窥视他的内心的所思所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此时,曲雪珑的手指却退开了,玉鸾按捺不住,索性以乳头用力磨擦曲雪珑的衣服,嘴里不自觉地溢出求欢的娇吟,但曲雪珑只是冷淡地看着玉鸾,似乎在等待他的解释。

「妾本来想给你惊喜的,但刺了一边就觉得太疼了。」

眼见曲雪珑的神色依然不放霁,玉鸾只羞随脸上红,碧玉搔头斜坠,鬓丝云御腻,素质白攒千瓣玉,香肌红映六铢纱,端的是颠倒众生的风流尤物,他撒娇道:「爷,快来疼疼妾吧……」

曲雪珑沉默片刻,叹息道:「为何要伤害自己?」

闻言,玉鸾顿时愕然。

他早就不完整了,多一个伤口,少一个伤口,也是无妨。在当今世上,或许只有曲雪珑会因为他受伤而叹息。

良久,玉鸾才回过神来,他紧紧地抱着曲雪珑,不知何时已是泪珠滴破胭脂脸,哽咽道:「对不起。」?

曲雪珑吻了吻玉鸾的额头,温和地道:「要是很疼痛就解下来吧,不必为了这种事落泪。」?

玉鸾泪浥琼腮,胭脂淡薄胜嫩桃,只摇头道:「妾哭是因为妾犯错了,让爷难过了。」

飘飘弱絮杂檐花,梅梢点白,弄横斜疏影,经霜坠地,曲雪珑把玉鸾拥入怀中,小心地没有碰到玉鸾的伤口,低声道:「金无足赤,人无完人。」

玉鸾愁蛾黛蹙,摇头道:「爷是从来不会犯错的……错的只是妾。」

曲雪珑凝视着玉鸾,突然问道:「如果有一天,我犯了错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玉鸾一怔,忍不住破涕为笑,娇波刀翦,霞分腻脸,笑笼香靥,他吻着曲雪珑的脸颊道:「妾一定会原谅爷的,因为爷可是妾最喜欢最喜欢的人啊。」?

曲雪珑一言不发,玉鸾抿了抿唇角,终究还是委屈地问道:「妾不能给爷生儿育女,难道爷不希望在妾的身体留下什麽东西吗?」

曲雪珑轻抚着玉鸾的脸颊,眼神温柔缱绻至极,他摇头道:「我不需要靠伤害你来让你记得我。」

玉鸾的身体稍微僵硬,但他还是勉强笑了笑,从百花素软缎引枕下摸出早就备好的一串白珍珠银环,放到曲雪珑的掌心里,这是他从曲宅库房里中挑出来的宝物,跟楼月璃送他的黑珍珠差不多大小,他再吩咐工匠镶进银环里。

曲雪珑低头看着白珍珠银环,黛眉春烟轻笼,灰眸冰散漪澜,久久不语。

他合起掌心,藏起雪白的光芒,抬头看着玉鸾,缓慢地问道:「真的很想要吗?」

红纸泥窗绕画廊,银屏将掩,玉堂香暖珠帘卷,高烧红烛点银灯,玉鸾在曲雪珑的耳边呢喃道:「爷,妾是您的玉鸾……永远也是您的玉鸾,哪怕到了下一辈子,妾还是想当您的玉鸾。」

曲雪珑微微俯身,光洁如玉的额头抵着玉鸾的额头,灰眸澄澈见底,甚至有点可怕,如同毫无波澜的死水,他彷佛什麽也看得一清二楚,却彷佛什麽也不曾在意,或许是因为泼天富贵也罢,位高权重也罢,风花雪月也罢,在他的眼里从来也是雁过不留痕。

玉鸾总是想,到底什麽稀世奇珍才可以让这双眼眸为之停驻。

心念及此,玉鸾不禁痴痴地抚摸着曲雪珑的眉眼,纤长的食指拂过淡烟眉梢,他突然想起很多很多往事。

在这个瞬间,曲雪珑突然一手紧紧地按着玉鸾的嘴,另一手的银针分毫不差地穿过玉鸾的右乳。即使他甚至没有看着玉鸾的乳头,但他的准头竟是不比楼月璃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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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何时玉鸾已是鬓云撩乱玉钗横,泪凝双脸渚莲光,细腰软若扶柳,楼月璃却只冷眼看着玉体横陈,眼底燃烧着幽暗鬼火,全无半分怜爱。

「只一个……好不好?」玉鸾气若游丝地哀求着。

楼月璃不答,尾指的指尖优雅地勾着金环,微微用力。

明明剧痛得彷佛连乳头也要被生生地扯下来,玉鸾却油然生出一种陌生却灭顶的肉体快感,使他甚至稍微翻了白眼。

「啊哈??哈??」

楼月璃的尾指勾得更使劲,玉鸾的白眼也翻得更厉害了,全身甚至不断痉挛。

玉鸾的意识渐渐模糊之际,楼月璃俯身靠在玉鸾的耳边,温热的气息舔遍耳垂,他轻柔地道:「你的相公知道你这模样有多招人虐待吗?」

整个世界陷入昏天黑地,只有楼月璃的话烙印玉鸾的心间。那双朱唇里吐出的每个字也是渗着鸠毒的春药,腐蚀着玉鸾的一切,然而情欲的砒霜从来不存在解药,使玉鸾只能束手就擒地成为肉欲的奴隶,为肉欲所操纵,为肉欲所玩弄。

「不能……不能让相公知道……啊哈……不行,我已经有相公了……」

楼月璃松开手指,衔着玉鸾血流不止的乳头,潮湿温软的口腔稍为减轻滚烫的痛感,灵活的香舌轻轻地舔走玉鸾的鲜血。

腥咸的味道似乎让楼月璃食髓知味,他索性使劲吸吮那颗嚼烂残桃,雪杏喉结上下滚动,尖锐的犬齿无情地刺进刚刚穿了金环的脆弱乳孔,锋利的痛楚反覆切割玉鸾的感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嗯??啊??不要??好疼??啊哈??」

痛感和快感同时猛烈侵袭,玉鸾全身酥软无力,柔荑笈笈地抓着凌乱的鸳鸯锦,上面染着斑斑血迹,宛若新妇的海棠落红,骨节分明的雪白手指深陷湿淋淋的锦缎,不断抖动的指节如同雏鸟上柔软洁白的羽毛被春风吹得乱颤。他突然生出一种想法,如果自己死去了,这个男人想必会把自己的血肉也吃得乾乾净净。

这种想法使玉鸾更是肉欲高涨,呻吟渐渐染上媚意,成了婉转娇啼,流淌一池暖蜜。

剩馥薰成心字,玉鸾半欹锦地团花云蝠龙凤软枕,乱缠珠被,鬓蝉狂欲飞,眼重眉褪不胜春,汗珠微透,晕腮嫌枕印,罗袖笼花面,容颜犹如牡丹含露珍珠颗,雪齿偶然紧咬下唇,血迹渐渐晕染优美小巧的下颔,宛若春融山桃。

滚烫的舌头渐渐地往上舔弄,终於,楼月璃一口咬着玉鸾的颈项,如同野兽狠狠地咬中猎物的脆弱要害,大半犬齿也刺进玉鸾的血管里。

鲜血从脆弱的血管里奔腾而出,玉鸾低下头来,楼月璃正好竦首幽幽地看着玉鸾,他舔着唇角,刺玫娇唇早就被染成红艳凝香,整个人氤氲着深浓馥郁的情欲,如同神秘的山精妖魅,沐浴在绮丽的月色之中,尽情对脆弱猎物吞膏啖脂,直至猎物鲜血枯竭为止。

明月掩褕褘,花漏春宵,香灯零乱,二人缓缓地靠近接吻,舌头缠绕彼此,吻得难分难舍,鲜血如同毒藤般在冰肌雪肤上疯狂滋长,印下猩红的邪异纹路。

雪压冬云,白絮纷飞,染白丹楹刻榷,偶然碎雪落树如飞花,梅径银蛇迤逦,深入竹林清泉,

玉鸾起来不久,小婢便前来通报,曲清淮前来拜访茜云阁。玉鸾没有多问,只带着夕雾前往暖阁。

曲清淮满脸阴沉地坐在暖阁里,她最是喜欢甜食,平日也是零嘴不离口。曲家的下人知道她的喜好,给她送来一桌新鲜出炉的糕点,曲清淮却碰也没有碰它们。她一看见玉鸾便站起来,委屈地唤道:「嫂嫂。」?

玉鸾转头向夕雾打了个眼色,夕雾会意地退下,轻轻合上门扉。

他站在门後,不着痕迹地打量着曲清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玉鸾上次跟曲清淮见面是在三朝回门,当时曲清淮幸福快乐,笑容甜美得如同泡在蜜罐里。

现在曲清淮的衣着依然华丽,青丝挽成随云髻,插着珍珠流苏钗,露出一截玉颈,浅绿短襦配上橘黄底兰花纹长裙,外披一件湖水绿半臂,臂间缠着碧绿纱罗帔帛。她正是处於少女和女人的过渡阶段,本该初现成熟风韵,然而她的脸色惨白,眼睛哭得又红又肿,可爱的圆脸蛋凹陷下去,颧骨也高高地凸出来,多了几分刻薄冷漠,实在消瘦许多。

「现在姑爷不在月雫,您有空也要多回来串门。」玉鸾转身背对曲清淮,掀开白瓷双耳莲花座象耳香炉,以纯银香箸夹起白瓷香碟里的华帏凤翥香饼,熟练地放到香炉里,他柔声道:「不过,您下次过来记得提前说一声,免得要您久候—您不先吃一点甜点吗?」

曲清淮却不多作寒暄,只开门见山地道:「嫂嫂,我总觉得月璃还在见着另一个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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