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鸾逢五到琴坊斫琴,他素来不喜欢排场,哪怕在茜云阁里有十几个婢女打点侍候,他出门时通常只带着夕雾一人侍候。
十五那天,云峭未散,风声飒杳,早梅初向雪中明,玉鸾如常地在琴坊里斫琴,他忽地想起一事,便向夕雾吩咐道:「我想吃点甜的,你到桂花巷给我买糯米枣栗蒸糕回来吧。」
夕雾正要唤来琴坊的下人,玉鸾却摇头道:「那家店在桂花巷的深处,那些童子不知道在哪里,还是你去吧,这琴坊又不是什麽陌生地方。」
「好的,那麽奴婢会尽快回来。」
夕雾好像还想说些什麽,但玉鸾已经板起脸来,她也没有再说,只是行礼离开廊庑。
云间斜斜洒落一线暖阳,镂空海水纹窗格映照着斒斓溢彩,波光粼粼地落在纤尘不染的圆桌上,梅影闲铺地,玉鸾看见夕雾跟守在门口打瞌睡的童子交代几句,然後关上琴坊的大门,这才松了口气。他知道这童子一旦打起瞌睡,就是雷打也不会醒来,便匆匆站起来,悄然从後门离开琴坊。
自从玉鸾来到月雫之後,他几乎不曾独自出门,幸好楼爷的名号着实响亮,他一路上向旁人问路,很快就来到碧澜河畔的楼宅前。
云作轻阴,风逗细寒,青石板大街熙来攘往,罗绮香风,锦里繁华,莲花棚下急管繁弦,低矮的青灰板瓦屋顶此起彼落,绵延不绝。玉鸾绕过鎏金铜兽吻铺首衔环朱门,来到楼宅左侧的耳房前,向门房道:「我是来拜见楼爷的。」
门房懒洋洋地道:「阁下可有名刺?」
「我没有带着名刺。」玉鸾把一锭沉甸甸的银子塞到门房的手里,说道:「烦请通传楼爷,他的旧识晏某求见。」
门房倒也不惊讶,只道:「楼爷早就交代,要是晏公子求见,务必让您进去,但楼爷现在还有客人,请晏公子先进去等等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玉鸾心里又惊又疑,却只是缄口不语地跟着下人走进楼宅,他们穿过角门两侧的夹杆抱鼓石,沿着七层灰筒瓦屋檐下的迥廊绕过转角,檐下挂满八角细绢蝴蝶羊角灯,入目尽是绣水雕栏,绮霞邃宇,华池缭绕飞廊,朱砂梅纶红嫣然。
雪压青松,朻枝拂过连珠和花瓣砖影壁,下人打开三交六椀菱镂空花纹门扉,迎接玉鸾进去。
暖阁里孔雀双飞敞画屏,金鸭炉香椒桂馨,临水朱牖下蓝帊覆薰笼,斜摆着舞马夹缬四扇屏风,黑漆描金嵌玉莲瓣纹茶几的两边摆放着乾净的叠蓆,一切准备妥当,这里的主人似乎早就料到有人拜访。
下人为玉鸾泡了一壶紫阳毛尖,茶面碧沉霞脚碎,香泛乳花轻,玉鸾跪坐在叠蓆上等待了一阵子,方才喝了一口茶,微微苦涩的绿茶刺激舌尖。
正在此时,不远处传来吵闹声。玉鸾踯躅片刻,还是站起来,稍稍拉开云海幛子,穿过门扉,理云裾下阶,果然看见一个熟悉又陌生的男人正在掷果朋侪下穿过雕梁画栋。??
记忆中活泼好动的少年早已长成玉颜艳春红的美人,楼月璃的青丝以芙蓉玉冠束得妥当,端正地插着嵌珍珠珊瑚蝙蝠花簪。他长得高挑挺拔,穿着韩红花色绉绸地菊篱芙蓉鹤图振袖,别着樱色银丝绣祥云纹伊达领,白底燕子纹丝绸丸带裹着楚楚细腰,直可妒杀石榴花。一般人很难把这般穠艳的衣服穿得出挑,他那春半桃花的眉眼却极为适合,宛如阆苑花神,生香绝艳。
玉鸾痴痴地看着楼月璃,多年牵挂总算放下来,他曾经多少次从梦魇中惊醒,梦见那个人早已污泥销骨,幸好他还活着,甚至成了轻裘肥马的江湖中人。
冷不防楼月璃绿眸一抬,似笑非笑地看着玉鸾。那双墨绿眼眸本该如同冰冷的碧潭,却偏偏总是含着几分笑意,眼波勾魂夺魄,弯起的朱唇笑得狡黠魅惑,那小虎牙不知何时已经磨得平滑整齐。
玉鸾连忙转过眼神,退後几步,几乎被台阶绊倒。
楼月璃停下脚步,转身跟下人交代几句,下人便把他身边的客人全也带走了。他走上前,身姿似海棠风韵玉梅春,笑吟吟地道:「晏公子……是吧?请问找楼某有何贵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玉鸾错愕地睁大眼睛看着楼月璃。
楼月璃刮了刮玉鸾的脸颊,忍俊不禁地甜笑道:「我只是个开个小玩笑而已,小馒头你怎麽就当真了?」
闻言,玉鸾总算解颐道:「小黑炭……不,楼爷,好久不见。」
楼月璃慢慢地靠近玉鸾,甚至有点太近了,他的身上散发着馥郁的樱桃薰香,玉鸾局促不安地退後。二人一前一後地来到暖阁里,楼月璃的沙棠屐踩着浅金鱼鳞铺地,他随手关上门扉。
「我找了你很久……」
楼月璃的指尖轻触玉鸾的脸颊,玉鸾心中一跳,明明想要继续退後,身体却不听使唤,楼月璃展开双臂,把玉鸾紧紧地拥入怀中。
玉鸾的双手轻抵楼月璃的胸口,身姿婀娜盈盈,弱不胜衣,他仰头看着楼月,细眉双拂翠,双眸翦水团香雪,羞红腻脸语声低,只道:「当年的事很对不起,是我错了,我……我此行只是为了确认你安好,跟你道歉……我现在另有居所,也要回去了。」
「回到哪里?」楼月璃在玉鸾的耳边低低地道:「要回到曲家对不对,鸾夫人?」
纵使楼月璃是半个聋子,吐字却极为清晰,最後三字说得格外轻快,使玉鸾不禁浑身一震,虽然他今天的装束较为素净,却也知道楼月璃早晚会知道他现在的身份,只是没想到那麽快而已。
「既然……您也知道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要不是那个姓曲的强逼你,你怎麽会甘愿当他的男宠?」楼月璃靠着玉鸾的肩膀,近乎撒娇地道:「回来我的身边吧,哪怕倾尽我的所有,我也会从姓曲的手中买下你的卖身契。」
玉鸾慌乱地推开楼月璃,摇头道:「不行……不行……」
楼月璃抚摸着失聪的右耳,问道:「你有什麽把柄在他的手里吗?」
「不是的……」
楼月璃微微一笑,笑意却不到眼底,他道:「那你是喜欢上他了?」
冬风吹袭,缤纷雪飞鸳甃,香炉寒熏麝煎,玉鸾长眉凝绿,轻声道:「曲爷……是妾的救命恩人……要不是他,妾……早就……」
「我有听说那件事,当年他花了多少钱为你赎身,我可以出双倍。」
「不是钱的问题……」
「那就是情的问题了。」
楼月璃忽地狠狠地把玉鸾用力按在墙上,一手抓着他的手腕,缠枝纹金手镯晃动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玉鸾还没有反应过来,楼月璃已经毫不犹豫地封着他的双唇,他耐心地舔弄玉鸾敏感的唇珠,不时温柔地吮吸着,直把那颗唇珠玩弄得圆润剔透,彷若包浆的红玛瑙珠。玉鸾合上眼睛,睫毛彷若受惊的雏鸟般抖动着。须臾,他果然忍不住微微松开双唇,楼月璃马上长驱直入,如同蛇信般挑逗着玉鸾的舌头。
然而玉鸾还想要负隅顽抗,舌头东躲西藏,楼月璃只舔着玉鸾上颚的软肉,直到玉鸾稍稍松懈,他立即勾出玉鸾的舌头,突出的喉结上下滚动着,如同永远不会餍足的野兽。
光是这样一个熟练的吻已经使玉鸾情动,他实在被调教得太敏感,更别说被这种风月老手调戏,根本无法守着自己,只能任由楼月璃进出掠夺。
轻微的窒息感逼得玉鸾微张胭脂檀口,他彻底放弃挣扎,迷迷糊糊地嗯了一声,如同春水般软瘫在楼月璃怀中,双眼灩秋波,两脸凝春雪,滑落的曳地云袖下是温玉凝脂似的藕臂,他一握楼月璃的柔葱,一时抓着莹白的手背,一时则失控地手背上画圈,另一手勾着楼月璃的颈项,仰头主动地缠着楼月璃的舌头。
楼月璃吻遍玉鸾舌头的每一处,连舌根也没有放过,两根舌头继而在空中着急地缠绵着,发出淫靡的水声,吸食彼此的津液,一连串黏稠的银涎从舌头之间流下来。
雪散飞絮,朝暾偶然穿过扇形十锦槅子,坠落玉鸾的指尖,绽放的雪白花苞随着指尖的颤抖而舞动。
楼月璃扯下玉鸾的鎏金细丝镂空雕绣球花步摇,香丝乱,云撒地,银涎蜿蜒滑入散落的衣襟,停驻在若隐若现的嫣红茱萸上,跟哺乳少妇的奶头一般形状饱满,连铜钱大小的乳晕的色泽也是如同石榴红口脂般诱人。
玉鸾刚要藏起胸口,楼月璃已经握着他的双腕,反绑在身後。玉鸾如同被钉在砧板上的鱼儿般弓起上身,倒像主动把双乳送到楼月璃面前。楼月璃也不客气,低头含着左边的乳头,舌尖佻皮地戳着乳尖。唾液把乳头上的衣料染成深红,紧紧地包裹着乳头,如同初熟的野莓。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啊哈……不要……」玉鸾容色似海棠经雨胭脂透,淡云萦缕媚遥峰,柳腰娇困,星眼朦胧,就是不敢看楼月璃。
「要是我是曲雪珑,我怎麽可能让你出门??我一定会把你锁在我的身边,只当我一人的禁脔……」
楼月璃的轻声细语萦绕玉鸾的耳边,他充满技巧地抚弄着玉鸾的臀肉,香罗叠雪,勾勒着挺翘的轮廓,透出玉碗冰寒滴露华,腰窝隐约可见,一小块罗衫甚至被吸进深邃的股沟里。
然而,正当那根灵活的玉指一步步地探往淫水泛滥的後穴时,玉鸾却猛地回过神来,用力推开楼月璃。
云护柔条雪压枝,斜风吹绦蜡,偶尔带来不知从何而来的落叶,身不由己地随风乱舞。几只乌鸦停驻在灰筒瓦片上。
玉鸾酥软无力地靠着障子,柔肩微微发抖,失神地看着楼月璃。他早已髻摇金钿落,娇汗浸低鬟,露浥香肌,脸晕胭脂,绦唇得酒烂樱珠,嘴角带着不知道是谁的唾液,凌乱的罗衣余霞成绮,却掩不住冰肌莹玉。
阴影里的楼月璃更显得淡香幽艳露华浓,眼眸却如同布满青苔的潭水,过於混浊的色彩里藏着太多让玉鸾无法读懂,也不愿读懂的情感。他盯着玉鸾那被蹂躏得红肿的唇瓣,悠悠地道:「曲雪珑可以,我不可以?」
他的声音很轻,却冷冽得如同刀锋。
玉鸾无言以对。
「你只身来到这里,没想到我不会放你回去吗?」楼月璃喟然长叹,他幽幽地道:「要是旁人也罢,那个姓曲的可不是什麽好东西。」
像是想起什麽,楼月璃厌恶至极地皱眉,眼神里闪过一丝狠戾,玉鸾咬了咬朱唇,委屈地道:「曲爷不是坏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楼月璃嘲讽地道:「你陪他睡了四年,当然比我更了解他。」
如此刻薄的言语自是刺伤了玉鸾,但他也不敢发作,只是踯躅片刻,轻声道:「楼爷,如果承蒙不弃,妾……与您以後也能够作为朋友来往,曲爷跟您说不定也可以一同合作。」
楼月璃的神情就像听到什麽笑话,指尖挑起玉鸾纤细的下颔,他意味深长地道:「那就先谢谢你的邀请了,鸾夫人。」
那时候玉鸾还是货真价实的晏怜绪少爷。
晏家一门三状元,曾经官拜一品,任度支尚书,掌管财赋支调,享有赞拜不名,入朝不趋的无上尊荣,可谓位极人臣,乃是朝凪远近闻名的衿缨世家,传到晏大人那一代只有一个男丁,晏大人也只有独子晏怜绪,所以晏怜绪可说是被捧在掌心里宠爱的宝贝疙瘩。
晏家祖宅在乌衣巷里,角门前长着一棵珍贵的洒金梅。听说梅花上的露水可以驻颜去皱纹,所以每逢冬天,嬷嬷总会采集洒金梅上的露水,加上珍珠粉制成香膏,供晏夫人盥洗使用。
那年冬天,云鲜日嫩,晓寒犹压枝头,洒金梅晕酥砌玉芳,幽香浅浅,香阶下雪销尘扫,巷弄深处不时传来鸡啼狗吠。
嬷嬷如常地打开角门,吩咐下人采集露水。晏怜绪绑着束天小辫,穿着新裁的鹅冠红金丝牡丹纹棉袄,臃肿得如同一个小雪人,坐在垂带栏杆旁边的矴步上,拿着几个新鲜出炉的馒头—他一意要坐在这里,嬷嬷也拿他没办法,只好在湿漉漉的矴步上铺着一层棉布,这才让他坐下来。
晏怜绪咀嚼着蓼花糖,圆圆的脸蛋冻得红通通的,目不转睛地看着下人如同猴子般灵活地沿着木梯爬到梅树上。虽然他也很想爬到树上,但他知道嬷嬷是绝对不会允许的,不禁闷闷地噘着嘴。
此时,晏怜绪突然感到有人拉着自己的衣袖,一股中人欲呕的酸臭味钻进鼻里。他转头看见一个脏兮兮的小孩正怯生生地拉着自己的衣袖,皮包骨的小手上长满冻疮。
小孩定定地看着晏怜绪手里刚刚出炉的馒头,不住咽着唾沫。他灰头土脸,拖着一行长长的鼻涕,头发乱糟糟得像个鸡窝,布满头皮屑,像是出生以来也没有洗过澡。他长得很瘦小,却穿着过於宽阔的粗麻布衫,布衫单薄褴褛,露出瘦得凸出来的锁骨,脚上还趿着一双破破烂烂的鞋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嬷嬷立即拉走晏怜绪,嫌弃地道:「少爷,这楼家的小杂种不乾净,别理会他。」
晏怜绪唯唯诺诺地应过,但等到嬷嬷回到洒金梅树下指挥下人後,他立刻偷偷回到小孩的身边,打算把馒头递给小孩,却发现被抓过的衣袖已经沾上灰黑的痕迹。他想起嬷嬷的教导,便掏出以鸡舌香蘸过的缠枝四季富贵花果纹丝帕,仔细擦净小孩子那脏黑得看不出原本肤色的双手。
乾燥的手帕难以擦走顽固的污迹,晏怜绪只好使劲地擦着小孩的手,擦得手掌发红,那些冻疮更是触目惊心。
小孩抽着鼻子,害怕地缩回小手,却还在睁大眼睛盯着晏怜绪的馒头,事实上他由始至终也没有看过晏怜绪一眼。
眼见小孩的双手总算比刚才乾净一点。晏怜绪笑得露出一口白牙,把全部馒头塞到小孩的手里。
小孩忙不迭地把馒头全部塞到嘴里,好像担心谁会抢走他的馒头,然後第一次抬头看着晏怜绪,晏怜绪才发现原来这小孩长着一双极为特别的墨绿色眼眸,水汪汪的宛如碧潭无垠,漂亮得不可思议。
从那天起,每天下午晏怜绪总会趁着下人假寐,悄悄地来到後院里,把午膳时藏在衣袖里的肉包子全也给小孩。他又把旧衣服送给小孩,那些衣服早已不合身,穿在小孩身上却刚刚好。
那小孩实在太瘦弱了,所以能够轻而易举地穿过杂草丛生的狭窄狗洞,来到晏府的後院里。他老是吃得狼吞虎咽,塞得嘴巴也鼓起来,如同乖巧的小松鼠,连指尖的油腻也舔得乾乾净净。
薄云低垂,冬风悠扬,宫粉梅绽放枝头,满庭缤纷似翦,峥嵘如画。晏怜绪和那小孩并肩坐在碧绿覆盆底廊柱旁边的台阶上,彩绘承月梁上悬挂着仕女图绣屏羊角灯。零碎的雪花偶尔沿着绿黄琉璃瓦滑落,如同雪雾般消散於半空中。
「放心,没有人会跟你抢肉包子的。」晏怜绪为小孩穿上自己的湖水绿地桃核锦棉袄,不知为何这小孩总是很肮脏,无论晏怜绪如何用薰香的丝帕为他擦脸,他的身上老是带着浓郁的酸臭味。
「对了,你叫什麽名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小杂种。」那小孩晃动着一双短腿,他笑呵呵地舔着嘴角的油迹,露出可爱的小虎牙。
那天晏怜绪把馒头送给小孩之後,他偶然听到嬷嬷跟婢女谈论这小孩,她们也把这小孩称为「小杂种」。虽然晏怜绪不明白小杂种的意思,但他从嬷嬷和婢女们轻蔑的神情中明白那一定不是好词语。
「不要叫自己小杂种。」晏怜绪弹了弹小孩的额头。
小孩摸了摸额头,呆呆地反问道:「那我叫什麽名字?」
晏怜绪脱口而出地道:「小黑炭,你叫小黑炭。」
小孩子意犹未尽地反覆咀嚼嘴里的肉渣,含含糊糊地问道:「那你叫什麽名字?」
「晏怜绪。」晏怜绪一字字地把名字念出来。
「晏怜绪??」小黑炭艰难地念了一遍。他咽下肉渣,鼓起嘴说道:「很难念啊,不如你叫小馒头吧。」
小黑炭天天风雨不改地来找晏怜绪玩耍,然而纸不包住火,终究还是东窗事发了。
日照高林,清风落梅,小黑炭灵活地爬到柿子树上,把最大最鲜艳的柿子丢给树下的晏怜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晏怜绪眼巴巴地看着小黑炭愈看愈高,虽然他也很想爬到树上,但他向来胆小,又想起嬷嬷老是吓唬说若是从树上摔下来,以後就看不见爹娘了,更是不敢轻易尝试,唯有心焦如焚地叫道:「小黑炭,别爬那麽高!小心一点!」
小黑炭长得矮小,爬树的速度却很快。晏怜绪还没有叫完,小黑炭已经爬到树顶,左手扶着树干,向晏怜绪耀武扬威地摇晃着右手。
「你别乱动!」
「小馒头,你快点接着!」小黑炭笑嘻嘻地把柿子丢下来。
晏怜绪急急地跑上前,好不容易才接着柿子,就听到嬷嬷在後面暴跳如雷地大叫道:「这小杂种怎麽进来了!」
小黑炭来不及从柿子树上爬到朱墙外,就被下人抓个正着,带到晏夫人的面前。
晏怜绪抱着几个柿子,跌跌撞撞地跟着嬷嬷穿过月桥梅院,琐窗朱户,来到暖阁里。
晏夫人正好在暖阁里用午膳,她出嫁之前是书香世家的大家闺秀,现在也只穿着素净的黛蓝色交领锦袍,梳得端庄整齐的发髻上插着青玉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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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绪儿还在这里,注意你的言辞。」晏夫人秀眉一蹙,向晏怜绪伸出手来,晏怜绪立即乖巧地飞奔投入母亲的怀抱中。
婢女为晏怜绪布筷,晏夫人以牙筷夹了一块香芃饺,送到晏怜绪的嘴里。
小黑炭狼狈地跪在晏夫人面前,他羡慕地看着被晏夫人抱在大腿上的晏怜绪。
「告诉娘亲,绪儿喜欢这小孩吗?」晏夫人抚摸着晏怜绪的头发,为他拢紧棉袄,又掏出锦帕为他擦汗。
晏怜绪依恋地抱着娘亲的颈项,奶声奶气地道:「我喜欢小黑炭!」
他又把怀里的柿子双手奉给母亲,说道:「这是小黑炭特地摘下来,说是要孝敬娘亲的。」
「小黑炭?」晏夫人失笑,她接过那个柿子,向婢女问道:「楼家娘子怎麽样了?」
「听说早就疯掉了,幸好她还有些良心,把自己的儿子赶出去,没有让小孩子碰到那些脏东西。」
「待会请吴大夫看看楼家娘子吧。」晏夫人叹了口气,回头看着小黑炭道:「然後找裁缝给这小孩量身裁衣,他现在穿的还是绪儿的旧衣服。小孩子长得快,衣服很快就不合身了。」
不久之後,楼家娘子去世了。
楼家娘子年少时跟着陌生男人私奔,落得始乱终弃的下场,辗转回到朝凪的老家,几个月後肚子便大起来,她还随着情郎染上服用五石散的恶习,整天过得昏昏沉沉,神智不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的父亲楼举人是个仕途不得意的落泊书生,跟晏大人乃是旧识。他的妻子在诞下楼家娘子後不久便病死了,他一直没有续弦,含辛茹苦地独力抚养楼家娘子成人。楼举人哪里受得了掌上明珠失贞怀孕,他在知道楼家娘子怀孕後便上吊自杀,而楼家娘子也在诞下小黑炭後变得更加半疯不癫。
虽然晏家一直明里暗里接济楼家,但楼家娘子把钱全也花到五石散里,後来为了五石散更是靠出卖肉体为生,最後也是死在极乐之中。
晏夫人出钱给楼家娘子置了棺木,给她买了墓位,使她不至於曝屍荒野,也正式接了小黑炭到晏府居住,但在楼家娘子头七那天,晏夫人还是让小黑炭回家为亡母守灵,尽作为儿子最後的责任。
那时候晏怜绪还不懂得死亡的意思,只知道那个从未谋面的楼家伯母去了很远的地方,以後小黑炭只剩下一个人了。他从出生起就被众星拱月地宠爱着,甚至因为怕黑,睡觉也要亮着蜡烛,让婢女在外面守夜,所以从来不懂得孤独是什麽滋味。
六花飞素,飘入枝头无觅处,琼蕊遍寒枝,晏怜绪独自躺在深棠梨褐长寿绣花枝纹锦衾里,隐约听到凤帏外寒漏哽咽,平生第一次尝到失眠的滋味。光是想像娘亲突然不见了,以後再也见不到娘亲,晏怜绪已经几乎忍不住哭出来,而小黑炭是真的永远失去了自己的娘亲,他实在难以遏止对小黑炭的担忧。
终於,晏怜绪穿上猩红地团花棉袄,蹑手蹑脚地溜出内室,急忙地穿过密雪交飞的庭院,却不慎在湿滑的鹅卵石上摔了个狗啃泥,棉袄上弄得星星点点的全是污泥,他这才想起自己忘了带伞,但他实在无暇回去取伞,只好强忍着膝头的痛楚,偷偷摸摸地从狗洞爬出去。
这是晏怜绪首次独自溜出家门,然而恐惧远远比不上想见小黑炭的焦急。
本该熟悉的乌衣巷成了一个迷宫,层层叠叠,永无止尽。晏怜绪一鼓作气,不断地冒雪狂奔,总算穿过曲折迂回的巷弄,来到巷尾的楼宅。
寒雪封枝,暗堆残叶,大地一片幽暗,只有楼宅残旧的门扉前还悬挂着两个白灯笼,灯笼被雪水淋湿得瑟瑟发抖,火光忽明忽灭,看起来凄凉恐怖,平日最是怯懦的晏怜绪却不假思索地推开半掩的门扉,跑进去寻找小黑炭,几乎被残旧的门槛绊倒了。
楼宅很小,一开门就看见狭小的前院。石砖已经龟裂,泛起指节粗细的斑驳裂纹,上面遍布水洼。四周窗户深锁,里面黑漆漆的,如同一双双空洞无光的眼睛在偷窥着。
雪飞云起,冬风惨栗,晏怜绪喘着粗气,冷得直打哆嗦,湿淋淋的发丝黏着冻得发紫的稚嫩脸庞,水珠不断沿着衣衫下滑,在门廊下乾燥的砂浆地面留下一个大水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只有大厅的破落门扉还敞开着,中央放着楼家娘子的薄棺,白烛燃烧得只剩下拇指长度,烛泪堆成小山,新造的牌位在烛火的映照中愈发显得阴沉。几杯水酒放在牌位前,铜杯早已褪色发黑。
一身缟素的小黑炭孤零零地靠坐在大厅的门槛上,不时把纸钱丢到火盆里,火光隐约照亮惨白的脸庞,巴掌大小的脸上布满泪痕,漂亮的绿眸哭得红肿,正空洞无神地看着火盆。
得到晏夫人的帮助,小黑炭总算有钱买一套孝服,洗净全身脏污。晏怜绪才发现原来小黑炭一点儿也不黑,他只是太脏了—事实上小黑炭的肌肤欺霜胜雪,而且五官长得非常漂亮。
「小黑炭!」晏怜绪的眼眶不禁红了,他握着拳头,用尽全力地大叫着,想要赶走那股如同潮水般快将淹没小黑炭的阴霾。
小黑炭惊讶地抬头看着晏怜绪,美眸泛起盈盈泪光。
穿过门廊和大厅之间那段咫尺天涯的黑暗,厚底鹿皮锦靴踩到水洼里,溅起无数脏污的水花,也踩碎了漆黑的倒影,晏怜绪紧紧地抱着小黑炭,小黑炭也立即回抱着他。
小黑炭温热的泪水渗入晏怜绪的棉袄里,他怀中的身体是如此瘦弱无助,皮肤下没长着多少肉,那一根根骨头硌得晏怜绪更是心疼。
???两个小孩抱着彼此肆意痛哭,死寂得彷佛即将压垮一切的雪夜渐渐冒出裂缝,使人窒息的黑暗终於支离破碎,再也无法张牙舞爪。
???小黑炭哭得全身抽搐,断断续续地道:「娘亲……不会再回来了……」
???晏怜绪拚命展开双臂,如同羽翼般无微不至地保护小黑炭,把所有温暖也传到小黑炭的身上。他的泪痕未乾,却无比坚定地道:「以後我会一直陪伴你的。」
小黑炭正式成为晏家的下人。虽然他只是下人,却跟晏怜绪同吃同住,更像是亲密无间的玩伴。本来内阃里是严禁外男居住的,但晏怜绪哀求晏夫人许久,加上晏夫人怜惜小黑炭年幼失恃,晏怜绪又是独生子,需要同龄的男孩相伴,便破例恩准小黑炭留在内阃里侍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开始小黑炭还是很害羞,但他毕竟是小孩子,一旦习惯了陌生的环境,便露出顽皮的本性,常常在晏府里东窜西跳,到处冒险。晏怜绪则是小黑炭的跟屁虫,总是义无反顾地与他一同冒险,早已经看腻的假山流水和亭台楼阁变成全新的奇景,使晏怜绪流连忘返。
每次二人被嬷嬷抓个正着时,被罚跪的永远是小黑炭,他甚至会被吊起来打屁股,打得屁股又红又肿,但过了几天,小黑炭又会故态复萌地带着晏怜绪玩乐。
又一年深冬,小黑炭白天偷偷带着晏怜绪到外面买云片糕,使小黑炭再次被嬷嬷责打了一顿。
在守夜的婢女入睡之後,晏怜绪推开水纹花卉格心门扉,驾轻就熟地溜出房间,还带了一盅蒸冰糖雪梨,那是他在晚膳後向嬷嬷讨来的。
银蟾高悬,万籁俱寂,晏怜绪经过碧瓦朱檐,层台累榭,穿过挂着花梨木六方画屏羊角灯的暖廊,红梅枝头寒玉霜凝,梅树下是昨天二人一同堆砌的雪人。雪人胖呼呼的,长着笑呵呵的大脸,以廉价的弹珠为眼睛,腐烂的萝卜为鼻子,枯枝为嘴巴,破旧的抹布为披肩。
以前晏怜绪独自走这段路时还会害怕,但每当想起小黑炭就在不远处,如果花园里的鬼怪抓走自己,小黑炭一定会来救自己,晏怜绪便不再害怕了。
晏怜绪很快来到小黑炭的耳房里。因为小黑炭在晏怜绪面前得宠,所以得以独自住在红藕院的耳房里。
耳房的门窗紧闭保暖,里面只放着木床丶小桌子和小杌子。窗户很小,月光照不进来,唯有猪油蜡烛孤单地站在木桌上,散发着难闻的气味,隐隐照亮残旧但乾净的木墙。
炭盆里烧着黑炭,不断喷出浓厚的白烟,薰得晏怜绪眼睛发痛。他一边咳嗽着,一边跑到小黑炭床边。小黑炭趴在床上,上身穿着厚实的棉袄,下身却只盖着一张薄毯,他倒是没有叫痛,其实他一向很坚强,除了在他的母亲的头七时,哪怕被打得再厉害,晏怜绪也从未见过他掉眼泪。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晏怜绪拿了小杌子坐在小黑炭身边,他把蒸冰糖雪梨放下来,从怀中取出平日婢女给他敷伤口的金创药,然後掀开那张薄毯,看见本来白嫩的屁股红肿得像桃子一样,根本穿不了裤子。他小心翼翼地给小黑炭上药,明明只需要薄薄敷药便会见效,但他生怕不够,反覆地涂了厚厚一层,几乎用光了整瓶价值不菲的金创药。
「下次我们要小心一点,别老是被抓着了。」晏怜绪以丝帕擦净双手,一边喂着小黑炭喝蒸冰糖雪梨,一边提点着小黑炭。
小黑炭咬着勺子,煞有介事地道:「是的,如果下次嬷嬷向大人告状,大人一定会打你的。」
晏怜绪顿时不敢作声,他素来最害怕父亲,因为父亲总是不苟言笑,动辄怪责他生性懒散不爱读书,没有半点文人风骨,但他还是逞强道:「就算爹爹要责罚我也不怕,毕竟我不能老是让你一人承受着,明明是我们两人一起捣蛋的。」
「真的不怕大人?」小黑炭佻皮地眨眨眼睛。
晏怜绪忍不住缩了缩脖子,却依然口不对心地道:「当然不怕。」
虽然连晏怜绪也听得出自己的心虚,但小黑炭只是以鼻子蹭了蹭他的鼻尖,微笑道:「由我一人承担也没关系的,我喜欢待你好啊。」
小黑炭的呼吸里还带着冰糖雪梨的甜香,晏怜绪不知怎地呼吸有点不顺畅,他想要转开话题,便指着床边的木盒问道:「这是什麽东西?」
「这是昨天我从竹青姐姐那里拿来的,本来还打算拿来给你看看的。」
虽然嬷嬷不喜欢小黑炭,但年轻的婢女大多喜欢他,毕竟他的嘴巴很甜,长相也像个瓷娃娃,着实讨人喜欢。
晏怜绪吃味地道:「你什麽时候偷偷找她的?不是说好只跟我玩耍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时候你在书房上课,我到厨房里打下手,才会跟竹青姐姐聊起来。」小黑炭慌张地解释,他挪动身体想要靠近晏怜绪,却疼痛得呲牙咧嘴。晏怜绪立刻忘了自己的小心眼,扶着小黑炭道:「不要乱动!」
小黑炭小心翼翼地趴下来,晏怜绪给他的额头一个爆栗,说道:「要是疼痛,你得叫出来啊。」
「叫出来有什麽用?」小黑炭睁着澄澈的绿眸道:「叫了也不会不疼痛啊。」
晏怜绪一怔,他想了想,还是摸着小黑炭的脑袋道:「你叫出来,我会听见,然後来到你的身边。」
小黑炭的眼睛渐渐弯成月牙,他笑起来极为好看,露出一双深深的梨涡,小虎牙格外可爱。
晏怜绪被小黑炭看得面红耳赤,幸好小黑炭很快便转头拿起那个红盒子,塞到晏怜绪手里。
「里面到底是什麽东西?」
「我也不知道。」小黑炭神秘兮兮地道:「听说是什麽好东西,女孩子们也争着要看,所以我偷偷地拿走了。」
「明天你记得要还给竹青。」晏怜绪没好气地道。
「你先看看里面是什麽好东西吧。」小黑炭撒着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晏怜绪把烛台拿得更近,好奇地打开木盒,里面放着一方红绸,比手帕要大一点,边缘以金线绣着迎春花纹。虽然这方红绸已经残旧褪色,但它的主人显然很珍惜它,把它洗得乾净,整齐地叠放在木盒里。
「那是什麽?」小黑炭瞪大眼睛。
晏怜绪提起红绸看了一阵子,恍然大悟地道:「那是红盖头。」
小黑炭歪头看着晏怜绪,满脸不解。
晏夫人说过,小黑炭没有爹爹,只有娘亲,他的身世如此孤苦,想必从未见过新人拜堂成亲。想到这里,晏怜绪连忙把红盖头放回木盒里,敷衍地道:「新娘子成亲时会戴着红盖头,只有洞房时新郎才会掀起新娘子的红盖头,这想必是竹青的母亲珍爱的东西。」?
小黑炭不依不饶地问道:「这红盖头是怎麽戴上的?」
晏怜绪唯有把红盖头戴到头上,红盖头挡着全部视线,只隐约看到烛光摇曳,使他有点旁徨不安,他才明白原来世间的新娘子也是如斯心情,看不清前途的方向,看不清未来夫君的模样,唯有她的夫君可以让她重新看见光明。
他刚想抬手摘下红盖头,小黑炭却握着他的手。
小黑炭的掌心温热潮湿,晏怜绪好像还感到对方稳定跳动的脉搏,他的耳根又红起来,心跳也渐渐加快,快得无从捉摸,快得莫名其妙,可是他不想挣开小黑炭的手。
「然後呢?你说新郎会把红盖头掀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小黑炭抬起上身,剪影依稀印在红盖头上。
「嗯,通常是以喜秤……」晏怜绪还没有说完,小黑炭已经轻轻掀起红盖头。
玉壶漏满,池风萧飒,黄叶聚墙角,青苔围柱根,幽暗的耳房极为简陋,晏怜绪失措地看着小黑炭,他的年纪太小,还不懂得为了这些事而害羞,心底却生出难以言喻的喜悦。
小黑炭亲了亲晏怜绪的脸颊,笑道:「小馒头,那我就是你的新郎啦。」
好不容易等到曲雪珑从白露归来,但玉鸾知道他向来夙兴夜寐,不敢贸然到蝉雨轩找他,又过了五六天,蝉雨轩里总算传来消息,曲雪珑今夜会来到茜云阁。
玉鸾顿时把这些日子的忧虑抛诸脑後,夕雾依照惯常的规矩,侍候玉鸾在兰麝香汤沐溶,香汤被以青木香丶玉屑丶珍珠粉和麝香制成的澡豆染成胭脂色泽,然後她以宫廷秘药玉龙膏涂遍玉鸾的全身,让肌肤更为滑腻雪白。
之後,夕雾把两指粗细的羊肠管插进玉鸾的肠穴里,羊肠管硬中带软,刚好穿过婉转肠道,一直探到贲门的位置,她把羊肠管的另一边插进一个半个人身高的红木雕花木箱里,然後打开木箱,简单地上下拨弄,启动里面的机关。
这木箱出自机关巧匠之手,只要启动机关,木箱里的水缸便会源源不绝地把清水灌进玉鸾的小腹里,那羊肠管里不知道混入了什麽材料,沾水之後会渐渐胀大,直至把肠道挤得满满当当的。
不消片刻,玉鸾平坦的小腹便被灌成浑圆的孕肚,但肛口里没有插着肛塞,只能靠着自身的功夫把肛口闭得紧紧的,要是闭得不紧,有一滴清水流出来,那就是媚功练得不好,当夜自是不能侍寝,翌日还要再另加调教。
把一整缸清水灌进玉鸾的小腹後还需要等待半炷香工夫,他才能当着夕雾的面前把夹带着秽物的清水排泄出来,如斯来回灌肠好几遍,直到排出来的清水完全洁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些秽物并不会立即被丢掉,因为玉鸾的身体极为特殊,除非患了重病,否则大夫甚至不能隔着厚帐以丝线把脉,所以大夫只能透过检查秽物为玉鸾写医案。
灌过清水後,夕雾再以整缸朱栾花露灌满玉鸾的小腹,这次需要等待一炷香工夫,才可以全数排泄,确保肠道不会带着任何异味。
接着,夕雾以小刷子在後穴里涂满催情的蜜膏,尤其在肉蒂上转了几圈,直至花道腻红如玫红花泥,彷佛随手一挑也可以挑出花汁才是准备妥当。
去年水无月,曲雪珑遣人通知,他会在夜里来到茜云阁,当时二人久未相见,玉鸾自是兴致勃勃,一番调教後涂上厚厚的蜜膏,赤裸裸地跪伏在床上恭候曲雪珑。
怎料曲雪珑大半夜也没有来到茜云阁,玉鸾一直维持着同一姿势等待着,只觉得肠道里痕痒难当,他以为只是平常的发情,而他身为脔宠,以手指探进承欢所用的谷道是大忌,只好死命地忍耐着。
直到因为玉鸾的身体太僵硬,一不小心滚到床下,夕雾进来看个究竟,才发现绣床上竟然爬满千百只指甲大小的蚂蚁,一行行爬进玉鸾的谷道里,大约是被蜜膏的甜腻味道吸引。
夕雾自是马上给玉鸾清洗身体,接连灌了好几次肠,然後吩咐婢女到蝉雨轩打探消息,方才知道原来曲雪珑临时有一个应酬,蝉雨轩的下人以为玉鸾等不到曲雪珑就该自行就寝,便没有通知茜云阁,最後闹出这样一件祸事。
事後,夕雾特地改了蜜膏的配方,免得重蹈覆辙,蝉雨轩的下人也全数被罚了两个月俸禄。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涂过蜜膏後,夕雾在玉鸾的全身洒满蔷薇露,不断按摩臀肉和胸口,尤其按摩各处穴道,让肌肤的色泽更为穠艳,再以双指撑开菊穴,把特制的白玉簪插进菊道里。穴里汁水若是足够,白玉色泽便会被染成芙蓉色,毕竟玉鸾走的是乾涩的旱道,必须在事前润滑周全。
待整根白玉簪也染成芙蓉色泽之後,夕雾从掐丝珐琅勾莲纹盒里拿出一根碧青色的玉势,玉势通体滑不溜手,她把玉势一寸寸地插进玉鸾的肠道里,玉鸾有点喘不过气,但他只是微微蹙眉,没有开口说些什麽。
含过玉势後,夕雾在玉鸾的乳头上抹了莺莺膏,让乳头艳红若三春桃李,再加上一些细枝末节的调教,准备工夫才算是完毕。
哪怕赤身裸体地被婢女仔细调教,甚至要张开肛门,让她拿着器具在肠道里来来回回,被她看到排泄出来的秽物,玉鸾也早已习惯如常,因为在许久之前,他已经被逼学会羞耻对男宠而言是完全多余,甚至是百害而无一利的。
邃馆静轩,雪月花梅修柯焰发,碎朵霞匀,绦葩翻露出琼林,镂空祥云纹支合窗下瘦雪迤逦成烟,窗前的五针松青玉菊瓣纹盆景是曲雪珑亲自修剪的,他雅好花道,有空会赏赐玉鸾精致的花插清供,玉鸾向来极为爱惜这些花草,每天也会亲自浇水。
两檐新换珠帘额,夕雾侍候玉鸾穿上新裁的洗朱色绉绸地竹雀菊花振袖,新磨的百曲镜屏映着莹莹岚光,玉鸾玉纤捻粟,脸上金霞细,眉间翠钿深,扑蕊添黄子,呵花满翠鬟,杏靥夭斜,朱唇素指匀,他对着镜屏甜丝丝地笑道:「爷总算要来了。」
上次曲雪珑来的时候,还是茂林修竹,西风黄菊开的初秋时份。
夕雾打开金嵌碧玺朵云蝙蝠纹圆盒,里面盛满雪水,雪水里浸泡着香榧子丶核桃和侧柏叶捣成的药泥。她以雕蟠螭蕉叶纹青玉梳上沾了药泥,细细梳理着玉鸾的逶地青丝,挽了个望仙九鬟髻,柔柔地道:「快要年底,爷难免分身不暇。上次他从枫丹回来,不是还赏赐了您那本琴谱吗?」
那次曲雪珑甫一从枫丹归来,又要马上前往京都,根本没空跟玉鸾见上一面,但他还是特地遣人把他新得的琴谱《春琴抄》带到茜云阁里。这本《春琴抄》乃是东瀛琴师的绝笔,多年来玉鸾一直遍寻不获,这份赏赐使他高兴了好几天。
两重云母空烘影,帘卷玉鈎斜,夕雾为玉鸾戴上蛾扑花纹双头博鬓簪,她打开万花洒金锦盒,面有愁色地道:「鸾夫人,奴婢还没有找到那支步摇,但奴婢已经遣人到处搜查,要是找到是谁拿走那支步摇,定必会交给鸾夫人亲自发落。」
玉鸾顿时心中乱跳,强笑道:「反正爷赏赐给我的首饰那麽多,你别老是放在心里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夕雾似乎有点诧异,玉鸾自是明白,那支步摇是曲雪珑当年为他赎身时赏赐的,他一直极为珍爱,但他不想夕雾再深究下去,当下道:「上次爷从京都归来,不是还赏了我一根羊脂玉钗吗?今天就用那支玉钗吧。」
那根羊脂玉钗色泽温润,柔而不腻,白如截肪,毫无瑕瓋,玉鸾也是常常佩戴的。
夕雾侍候玉鸾披上青凤裘後,便提着仰俯莲纹银油灯,在油灯盖上碧纱,领着玉鸾走出内室。
玉鸾莲步弯弯细,踏过宝阶鸳甃,沿着卷棚脊抄手回廊前行,再穿过层甍复阁接青冥,金色浮图七宝楹,来到花萼云柱垂花门前。虽然他的後穴还插着一根沉甸甸的玉势,但这丝毫没有影响他的风姿绰约,腰肢袅袅,肛门把玉势咬得紧紧的,半分也没有滑出来。
云幕祗垂黯淡天,红梅含洒纷满枝,轻苞满槛簇花钿,玉鸾头也不回地向夕雾道:「花园里的绿萼梅正是半坼,你明天采些梅花回来作为胭脂吧。」
夕雾刚刚应过,此时曲雪珑正好在红梅疏影里出现,玉鸾忙微步香云拥,身姿婉娩,上前抱着曲雪珑,满身兰麝扑人香,委屈巴巴地道:「爷好久不来了,妾还以为爷早就被外面的狐狸精勾走,把妾抛诸脑後了。」
「最近诸事倥偬,让你久等了。」
曲雪珑披着白茶色绉绸地梅枝斗篷,身上散发着熟悉的玉兰花香,明霞为骨,沁雪为肌,云髻袅纤枝,远山眉黛长,铅灰眼眸宛若墨色溶入初雪,容颜凝酥明玉,唇瓣雪里盈盈玉破花,如同画中走出来的仙子。
曲家世代从事钱庄票号,祖上曾官至太仆寺卿,当年曲雪珑的父亲不擅经商,泼天富贵的曲家也曾经摇摇欲坠,幸好曲雪珑从小协助父亲打理生意,总算挽狂澜於既倒,扶大厦之将倾,他现在深得圣上的信任,几年前更是得以身兼皇商,领着内帑钱财,为宫里采办绫罗绸缎,风头可谓一时无两。
玉鸾不想曲雪珑继续站在外面受凉,连忙牵起他的手穿过院门,走到暖阁里。
掌灯时份,夜雪初霁,长溪流月,梅白飘香蕊,绣额珠帘笼画阁,帐锦笼庭,凤蜡渐销,风幕悄卷金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穿过三面围镂空灯笼锦花罩,帘卷珍珠十二间,曲雪珑和玉鸾相对跽坐,玉鸾把雨过天青瓷茶具从竹藤茶籯里拿出来,放在红漆戗金云纹茶几上。曲雪珑偏头看着莹白的玉露茶粉,说道:「雨过天青云破处,这般颜色做将来—玉露茶最适合的是雨过天青瓷。」
玉鸾玉蝉金雀三层插,翠髻高丛绿鬓虚,闹蛾金银珠花树头钗随着他的动作而轻晃,他微笑道:「这套茶具还是爷从望霞带回来的,所谓色泽玛瑙末为釉,青如天,面如玉—」
曲雪珑接口道:「蝉翼纹,晨星稀,芝麻支钉釉满足。」
夕雾从苦竹风炉里把尚未完全煮沸的茶瓶放到茶几旁边,玉鸾握着壶耳,把一点暖水斟到茶具里,水面泛起碧波沆瀁。他仔细地清洗茶具,接过夕雾递来的绢闹,把茶具洗擦得乾乾净净。
玉鸾从茶筐里盛出玉露茶粉,洒落在茶盏里。他微微晃着茶盏,让茶粉均匀地散落在茶盏底部,又从茶瓶里把暖水加到茶盏里,这才以茶筅击拂茶盏,他的手势极为熟练,混合着暖水的茶粉很快泛起雪白的泡沫。
松木横披槛窗外冷香宿蕊,浓艳繁枝,轻红照碧溪,飞羽堕落树杪,镂空葫芦花檐牙倒挂银白琅玕,半合的雪见障子下放着鎏金饕餮纹卧炉,麝煤候暖,载轻云不起,银叶初生薄晕。
玉鸾再加了一点暖水,细细地击拂茶盏,茶香四溢,玉露茶渐渐凝结成糊状。
「请爷品嚐。」玉鸾把茶盏双手奉给曲雪珑,曲雪珑双手接过茶盏,浅浅嚐了一口,微笑道:「甚佳。」
曲雪珑向婢女点点头,婢女把捧在手里的青金蓝釉果盆放在茶几上。玉鸾掀起覆盖着竹篮的群青织金妆花缎,下面竟是满满一盆子的樱桃,香色鲜穠,团圆湛露濡,他讶异地道:「现在还有樱桃?」
「这是从暖房里买的樱桃,配着玉露茶应该不错。」
城外的温泉别庄里建有暖房,藉着山泉地热把暖房薰得四季如春,就算在严冬也能种出反季节的花草瓜果,但这些花草瓜果自是价值不菲,这样一盆樱桃几乎及得上寻常人家半年的收入,偏生玉鸾却是一寸秋波如剪,轻动钗头娇艳颤,佯嗔道:「长门尽日无梳洗,何必樱桃慰寂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曲雪珑只刮了刮玉鸾的鼻尖,然後柔荑轻剥樱桃,动作缓慢优雅,烛光温和地洒落长长的羽睫,映出晓雪明肌,唇瓣初樱鲜葩,浅含素辉,晶莹的汁水沾在葱管纤指上,彷若凝脂冰玉镶着一颗红玛瑙。
玉鸾打趣道:「爷当真是手香江橘嫩,齿软越梅酸。」
曲雪珑把樱桃果肉递给玉鸾,玉鸾却眨了眨眼睛,微启樱唇。曲雪珑微微一笑,把樱桃喂到玉鸾的嘴里。他的指尖极为冰冷,玉鸾却早已习惯,只半遮檀口掩羞,细细咀嚼着樱桃,称赞道:「果然是为花结实自殊常,摘下盘中颗颗香,请爷也要嚐嚐。」
玉鸾看着曲雪珑拔下来的樱桃梗,心里一动,又道:「妾给爷表演一个小戏法。」
他把樱桃梗含到嘴里,舌头灵活地翻动樱桃梗,然後吐出樱桃梗,炫耀地放到曲雪珑的手里—他竟然单靠舌头把樱桃梗打成结了。
曲雪珑微笑道:「你这舌头真厉害。」
玉鸾眼娇眉妩,红薰杏靥,妆面犹胜桃花,轻笑道:「我的舌头厉不厉害,爷不是最了解的吗?」
曲雪珑浅笑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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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听到夕雾斟酒的声音,玉鸾才回过神来,他以金漆钳子夹起竹雕海棠镂空香盒里的龙鳞香饼,放到卧炉的银叶隔片上,又翻弄着香饼,让香味渐渐沁透,然後站起来盈盈裣袵,腻声道:「妾还忘了谢过爷赏赐的《春琴抄》。」
曲雪珑只轻描淡写地道:「我有个在东瀛买卖丝绸的朋友回中原探亲,我顺度问他能不能给我找找,没想到他找到了。」
「妾这几天刚好在练习《春琴抄》,请爷不吝指教。」
玉鸾步障华丝,缓移娇步,踏过青锦地衣红绣毯,绕到紫檀木束腰琴几後。他为鹤轸调过音,春葱指甲轻拢捻,随手弹出《春琴抄》的一段,琴音时如悲风调,时如寒松吟。他自幼读书不成,琴艺却是天赋奇才,任何琴谱也是看一遍就能记住,最擅长的更是即兴演奏。虽然《春琴抄》用的是古老的文字谱,远比现在使用的工尺谱复杂,但对玉鸾也是易如反掌。
曲雪珑一如既往地静静听琴,不时以指节轻敲桌面和应。
突然,玉鸾和曲雪珑的节拍出现了偏差。
玉鸾立即放慢速度,打算让曲雪珑跟上来,曲雪珑却垂下手,不再和应玉鸾的琴曲。他跟了曲雪珑四年,无数次彼此和应,这是第一次他们失去了心有灵犀。
曲雪珑却似乎完全不在意,只道:「东瀛的琴曲跟中原的果然很不一样。」
「今天妾状态不好,让爷见笑了。」玉鸾有点心虚,转而问道:「爷这次出行,可有遇到什麽有趣的事?」
曲雪珑握着狩猎纹鎏金银盃,指节素肌莹玉,他没有喝酒,只是说道:「这次归程我经过朝凪,听说你家的祖宅被人买下来了。」
自从晏家抄家後,玉鸾不曾回过朝凪,爹娘死得悲惨,他也没有可供拜祭之处,只在茜云阁一隅的耳房里摆放着父母的灵位,以前曲雪珑也问过他想不想买回晏家的祖宅,但他现在隐姓埋名,不欲再牵扯前尘往事,便婉言拒绝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买下便买下吧……一座宅子罢了。」
曲雪珑柔声道:「你若是想回去朝凪看看,明年清明我可以陪伴你回去。」
玉鸾眉黛双颦,神色苦涩地摇头,他想起曲雪珑难得来一趟,总不成老是谈论这些扫兴的事情,便撒娇道:「若爷明年得空,倒不如一同再去荣都赏樱。」
二人共赴荣都已经是三年多之前的事,那时候他们正是琴瑟和鸣,如胶似漆。
「我们不是已经去过荣都吗?或者这次你想去琴川看看?」
琴川盛产梧桐木,出过不少闻名遐迩的琴师,也是玉鸾向往之地,可惜离月雫甚远,所以他不曾去过,但他不想让曲雪珑经历太多舟车劳顿,便只慵倚瑶琴半羞懒,灯斜明媚眼,娇笑道:「荣都的樱花酿是天下一绝,上次我们去得太晚,樱花酿也卖光了,这次妾一定要嚐到——爷现在答应了妾,明年可不许反悔。」
坠兔收光,晓风鸣轧,兽鐶朱户频摇。冬天的日出格外晚,明明已届辰时,苍穹还是一片昏暗,只隐约看见墙後的一丝曙光勾勒着玉蝶梅的轮廓。
平日曲雪珑也不会唤醒玉鸾侍候,所以每当玉鸾睡醒时,曲雪珑往往离开良久,空剩珊瑚枕冷象牙床,跟独眠没什麽差别,但今夜玉鸾却格外在意,哪怕罗帷翠被郁金香,他也睡得不太安稳,一旦听到旁边传来声息,便立刻睁开眼睛。
天色逐分染成黛紫,恻恻轻寒透凤帏,玉鸾吩咐夕雾把在青花梅雀纹薰炉上以玉兰香薰了一夜的白色绫地秋草图小袖拿来,他任凭兰膏香染云鬟腻,钗坠滑无声,金缕霞衣轻褪,亲自侍候曲雪珑更衣,然後恭顺地跪在地上,低头整理着曲雪珑的衣摆,不意露出一截腻玉圆搓素颈。他已经许久没有这样侍候过曲雪珑,但做起来依然得心应手。
阶馥舒梅素,盘花卷烛红,玉鸾侍候曲雪珑坐在鸳鸯纹菱花镀银铜镜前,云鬓犀梳吐,熟稔地绾绿梳云,仔细地挑了一根银鎏金嵌珍珠蝴蝶簪插在发髻里。
渐渐云淡天曙,绿窗斜日偏明,千树万树梨花开,挂在床帐四角的金累丝梅花纹香囊的白芷香味早就淡不可闻,曈曨映照着白玉镶百宝百鸟朝凤枕屏,一颗颗玛瑙珍珠散发着柔和的光晕,兰烛飘花,麝香掩烬,唯有床畔的鎏金镂空缠枝桃花薰球徐徐吐着淡香。
玉漏又催,夕雾打起蓝绿地几何填花暗纹锦帘,玉鸾挽着曲雪珑的手臂,跟他一同踏出房门,迎面扑来的飕飕寒风吹得他打了个喷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曲雪珑回首看着玉鸾,但见玉鸾坠髻慵梳,绿鬓染春烟,宿妆仍拾落梅花,双唇水沉香透胭脂萼,融恰窈袅销金裳,他温声道:「时间还早,你先回去休息吧。」
玉鸾依偎着曲雪珑的肩膀,层波细翦明眸,姿态淹然百媚,软软地道:「不知道爷下次什麽时候会来,妾还想跟爷多待一阵子。」
白玉楼高,雾湿罗衣,朝云帏幛初开,澄碧袅袅流淌,倾泻苍穹之间,满地平铺银雪。夕雾为玉鸾披上赤香色绣折枝葡萄猞猁滚边斗篷後,玉鸾和曲雪珑彳亍穿过疏篱曲径,雕甍绣栏,再穿过沿着十字斗条纹什锦窗走廊,来到柱担梁四檩廊罩院门里。
合莲卷柱的花纹里堆积着浅霜,梅萼涂香晕色,香阶上残雪犹相照,曲雪珑蹙眉道:「天气太冷,还是别再送了。」
宝髻欹倾若坠楼,玉鸾桃腮粉腻,丹唇浅翳皓齿,他恋恋不舍地为曲雪珑理好披风上的铜鎏金錾花扣,这才盈盈敛衽道:「爷慢行。」
曲雪珑向夕雾道:「待会给鸾夫人煎药,他有点着凉了。」
「是的。」
玉鸾凭栏手捻梅枝,痴痴地目送曲雪珑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千树红萼里。
朝阳穿过镂空紫藤枋额,碧天清峭,早风依然寒冷如刀,夕雾劝道:「鸾夫人先回去吧,这里寒冷。」
玉鸾忽地幽幽地道:「我是不是老了?」
夕雾只笑道:「要是鸾夫人老了,奴婢岂不是成了老太婆。」
「是他对我看腻了,还是他嫌弃我侍候得不好?」玉鸾随手抛开梅枝,失落地看着地上的形影孤只,闷闷地道:「他刚刚离开,我就开始想念他了,倒是他………好像根本不在意的,几个月才来一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夕雾轻声安慰道:「多年来鸾夫人一直执掌中馈,可见爷的心意从未变改。」
玉鸾半偏云髻倚栏杆,只叹了口气,说道:「夕雾,以後那些药的剂量再加重一点。」
夕雾踟蹰地道:「若是药性太猛烈,恐怕伤了鸾夫人的身体。」
玉鸾自嘲地笑着,这副肉体已经被调教得从里到外地坏掉,他早就不怕什麽药性了。
「我承受得住,你尽管加重剂量。」
主仆俩来到偏厅里,夕雾先吩咐下人准备驱寒的饮子,然後合起朱漆镂空铜钱纹门扉。
一切早已准备妥当,六曲紫檀嵌大理石屏风後隐约冒出白烟,松木横纹浴盆里的五蕴七香汤散发着撩人的馥郁芬芳,琉璃黄褐釉彩绘双鱼盆里放着白蜀葵花澡豆。
每天早上,夕雾也要花上至少一个时辰调教玉鸾,哪怕曲雪珑总是久久不来茜云阁,这副肉体也要保持极致的敏感,时刻准备司寝,尤其在承欢之後,需要的调教就更多了,加上这副漂亮的皮囊本就是靠不少价值连城的药材调教出来,要是停止调教,不消几天就会百病丛生。
玉鸾在香汤泡了小半个时辰後,夕雾侍候他躺在宝塔纹榉木长榻上,以白玉勺挑走肌肤表面结着的灰白薄膜—香汤把肌肤表面的灰尘结为薄膜,剥去薄膜的肌肤如同凝脂滑腻,长久下来却使肌肤极为脆弱,寻常的棉麻布料也会使他全身起红疹,必须穿着最昂贵的绫罗绸缎。
夕雾再次拿出那个木箱,先是以清水为玉鸾灌肠,再以野悉蜜香灌肠,如此重覆几遍,直到流出来的水液没有异味,然後以集灵膏抹遍玉鸾的全身,又把糯米丶珍珠粉和红玉膏制成的男势完全塞进玉鸾的肉穴里,其末端恰好卡在穴口里,只看见穴口张开一圈肉环,里面含着退红色的男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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铜炉的盖子密封,只有中央有一个小洞,竹管的一端插在小洞里,另一端插在穴口的男势里,铜炉里烧着名贵的桃花丸,其烟雾配上暖穴足以溶化男势,男势里的药材也可以充份被肉穴吸收。
玉鸾的肉穴曾经被各种匪夷所思的欢场手段调教,比寻常的要热一点,如同一泓温泉,美名为暖穴。这种名器通常是让雄风不再的老人使用,他们会把阳具放在暖穴里一整夜,效用类似养阴枣,但对玉鸾而言,这种暖穴自是只作延长春宵燕好之用。
集灵膏可以养颜护肤,却会使玉鸾全身奇痒,如同被万蚁咬噬,高温蒸薰的後穴更是滚烫难受,弄得他香汗淋漓,但他却完全不能动弹,哪怕再是辛苦也只能硬生生地忍耐着。
绣户珠帘,日影初长,从太平梁上投落乌木地板的阴影葳蕤,玉鸾面无表情地看着軲辘钱镂空花窗,窗边放着一个豇豆红釉莱菔尊,莱菔尊里孤零零地插着一枝朱砂梅。
过了两盏香功夫,十颗桃花丸燃烧殆尽,夕雾把犀筷伸进肠道里沾了点汁水,确定药膏和薰香全被媚肉吸收,这才擦乾玉鸾的全身,把十张青玉笺垫在玉鸾的双腿之间,再把每边五张瑶花笺垫在一双乳头下,以朱砂膏涂满两颗早已硬得像石子的乳头,然後以犀筷夹起蛇床子香丸,小心翼翼地塞进玉鸾的肉穴深处。
夕雾把一个青花八卦纹筒形香炉放在玉鸾面前,点上一炷香,玉鸾需要在炷香烧尽之前绞碎十二颗香丸,这些香丸分为四组,每组三颗,第一颗在深处,第二颗在中间,第三颗在穴口,如此反覆四遍,确定每处媚肉也得到训练,
与此同时,玉鸾的身体也需要及时作出足够的反应,如果在夹碎十二颗香丸之後,身下的汁水没有湿透十张青玉笺,或者在第一张瑶花笺留下的朱砂乳头印没有穿透到第五张瑶花笺的另一边,此谓之失败,需要使用以前在醉梦院的严酷方式调教玉鸾五天。
幸好玉鸾一直勤於练习房中媚术,轻易绞碎十二颗香丸,十张青玉笺全部湿透,底部的瑶花笺上也印出乳头印,连乳头的纹路也清晰可见。
然而调教远远还没有结束,夕雾把一根没有剥皮的香蕉的一端放在玉鸾的穴口,他需要运用穴口的肌肉把整根香蕉吸进去,直到平坦的小腹凸出香蕉的轮廓为止。
夕雾点上另一炷香为玉鸾计时,他跟着夕雾的指示,一步步把香蕉吐出来,每吐出一点就要以穴口肌肉截断香蕉。没有剥皮的香蕉又粗又硬,玉鸾花了不少力气截断香蕉,全部切口也极为平整俐落。要是切口参差不齐,即是玉鸾的穴口肌肉控制不当,也需要进行更多调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接着,夕雾搀扶全身乏力的玉鸾坐起来,侍候他穿上麦苗绿色孔雀罗衫,却没有配上绸裤。玉鸾身为脔宠,必须随时准备张开双腿承欢,天气再冷也只能光裸着下半身。过了那麽多年,玉鸾也快要忘记穿裤子是什麽感觉了。
夕雾把盛着那些香蕉的黄地红喜字纹碟递到玉鸾面前,香蕉被肠液泡得湿淋淋的,散发着淡淡的腥味,着实勾不起食欲,但玉鸾还是要囫囵吞下去—娼妓跟恩客欢好时,偶尔也要吞下自己的东西,所以玉鸾亦要学会如此。
玉鸾没有使用手,只熟悉地以舌尖挑起香蕉送到嘴里。他的舌头早已训练得极为灵巧,不但能够为樱桃梗打结,还可以为香蕉剥皮,再把蕉皮吐到碟子上,咽下香蕉。
调教差不多要完毕了,屏风外却忽然传来一阵敲门声,夕雾得了玉鸾的首肯,方才绕到屏风外应门。
虽然茜云阁有不少婢女洒扫房屋,来往使役,但玉鸾只让夕雾贴身掌管钗钏盥沐,所以她偶然也要负责这些琐碎事务。
待夕雾挑起白底云锦银丝祥云花纹门帘回来时,玉鸾见她秀眉微蹙,问道:「发生什麽事了?」
「回鸾夫人的话,小姐回来了。」
当年曲雪珑的父亲卒然去世,曲家上下乱成一团,曲雪珑把妹妹曲清淮送到南方的心霞宫学武,免得她被这些事情牵连,这一去就是四五年,一直不曾回家。玉鸾记得曲雪珑提过曲清淮今年应该会回家的。
「爷的亲人只剩下小姐,这应当是喜事啊。」
夕雾迟疑片刻,说道:「听说小姐是被楼爷带回来的。」
玉鸾顿时愕然,半晌才道:「楼爷……那个楼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正是之前鸾夫人打听的那位楼爷,小姐好像在路上遇到麻烦,还是楼爷把她救回来的,适才爷邀请他留下用早膳,楼爷用过早膳後就离开了。」夕雾收拾着调教工具,说道:「还有,爷邀请您今晚跟他和小姐一同用膳。」
玉鸾身为内眷,自是不能跟外男楼月璃同桌用膳,所以曲雪珑才会让他在晚上为曲清淮接风。他在一瞬间闪过无数念头,最後却只是问道:「小姐……是个什麽样的人?」
毕竟夕雾自幼侍候曲雪珑,後来才被指派到玉鸾身边,玉鸾知道她想必是见过曲清淮的。
夕雾跪着侍候玉鸾穿上青丝织履,说道:「奴婢许久没有见过小姐了,但小姐向来行事大方,现在又是江湖儿女,不在乎那些繁文缛节,想必会很喜欢您的。」
到了傍晚,玉鸾梳妆妥当,在茜云阁等候召见,直到下人通传,他才前往曲清淮的白榆院。
霜月夜里,碎玉沉空,满庭暗香疏影,只见珠阁卷帘,玉钩静褰翠幕,画屏金博山,玉鸾穿过镂空云水纹落地花罩,银烧蓝凤烛台的烛火映照着碧绉绢刺绣屏风,曲家兄妹早已围着四角燕几而坐,一递一听地说着闲话,曲雪珑在喝西山白露茶,曲清淮在津津有味地吃着松子穰,婢女在旁侍候着剥去松子的细皮。
曲清淮一看见玉鸾就站起来,赞叹道:「嫂嫂长得真漂亮!」
只见曲清淮明眸善睐,瑶鼻樱唇,五官跟曲雪珑并不相似,唯有那双浅灰色眼眸印证着他们的关系。她穿着松绿素色云绫束腰襦裙,大约是因为常常练武,不像寻常的大家闰秀那般白皙纤瘦,看起来更为健康丰腴。
当今世道开放,女子常常扮作男子出行,曲清淮并非官宦之家的千金小姐,从商之家对女子的德言容功也没那麽要紧,所以堂堂曲家的小姐在外面习武也不是什麽稀奇事。
曲雪珑握着青玉竹节杯,只淡淡地唤了一声「清淮」,曲清淮便吐了吐舌头,笑嘻嘻地向玉鸾敛衽道:「嫂嫂万福,刚才是清淮唐突了,请嫂嫂恕罪。」
玉鸾身为男宠,不好接受曲清淮的礼,他躲到一旁,回礼道:「小姐万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曲清淮热情地拉着玉鸾的手入席,下人陆续把晚膳端上来,分别是核桃仁煨鸡丶青菜烧蟹肉丶荷瓣豆腐丶清蒸石斑丶荠菜瓢野鸭丶香芃烧丝瓜和燕笋汤。
夕雾只为玉鸾盛了小半碗燕笋汤,曲清淮立时连珠炮地道:「嫂嫂怎麽不嚐嚐其他菜式?不过这里的全是我喜欢吃的,要是不合嫂嫂的胃口,夕雾快点去茜云阁的小厨房吩咐厨子做些合乎嫂嫂口味的菜式吧。」
每天进行调教时,夕雾也会为玉鸾量度体重,大约是因为天气寒冷,容易饥饿,玉鸾最近晚膳时贪嘴,所以重了几斤,他向来极为严格控制体重,因此这几天也不能吃东西,只能喝些汤水,但玉鸾当然不好直言,只道:「妾今天胃口不太好,谢谢小姐的关心。」
四神温酒炉上摆放着锡鼓套壶,套壶的双耳雕刻着鬓眉怒张的狮首,婢女在套壶里的橘子酒添了几勺蜂蜜,橙红的表面不时泛起一串串泡沫,她拿着酒勺为三人斟了橘子酒,甜腻的橘子香盈满偏厅。
「嫂嫂有空可以跟我一起练武,当作是强身健体,您看起来太柔弱了,好像风一吹就要吹走了。」
「妾先谢过小姐的邀请了。」玉鸾柔顺地道:「请问小姐一路上可平安?」
曲清淮顿时眼睛一亮,吱吱喳喳地道:「本来还算平安,但今早进城时却发生了一点小事,要不是楼爷,恐怕我这次真的要挂彩了。」
玉鸾不着声色地握着雪青色绸绣枝梅纹帕子,微笑道:「您说的可是那位最近来到月雫的楼爷吗?」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就是他了!现在哪个人没有听说过楼爷?几年前楼爷还只是大地山庄里的杂役小厮,当时江湖上最让人谈之色变的就是大漠十三飞鹰,这伙人穷凶极恶,偏偏身怀一身好功夫,大家根本拿他们没办法。有一次这群恶人抢走了大地山庄司空家的传家之宝鱼肠,司空家一众精锐前往他们的巢穴算帐,却是技不如人,数日之内便折损大半。」曲清淮索性放下麻花纹银链珊瑚筷,绘声绘色地道:「这时候楼爷挺身而出,竟然把大漠十三飞鹰尽皆斩杀,把鱼肠带回司空家,司空老庄主对他刮目相看,把楼爷收为关门弟子,从此江湖上就多了楼月璃这号人物。」
玉鸾慢慢地喝着汤,问道:「楼爷倒是初生之犊不畏虎,那麽请问小姐是怎麽跟他认识的?」
曲清淮甜蜜地笑道:「我是在抓捕采花贼时第一次见到楼爷的,当时我还把他当成采花贼,闹了一大场误会,幸好最後总算抓到真正的采花贼,第二次则是在收拾山贼的时候,我和师妹不曾料到那群山贼竟然还有帮手,正是应对不暇,楼爷刚好经过救下我们,今天也是这样,我在城外遇见一个偷鸡摸狗的小贼,那小贼竟然胆敢对我下蒙汗药,也是多亏楼爷及时出现帮助。」
玉鸾只喝了几口汤便放下玉勺,笑道:「这楼爷倒是个怜香惜玉之人。」
曲清淮脸泛红霞,总算露出一点女儿家的娇羞,她支支吾吾了一阵子,才道:「楼爷长得可漂亮了……我也不太会形容,尤其那双绿眼睛,好像长着个鈎子,见过他的人无一不被他的眼睛勾走,偏偏又喜欢拈花惹草,不少女人为了他争风吃醋,我的两个师姐甚至为了他当众大打出手呢。」
玉鸾含笑道:「无论如何,楼爷几次救下小姐,小姐跟他当真是有缘。」
虽然曲雪珑一直默不作声,曲清淮却瞥了他一眼,她慌张地摇手,几乎把掐丝团花金铜酒杯打翻了,只结结巴巴地道:「嫂嫂说笑了,不过楼爷的确是很出色的人物,虽然他的右耳不知怎地聋了,但他从来不会因此自卑,他真的很了不起。」
听到「聋了」两字,玉鸾的心里一阵刺痛,好像一根针刺进内心最脆弱柔软之处,但他的脸上依然带着柔媚的笑容。他没有继续穷追猛打,转而问道:「对了,这次小姐回来是打算长住吗?」
曲清淮总算松了口气,正色道:「是的,以前我年幼,帮不上哥哥的忙,现在长大了,总不成老是让哥哥一人担起曲家的责任。」
玉鸾举杯微笑道:「小姐爱好打抱不平,相交想必遍布五湖四海,一定会对爷的生意有所帮忙的。」
三人用过晚膳後各自散了,甫一离开白榆院,玉鸾强自撑起来的笑容便完全塌下来,他阴沉着脸回到茜云阁里,夕雾似乎也知道他不快,她走到黄花梨月洞门浮雕花鸟纹架子床畔,温声道:「已至夤夜,鸾夫人要不要奴婢准备被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断云残月,月华未放满朱扉。清漏哽咽,一庭寒玉封翠藓。酸枝扁方博古架上的象牙座玳瑁遮灯洒落淡淡光晕,玉鸾手挼裙带,无语倚云屏,只冷冰冰地应了一声,夕雾便安静地拂床展衾。
玉鸾反覆想起刚才曲清淮的娇态,眼神愈发阴狠,随手把缠枝牡丹纹簪金梳拔下来放在莳绘银扣梳篦漆盒里。
此时,玉鸾才注意到红木金唐皮雕杏林春燕妆奁下压着一封信,他心里噗噗乱跳,连忙抬起头来,夕雾正在把玉华醒醉香放进象牙镂雕葫芦花香囊里,然後把香囊挂在黄地团花古钱纹床帐後的青铜床勾上。
「夕雾,我有点口渴,给我泡一壶茶吧。」
「是的。」
夕雾绕过金漆彩绘嵌珐琅屏风走到门外,向守夜的婢女交代玉鸾的吩咐,玉鸾趁机拆开那封信,简陋的信纸上既没有上款,也没有下款,但那鬼画符似的熟悉字迹显然是属於楼月璃的,他约玉鸾两天後午时在醉梦院相见,届时他会把玉鸾遗留的步摇完璧归赵。
两天後,玉鸾在琴坊里随意找了个藉口打发夕雾,然後偷偷地来到东锣鼓巷的醉梦院。
雪睛云淡,日光霜寒,远方山舞银蛇,勾栏瓦舍里花扑鞭梢,绣鞍青骢,满街绣巾香帕,游人结伴同行,穿过凤阙端门,花满钧台,兴高采烈地讨论着在哪家娼馆用膳享乐。
在醉梦院那四扇熟悉的香樟木喜鹊纹槛窗里,浓妆艳抹的娼妓正在搔首弄姿吸引游人,语音娇软带儿痴,隔窗清唱倒琼彝,几个无人问津的娼妓则坐在角落沏茶,玉鸾曾经也是当中的一人,日复一日地被囚禁在那个华丽的囚牢里,现在想起来却已是彷如隔世。
玉鸾听说在他离开之後,醉梦院辗转不同人之手,早已物是人非,但现在他自是无暇细想,只是按着漆黑的帷帽,给门房塞了一吊铜钱,低声道:「我是来找楼爷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门房没有多问,只是让小厮带着玉鸾穿过水阁层台,短亭深院,来到松树掩映的廊庑前。待小厮行礼离开後,玉鸾正要敲门,却听到里面传来一声声销魂的呻吟。
「好深……胞宫快要被顶开了……啊啊……要被肏坏了……楼爷……」
和合窗的上半部份微微往外撑开,玉鸾弯身从缝隙里窥看,却见一对男女在颠莺倒凤,那男人正是楼月璃。
千里云影薄,日映纱窗,金鸭小屏山碧,楼月璃慵懒地斜倚在云纹间凤纹黄花梨长榻上,容颜晓翻红药艳,纤手轻托香腮,细柳腰肢袅,他穿着香叶红缎纹提花地桐树凤凰图振袖,只解开了镂空犀角銙,骑在他身上的女人长得美艳绝伦,她张开双腿,近乎全身赤裸,仅披着薄如蝉翼的海棠红轻容纱,香汗早就浸湿轻纱,清晰地现出前凸後翘的玲珑身段。
女人的身材丰满,坚挺的玉乳上下荡漾,手掌几乎无法掌握,乳肉上布满深深浅浅的吻痕,两颗拇指大小的紫黑乳头被吸吮得饱胀,一圈奶渍沿着深褐的乳晕流下来,如同白馒头般鼓起来的牝户里没有毛发,竟然是一个难得的白虎穴。
她大刺刺地露出两片肥美猩红的花唇,花唇紧紧地吸吮着楼月璃的粗长麈柄,熟烂的蚌穴早就被肏得外翻,穴口撑大得近乎发白,一抽一合之间带出湿润的媚肉,那麈柄上竟然还带着羊眼圈,这玩意一旦刺激敏感的雌穴花心,足以把贞女也变成荡妇。
「啊啊……好舒服……胞宫要被灌满了……全部射给奴家……」女人绿云散乱,凤钗颤嫋,一直翻着白眼,长长地伸出红舌,脚趾也紧紧地蜷缩着。
「几个月不见,倒是愈发骚浪了。」楼月璃轻佻地笑着,亲昵地拍了拍女人的臀肉,布满鲜红掌印的肥软臀肉摇晃着,隐约露出菊门,只见连菊穴也早已被肏得张开一个腥红的肉洞,精水不住流溢出来。
二人明显交欢了好一阵子,女人的雪白大腿湿漉漉的全是白浊和淫水,她骑马似地上下摆动,清晰可见楼月璃的轮廓出现在小腹里,她腻声道:「那些男人也不够劲,还是楼爷把我肏得舒服。」
女人用力地揉着双乳,最後索性双手捧着沉甸甸的雪白乳肉,把乳头喂到楼月璃嘴边,甜笑道:「楼爷快来给我吸吸奶头,要胀奶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楼月璃笑道:「我早就戒奶了。」
话虽如此,楼月璃还是很有技巧地揉着女人的乳肉,把双乳聚拢在一起,两颗大乳头紧贴彼此,他用力吸吮着女人的乳头,飞快地舔着乳尖,惹得女人尖叫连连,乳孔接连溢出奶水。他同时不住往上顶撞,顶得女人仰头浪叫道:「啊……啊……快点……太快了……要死了……不行,真的要死了……啊!」
女人的尖叫戛然而止,软趴在楼月璃身上。她披头散发,双目惘然无神,只有小嘴还微张着喘息,臀肉不时抽搐着,明显是泄了阴精。
楼月璃抽身出来,噗吡一声,女人的花穴如同失禁般喷着淫水白浊。
空气里散发着淫靡的气味,女人过了老半天才回过神来,染上凤仙花汁的长指甲在楼月璃的胸前画着圈,娇喘道:「好久没有那麽舒服了……」
楼月璃唇角一勾,若有所思地道:「我也是许久没有那麽痛快了。」
女人亲了亲楼月璃的喉结,媚笑道:「哎呀,听说楼爷最近盯上了新猎物,难道还没有得手吗?不过嘛,按照楼爷这不见兔子不撒鹰的脾气,恐怕已经……」
楼月璃有意无意地瞥了窗口一眼,他突然一个翻身把女人压在身下,大大地对折打开她的双腿,彻底露出被肏弄得泥泞泛滥的阴道,他猛地挺身狠狠地插进女人的花穴深处,直中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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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面锦幄初温,罗帐褰红,玉鸾却是双手抱着肩膀,冷得全身发抖,只想远离这对白日宣淫的男女,他好不容易才踉跄走到转角後躲起来。
大约过了一盏茶功夫,那个女人总算扭着腰肢离开廊庑,玉鸾再等了一阵子,直到心情回复平常,才敲响那双冰裂纹隔扇门。
待楼月璃应了门,玉鸾走进廊庑里,只见窗外千树霞蒸红散绮,窗下香鸭瑞云翔,碧凝香雾,楼月璃正跽坐在垫蓆上自斟自饮,情欲的余韵尚未散去,一身鲜红更是显得他的脸颊梅萼含露,唇若丹朱,齿如含贝,绿云柔发斜挽成髻,插着十字镶绿玛瑙金簪,愈发风情万种。他抬头看着玉鸾,眼波溶溶春水浸春云,嫣然笑道:「你来了。」
玉鸾解下帷帽,敛衽福身,平静地道:「楼爷万福,请楼爷把那支步摇还给妾。」
楼月璃不答,玉指一指紫檀木夔龙纹嵌蓝地金月桂图屏风,微笑道:「换上屏风後的衣服吧。」
玉鸾略略犹豫,还是不情不愿地走到屏风後,只见锦帘低垂,闲窗烛暗,绿釉陶桌上放着青瓷琵琶尊,琵琶尊里随意地插着几朵山茶花。绣凳上叠放着俗艳的醉仙颜绣方胜鸾鹊肚兜丶报春红地挖花库缎留仙裙和勉强足以掩着肩膀的杨妃色芙蓉纱,竟是连一件体面的上衫也没有。
他呆呆地伫立良久,心里又酸又痛。
「准备好了吗?」楼月璃的尾音轻佻,玉鸾立即叫道:「您别进来!」
玉鸾飞快地换好衣服,衣服下还放着缠臂金和金厢玉灯笼耳坠,他抿了抿唇,还是戴上饰物。
他刚刚戴好耳坠,楼月璃就走进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楼月璃打量着玉鸾,眼神里全是惊艳。玉鸾微带羞红上娇面,慌忙地躲开他的视线,强整双鸳结,却也感到那两道火辣辣的视线彷佛要生生地把自己烧成灰烬。
明明玉鸾早非无知少年,但面对着楼月璃,他总是像情窦初开的少女,轻易地被楼月璃挑拨情绪。那段过去如此美好,却结束得如此凄凉,连甜蜜的回忆也化作酸苦的鸩毒。
兽喷香缕飞长昼,楼月璃牵起玉鸾的手,走到铜鎏金犀牛驮梳妆镜前,他坐在金粉彩百蝶绣凳上,把玉鸾抱到大腿上。玉鸾微微侧身,修长的双腿紧紧并拢,不让楼月璃碰到自己的下半身。
「你的父母是在五年前去世的?」
玉鸾没想到楼月璃会在这种时候问起往事,他看着墙角的魁星点斗珊瑚,默默点头。
「你的父亲是被牵涉到文字狱里吧?」
楼月璃说起文字狱一事时倒是落落大方,不像常人那般遮遮掩掩。
玉鸾踌躇片刻,还是点头。当年朝中大兴文字狱,酸腐的父亲向来喜欢写诗,不知道开罪了什麽人,竟然被匿名指控诗句里隐含谋逆叛乱之意,结果晏家的多年荣光一朝化为灰烬。
楼月璃凝视着玉鸾,绿眸宛如碧琉璃底静无尘,他幽幽地道:「你没有想过调查是谁告发你的父亲吗?」
玉鸾扭头不看楼月璃,双手捏着芙蓉纱,赌气似地低声道:「妾一人怎麽查得出来?」
「曲雪珑知道你的遭遇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玉鸾迟疑着点头。
「那可是你的父母,他没有想过为你讨回公道吗?」楼月璃冷笑道:「看来传闻中他对你宠爱有加也不过言过其实。」
玉鸾霍然竦首看着楼月璃,大声道:「妾不想利用爷的权势达成自己的目的。」
还没有待楼月璃继续咄咄逼人,玉鸾已经坚决地道:「那个人把晏家害得那麽惨,想必是一方权贵,妾不想爷被连累。」
楼月璃不怒反笑地道:「曲雪珑的父亲就是个不折不扣的人渣,草菅人命,奸淫妇女,怙恶不悛,要不是他的麒麟儿花钱全数摆平,把那些证人杀个清光,恐怕他早就不知道惨死在哪个仇人手下。这样满手鲜血的人还担心被你连累?」
玉鸾冷冷地道:「楼爷,您现在干的这些勾当,只怕不比爷乾净多少。」
他曾经对这个世界时日曷丧,是曲雪珑一步步带着他走出黑暗,现在楼月璃却不断唤起那段不堪回首的过去。
「他暗地里替皇帝干的那些脏活,我可干不出来。」楼月璃嗤然一笑,他为玉鸾整理着芙蓉纱,顺手别上凤戏牡丹纹银佩,挑眉道:「我只是很惊讶,那麽多年了,你竟然不曾想过找出仇人。」
玉鸾冲口而出地道:「妾的事不劳楼爷费心。」
他立刻後悔自己的口不择言,明明他们难得见面,他是想跟楼月璃好好相处的,偏偏现在却拉不下面道歉。
二人沉默片刻,最後还是楼月璃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说道:「是我不好,竟然胆敢掩袖工谗,说你的好曲爷的坏话,你别生气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说着,楼月璃从彩绘竹笥妆奁里取出一柄雕双鱼象牙梳,随手为玉鸾梳起百合髻,又从衣袖里取出那支鎏金细丝镂空雕绣球花步摇插在髻里,再为玉鸾画妆,红袖轻匀,玉纤弹去,少妆红粉,粉心黄蕊花靥。
帘卷花稍香雾,象尺薰炉,翠针金缕,檐下风鐶鸣兽,镜里的玉鸾霞帔云发,眉晕半深唇注浅,眼入明眸秋水溢,玉颊暖日烘梅,媚骨隐腻,红齿含香,只痴痴地凝视着楼月璃,他哪里舍得真的埋怨楼月璃。
「你知道我等了这一天多久吗?」楼月璃在玉鸾的螓首贴上蝴蝶彩纸花钿,低低地道:「可惜被曲雪珑抢先了。」
玉鸾无话可说,只好忸怩地道:「你……很熟练呢。」
楼月璃为玉鸾画上黛眉山两点,似笑非笑地道:「是吗?」
他含着鲜红的唇纸,那双唇本就不点而赤朱,现在含了唇纸,更是红盐和雪,齿含清莹。
楼月璃浅吻玉鸾,亲自为他点绦唇。玉鸾正要再吻,楼月璃却侧头避过,玉鸾知道他心里介怀,思量片刻,还是从楼月璃身上滑落到桃红绣喜鹊衔花提花锦毯。
日薄雪融,云嫩梅香,玉屑侵阶,薰炉宝篆浓,玉鸾抱着楼月璃的小腿,脸颊温驯地磨蹭着对方的衣摆,璎珞垂衣称艳妆,花气浑如百和香,纤腰柔桡轻慢,眼眸里噙着一抹乌黑水银,媚眼如丝地看着楼月璃,如同一头被训养得乖巧的波斯猫。
楼月璃深深地凝视着玉鸾,绿云低映花如刻,娇横远岫,颊缕红霞,落花缎袖红纷纷,优雅地迤逦锦毯,白玉纤指轻点朱唇,唇色艳红得不祥,如同饮血而生的妖魅。
玉鸾的樱桃小嘴咬开楼月璃的镂空犀角銙,香舌牡丹吐蕊,舔遍楼月璃的轮廓,直到把衣料舔得湿漉漉的,才从下着里把那物事衔出来。
刚才玉鸾已经觉得这麈柄的轮廓有点奇怪,现在才发现那紫红虯结,青筋暴突的粗壮柱身上赫然镶着七颗钢珠,每颗钢珠足足有葡萄大小,上面雕满曼陀罗花纹,柱身的顶端如同蠍尾般上勾,穿着一个圆环,看起来极尽狰狞恐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玉鸾却也不慌,他微露云衣霓袖,十指嫩抽春笋,因为环不住楼月璃的柱身,他唯有轻揉慢捻抹复挑,一时以指尖划圈,一时以指甲轻挖,一时合起一双纤纤玉软红柔,细细地按摩着,皓齿皎牡丹之唇也不曾松懈,先是舔吸吻咬含吮吹,後是含喜舌衔,弄月吹箫,动作极为娴熟。
楼月璃的顶端很快便塞满玉鸾的檀口,随着玉鸾愈吞愈深,他早已玉钗乱横,鬟解绿云长,五官也被挤得变形,黛蛾长敛,美眸疏烟雾蒙,桃艳妆成醉脸,银涎流满下颔,喉咙里硬生生地凸出了一块。
钢珠的花纹磨擦着口腔的软肉,铁环本是冰冷的无情物,只会蛮横地撑大脆弱的喉管,带来强烈的反胃感,但多年的调教使玉鸾不但能够忍受如此折磨,还能够持续不断地吸吮楼月璃,卖力得双颊也深深地凹下去。
「说起熟练,我还比不上鸾夫人呢。」楼月璃重重地往玉鸾的嘴里顶了一下,顶得玉鸾眼角明珠落坠,下颔几乎脱臼,想要咳嗽却咳不出来,导致喉管不住痉挛,湿软的喉咙肌肉反而裹得更紧,使楼月璃胀得更大。
正在此时,楼月璃忽地恨恨地问道:「我的还是曲雪珑的大一点?」
玉鸾顿时呆呆地看着楼月璃,他实在没想到叱吒风云的楼爷竟会问出那麽幼稚无聊的问题,楼月璃却如此认真地看着玉鸾,甚至孩子气地鼓起脸颊,彷佛玉鸾的答案乃是性命攸关之事。?
正在此时,屏风外传来一阵敲门声。
楼月璃的注意力总算转开了,他微微歪头,愉悦地笑道:「进来。」
开门声响起来,一人唤道:「楼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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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月璃却亲昵地捏了捏玉鸾的脸颊,指尖轻抹他的檀唇,弄断那道银丝,含笑道:「我在这里呢。」
曲雪珑的脚步声愈来愈接近,玉鸾四肢僵直,胸口重重起伏,整个人早已六神无主,恨不得化为一缕轻风,消失得无影无踪。
「现在楼兄不方便吗?」
曲雪珑站在屏风後,声音平和冷淡,如同一盆冷水兜头淋在玉鸾身上。
楼月璃爱抚着玉鸾的脑袋,高深莫测地笑道:「小浪蹄子还咬着我不放呢,请曲兄稍等。」
曲雪珑没有再问,脚步声渐渐远去,应该是坐在一旁等候。
楼月璃握着他的东西,轻轻地拍打玉鸾的脸颊,留下几道浅浅红印,那珠耳映芙蓉之颊染上浊液,竟是彷若粉荷含露,更添几分淫艳。
「乖,拿你的脸接着我的东西。」
楼月璃本来已经在泄身的边缘,玉鸾现在更是只求速战速决,忙以猩红的舌尖熟练地挑逗着马眼,一挑一拉,果然喷满一脸。他一时睁不开眼睛,睫毛上黏糊糊的,黏稠的白浊沿着脸颊流下来,口鼻之间几乎要被楼月璃的气味淹没。他想起曲雪珑就在咫尺之外,自己却被情夫的精水喷得满脸也是,心里又是委屈,又是害怕,情不自禁地拉着楼月璃的衣摆。
过了一阵子,玉鸾才勉强睁开眼睛,却见楼月璃正牢牢地盯着他的脸庞,绿眸里是毫不掩饰的情欲,彷佛要把他生吞活剥。他被楼月璃的眼神吓住了,正打算抬袖擦脸,楼月璃却紧握着他的手腕,力道大得像要捏碎他的腕骨。
未散娇云轻嚲鬓,但见玉鸾雨怯云娇,冰销粉汗,眉如晴峰染黛,波眼宜长,一抹霞红匀醉脸,细雨湿花透香肌,浑然未觉精水凝结成薄膜後泛起浅浅白光,彷佛把睫毛也染白了。他哪里胆敢招惹楼月璃,只是顺从地点点头,楼月璃才慢慢地松开力气,转而把玉鸾的後脑压到腿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玉鸾捧着楼月璃的男根,五彩条垂双袖卷,小心翼翼地为楼月璃清理乾净,腻红的软舌不断上下掀动,连皱摺缝隙里的唾液白浊也没有放过,又把钢珠上的浊液逐点吸吮乾净,小巧的鼻尖有意无意地磨蹭着那一道道虬结暴突的青筋,竟然让楼月璃再次起了反应。
楼月璃的也实在太大了,玉鸾足足花了大半天才舔得乾净,嘴巴酸痛得动弹不得,现在稍一吞咽口水,磨擦得红肿脱皮的喉咙更是不住发出剧痛,但他顾不了那麽多,只急急地站起来想要离开,但他跪得太久,双腿使不上力气,一不小心便瘫倒楼月璃怀中。
只见楼月璃轻易地把温香软玉抱满怀,一手揽着玉鸾的楚腰,一手揉捏着凝酥渐融的臀肉,又埋首在玉鸾的玉颈里,纤指轻绕着垂落的鬓发,不住亲吻着那小巧的耳朵,向他的耳里吹着气道:「我的小宝贝真乖……」
玉鸾本就敏感至极,此际更是全身酥软,挣扎不得,只柔若无骨地蜷缩在楼月璃的怀中,睁大眼睛哀求地看着对方,然而他早已云鬟风颤,钿蝉隐摇金碧,浓香搓粉细腰肢,青螺深画眉,水眸柳烟深浅,酒香浓後暗潮腮,唇若樱桃萼初破,芙蓉纱被拉到柔肩下,露出欲融轻雪乍凝胸,一双圆润熟红的乳头高高挺立,一脸精斑更是彻底地出卖了他只是个背叛夫君,光天化日之下勾引老相好的荡妇而已。
楼月璃却像是怎麽疼爱也不够,眼神里全是满溢而出的迷恋,既亲吻玉鸾的额头,又亲吻玉鸾的鼻尖,完全不嫌弃玉鸾的脸上全是精水,他含含糊糊地道:「曲兄,请问可以替我要一瓶消除喉咙肿痛的药膏吗?」
曲雪珑拉动摇铃,婢女敲响房门,他把楼月璃的话交代给婢女。
玉鸾悄悄地用力擦着脸庞,但那些白浊早已经乾透,在那香玉嫩苞的容颜留下一块块半透明的精斑,怎麽擦也擦不掉,他急得直要哭了。
婢女又敲响房门,曲雪珑接过药膏,再次走到屏风前,轻声道:「楼兄要拿药膏吗?」
楼月璃低头看着玉鸾,玉鸾早已哭得梨花带雨,偏偏却不敢哭出声,双燕眉皱成两弯下弦月,墨眸和霰撒珠,粉唇雨萼胭脂淡,娇颊却是杏花纷点红斑斑。他怜爱地吻去玉鸾的泪水,嘴里却残酷地微笑道:「小狐狸精太黏人了,曲兄可以替我把药膏拿过来吗?」
玉鸾全身抖得如同筛糠,他听到曲雪珑的脚步声从身後响起来,连忙背对曲雪珑,紧抱着楼月璃,柔韧的玉腿夹着他的腰肢,晓露雪苞似的足尖绷得笔直,然而他却从楼月璃後面的铜镜里看到自己那鸾困凤慵,娅姹双眉的媚态。他不敢再看,转而埋首楼月璃的肩膀上。
清淡的玉兰花香隐约飘来,玉鸾想起现在曲雪珑眼里的自己一定极为淫贱,哭得更是厉害。
楼月璃优雅地舒展双腿,一手爱抚着怀中属於他人的脔宠,指尖有意无意地划过玉鸾的尾椎,被触碰之处也泛起鸡皮疙瘩,另一手接过曲雪珑递来的药膏,漫不经心地道:「刚才玩得太过火,把他的喉咙弄伤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求生不易,楼兄还是待这姑娘好一点吧。」曲雪珑叹息着。
玉鸾娇波泪落妆如洗,忍不住低声哽咽,珠琲贝齿连忙咬着手背,快要把手背咬出血了也不敢稍稍松开,免得让曲雪珑听到自己的哭声,他着实恨死自己今天的自投罗网了。
楼月璃冷眼看着玉鸾楚楚可怜的姿态,然後抬头盯着曲雪珑,唇角泛起一抹阴鸷的笑意,慢条斯理地道:「难道美人玉体横陈时,曲兄还能压下男人的天性,以君子之礼相待吗?」
说着,楼月璃突然用力撕开玉鸾的芙蓉纱,拥雪初溶的肉体顿时暴露无遗。
锦褥花明满阁铺,香鸭烟轻爇水沉,玉鸾晓啼珠露浑无力,云鬟斜坠凤犀簪,玉背腻若裁云薄缀霜,闪烁着柔润的浅光,股沟深处的肛穴已然浓与胭脂傅,添涨桃花水,荷瓣娇趾却还在紧紧地蜷缩着。
「虽然早已经开苞,被玩得有点松了,但相比起未经人事的处子,还是被肏惯了的熟妓较为好玩吧?」楼月璃反覆舔弄玉鸾的柔肩,舔得啧啧作声,甚至以尖锐的犬齿狠狠咬了几口,齿印如同樱桃零落红桃媚,五指同时用力地按进臀瓣里,雪腻酥匀的臀肉从指缝倾泻,淌着淫靡的熟蜜,食指在榴花红皱的肛口里轻轻画着圈,却偏偏不插进去,彷佛只是在勾勒着漂亮的菊纹。
玉鸾心痒难搔,不自觉扭摆着轻细若燕的腰肢,收缩肛口想要衔着手指。
楼月璃顾盻便妍,甜腻地笑道:「曲兄你瞧,这可爱的小屁眼一张一缩的,还想咬着我的手指呢。」
「嗯.……啊哈……呜……」
玉鸾被狎玩得欲仙欲死,不禁玉音婉转流,浑然不知大半张脸已经暴露在曲雪珑面前,只见他玉凤雕钗袅欲飞,秀眉远岫湿翠,媚眼含羞合,脸颊似嫣红琉璃,千艳万艳开,贝齿轻咬纤指,唇瓣染上蜜蜡光泽,红舌卷动舔着指节,一行晶莹的珠涎沿着嘴角流下来,双腿失控地绞紧楼月璃的腰肢。
楼月璃笑吟吟地道:「粉融香汗流山枕,如此绝色尤物,难道曲兄不想与我共享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荒唐下流的邀请来得意料之外,却是情理之中,玉鸾本该大吃一惊,但现在他早已欲火焚身,竟然迷迷糊糊地觉得这个主意相当不错。
「君子不夺人所好,曲某心领了。」明明眼前上演着一幅活色生香的春宫图,曲雪珑的语气依然冷淡,完全不为所动。
这句话如同惊雷般唤醒玉鸾,他呆呆地盯着头顶的海墁天花八角藻井,泪珠凝在眼角,久久也忘了掉下来。
楼月璃也不着恼,只是接过曲雪珑递来的药瓶,甜笑道:「真可惜,将来总会有机会的。」
玉鸾惘然看着铜镜里的曲雪珑,仙容似雪,玉骨冰肌,髻云腰素,相比之下,他是如此淫乱堕落,着实配不上这个男人。
「曲兄再稍等,我很快就出来了。」
直到曲雪珑的脚步声远去,玉鸾才渐渐回过神来,猛然想起既然他在铜镜里看见曲雪珑,那曲雪珑当然也看到他了,但他又心存侥幸地想,现在他满脸狼藉,根本不像平日的模样,而且曲雪珑怎麽可能想到他会出现在这种地方。
此时,楼月璃托起玉鸾的下颔,哄孩子似地道:「乖,张嘴。」
玉鸾想的全是曲雪珑,没心思猜测楼月璃的葫芦里在卖什麽药,只是敷衍地张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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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月璃沾了点药膏,把手指伸到玉鸾的喉咙深处来来回回,这次他总算没有逗弄玉鸾,只是规规矩矩地为玉鸾上药,玉鸾才明白楼月璃取药竟然是为了自己。火烧的痛楚渐渐缓和清凉,却使玉鸾再次泛起呕吐感,他不自觉地躲开楼月璃的手指。
「别躲,要是不上药,明天你就会疼痛得说不出话来。」楼月璃柔声道。
想起这男人让自己受了多少委屈,玉鸾突然使劲地推开楼月璃,整个人却因而失去平衡,几乎倒竖葱地摔倒在地上。
楼月璃立即拉起玉鸾,百般怜惜地把他抱在怀中,低声下气地哄着道:「刚才是我不好,别哭了。」
玉鸾却是颦黛含犀,泪红满面湿胭脂,扭头不理会楼月璃。
「我向你赔个罪,你别生气了。」楼月璃蹭着玉鸾的颈项,撒娇道:「你再哭,我也得哭了。」
玉鸾含娇含嗔地瞪了楼月璃一眼,只见楼月璃凤眼半弯藏琥珀,朱唇一颗点樱桃,又露出那双可爱的酒窝,哪里像杀人如麻,心狠手辣的楼爷。
趁着玉鸾出神之际,楼月璃又伸出手指,在玉鸾的喉咙深处敷药,然而玉鸾余怒未消,竟然用力咬着楼月璃的手指,他以为反应灵敏的楼月璃会马上把手指缩出来,没想到对方竟然毫不躲避。
「我知道你心里着恼,尽管发泄吧。」
残桂微雪隔青楼,红梅掩映画堂,炷沉重烟,玉鸾一时忘了曲雪珑还在不远处,只凝望着楼月璃,敛黛春情暗许,明瞳艳凝溢,嫩红双脸似花明,暧昧地含着楼月璃的手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刚才楼月璃这样百般折辱玉鸾,他是应当着恼的,但他无法真的怨恨眼前的男人—当年是玉鸾欠了楼月璃的,而且他也实在欢喜楼月璃,欢喜得舍不得讨厌他。
二人愈靠愈近,楼月璃的瞳孔深处倒映着玉鸾的容颜。
在唇瓣即将触碰,热情将会重燃的瞬间,屏风外突然传来曲雪珑整理衣摆的声音,玉鸾遽然扭头,不敢再看楼月璃。
楼月璃噗哧一笑,抽出湿淋淋的手指,仔细舔去玉鸾的唾液。
玉鸾着急地站起来,想要跑出房间。楼月璃却拉着玉鸾的皓腕,眨眨眼睛道:「你确定你要这样走出房间吗?」
这时玉鸾才想起他本已衣衫不整,刚才被楼月璃折腾了那麽久,更是几乎全身赤裸,他连忙捡起刚才换下的衣裳,然後抬头看着楼月璃。
楼月璃会意地耸了耸肩,站起来离开屏风。
玉鸾匆忙地换过原本的衣裳,但他生怕被曲雪珑认出来,便在衣箱里翻出一件松花绿蒲桃绫斗篷,然後从腕间褪下一枚虾须金镯留在梳妆台上充作报酬。他对着铜镜整理仪容,赫然发现那支步摇一直插在髻里,也不知道刚才曲雪珑有没有察觉,但现在自是为时已晚,他只能取下步摇放在怀中,拉起斗篷的兜帽,掩着大半张脸庞,怯生生地走出屏风。
轻飙吹起琼花绽,廊下点点悬纱笼,博山吹云龙脑香,曲雪珑和楼月璃正在窗边对酌。楼月璃一边为自己斟着思堂春,一边笑道:「刚才我不该沉溺温柔乡,竟然冷落了曲兄,该自罚三杯,这事可千万别告诉清淮。」
闻言,玉鸾的银牙不禁咬紧下唇,心绪乱纵横,他把兜帽拉得更低,向曲雪珑和楼月璃盈盈敛衽,转身离开廊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晏家一门显赫,然而晏怜绪的父亲只考了个进士,当了个不上不下的监察御史,他一心望子成龙,特地重金聘来朝凪最负盛名的西席为晏怜绪上课。
当晏怜绪晨昏定省地跟着西席上课时,小黑炭也没有闲着。晏夫人找了师傅教会小黑炭武功,好让他将来能够保护晏怜绪,所以每天傍晚甫一下课,晏怜绪便匆匆地穿过粉白月洞门,再经过漏花窗石墙,来到前院的练武场里。
云舒霞卷,轻寒吹散,四周风竹飘余霰,雪条玉蕊都开遍。空旷的练武场里只剩下小黑炭还在跟着师傅练习挥刀,黑影投落在平坦的泥地上。他穿着一身乾净的粗布短打,黑发梳成俐落的马尾,露出饱满的额头,马尾随着动作左右摇晃,看起来生气勃勃。
虽然晏夫人准许其他下人跟着一同习武,但小黑炭总是最早报到,最晚离开。晏怜绪从晏夫人那里听说,连要求严格的师傅也对小黑炭赞口不绝,说小黑炭不但天资绝佳,而且格外勤奋,将来必成大器。
来到晏家之後,小黑炭的伙食好了不少,现在已经比晏怜绪高出一个头了。他的桃花眼在看着晏怜绪时总是带着温柔的笑意,现在却只是认真地看着前方,丝毫没有察觉晏怜绪就在附近。
晏怜绪不想打扰小黑炭,所以只抱着沉甸甸的书袋坐在玉阶下,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心想幸好那些婢女全在内阃里侍候,看不到小黑炭如斯动人的一面。
暮云渐渐收尽,夕阳斜照,虽然小黑炭早就大汗淋漓,却还在坚持地练习挥刀。他额头上的汗珠闪闪发光,晏怜绪看着看着,竟然看痴了。
徘徊苍穹的壮丽烟霞染成葡萄紫,夕阳沉落万玉嵯峨,扑打脸颊的夜风愈发寒冷。回廊下的积雪蒙上漆黑,直到八方三层乌木镂琉璃灯逐盏亮起来,耀目的灯光斜斜地洒落在雪地上,洁白的光芒在黑夜中格外刺眼。
师傅让小黑炭下课之後,小黑炭才转身看见等待已久的晏怜绪。他立即丢下木刀,匆忙地跑到晏怜绪的身边,着急地道:「你怎麽不多穿一件衣服?」
小黑炭大汗淋漓,气息温热,嘴里不住喷出白烟,整个人热呼呼得如同新鲜出炉的糕点,使晏怜绪想要更靠近他,被他的体温包围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还好……」晏怜绪刚刚想要逞强,就打了个大大的喷嚏,口水全也喷到小黑炭脸上。
刚才晏怜绪一心来找小黑炭,只随便穿了一件柳绿色羽毛缎棉袄,现在不但鼻涕流个不停,厚底锦靴里的脚趾更是冻得僵硬,可是他不想错过小黑炭,所以任由鼻涕流下来,也没有折回红藕院里拿衣服。
晏怜绪趁着小黑炭还没有开始唠叨,便拿出薰香的杏黄缎帕要为小黑炭擦汗,噘嘴道:「你穿得那麽少,又练武练得满头大汗,不好好擦汗的话,很容易着凉的。」
小黑炭微微弯身,顺从地让晏怜绪给他擦汗,他关心地问道:「今天上课有被夫子打手心吗?」
「没有记好课文,被打了几下。」晏怜绪撒娇地伸出掌心,掌心上果然有几道戒尺的红印。
「下次要记住了。」小黑炭弹了弹晏怜绪的额头,笑眯眯地道:「待会我给你上药吧。」
「我只喜欢抚琴,根本不喜欢读书,怎麽爹爹老是不明白……」晏怜绪只敢在小黑炭面前尽情抱怨。
「可是只有读书才能够考取功名啊。」小黑炭笑得露出可爱的酒涡和小虎牙,无比向往地道:「当官可威风呢!」
晏怜绪灵机一动,他摇着小黑炭的手臂道:「戏文里说学好武功可以闯荡江湖,不如以後你带我闯荡江湖吧。」
小黑炭不解地问道:「这不是私奔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私奔是什麽?」晏怜绪瞪大眼睛,他从未看过跟私奔有关的戏文—他的父母自是不会让他看那种戏文。
「这是我从白蝶姐姐那里听来的,私奔……应该就是两个人一起离家出走,好像叫什麽聘则为妻,奔则为妾……」小黑炭揉着晏怜绪的头发,咧嘴露出小虎牙,笑道:「或者我娶了你,那我们就可以天天在一起。」?
晏怜绪更是大惑不解地道:「男孩子可以娶男孩子吗?」
小黑炭纳闷地道:「不可以吗?以前住在我隔壁的两个男人好像也是夫妻,我还听说有王爷娶了男人为王妃的。」
「说起来,我不是说过不许跟白蝶玩在一块儿吗?她老是缠着你,我不喜欢她,你怎麽常常招蜂引蝶?」晏怜绪捏了捏小黑炭的脸颊。
「什麽是招蜂引蝶?」
「就是像你一样,老是招惹小姑娘。」
小黑炭一脸无辜地道:「我真的没有招惹小姑娘,是她们主动来找我玩耍的。」
「好了好了,我相信你。」晏怜绪挽着小黑炭的手臂,认真地道:「但你要答应我,以後只可以跟我私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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琼瑰点缀林花,青松翠筱一夜欹倾如醉倒,落尽梅花见雪花。书房里麝煤金博山,香风泛帘幕,镂空如意窗畔的天蓝釉花盆里盛着刚刚摘下来的青白水仙,芳香扑鼻。
晏怜绪伏在白釉剔花缠枝菊纹鱼缸上,百无聊赖地数着锦鲤,抱怨道:「夫子怎麽还没有来呢?」
今天轮到小黑炭为晏怜绪侍墨,他熟练地在澄泥风字砚上旋着菊香膏墨,说道:「昨夜下了大雪,积雪应该还没有打扫乾净。夫子住得那麽远,就算坐着马车过来,恐怕也要耽误一点时间。」
晏怜绪噘嘴道:「夫子老是说什麽人而无信,不知其可也,今天他连约好的时间也错过了,看他以後还敢不敢说我上课时睡着了。」
小黑炭抬头看着晏怜绪,笑道:「那你的功课做完了吗?」
晏怜绪眼珠一转,搔着脑袋,不好意思地笑道:「昨天做到一半时??睡着了。」
小黑炭失笑道:「那你还不快点过来完成功课?」
晏怜绪探头看了看紫檀描金漆炉里的莲花香篆,以檀香粉末砌成的莲花香印已经烧了一半—平日一节课差不多是燃烧一朵莲花香印的时间。他摆了摆手,漫不在乎地道:「现在过了半节课,夫子肯定是赶不及的。既然今天上不了课,那就明天再做功课吧。」
小黑炭抬起墨锭,委屈巴巴地道:「可是我给你磨墨了。」
晏怜绪不想浪费小黑炭的心思,便上前道:「那换我给你上课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从青玉山石笔架上抽出象牙八仙狼毫笔,随意沾了墨,在鱼子笺写上自己的名字,问道:「你知道这是什麽字吗?」
「你的名字。」小黑炭得意洋洋地回答。
「孺子可教也。」晏怜绪非常满意,他闲着无事曾经为小黑炭启蒙,首先教的当然是自己的大名,偏生小黑炭在练武方面有些天份,字却老是写得歪歪曲曲的,连笔也握不好,所以晏怜绪很快就失去耐性了。他又在鱼子笺上写下「小黑炭」三字,问道:「这个呢?」
小黑炭苦恼地盯着那几个字许久,还是摇头道:「不知道。」
「这是你的名字……」晏怜绪说到一半却觉得不对,小黑炭顶多是绰号,怎麽可以当成名字。
小黑炭定定地看着晏怜绪,等待着他的下文。晏怜绪抿了抿唇,小心翼翼地道:「你的娘亲??没有给你起名字吗?」
然而小黑炭只是摇摇头,晏怜绪暗想自己当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他正烦恼该如何打圆场时,小黑炭突然问道:「我的姓氏是楼,那是怎麽写的?有什麽意思吗?」
晏怜绪乐得小黑炭主动岔开话题,便大笔一挥,在鱼子笺的另一边写下「楼」字,滔滔不绝地回答道:「楼是建筑的意思,有一首诗是小楼一夜听春雨,深巷明朝卖杏花??」
小黑炭低声念着「小楼一夜听春雨」时,晏怜绪忽地拍案而起,兴致勃勃地道:「娘亲常常找一个道士到府里作客,听说他不但神机妙算,懂得看三世相,还会替人起名,我们一起找他吧。」
那个道士住在城郊莲花山的青松观里,那里香火鼎盛,连甚少出门的晏怜绪也曾经数次随母亲到那里拜访。
话未说完,晏怜绪已经急急穿上银灰色方胜纹暗花缎袄,小黑炭讶然道:「现在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晏怜绪拉着小黑炭的手臂,催促道:「反正夫子是来不了的,我们出去走动走动吧。」
二人渐渐长大,曾经喜欢冒险闯祸的小黑炭日渐稳重安静,有了下人该有的恭敬,反而晏怜绪却是被晏府上下宠爱得愈来愈活泼顽皮。
小黑炭迟疑道:「可是??」
「没有可是!」晏怜绪把小黑炭的红色菊花纹绉绸大襟小棉袄丢给他,叉着腰道:「难道你不想有一个响当当的好名字吗?」
昼阴正重,霜凋堤柳,下人也在忙着布置过年,晏怜绪和小黑炭乘机穿过花园,从後门溜出晏府—他们早已挤不进狗洞,所以晏怜绪叫小黑炭偷来後门的钥匙,再到外面配了新的钥匙。
幸好很快便是宿雾初散,风收浙沥,画楼十里,娇随钿车,玉骢南陌。晏怜绪难得出来,自是兴高采烈。他平日最是嗜甜,特地从小贩那里买来粔籹蜜饵,跟小黑炭一同分享。那些粔籹蜜饵以荷叶包裹着,竟也沾上一点清淡的荷香。
小黑炭毕竟年纪还小,很快便从忧心忡忡里回复过来,重新展露欢颜。二人一边吃着粔籹蜜饵,一边打打闹闹地穿过跨水梁桥,登上通往莲花山顶的石阶,石阶两边的松林素霜凝华,远方千峰笋石千株玉,万树松萝万朵云,一路上香客川流不息,时而看见轿夫健步如飞地抬着肩舆上山。
晏怜绪看见前方的老夫妇搀扶着彼此爬上石阶。他忽然拉了拉小黑炭的手,示意小黑炭看看那对老夫妇,然後低声道:「将来我老了,你会这样扶我上去吗?」
小黑炭笑道:「到时候我会背你上去。」
「吹牛皮!待我们也白发苍苍时,你还背得起我吗?」晏怜绪赌气地吐了吐舌头。
「一定背得起的。」小黑炭倒是很有信心,他拍着胸口道:「到时候我背着你走遍大江南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晏怜绪笑道:「大江南北倒是不必,之前我看了一本游记,里面提到琴川是天下琴师聚集之地,你背着我到那里就可以了。」
他连背书也背不好,却是天生精通音律,三岁会琴,五岁写曲,七岁时靠着一手琴艺名满朝凪,也没什麽琴师胆敢妄言指教他了,此後更因为觉得现世的曲子落於窠臼,常常自创曲子,
小黑炭轻声念了「琴川」好几遍,比刚才念「小楼一夜听春雨」时更认真,彷佛要把这名字好好地烙印在心里。
寒风萧索,晏怜绪不禁冷得直打哆嗦,小黑炭刚要脱下棉袄给他披上,晏怜绪便牵着小黑炭的手道:「穿着吧,要不然你也会着凉的,我们牵着手就不冷了。」
小黑炭的掌心暖洋洋的,五指有力地扣着晏怜绪的五指,他担心地道:「你的手很冷,要是你真的很寒冷,一定得告诉我。」
「当然??阿嚏!」还没有说完,晏怜绪先打了一个大喷嚏,他知道小黑炭又要唠叨了,连忙扯着他回头道:「你看!」
他们不知不觉已经爬到山顶,四周雪峦迭起,玉垒顿清,浮云浅淡,回头看见三街九衢如江流回肠,远方波光如镜,偶闻松林深处寒罄轻敲,一只白鹭似乎被游人惊扰,从迎客松下振翅高飞,消失在遥远的彼方,唳叫却还在半空袅袅回响。
山顶也是长着大片松林,中央的空地矗立着青松观。青松观杰耸层霄,千章云木鈎輈叫,九脊明瓦屋檐上铺满积雪,泛起刺眼银芒。
年近岁晚,不少香客特地远道前来求神问卜,祈福还愿,格外人头涌涌。
三足双耳金铜雕华封三祝纹香炉里插满线香,四周烟雾弥漫,妇人小孩坐在麻叶头斗拱回廊下歇息谈天,提着担子的小贩到处吆喝着兜售平安符和香囊,好不热闹。晏怜绪领着小黑炭在人群中飞快钻动,穿过涓涓流水响回廊,不消片刻便找到那个正背靠着云凤纹檐柱打瞌睡的道士。
那道士满头银丝,看起来已届耳顺之年,但依然脸色红润,精神矍铄,他冁然而笑地道:「晏少爷,您怎麽偷偷溜出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才不是偷偷溜出来??」晏怜绪眼珠一转,还是心虚地低声道:「总之你别告诉娘亲。」
「当然。」那道士笑嘻嘻地拍了拍胸口,他看见小黑炭站在晏怜绪身边,便问道:「这位小公子是小少爷的亲戚吗?」
平日晏怜绪的吃喝用度也会分小黑炭一份,小黑炭自是出落得愈发精致漂亮,衣衫也不比晏怜绪的逊色,怪不得道士误以为他是晏家的亲戚。
「那是我的朋友,你给他取个名字吧。」晏怜绪把小黑炭带到道士面前。
道士仔细打量着小黑炭,一手摸着稀疏的山羊须,叹道:「眉压眼,瞳孔颜色异常,桃花眼,眼窝深,高颧骨,尖下巴,这可是一副注定风流薄情的长相啊。」
晏怜绪也听嬷嬷说过小黑炭长相薄情,他悻悻然地道:「小黑炭是个很好的人。」
道士笑道:「小少爷不会嫁给这位小公子,当然不用在意他是否风流薄情,可惜喜欢他的姑娘就得吃不少苦了。」
晏怜绪心里还是不服,然而道士已经向小黑炭道:「小公子,请给我看看您的掌纹。」
小黑炭顺从地伸出白嫩的掌心,晏怜绪从来不让他做粗重的工作,平日小黑炭练武之後,晏怜绪甚至会亲自为他敷药,所以那常握弯刀的手依然秀气白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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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纹分岔混乱,这辈子注定命途乖舛。」道士抬头看着小黑炭,叹道:「男生女相,又是经历坎坷,难免误入歧途。请问小公子贵姓?」
「楼,小楼一夜听春雨的楼。」晏怜绪抢着回答。
乱山云掩翠,老树雪生花,道士仰头看着角梁下的螺旋香嫋嫋吐烟,沉吟了一阵子,才向小黑炭道:「楼月璃—明月之月,琉璃之璃。愿小公子颠沛流离之後,仍然可以保持赤子之心。」
晏怜绪轻声念了几遍这名字,然後抬头看着小黑炭的墨绿眼眸,如同映在碧绿琉璃的月华,只觉得这名字跟小黑炭实在是天作之合,便大力点头道:「楼月璃,我喜欢这名字。」
小黑炭不明所以地看着晏怜绪,但还是点头接受他的新名字。
当夜,晏怜绪还在心里不断念着楼月璃这名字。他猛然想起来,明月难攀,彩云易散琉璃脆,这是个非常不吉利的名字。
晏怜绪只能希望,他可以一直保护小黑炭,使明月琉璃永远纯洁无瑕,不会化为泡影。
飞雪初晴,北风吹得琼芳乱坠,疏竹映流光。云冻红梅,香凝沁粉,画檐残雪滴。
玉鸾带着夕雾来到白榆院的暖阁时,曲清淮正拿着瓜藤纹金绞剪修剪青釉荸荠瓶里的宫粉梅,好生生的宫粉梅被她修剪得七零八落。
南窗下放着几个笑容可掬的磨合罗,阁里没有焚香,只放着一盆嫩黄的香橼,一室盈满清新果香,想必是特地从暖房里买来的。
从醉梦院回来之後,玉鸾一直想找曲清淮打听楼月璃的事,但她要不是跟着曲雪珑学习打理生意,就是跟着朋友游山玩水,几乎天天也不着家,他唯有吩咐夕雾留意曲清淮的行踪。今天曲清淮刚好在家,玉鸾便立刻过来了。
曲清淮回头看见玉鸾,她连忙迎上前,笑意盈盈地道:「嫂嫂,我听说您在找我,是有什麽事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挽起高椎髻,只插着一根串珠金步摇,画着清淡的妆容,穿着鹅黄底水纹短襦配上荷叶罗裙,身上散发着天竺葵的香气。
「妾向小姐请安。」夕雾侍候玉鸾解下熨斗目花地绸绣荷兰蝶披风,拿走掐丝珐琅缠枝莲纹暖手炉,他道:「妾早就想跟小姐聊聊了,只是小姐贵人事忙,妾也不好打扰小姐。」
「别叫我小姐了,怪难听的。您可是我的嫂嫂,叫我清淮就可以了。」曲清淮笑眯眯地挽着玉鸾的手臂坐在紫檀木戗金描祥云纹茶几旁边,丝毫没有顾及男女之别。她指着那个荸荠瓶道:「哥哥就喜欢摆弄花草,偏偏我粗手粗脚的,老是做不好。」
「您有空可以找爷请教。」
曲清淮作了个鬼脸,说道:「我现在天天跟着哥哥出门应酬,回家後我可不想还要对着他,哥哥就是个闷葫芦,我又是坐不住的,要是跟他学习花道,恐怕我也会无聊死了。」
她吩咐婢女端上糕点,又亲自为玉鸾添了齐山云雾,说道:「以前我很担心若哥哥跟他未来的妻子只是因利结合,那他真的是孑然一身了,幸好他有您这样一位知心人相伴左右。」
玉鸾踟蹰地道:「可是妾是男人,不能为爷生儿育女……」
「曲家家大业大,大不了从旁枝过继儿子。」曲清淮握着玉鸾的手,诚挚地微笑道:「嫂嫂,您千万别胡思乱想,哥哥既然把你迎进茜云阁,就是把你视作妻子,我也是真心把您看成嫂嫂,您是曲家的人,这辈子也不会改变的。」
想起这些年来跟曲雪珑的恩爱,玉鸾心中不禁一软,但他没有忘记此行的目的,说道:「听说您不但跟爷学习打理生意,也常常跟朋友出来游玩。」
婢女端上矾红彩描金莲花纹瓷碟和八宝糖蒸酥酪,曲清淮亲自给玉鸾盛了一碗酥酪,唠唠叨叨地道:「这酥酪跟街上的不一样,是我在京都游玩时,梵苍侯家的三小姐命人给我做的,我觉得味道不错便向侯府的厨子拿了方子,嫂嫂您一定要嚐嚐。」
那碗酥酪溶之如汤,则白如饧,沃如沸雪,上面点缀着蜜糖丶红豆丶山楂和核桃,全也不是冬天可见的食物,大约又是重金从暖房里买回来的。
经过多年严格节食的生活,玉鸾早已对甜食失去兴趣,但他还是敷衍地喝了一点点,万分客气地微笑道:「高飣羶根浇杏酪,镟融雪汁煮松风——果然味道甚佳。」
曲清淮咕噜咕噜地喝了一大口酥酪,又以錾花暗钮纯银筷子夹起一块巨胜酥蜜麻花送到嘴里,笑道:「对了,嫂嫂是想到哪里游玩?我待会跟哥哥说一声,我们一家三口一起出去逛逛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听说近来您常常跟楼爷游玩。」玉鸾索性不藏着掖着了。
曲清淮几乎被麻花呛住了,她好不容易才平静下来,瞪大眼睛道:「之前哥哥因为这件事提点过我,我明明比以前更小心了,嫂嫂是怎麽知道的?」
玉鸾养在深闰,哪里知道曲清淮是否常常跟楼月璃在一起,没想到一试探就成功了,他顺着话头道:「爷怎麽提点您了?」
曲清淮脸蛋通红,她靠在玉鸾的耳边,轻声道:「就是……楼爷跟哥哥见过面……谈起我的事,然後哥哥就找了我……」
玉鸾眼神闪动,想起上次在醉梦院里看见曲雪珑的事,他抿着以圣檀心抹得鲜红如血的菱唇,勉强一笑道:「您也提过,楼爷风流成性,浪荡不羁,恐怕并非良伴。」
曲清淮手托香腮,说道:「我觉得……楼爷对我是特别的。」
她害羞地笑了笑,又打趣道:「别人不是常说燕知寒门,犬知新婿吗?家里若是养着一个猧儿,倒是可以知道楼爷是否佳婿。」
玉鸾却是笑不出来,他紧紧捏着白玉菊瓣纹双耳杯,沉默良久,问道:「您是真的想嫁给楼爷吗?」?
曲清淮坚决地点头道:「非君不嫁。」
「那楼爷是非卿不娶吗?」玉鸾颤声道,其实他不想知道真正的答案。
曲清淮正要回答,她的贴身婢女忽地跌跌撞撞地跑进来,几乎被门槛绊倒了,她顾不得行礼请安,只是大声道:「楼爷……楼爷派了冰人过来问名!」
玉鸾如遭雷殛,眼前一黑,全身发冷,濒死的晕眩瞬间袭来,几乎从竹藤玫瑰椅滑倒在地上,曲清淮却喜极而泣地叫道:「他真的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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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收云敛,雪似琼花铺地,寒酥处处,松篁独翠,千叶梅暗香清绝,细叠冰销。
玉鸾身为内眷,住在外男不能踏足的内阃里,自是不能前往大厅。他只好站在垂花门後,眼睁睁地看着曲清淮匆匆地走进大厅里。
「夕雾,你觉得……爷会答应吗?」玉鸾捏紧紫荆红缎绣栀子花蝶手帕,心焦如焚地向夕雾问道。
「回鸾夫人的话,奴婢愚见,既然楼爷光明正大地派冰人求亲,他和爷大约是私下谈过了,刚才小姐也提过这件事。」
玉鸾真的想不通为什麽曲雪珑愿意把妹妹嫁给这样一个男人。
此时,玉鸾远远看见曲雪珑从大厅里走出来,他不能走出垂花门,唯有拚命踮起脚尖,幸好曲雪珑正好是向垂花门走来。
自从曲清淮回来之後,曲雪珑也没有来过茜云阁了,但现在玉鸾无暇问候曲雪珑的近况,只裣袵道过万福。曲雪珑身上传来清淡的玉兰香,他神色冷漠地问道:「你怎麽站在这里?」
玉鸾看得出曲雪珑的心情不太好,便婉娈地挽着他的手臂,翠钿贴靥轻如笑,腻声道:「刚才妾正好跟小姐在聊天,然後……听说楼爷提亲的事,妾担心小姐,所以……特地在这里等待。」
曲雪珑幽幽地看着玉鸾,玉鸾把他的手臂挽得更紧,故作忧虑地道:「小姐已届摽梅之年,是该许人家了,只是妾听说楼爷行为放荡,而且不过是新近的暴发户,恐怕并非小姐的良配。」
「若清淮执意,也唯有如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妾……不明白爷的意思。」
彤云风扫雪初晴,远处苍山烟澹,青冥远净,玉桥畔疏枝冷蕊。曲雪珑踏进垂花门里,玉鸾自也跟随着他,二人穿过复道交窗作合欢,双闼连甍垂凤翼,曲雪珑只不冷不热地道:「清淮向来一意孤行,她已经不是小孩子,应当吃一堑长一智了。」
玉鸾脸色苍白,话已至此,他也不好再开口反驳,只好道:「所以……婚事是板上钉钉了?」
曲雪珑点点头,他转头看着玉鸾,眼神如水浴芙蓉净,玉鸾只能心虚地别过眼神。
空际瑶峰微吐,阁雪云低,裁冰剪水装鸳瓦,积雪散漫,飘落冰澌。
十字棂格窗的窗畔放着钧窑红斑青蓝釉梅瓶,梅瓶里插着几朵长蕊单绿梅,案头的釉彩寿桃纸镇压着晏怜绪用来练习书法的狭帘罗纹洒金纸,纸上的墨迹渐渐乾透了。?
霜帘风幕,古鼎沉重篆细,把书库薰得暖洋洋的,晏怜绪一如既往地伏在案头,枕着书本打瞌睡。案头诗书乃陈,缃缥斯备,他的耳边散落着纸笔,摊开的《礼记》上还沾着他流出来的口水,把墨迹洇成一团团乌云。?
晏怜绪翻了个身,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酸枝墨漆描金镶嵌竹簧博古架上的珐琅彩瓷马匹雕像映入眼帘。他突然想像自己骑在马上将会何等威风,想着想着,不禁傻笑起来。
又躺了一阵子,晏怜绪才打着呵欠坐起来,再伸了个懒腰,却赫然看见《礼记》上的字早就被自己的口水毁得一乾二净。他吓了一跳,顾不得擦净嘴角的口水,只手忙脚乱地打算把这本书塞到某个犄角旮旯里,免得明天被西席发现罪证。
晏怜绪绕到最後一排书柜前,这书柜里收藏的全是无聊的杂书,他平日很少来到这里。他踮起脚尖,把《礼记》塞在最高的一排。书柜的对面就是墙壁,墙壁上没有窗户,香鼎也离这里很远,总是格外阴冷。
他刚刚藏好《礼记》,视线漫不经心地掠过一旁的书本,才发现这些书本的书脊上也没有书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晏怜绪向书柜外悄悄探头,确定没有任何人站在紧闭的门外,才抽出其中一本书。那是一本以橘红丝绢制成的画册,丝绢的质料不错,但已经很残旧,边缘布满棕黑的污迹。
他翻开其中一页,眼睛马上瞪得大大的,脸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起来,尤其一双耳朵更是通红得如同熟透的虾子。明明知道不该看下去,他偏生忍不住再翻开几页,双眼无法自控地黏在那些图画上,舍不得移开视线。
这里又冷又暗,晏怜绪却是全身热腾腾的,下身也升起一股陌生的热度。
正在此时,一阵敲门声响起来。
晏怜绪立即跳起来,几乎把画册掉到地上。
他以为早已下课的西席去而复返,内心七上八下,蹑手蹑脚地从书柜里伸头去看,却看见小黑炭正推门进来,捧着晏怜绪最爱吃的冰糖琥珀糕。
「你在做什麽?」小黑炭眨眨眼睛,他出落得愈发秀丽标致,身姿妩媚风流。
晏怜绪煞有介事地道:「快点关门。」
小黑炭顺从地关上门扉,走到晏怜绪的身边。晏怜绪罕有地没有先吃甜点,把小黑炭递来的冰糖琥珀糕随手放到案头上。他把小黑炭拉到身边,神秘兮兮地道:「我发现了一个秘密。」
说着,晏怜绪隆重其事地把画册递给小黑炭。
小黑炭站在书柜外,静静地翻开画册,窗外那流金似的光芒在妍丽的娇容上尽情倾泻,连耳朵上的细小绒毛也清晰可见。晏怜绪仔细地留意小黑炭的反应,却发现他似乎不太惊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为什麽你不惊讶?难道你看过了?」晏怜绪着急地扯着小黑炭的手臂,莫名其妙地感到很不甘—他所拥有的,所知道的,无一不跟小黑炭分享,现在小黑炭却知道了一些他不知道的事情。
「下人常常传阅这些画册,但你这本……画得漂亮多了。」小黑炭的羽睫颤动,他的声音很小,晏怜绪总算看见他的耳朵渐渐红起来。
「为什麽不拿给我一起看?」晏怜绪噘嘴问道。
小黑炭略略犹豫,摇头道:「这些不是什麽好东西,而且……早晚会有婢女教导你这些事情。」
晏怜绪没有明了小黑炭的言下之意,以为所谓的婢女教导是她们把这些画册交给自己而已。他拉着小黑炭坐在黄花梨填漆戗金罗汉床上,在小黑炭的耳边轻轻地道:「真的……那麽舒服吗?」
二人靠得很近,晏怜绪甚至可以嗅到小黑炭身上淡淡的皂角香味。
小黑炭匆匆地看了晏怜绪一眼,低头道:「难道你……从来不曾……自渎?」
他的最後两个字说得细如蚊鸣。
晏怜绪慌忙躲避小黑炭的眼神,装作专心地看着旁边的三足黄铜云龙纹香鼎,宝鼎浓薰,烟雾被阳光染得发白。他心想香鼎里一定是放了太多银骨炭,否则他怎麽会突然感到那麽热。
过了大半天,晏怜绪才红着脸摇头,他还是不敢看小黑炭,只是忍不住道:「你……常常……那个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小黑炭的脸颊红得就像要滴血一样,只轻声道:「偶……偶尔吧。」
二人本来肩碰着肩地坐在罗汉床上,现在却同时低头死死地盯着膝盖,彷佛膝盖上长着一朵新奇的花,又不约而同地把身体挪开了一点点,有意无意地保持距离。
「舒服吗?」晏怜绪的声音微弱。
清晨时还是阴晴显晦,现在却是云开天宇,书库里翻香罗幕烟斜,阳光把虹梁上的蝙蝠纹也照得一清二楚,彷佛什麽秘密也瞒不过阳光的一双慧眼。?
虽然书库里只有他们两人,小黑炭却还是四处张望,再三确定没有其他人,这才非常小声地道:「舒服。」
晏怜绪突然抬起头来,紧紧地拉着小黑炭的手。他的掌心不断冒汗,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小黑炭,嘴唇微微颤动,却始终不敢把要求说出来。
小黑炭凝视着晏怜绪,轻轻地道:「你想试试?」
晏怜绪以小得几乎看不见的幅度点头。
小黑炭在晏怜绪的耳边低声道:「今夜,我来你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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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月璃和曲清淮的婚事进行得如火如荼,玉鸾自是苦闷无比,幸好曲清淮这快乐的新娘子天天忙着试穿嫁衣和准备嫁妆,倒是没这工夫找玉鸾。
每月逢五前往琴坊成了玉鸾最大的慰藉,这天松雪飘寒,疏云吹冻,梅花争白,玉鸾正要出门上马车,却看见曲清淮领着婢女匆匆走来,笑道:「嫂嫂要出门吗?」
玉鸾裣衽福身,恭敬地道:「小姐万福,妾正要前往琴坊。」
「时间还早,要不要跟我一道儿去吃早膳?珍香楼最近新出了杏仁酪和荷花蒸米糕,嫂嫂一定要嚐嚐。」
玉鸾摇头道:「妾已经用过早膳,不打扰小姐的雅兴了,而且没有爷的允许,妾也不好四处乱逛。」
虽然曲雪珑从未明言禁止玉鸾出门,玉鸾到琴坊一事他也是知情的,但玉鸾毕竟身为男宠,也不好过於任意妄为。
曲清淮上前挽着玉鸾的手臂,压低声音道:「我约了月璃出来用膳,要是只有我们二人,让哥哥的熟人瞧见了,只怕曲家脸上不太好看,还是让嫂嫂陪着吧,我这就差人跟哥哥说一声。」
月雫素来有未婚夫妻在成亲之前不能见面的风俗,要是见面了,婚後必定过得不如意,现在曲清淮当然是偷偷跑出来跟楼月璃幽会的。
玉鸾心念转动,回头向夕雾道:「把我的帷帽拿来吧。」
风流矶散,霜覆九衢尘。绮罗巷陌,陌上轮蹄满,铜驼载酒,游人捎鞭骤玉骢。
青牛宝马七香车穿过大道连狭斜,到达珍香楼前,但见城中酒楼高入天,曲清淮首先灵活地跳下马车,跟在马车旁边的夕雾把木凳搬过来,小心翼翼地搀扶着玉鸾下车,玉鸾带着黑纱帷帽,虽然隐约看见眼前的景物,但他还是习惯让夕雾侍候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楼上笙歌列管弦,四面栏杆彩画檐,不时飘来烹龙煮风味肥鲜,他们在二楼的包厢坐下来,待夕雾合上门扉後,曲清淮说道:「嫂嫂可以把帷帽脱下来了,反正月璃不是陌生人,我们快要成一家人了。」
夕雾侍候玉鸾脱下帷帽後,曲清淮立刻打发她出去点菜。因为曲清淮出门时没有带着婢女,所以包厢里只剩下她和玉鸾,这时曲清淮忽地神秘兮兮地道:「嫂嫂,我要问您一件事,就是那个……洞房那夜……」
闺阁女子出嫁,母亲或是女性前辈也会吩咐婢女以春宫图教会新妇承奉丈夫,但曲清淮以前在全是女子的心霞宫里学武,之後随着师门姐妹行走江湖,被这样好好保护着的千金小姐,想必对男女之事还是一知半解。
曲雪珑大约也没想到要派婢女教会曲清淮这些事情。若玉鸾是女子,当真嫁给曲雪珑为妻,他身为长嫂倒是应该指点几句,可是他是男宠,身份未免尴尬,但玉鸾也心里清楚,既然曲清淮问得出那些问题,她压根儿就没有把玉鸾当成男人。?
「楼爷会教会您的。」玉鸾的笑容有点讽刺。?
曲清淮突然闷闷地道:「嫂嫂,虽然月璃跟我说过会跟外面的女人一刀两断,但我……还是很担心不能长久地挽留月璃的心。哥哥那麽冷冰冰的,嫂嫂当年是怎麽打动哥哥的?」
玉鸾慢悠悠地道:「男人的天性就是贪新厌旧。若是要他们忠诚,那可得花一点工夫。」
曲清淮忙不迭地问道:「我到底要怎麽做?」
玉鸾的笑容渐渐柔腻,轻声道:「您要常常过问他的行踪,在外人面前得摆出楼夫人该有的架子,好好地管束楼爷,不用给他留太多面子,好让那些人知道您的身份—对了,若是楼爷身边有什麽不三不四的女人,一一打发就好了,至於那些不听话的嘛……您是会武功的,直接把她们打得不似人形,甚至打死也没关系,毕竟您可是富甲天下的曲家小姐,月雫的公主殿下,谁敢过问你的事。」
曲清淮犹豫不决地道:「这真的好吗?月璃会不会不高兴?」
玉鸾唇边的笑意愈发温柔甜蜜,说道:「爷独宠妾那麽多年,您还不相信妾吗?」
曲清淮正要再问,只见楼月璃开门走了进来,他一身丽服藻饰,看了玉鸾一眼,微笑道:「清淮,你今天带了什麽客人过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是我的嫂嫂鸾夫人,哥哥可疼爱他了,今天我特地带嫂嫂出来吃好吃的。」
「原来是鸾夫人,楼某久仰大名了。」楼月璃的笑意里带着戏谑,他坐在玉鸾对面,玉鸾站起来敛衽道:「楼爷万福。」
此时夕雾也回来了,杏仁酪和荷花蒸米糕很快便送到包厢里,曲清淮毕竟年纪还小,吃了几块糕点便把烦恼抛诸脑後,笑嘻嘻地道:「我们可得打包几件糕点给哥哥。」?
「还是你多吃一点吧,爷不喜欢吃甜食。」玉鸾失笑,他只吃了一口荷花蒸米糕便放下勺子—实在太甜了,甜得他的牙齿发酸。
曲清淮眨眨眼睛道:「只要是嫂嫂买的,他一定会喜欢的。」
楼月璃也笑道:「那是当然的,毕竟曲兄是那麽疼爱鸾夫人,对吧?」
此时,玉鸾藏在八仙桌下的纤手忽然悄悄伸出来,握着对面楼月璃那同样藏在桌下的手。
楼月璃的五指微微张开,既没有迎合,也没有拒绝玉鸾。玉鸾的指尖在楼月璃柔软的掌心挑逗地画圈,如同羽毛有意无意地搔着痒处,拇指则暧昧地抚挲着楼月璃的指节。
玉鸾的唇角勾起一抹笑意,说道:「妾现在的确想吃点味道不一样的。」
「什麽味道的?楼某大可为鸾夫人张罗一下。」
玉鸾感到楼月璃快要握着自己的手,便立即欲拒还迎地缩回手,楼月璃果然追上去把玉鸾的手包裹在掌心里,他的手掌柔软暖和,如同白玉温润,玉鸾的掌心却冒了点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二人十指紧扣地黏糊着,楼月璃把玉鸾的手放在自己的大腿上,食指浅浅地划过玉鸾的手背,惹得玉鸾心痒难搔,不禁捏了捏楼月璃的手。
「不知道呢,请问楼爷有什麽介绍?」玉鸾的左腿卡在楼月璃的双腿之间,膝盖轻轻地磨擦着他的下身,脚尖勾着楼月璃的小腿,驾轻就熟地逗弄着男人的情欲。
长街上人声鼎沸,熙来攘往,香鞯雕轮隐隐轻雷。在外人看来,楼月璃和玉鸾端容丽服,言笑晏晏,如同任何平凡的点头之交,然而近在咫尺,桌子下的阴暗角落里,他们的四肢早已经交缠得难分难舍。每寸肌肤,每根发丝,每个眼神,也被失控的欲火燃烧着。
「楼下有一家茶寮的雪泡缩脾饮味道不错,清淮你也想要吗?」
曲清淮一直在狼吞虎咽,她满嘴也是食物,用力点头道:「我刚好有点吃腻了,拜托你了。」
楼月璃离开包厢後,玉鸾等了一阵子,转头向夕雾道:「这里附近有卖琴弦的地方吗?」
「回鸾夫人的话,转角有一家琴坊,奴婢替鸾夫人跑一趟吧。」
玉鸾精通琴艺,对琴弦的要求也很高,所以这些事情从来不假手於人,顶多是侍侯多年的夕雾有时替他跑腿。
「我亲自去看看吧,反正也不远,你在这里陪伴着小姐,免得小姐独自呆着无聊。」
夕雾似乎还要再说,曲清淮已经摆手道:「嫂嫂又不是小孩子,你不用老是跟着他,要是回家之後哥哥怪罪,你就说是我让你留下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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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鸾戴上漆黑的帷帽,他甫一踏出珍香楼,身後忽然伸出一只手,拉着他的手向另一边走去,他回头隔着黑纱一看,正是楼月璃。
楼月璃的步伐极快,玉鸾几乎要跟不上他,二人一前一後地来到小巷里,楼月璃随手扯下玉鸾的帷帽丢到旁边,急不及待地抬起玉鸾的下颔,玉鸾也立刻送上檀唇,他实在等不及了,连多等须臾也会使他活生生地疯掉。
明明不是第一次跟楼月璃接吻,但玉鸾似乎永远不会餍足,彷佛黎明之後便会迎来生命的终结,他再也没有机会拥抱这个男人,说出那句他早该在许多年前说出口的话。
一片雪花溶化在缠绵的唇瓣之间,温热的雪水如同泪水般带着淡淡苦涩。
楼月璃把玉鸾紧锁在怀抱里,放肆地掠夺玉鸾的气息。他磨蹭着玉鸾的唇珠,使玉鸾全身发热,不自觉口动樱桃破。楼月璃的攻势愈发猛烈,他用力按着玉鸾的後脑,灵活的香舌直捣黄龙,化作柳条反覆舔弄每颗晶莹雪齿,再从喉咙口一直舔回齿间,尽情翦花挑蝶。
喉咙好像也跟肉道一样,藏着一个神秘的位置,轻轻一碰便会崩溃失守,楼月璃的舌尖反覆逗弄玉鸾喉咙里最脆弱的敏感点,毫无知觉的牙齿现在甚至比乳尖更敏感,玉鸾不自觉发出娇软的呜呜声,他早已香云微湿绿弯鬟,明眸渐开横秋水,脸如杏苞半开香,眉似柳带全展绿,含不住的银涎从嘴里流出来。
「怜绪……怜绪……」楼月璃缠绵地呼唤着玉鸾原来的名字,他细细啃咬玉鸾的唇瓣,把唇瓣咬出一排浅浅的齿印,如同嚼烂樱桃。
这两个带着神奇魔力的字瞬间使玉鸾娇扶不起,幸好楼月璃及时把他捞到怀里。玉鸾柔若无骨地挂在楼月璃臂间,水眸烟雨半藏,腻云低嚲,枝柔腰袅娜,余香才润鸾绡汗。由於喉咙里被塞着东西,轻微的窒息感如同黑布般笼罩着玉鸾的理智,让他依稀觉得自己在以唇舌侍候楼月璃。他乖巧地以嘴唇包裹着牙齿,撒娇似地磨蹭着楼月璃的舌根。
突然,墙壁另一边的院子里传来说话声,玉鸾才想起转角後便是骈肩累迹,画楼绮陌,哪个闲人向幽暗的小巷里一探头,就可以看到曲爷的宠妾和曲小姐的未婚夫正吻得彷佛要生生地把对方吃掉,然而这反而使玉鸾更兴奋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知道过了多久,楼月璃终於缓缓地退出舌头,他一一舔去玉鸾的唾液,舔得很仔细,一点一滴也没有错过,如同品嚐着琼浆玉露。
「嗯……楼爷……」玉鸾秋波剪碧灩双瞳,暗娇妆靥笑,私语口脂香,慵懒地窝在楼月璃的怀中。他清晰地感到那稳定跃动的心跳,起伏的结实肌肉隐藏着足以把他完全压倒的力量,他的指尖忍不住沿着腹肌之间的凹沟一直往上划,挑逗地在胸肌上画圈。
楼月璃的额头抵着玉鸾的玉额,沙哑着声音道:「想我吗?」
玉鸾鬓鬟风乱绿云长,一双美眸彷佛映着漫天星斗,只为唯一的明月琉璃闪烁。他一开口已经忍不住哭着道:「好想……好想您……」
「真的是水造的。」楼月璃揉着玉鸾的脑袋,吻着他的脸颊道:「见到我了,还哭什麽?」?
「那您……想念妾吗?」
楼月璃抚摸着玉鸾的脸颊,怜惜至极地亲了亲他的鼻尖,说道:「我当然想你,满脑子也是你。」
玉鸾埋首楼月璃胸前,粉袖盈盈香泪透,深深地呼吸着那熟悉又陌生的气息,不敢想像以後这个怀抱就完全属於另一个女人。他着实不明白,为什麽爱着一个人总是既快乐,又痛苦。
「你怎麽瘦了那麽多?」
玉鸾委屈地道:「妾瘦了跟楼爷有什麽关系?反正楼爷只心疼曲清淮,也不心疼妾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楼月璃的面色一沉,淡淡地道:「就算我不娶曲清淮,我早晚也会娶另一个女人。」
「您不能这样对我……」
「我以为我娶曲清淮是为了气你?」楼月璃不留余地地嘲笑着,他道:「你应该听说我跟曲清淮是怎麽认识吧?我救了她好几次,其实那些对付她的人全是我安排的,曲雪珑知道得一清二楚,可是他阻止不了他那任性的妹妹作梦也想要嫁给我,想得甚至跪下来哀求曲雪珑成全她,否则她就要在她的哥哥面前自戕。」
玉鸾不知道原来背後发生了那麽多事,但他自是明白,楼月璃筚路蓝缕多年,现在总算有了成就,而且他还有一大群手下,与其带着手下过着刀头上舔血的生活,倒不如迎娶几乎是全天下最富有的女人,藉此攀上皇商曲家,也算是走了明路,从此以後就是正经的生意人。
楼月璃在玉鸾的鸦鬓上烙印灸热的轻吻,又含着他的耳垂,呢喃着道:「不过,现在你还来得及跟我走。若你答应我离开曲雪珑,我就不娶曲清淮,然後我们一同逃到琴川隐居,好不好?」
玉鸾睁大眼睛,仰头看着楼月璃,他没想到楼月璃还记得当年想要漱石枕流的戏言。
楼月璃深深地凝视着玉鸾,他的绿眸如同海上明灯,如同星光碎片,如同传说中拥有着美妙歌声的冶艳鲛人,诱惑着迷途的舵手心甘情愿地奉上性命作为献祭。
「妾……妾……」
明明心里已经说过千万遍我愿意,但玉鸾面对楼月璃时总是说不出来,他只能依依不舍地伏在楼月璃的胸前,泪珠凝翠睫,身姿柳弱不胜春,花瘦愁风雨,楚楚可怜地抽泣道:「妾求求您不要娶清淮……」
玉鸾拚命想从那双眼眸里看出让自己安心的答案,但他什麽也看不出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墙後寒梅浅蕊轻枝,横斜峭影,初开微绽,欲落惊飞,却也比不过楼月璃那朝霞映雪的绝色容颜,他讽刺地笑道:「我的小冤家,你这是在玩火啊。」
「您想过我的心情吗?」玉鸾气得想要推开楼月璃,楼月璃却把他紧紧地拥在怀中,在他的耳畔冷冷地道:「你不肯被我操,还有很多女人等着被我操。我跟那丫头还没有成亲,你就哭闹撒泼,你想像一下我知道你夜夜张开双腿被曲雪珑干得腿软的心情?」
他们之间总是回到这个原点,谁也不愿意妥协。玉鸾早该放弃了,但他还是不死心地想着两全其美之法。
不知道过了多久,楼月璃总算松开双手,玉鸾无力地靠在冷冰冰的石墙上,拚命地呼吸着。
冰霜透过厚重的花浅葱地喜相逢团花织金缎披风渗进玉鸾的肌肤里,他接连打了几个哆嗦,双手抱着柔肩,脸色惨白,偏头看着雪地,眼睛如同瞎子般涣散无神,颤声道:「曲清淮说您跟她成亲後,会断了那些不该有的关系。」
楼月璃平静地盯着玉鸾,一字字地道:「毕竟我可不想当个见不得天日的情夫。」
「已经……太晚了……」玉鸾云鬓风前绿卷,月华泛艳红莲湿,粉颊苍玉盘倾,堕碎珠千斛,牵裙揽带翻成泣,更是柳弱花娇。
楼月璃完全不为所动,冷淡地道:「回去吧,曲清淮还在等待着我们。」
玉鸾立即抓着楼月璃的手,他的手在发抖。
他突然跪在泥泞里,顾不得脏臭的雪泥弄脏织锦鱼鳞百摺裙,冻伤他的膝盖。他藉着楼月璃以蓝墨茶缎地广绣百鸟朝凤纹大氅包裹着自己,大胆地解开对方的白斜子地云龙图腰带,握着那让他馋涎欲滴的东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当玉鸾再次抬头时,明明泪痕未乾,神色却彻底地变了,芳姿艳态妖且妍,双眸相媚弯如翦,玉颊流花凝雪,檀唇宛如点火樱桃。
陋巷深处梅萼香嫩,雪里开时春粉润,不像群花春正娇,更比不上胯下美人的妖娆。
楼月璃低头看着玉鸾,他站在阴影里,唇角的笑意如冰刃锋利,彷佛在看着一件廉价下贱的二手货,挑眉笑道:「对啊,刚才嫂嫂不是说要嚐嚐吗?」
玉鸾眉际生春晕,一寸横波入鬓流,娇羞佯不语,半压红云的嘴角渐渐流出津液,津液如蛛丝般黏稠着流下来,一点一滴地累积在顶端,如同溶化的东海明珠,然後玉纤香动,熟练地以津液抹遍每一处。
那双纤手嫩似春荑明似玉,平日以价值连城的紫雪红玉膏好生娇养,素来只为夫君抚弄绝世名琴,现在却沦为情夫泄欲的淫具。
玉鸾轻拢茎身,时而翻纤手飘瞥,软腻的指腹捻着楼月璃的敏感处,时而以被吸吮得赤红的香舌在粗壮的青筋上轻盈婉转,仔细勾勒其狰狞轮廓,舌尖刻意描过钢珠的边缘,把钢珠舔得水淋淋的,再缓缓地上行至顶端,沿途留下一道浅银的水渍。
红蕊舌尖卷起铁环,玉鸾抬眸看着楼月璃,酒侵花脸娇波慢,眼色暗相鈎,腻声道:「这要看楼爷赏不赏妾一个面子?」
「月璃!」
突然,曲清淮的呼唤从小巷的尽头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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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月璃转头看着小巷外,玉鸾的墨瞳邃然张大。
虽然玉鸾躲在楼月璃的大氅里,曲清淮不可能看见自己,但说不定楼月璃会突然撩开大氅,让未来的楼夫人看见她尊敬的嫂嫂正如同娼妓般低贱地匍匐在地,以唇舌侍候着她深爱的未婚夫。
明明是千钧一发的危险关头,玉鸾却感到奇妙的愉悦,他总算明白为何楼月璃要在曲雪珑面前玩弄自己。就算玉鸾名份上属於曲雪珑,但他的欲望只由楼月璃掌控,肉体只沉沦在楼月璃带来的背德快感里。一旦看见楼月璃,玉鸾就会脱下由繁文缛节加诸身上的枷锁,彻底臣服於欲海,成为楼月璃的奴隶,反之亦如是。
楼月璃好像在对曲清淮说些什麽—明明他在大氅下只把玉鸾当成下贱的夜壶,但他跟曲清淮说话时却那麽温和,他对玉鸾从来不是这样的,要不是极尽挑逗之能事,就是用尽刻薄的言语奚落。?
玉鸾心里恶毒地诅咒着,他不许楼月璃不准再跟那个女人说话,更不许楼月璃再对那个女人露出笑容。
他突然一口气把楼月璃的欲根吞至底部,酥玉鼻尖轻蹭着肌肉分明的下腹,分泌大量津液的猩红肉膜无微不至地包裹着茎身,渥丹唇瓣如同荷包口般吸得很紧,香舌灵鲤游沼,悬壅垂熟练地磨擦着洞眼,愈往深处插进去,喉道愈是幽邃浅窄,喉咙肌肉失控地痉挛着,吸吮着男人的所有欲望。
玉鸾好像听到曲清淮在说话,却听不清楚她在说什麽。他被刺激得太厉害,脸霞香销粉薄,眉峰双翠低蹙,翠睫蒙蒙,更显艳妆泣露娇啼色,媚意浓春透花骨,楼月璃果然收回对曲清淮的注意力,对她的叫喊充耳不闻,又低头看着玉鸾,然而玉鸾那淫贱的样子哪里像万千宠爱在一身的金丝雀,更像一条发情的母狗。
楼月璃的脸容极为阴鸷,墨绿眼眸如同被死水浸泡的腐臭青苔,带着使人毛骨悚然的邪气,看不出丝毫情意,甚至连肉欲也没有。玉鸾忽然觉得眼前的男人是如此陌生,彷佛自己从未认识他。
「怪不得曲雪珑宠爱到不得了,你这张小嘴果然比醉梦院的头牌更销魂。」
楼月璃的语气阴森恐怖,他突然一手用力抓着玉鸾的头发,一下下地使劲抽插着,不像欢好,更像单方面的凌虐和发泄,有几下甚至几乎捅进玉鸾的气管里,使他想要咳嗽却咳不出来。玉鸾如同被抓着七寸的淫蛇,完全无力反抗,只能被猛烈的抽插弄得身体前後晃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嗯.....嗯....」玉鸾敛黛峰横翠,朱颜酡醉,鬓惹乌云,泪染轻匀,犹带彤霞晓露痕,双手紧紧地抓着楼月璃的衣摆,抓得指节发白,就像溺水窒息的人抓着最後一根稻草,散落雪地的裙摆绣蝶缕鹣,彩霞漾波,但他丝毫不敢松懈,生怕一不小心咬伤楼月璃。
不知道过了多久,楼月璃总算在玉鸾的嘴里泄身。
玉鸾屏着气息,抿着嘴唇,让楼月璃抽身出来。
新鲜的空气钻进鼻子里,嘴巴却不敢张开,玉莺拚命压抑咳嗽的冲动,胸口强烈地起伏。他熟练地迅速整理表情,媚笑着向楼月璃启唇,嘴里红绽樱桃含白雪,咕的一声全数吞下去,再以湿漉漉的舌头舔净唇角流出来的白浊。
眼见浊液如同白糖饴丝般缠绵指间,玉鸾痴迷地来回舔净莹白指节,不断发出引人遐想的吸吮声。
金镶玉蝶恋花金步摇轻晃,斜压翠鬟云鬓,眉峰碧聚,美眸两剪秋痕,平分水影,泪光柔花盈睫,玉鸾甜腻地道:「奴家谢谢楼爷赏赐。」
楼月璃的神色如常,彷佛刚才什麽也没有发生。他懒洋洋地系上腰带,向曲清淮扬声道:「我再去找找嫂嫂,待会回珍香楼跟你会合。」
脚步声渐渐远去,曲清淮总算离开了。
晏大人向来不喜欢小黑炭,不单因为小黑炭是通奸诞下来的杂种,更是因为小黑炭常常害得晏怜绪玩物丧志—虽然提出玩闹的总是晏怜绪,但在晏大人眼里,犯错的就是小黑炭,他还老是说小黑炭过於艳丽,不是正经男人该有的模样,加上小黑炭年纪渐长,身为外男本就不该再留在内阃里承奉,晏大人好几次想要赶走小黑炭,幸好也被晏夫人给拦下了。
尤其自从晏怜绪的乡试落第後,晏大人更是认定小黑炭使晏怜绪无心向学,视小黑炭为肉中钉,眼中刺,恨不得除之而後快。
那次乡试落第後,晏怜绪从未见过晏大人如此不怿,他亲自用藤条打了晏怜绪的背部上百下,打得坚韧的藤条啪地断裂,一开始还会嚎啕大哭的晏怜绪只剩下气若游丝。幸好晏夫人及时派人撬开上锁的房门,她一看见满身浴血的晏怜绪,吓得当场晕厥,这才总算救了晏怜绪的小命,之後他被禁足在红藕院里足足一个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虽然晏怜绪夙夜匪懈地温习四书五经,甚至没怎麽碰他最喜爱的瑶琴,但他还是烂泥爬不上墙,他不得不再次承认自己着实不是读书的料子。
这件事发生後,晏怜绪除了天天给晏大人请安外,也不敢跟晏大人见面说话,生怕一不小心又触了霉头,然而有一次他在晏大人的书斋找书时,竟然碰倒了晏大人最喜欢的粉彩花蝶撇口瓶。
花瓶啪啦啪啦地摔个破碎,晏怜绪和小黑炭顿时面面相觑,晏怜绪首先回过神来,他抓着小黑炭的衣角,急得直跺脚地道:「怎麽办?这次爹一定会打死我的。」
小黑炭安慰道:「别怕,我去找大人,说是我摔碎的。」
晏怜绪连忙摇头道:「这可万万不行,爹最讨厌你了,他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小黑炭失笑道:「我皮粗肉厚,捱几板子也没关系。」
「不行,还是由我承认吧。」
晏怜绪说得振振有词,然而他甚至鼓不起勇气打开书斋的门扉。
小黑炭走到晏怜绪的身边,眨眨眼睛道:「那我跟你一起去,好不好?」
晏怜绪立即点头如捣蒜,他挽着小黑炭的手臂,笑嘻嘻地道:「还是小黑炭对我最好!」
然而当二人来到晏大人面前时,晏怜绪还来不及说话,小黑炭已经主动承担所有罪行。晏大人果然暴跳如雷,立刻命令下人把小黑炭拉到院子里杖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外面大雪纷飞,小黑炭被当众脱下裤子,反绑着跪下来,裸露的膝盖陷在足盘厚雪里,双腿冻得青紫。当足足有几本书本厚的板子把一丝不缕的背脊打得皮开肉绽时,纵使小黑炭死死地咬着牙关,硬是不叫痛求饶,但他还是全身发抖,脸色惨白,紧咬的牙关甚至渐渐渗出鲜血。?
晏怜绪本想坦白承认过错,但当他看见晏大人须眉俱张的模样时,话到唇边又咽到肚子里。在小黑炭被打了几下之後,晏怜绪实在不忍卒看,毕竟小黑炭的武功再好也只是少年而已,更别说众目睽睽被脱下裤子,以後他还要怎麽出来见人。
正在此时,又一下板子的巨响在晏怜绪耳边炸开,当他回过神时,他已经飞身上前把小黑炭护在身下。行刑的仆人来不及收起板子,重重地打了他一下。
之後,虽然晏怜绪还是没有把真相和盘托出,却因为多管闲事,被罚在祠堂里反省过错。
长夜未央,满地霜芜叶下枝,风兼残雪起,侵阶暗草冬霜重,冷冰冰的祠堂里只有花梨木神龙案桌旁边的铜盆还在烧着木炭,木炭已经烧得发白,快将被灰烬淹没,只不时迸裂一点火星,冒出微弱的热气,冷得晏怜绪不断抽着鼻子,鼻涕却依然汨汨流下来。?
晏怜绪跪在黄棉蒲团上,面前是蜂巢似的壁龛,壁龛前那厚重的深紫暗花纹帷帐掀到两旁,一排排列祖列宗的牌位在烛光里若隐若现,牌位的阴影映落在石灰墙上,忽明忽灭。
他向来最讨厌祠堂,总觉得这里格外鬼气森森。虽然这些祖先也姓晏,不少更曾经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股肱之臣,但他们已经死去那麽多年,连灰烬也没有剩下来,晏怜绪实在不明白为什麽还要常常拜祭这几十块破木牌,让这些破木牌保佑他高中状元。
直到现在,晏怜绪的背部还在隐约作痛。光是这无心的一板子已经使他那麽难受,他不敢想像小黑炭该有多疼痛。他清楚记得当他扑到小黑炭的身上时,小黑炭的身体正不断颤动,他的手里湿漉漉的全也是小黑炭的鲜血,使他更是害怕得不知所措,只不住掉眼泪。
想要见到小黑炭的念头愈来愈强烈,晏怜绪正要大着胆子溜到外面找小黑炭时,他突然听到身後的木门轻轻晃动。他回头看见小黑炭正从门缝外探头探脑,左胁下还撑着一根拐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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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黑炭!」晏怜绪顾不得晏大人的惩罚,立即从蒲团上站起来,向小黑炭跑去。然而他跪得太久,双腿早就僵硬麻木,只跑了几步就双腿一软,失控地向小黑炭倒去。
平日小黑炭倒是可以稳稳当当地接着晏怜绪,但现在他的背伤未癒,只能无力地被晏怜绪压倒地上。
二人一同倒在门外,天色暝暗,浮云荡月,风声落高树,寥落数株梅,晏怜绪静静地伏在小黑炭的胸口上,听着对方的心跳声。他突然生出一个强烈的愿望,如果这世上只剩下他们二人,这该有多好。
外面明明很冷,小黑炭却非常温暖,晏怜绪的全身甚至在发热。他们已经成为少年,小黑炭长得高挑修长,胸腹尤其结实有力,就算晏怜绪隔着衣服也感到那一块块轮廓分明的肌肉。
这个少年已经足以为晏怜绪遮风挡雨,晏怜绪很想被他紧紧拥抱着,甚至做些比拥抱还要过份的事情,可是他还不知道那到底是什麽事情。
晏怜绪悄悄抬头看着小黑炭,小黑炭刚好也低头看着他。他首次察觉原来小黑炭的嘴唇色泽是那麽嫣红,看起来软绵绵的,吻起来一定很舒服;墨绿眼眸更是宛若藏着千言万语,欲语还休。
二人四目交接,同时急急地转开眼神。
最近他们常常为对方手淫,晏怜绪清楚记得小黑炭的形状和触感,还有在自己的手里慢慢膨胀坚硬的感觉,明明是自己也有的器官,但小黑炭的好像格外不一样。这个古怪的念头使晏怜绪的耳根子火烧似地红起来,他明明心乱如麻,无法形容的喜悦却油然而生。
过了一阵子,晏怜绪才想起小黑炭的伤势,他立刻慌忙地坐起来,但他的重心突然转移,使小黑炭的背伤又重重磕到地面,小黑炭立即嘶地叫了一声。
「对不起!」晏怜绪吓了一跳,他急急地爬下来,扶起小黑炭道:「你的伤口怎麽样了?」
「夫人找了大夫给我敷药,没关系的。」小黑炭靠着晏怜绪的肩膀,勉强地坐起来。他的脸色有点苍白,但还是关心地问道:「你的背上和膝盖疼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疼了,一点儿也不疼,真的。」晏怜绪言不由衷地回答。
小黑炭放下拐杖,扶着方格风门的框木,小心翼翼地站起来,弯身向晏怜绪张开双臂。廊下的辉绿岩莲花石灯笼散发着昏暗的光芒,小黑炭整个人也蒙上一层温柔的光晕。
晏怜绪呆坐在地上,睁大眼睛看着小黑炭,不知道该作出什麽反应。
小黑炭无奈地笑了笑,他把拐杖放下来,主动拦腰抱起晏怜绪。虽然他受着伤,但他的臂弯还是那麽稳定有力,在晏怜绪周遭呼啸着的寒风好像全也消失了,彷佛这怀抱里就是另一个国度,一个只属於晏怜绪,可以让他任性撒娇的的国度。
晏怜绪温顺地靠在小黑炭的怀抱里,心底深处的甜蜜不能自控地满溢而出。他扯着小黑炭的衣襟,有意无意地嗅着少年身上的药香,轻轻地道:「你的伤……真的不打紧吗?」
小黑炭低声道:「没关系。」
湿热的呼吸掠过晏怜绪的耳垂,小黑炭已经变声了,声音极为沙哑,别有一种难以抵抗的魅力,使晏怜绪感到痒痒的—不止是耳朵痒,心里也痒得很,却说不清为什麽痒,更不知道该如何排解这心痒难搔。
晏怜绪小鹿乱撞之际,小黑炭已经轻易地把他抱到祠堂里,小心翼翼地放在火盆旁边,他只任凭小黑炭摆布。
小黑炭把晏怜绪落在颊边的一绺头发别到耳後,然後跪在晏怜绪的身边,摺起他的裤脚,露出那双跪得青青紫紫的膝盖,之後小黑炭拿出药膏为他按摩敷药,揉膝盖的力道恰到好处,掌心暖洋洋的,很快晏怜绪便感到膝盖的痛楚纾缓不少。
「这里太冷了,不方便脱衣服,我明天再给你的背敷药。」
敷过药後,小黑炭把晏怜绪的裤脚放下来,又脱下自己的棉袄,盖在晏怜绪的膝盖上,柔声道:「待会我把被铺和炭火拿过来,你好好休息,我会在这里守着,天亮前再叫醒你,免得大人派过来的下人看见你没有跪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晏怜绪见小黑炭站起来转身离开,连忙抓着他的手道:「不用回去拿被铺和炭火了。」
他拉着小黑炭坐在身边,钻进那个他依恋至极的怀抱里,然後心满意足地抱着小黑炭的腰肢,合上眼睛,软软地道:「你……就这样陪着我就可以了。」
翌日,晏怜绪甫一回到房间就病倒了。他迷迷糊糊地睡了好几天,一醒来就得喝药,偏生他最是讨厌喝药,一看到苦涩浓稠的漆黑药汁就拧起眉毛不肯张嘴。
幸好晏怜绪极为嗜甜,所以每逢他病倒时,小黑炭也会买来糖金桔,每喝一口药,小黑炭就会喂他吃一口糖金桔,往往花上大半天才哄得晏怜绪喝完一碗药。
今天晏怜绪醒来时又嗅到药味,他悄悄地睁开眼睛,果然看见小黑炭正拿着青花缠枝莲药碗坐在花梨木春凳上,他连忙举起郁金黄连璧锦衾盖着头,装作还没有睡醒。
小黑炭的眼力却好得很,他隔着锦衾敲了敲晏怜绪的脑袋,笑道:「太阳要晒到屁股了。」
晏怜绪含含糊糊地道:「我还没有醒来呢。」
小黑炭笑眯眯地道:「大夫说了,你每天早午晚也要喝药,要是早上这碗药喝不完,待会连着下午的那碗药一起喝。」
晏怜绪委屈巴巴地从锦衾里伸出鸡窝似的脑袋,哭丧着脸道:「又要喝吗?我觉得我己经全好了。」
远方泻玉流穿浮云,缭绕千岩万壑,珠箔曲琼鈎,金缕画门楣,沉香帖阁柱,但见小黑炭的容颜明净如玉,他笑吟吟地道:「大夫说还要再喝一天。」
晏怜绪撒娇道:「我不要喝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小黑炭放下药碗,一手按着晏怜绪的额头,另一手按着自己的额头。
他的掌心柔软暖和,明明只是稍微触碰晏怜绪的肌肤,晏怜绪就不自觉地脸红。
小黑炭担心地道:「额头怎麽比昨天还要热?」
「才不是!」晏怜绪急吼吼地道:「是你的手太热了!」
小黑炭不置可否,只拿起药碗道:「无论如何,你还在发热,先喝药吧。」
晏怜绪唯有耸拉着肩膀,闷闷不乐地接过药碗。
小黑炭抽出床边的织金孔雀羽妆花纱隐囊,放在晏怜绪的腰间,让他靠得更舒服。晏怜绪见小黑炭行动如常,问道:「你的伤怎麽样了?」
「我没什麽大碍,休息几天就可以行走了。」小黑炭指了指晏怜绪的药碗,晏怜绪见无法推托,唯有噘嘴道:「我的糖金桔呢?」
小黑炭从怀中掏出一个荷叶制成的小包,里面是蜂蜜煮过的糖金桔,颜色金灿灿的,散发着甜腻的香气,看得晏怜绪食指大动,忍不住连连舔着唇角,但他还是决定先讨价还价,便一本正经地举起两根手指说道:「我已经喝了足足五天的药,之前每喝一口药换一块糖金桔实在太少了,今天每喝一口药得吃两块糖金桔。」
「这里的糖金桔可能不够。」小黑炭秀眉紧皱。
「那我不喝了。」晏怜绪立即笑嘻嘻地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其实晏怜绪也是开玩笑而已,毕竟他不想让小黑炭太为难,因为要是他真的不喝药,说不定待会小黑炭还要捱骂。
小黑炭在衣兜里翻了大半天,总算翻出几颗软松糖。
每当晏怜绪艰难地吞下一口汤药後,他也会炫耀地向小黑炭张嘴,证明己经把那口汤药全也吞下去,小黑炭便会亲手喂他两块糖金桔。
铜鎏金镂空万字纹薰炉上盖着竹丝薰笼,炉嘴里吐出的香雾溶入迷蒙的日光里,光芒丝丝缕缕地穿过桦木镂空岁寒三友花罩的蜿蜒缝隙,连小黑炭脸上细小的绒毛也清晰可见。
晏怜绪吃完糖金桔之後,小黑炭便开始喂他吃软松糖。他吃了第一颗软松糖,眼睛顿时亮起来,摇着小黑炭的手臂说道:「很好吃!哪里买的?」
「好像是之前在清灵乐坊附近给你买冰弦时顺度买回来的。」小黑炭拿锦帕擦着晏怜绪嘴角的药汁,笑道:「我下次经过那里时给你买一包软松糖吧。」
晏怜绪收藏着几把名贵的瑶琴,这些瑶琴使用的也是上等的冰弦,以冰蚕丝制成,光是一盒已是价值不菲,整个朝凪只有清灵乐坊售卖。他靠着小黑炭的手臂,兴致勃勃地道:「我想亲自去买。」
「大人一定会生气的。」小黑炭连忙摇头道。
晏怜绪压低声音道:「那我们偷偷地去。」
他的风寒已经好得差不多,一如往常地好了伤疤忘了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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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黑炭皱起眉来,晏怜绪一手抚平小黑炭的眉头,咬着他的耳朵道:「来嘛来嘛……你要是不答应,我就不喝药了。」
考虑了一阵子,小黑炭还是无可奈何地点点头,又叮咛道:「最近大人把你盯得很紧,我们可要小心行事。」
晏怜绪不以为然地点点头,此时他留意到小黑炭的手指缠着白布,皱眉道:「你为什麽受伤了?」
小黑炭支支吾吾了大半天,方才说道:「之前是你的千秋……本来我准备了一份礼物,但那时候我受着伤不方便行动,无法完成这份礼物,所以现在才拿过来。」
说着,小黑炭看了看葵花槛窗,窗下放着一个包袱。
晏怜绪好奇地道:「拿过来给我看看吧。」
小黑炭害羞得脸颊绯红,他把那个包袱拿给晏怜绪,包袱的形状看起来竟然像一把瑶琴。
每天晚膳後,晏怜绪总会雷打不动地坐在窗边抚琴。小黑炭完成工作之後也会过来听琴,他常常坐在罗汉床上,抱着引枕,安静地聆听晏怜绪的琴声,然而他大清早起来打水砍柴,下午则要练武,晚上早已筋疲力尽,偶尔听到一半就会睡着,但晏怜绪从来不恼,他很高兴自己的琴声可以伴随小黑炭入梦。
晏怜绪小心翼翼地掀开一层层油布,里面果然是一把瑶琴。他极为懂琴,看得出那把瑶琴的用料不算昂贵,琴弦用的也只是寻常蚕丝。
「你的手指是因为造琴而受伤了?」
小黑炭点点头,搔搔脑袋道:「因为我昨天一直在赶着完成这把瑶琴,不过也不是什麽重伤,你不用担心。」
晏怜绪从床头柜里拿出药膏,焦急地道:「我先为你敷药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先尝试弹琴……」
晏怜绪索性把瑶琴放在旁边,拉着小黑炭的手,为他拆开白布,十指的指腹果然长着不少水泡,看起来不严重,却是疼痛得很,尤其小黑炭天天也要练武干活,日复一日地磨擦着伤口,自是不会轻易痊癒。
每次小黑炭练武干活受伤或者磨出薄茧时,晏怜绪总会好生地为小黑炭敷药,所以他早就十分熟练,他用银针挑破水泡,擦乾净伤口的脓水,仔细地为伤口涂上药膏,最後绞断锦帕,给小黑炭重新包紮伤口。
小黑炭一直默不作声,直到晏怜绪用锦帕为他包紮伤口,他才开口道:「抱歉,这瑶琴也不是什麽值钱东西。」
晏怜绪故意皱着鼻子道:「的确不是什麽值钱的东西……」
他拉长尾音,斜瞥着小黑炭不安的侧脸,待玩够了才爽朗地笑道:「可是我喜欢得很,就算皇帝拿绿绮跟我换这把瑶琴,我也不会换的。」
晏怜绪把瑶琴放在膝盖上,细心地为琴弦调音—他的耳力极为灵敏,光是听到一个音节已经知道该如何准确调音。调音过後,他随心所欲地弹了一曲,哪怕寻常瑶琴也弹出天籁之音,一时如龙吟鹤响,一时如百鸟朝凤,一时如闻泣幽咽。
小黑炭脱下粗布鞋,舒适地靠在紫檀木落堂镶板嵌瓷心长榻上,怀中抱着缠枝牡丹金宝地锦软枕,静静地看着晏怜绪。他长得愈来愈美,哪怕穿着寻常衣衫,却依然如同姑射仙人。
晏怜绪不经意对上小黑炭的眼睛,那双美眸碧波潋灩,靉靆着太多晏怜绪看不懂的东西,他不欲细思,却偏偏在脑海中挥之不去,使他竟然弹错了一个音—他已经许久不曾出现这种失误。
他勉强定神,琴音略略停顿便继续弹奏,那个失误太轻微,加上本就是即兴创作的曲子,从来没人听过,小黑炭应该听不出任何不妥的。
晏怜绪匆匆结束曲子,只感到脸红耳热,明明是简单不过的曲子,他却好像用尽全身力气。
「是这把琴的材料不好吗?」小黑炭担忧地问道:「你好像没有平日那般得心应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晏怜绪把瑶琴紧抱怀中,好像生怕小黑炭收回这份珍贵的礼物,摇头道:「只是有点不习惯而已。」
小黑炭也没有深究,他柔声道:「你给它起名,好不好?」
略带沙哑的柔言软语听得晏怜绪怦然心动,竟然不敢直视那张看了那麽多年的容颜,此时他忽地想起跟小黑炭初遇的那天,便道:「琼树留宸瞩,璇花入睿词—璇花,这把瑶琴名为璇花,可好?」
春来秋去,兔缺乌沉,这场盛大的婚礼足足筹备了大半年。在楼月璃和曲清淮大婚那天,玉鸾佯病不来,他打发了夕雾前往观礼,然後独自躲在茜云阁里。
镂空紫藤葡萄纹地坪窗毫无缝隙地锁起来,篆销余馥,香吹轻烬,唯有一线碧烟萦藻井,玉鸾把自己裹在白地织金胡桃纹锦衾里,像一头固执的茧,不愿化身成蝶,他却还是依稀听到远处的锣鼓喧天。他已经不知道失眠了多少夜,眼睛哭得又红又肿,泪水也快要哭乾了。
那个玉鸾心心念念那麽多年,迷恋得无法自拔的男人,现在正在迎娶另一个女人。他们郎才女貌,佳偶天成,将会得到月雫老百姓的夹道欢迎。
今天之後,曲清淮就是楼夫人,楼月璃的妻子,她可以跟楼月璃光明正大地站在一起。他们将会生儿育女,白头偕老,那是跟玉鸾完全无关的未来。
玉鸾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楼月璃离他愈来愈远,直到那双绿眸再也容不下他的身影,左耳再也听不到他的呼唤。
终於,热闹的声息渐渐远去,迎亲的队伍大约正在浩浩荡荡地前往楼家。
玉鸾突然感到很寒冷,那是一股打从心底散发出来的严寒,无从排解。唯有那个男人的拥抱方才可以带来暖意,溶化内心的所有孤独。
藏在锦衾的缠枝花纹银香球残留一缕余香。玉鸾抓着冷冰冰的香球,指节几乎发白,手背青筋暴现,掌心不断沁出汗水,凹凸不平的纹路快要刺伤他的手了。
忽然,玉鸾趔趄下床,点燃所有蜡烛,昏暗良久的房间总算重新亮起来,亮得容不下丝毫阴影。他久未接触强光,眼睛疼痛得几乎再度落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素烧天蓝釉三足筒香炉里燃烧着红萝炭,薰得玉鸾大汗淋漓,他急急把散落的长发拨到胸前,赤脚踩着菱格瑞花羊毛地毯,一步步走到松木镂空菱花屏风後的四神如意铜镜前。
铜镜里的玉鸾衣衫不整,披头跣足,脸色惨白,满眼红丝,眼下一片青黑,双唇乾燥脱皮,活像从地狱爬出来的恶鬼。他神情凝重,缓缓地解开腰带,逐件脱下衣服,赤裸裸地站在镜前。
烛光明亮,无比清晰地映照着这副穠纤合度的胴体,却也映照着玉鸾一直想要隐藏的秘密,他不知道楼月璃会否愿意接受现在的自己,但就算只有一点点的可能,玉鸾也愿意赌一把。
玉鸾取下挂在三足青瓷凤首洗面架上的薰香丝巾,一丝不苟地擦净汗水,再拿起盖在青竹薰笼上的华衣锦服。他穿上鲜红的长襦袢,披上春梅红地桧木垣菊花芒草图振袖,系起萌黄色缎纹地秋草腰带,熟练地在背後绑了文库结。
虽然玉鸾平日由夕雾照顾起居饮食,但他早在醉梦院时已经学懂把自己包装成一份最精美的礼物,供给男人的肆意玩弄享用。
暮云秋影蘸潇湘,锦帐绣帏斜掩,金鸭香凝袖,铜荷烛映纱,玉鸾坐在粉彩描金玲珑锦地剔花绣凳上,打开象牙雕花螭龙纹镜奁,兰膏鸦翠匀渍,绿云慢绾新梳束,玉钗头上凤,插上象牙雕嵌金银插梳,接着连娟细扫眉,以镙子黛描出青枝绿萼,再以青玉抿子沾了六瓣海棠花胭脂,薄薄施朱,蘸粉纤纤指,以紫茉莉花籽粉罩之,画出浓艳的飞霞妆,胭脂匀罢紫绵香,最後以胭脂棍沾上碧缕牙筒里的小红春口脂,勾出一双娇艳欲滴的花瓣唇。
双鬓隔香红,蕊黄当山额,照花前後镜,花面交相映,玉鸾安坐金丝雀笼里,向镜里的自己嫣然一笑,神色鬼魅得如同乡间志异里的画皮妖怪。
今夜是楼月璃的大婚,耳房的下人也喝得酩酊大醉,玉鸾轻易地从後门溜进楼宅里,前院歌唱瑶台,舞番宫袖,银管竞酬,喧天箫鼓,听彻玉笛横空,後院里却是静悄悄的。
银蟾台榭,画檐光射,玉鸾沿着九曲回肠的回廊前行。廊下挂着料丝灯,霏微状蝉翼,连娟侔网丝,明明照亮了前路,却看不清尽头的光景。
突然,秋风吹来一方鲜红丝绸,玉鸾猛地攥着红绸,盯着红绸被吹得乱舞的另一端。红绸如同失去丝线的风筝,玉鸾一旦松手,它就会身不由己地被不解风情的秋风带到触不可及的远方。他恨恨地想,这定必是布置在大厅里的红绸,亲眼目睹楼月璃和曲清淮的夫妻对拜。
心念及此,玉鸾不禁目眦尽裂,指甲竟然生生地戳破红绸。他索性双手抓着红绸,咬牙切齿地把红绸撕裂成碎片,任由秋风吹乱残花红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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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第的格局大多相似,玉鸾不消片刻便找到新房的院子里。他刚刚藏到雪白的银桂树後,不远处贴着大红喜字的桐漆海棠纹隔扇门正好从内敞开,喜娘和婢女嘻嘻哈哈地从新房里走出来。晚风送来她们的片言只语,楼月璃似乎还没有来到这里。?
他等了一阵子,果然看见楼月璃独自向新房走去,步履极为稳定。
玉鸾慌乱地跑到檐廊上,张开双臂挡在楼月璃面前,完全没有想过为什麽楼月璃身边竟然没有带着扈从。
冰鉴乍开,光掩满天星斗,花影转廊腰,绦烛朱笼相随映,但见楼月璃层波潋灩远山横,酒红潮面,满身花气凝香雾,他头戴乌纱帽,左右各自插着一朵金花,簪花使他少了几分暴戾恣睢,多了几分媚气,不比浩态狂香的芍药逊色。他身穿大红圆领袍,斜披锦缎披红,脚踏全新的厚底皂靴,明明是俗气无比的衣着却被他穿得很好看,充满小登科的喜气。
楼月璃毫不惊讶,歪着脑袋讥笑道:「鸾夫人怎麽来了?今天可是我跟你的夫君的妹妹的洞房花烛夜啊。」
玉鸾全身肌肉绷紧,他没有回答,只是拉着楼月璃的手,匆匆地向後门跑去。
楼宅的酒酣耳热被他们毫不犹豫地抛在脑後,幸好门房鼾声如雷,完全没有察觉新郎已经离开了。
月色如画,柳巷鸦啼,二人牵着手在萧条遶巷里漫步,任由凄凉的秋风拂过脸庞,就像一对结褵多年的夫妻,在某个月明星稀的秋夜里,把儿女交给邻居照顾,然後牵手散步,回味年少时光。
玉鸾低头看着二人并肩前行的身影,他聆听着楼月璃的呼吸,如此均匀平静,使他感到莫名其妙的安稳。
他们经过九条巷,此时已届子时,正是流莺站关时份,名妓虽匿不见人,歪妓却站在街边搔首弄姿,漂亮的站在门槛前,有疤痕或是姿色平庸的则躲在门帘後,其实在昏暗的烛光摇曳之下,加上她们也以廉价的铅粉把脸庞刷得雪白,根本不太看得出妍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偶然一个歪妓得了客人,那客人先走到巷口,在巷口守候的小厮高呼「桃姐儿有客了」,然後从门边伸出一个火把,客人和娼妓先後进门,火光转瞬便消失了,彷佛他们已被黑暗吞噬。
不知何处传来尺八的凄凉乐声,茶馆早已经关门,等待客人的娼妓无事可做,便凑钱买来蜡烛,或是莺声燕语,或是吟唱艳词小调。她们见到楼月璃也没有上前招揽,想是以为他是玉鸾的客人。
当楼月璃和玉鸾走到小巷的尽头时,有些招揽不到客人的娼妓已悄然散去,暗摸如鬼,玉鸾忽地幽幽地道:「她们今夜招不到客人,回到老鸨那里,只怕会受饿受苔!」
玉鸾当年尚算走运,进的是醉梦院,虽非什麽上流花艇,但也算是得体的娼馆,若是成了此等流莺,恐怕早就不知道死在哪个旮角里。
楼月璃回握玉鸾的手,他的掌心暖和乾燥,指节修长有力,彷佛一旦握着了就不会松手。
「别人的事,我们顾不着那麽多。」
玉鸾的脚步稍稍停顿,心跳突如其来地加速,可是他依然没有抬头。
他们走到城南,四周愈发冷清,接着再往南走四坊,两边也是农田,虽不时有居住者,但通常烟火不接,唯有耕垦种植,阡陌相连。
玉鸾的脚步停在某间民居前,木门前两边分别悬挂着神荼和郁垒的画像,却没有挂着灯笼,朴素的门楣上的牌匾也没有写着任何字,这里看起来只是一间空置的平凡民居。
他总算松开楼月璃的手,但还是忍不住转头看着楼月璃。
薄醺的楼月璃在月色里更是千娇百媚,他微笑道:「你放心,我哪里也不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玉鸾这才转过身来,从腰带里掏出钥匙,打开木门,跨过门槛。他发现楼月璃没有跟上来,回头却看见楼月璃正动也不动地站在门外,牢牢地盯着庭院的陈设。
狭窄的院子布置得喜气洋洋,廊下水缸满轮沉玉镜,蟾影摇轻浪。檐廊上挂满鲜红绉纸灯笼,木门对面的厅堂门扉敞开着,一双灯挂椅上摆放着晏大人和晏夫人的牌位,墙壁上贴着几对斗大的喜字。厅堂中央的圆桌铺着俗气的大红金丝滚边桌布,上面放着几碟简单的酒菜。
这里远远不及楼宅的张灯结彩,而且没有宾客,只有四面的玄黑卷棚瓦顶屋子包围着他们。
沐浴在冰冷孤寂的月色里,这一切简陋的装饰更是显得格格不入,楼月璃却一直呆站原地,许久也没有回过神来,这简直不像平日总是胜券在握的楼爷了。
玉鸾紧握拳头,深呼吸好几遍,才从衣袖里抽出红盖头,颤抖地盖到头上,在黑暗中向楼月璃一步步地摸索前行。
他只走了几步,楼月璃已经上前握着他的手,握得很紧,紧得他甚至感到楼月璃的双手在发抖。
明明玉鸾想要笑着说话,却忍不住哽咽道:「月璃,你愿意……娶我吗?」
晚风穿过半掩的残旧木门,凄凉地抽噎着。门扉单调地敲打墙壁,彷若萧索的离别橹声。厅堂里的大红花烛半明半灭,在喜字下投落晦暗不明的阴影,楼月璃久久不语。
玉鸾全身僵硬,他不知道楼月璃会作出什麽反应,更不知道若楼月璃还是拒绝,他该何去何从。
「这句话应该由我说——我早该说了。」玉鸾看不见楼月璃的神情,却听到他的声音是如此温柔,温柔得彷佛要溺毙玉鸾。
「怜绪……怜绪,请你嫁给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交拜。
夜已深,灯烧月下月如银,漏移光渐洁,云敛色偏浮。凉风飒穷巷,眷恋地徘徊门扉前,轻摇松桂香,水涤莓苔绿。圆桌上的酒菜早就凉透,厅堂四面的直棂窗扉也隐没在昏暗里。
万籁俱寂,茫茫天地彷佛只剩下他们二人。唯有一双红烛默默地见证他们的礼成,没有挽客,没有来宾,没有祝福,却永生难忘。
虽然楼月璃一直握着玉鸾的手,但藏在红盖头里的玉鸾却依然很紧张。
事已至此,玉鸾必须向楼月璃坦白一切。他不知道楼月璃会否厌弃他,但他不会後悔,因为他知道唯有这样才有可能换来楼月璃的体谅怜惜,让楼月璃明白他对曲雪珑的不舍。
拜堂之後,楼月璃立即拦腰抱起玉鸾,穿过残旧的檐廊,一脚踹开新房的房门,把玉鸾放在喜床上。
一双劣质的描银龙凤花烛照亮逼仄的新房,玉鸾从红盖头里隐约看见楼月璃关上房门,再走到圆桌旁边,然後玉鸾听到斟酒的声音。
新房里的炭盆早已经烧起来,因为添了些松柏枯叶,传来淡淡的芬芳,周遭温暖得近乎闷热,玉鸾的掌心不住冒汗,他的脑子里只剩下一片空白。
终於,楼月璃提起鹤嘴酒壶旁边的紫铜雕花喜秤,走到玉鸾面前。
玉鸾仰头看着楼月璃朦胧的身影,忽然记起很多年前,小黑炭曾经掀起他的盖头。当时尚未懂得情爱,他却已经认定只有眼前人才可以掀起自己的盖头。
楼月璃好像也想起同一件事,他突然放下喜秤,一手轻轻地挑起玉鸾的红盖头,跟当年小黑炭掀起小馒头的红盖头的动作如出一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在四目交投的瞬间,昨日今朝,过去现在,再次失控地纠缠彼此,难以分清到底此刻的情深似海是来自过去的呼唤,还是来自今时的心动,只能任由被时间封印的夭折爱恋一步步地复生,最後如同山洪暴发地喷薄而出。
突如其来的强光使玉鸾看了楼月璃一眼便眯起眼睛。过了片刻,他才小心翼翼地睁开眼睛,只见楼月璃正安静地凝视着自己。
新房的摆设布置如此粗糙,却是只属於他们二人的仙境。
玉鸾全身滚烫,头昏脑胀,明明他滴酒未沾,却已深染燕脂浅含露,粉香映叶花羞日。
楼月璃一言不发,坐在玉鸾的身边,拿起床畔的一双金铜酒杯。他把一个酒杯递给玉鸾,二人很有默契地手臂交缠,喝过合卺交杯酒,之後久久地凝望彼此,眼神彻底胶住,根本无从分开。
终於,楼月璃抱云勾雪近灯看,含着玉鸾的檀唇,把水酒渡到玉鸾嘴里。
楼月璃的双唇很软。
水酒淡而无味,却带着楼月璃的芳馨。玉鸾陶醉地合起眼睛,羽睫乱颤,试探地伸出丁香小舌。楼月璃轻笑,一手捏着玉鸾小巧的下巴,唇瓣含着那一截红蕊舌尖,缠绵地磨蹭着,继而登堂入室,钻进他的嘴里,细细地舔着那藏起来的舌根。
「嗯……」
遥岑吐月洒满莎阶,花影频移动,玉壶漏满,玉鸾的黛玉眉若青山衔月,绿鬓浓染春烟,嫣红醉霞横脸,明璫摇淡月,楼月璃不费吹灰之力把他压倒喜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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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过了多久,二人的唇舌总算稍稍分开,牵扯着丝丝缕缕的积玉团珠。玉鸾嚲眉鸾髻垂云碧,玉颊潋灩云霞,醉海棠无力,绦唇微启,整齐的齿列凝冰明珠。他睁大迷蒙无神的美眸,痴痴地看着楼月璃,鼻子里发出意犹不尽的呜咽声。
楼月璃怜爱地琢吻玉鸾的唇瓣,抬手摘下玉鸾的花卉凤鸟纹桥梁金簪,再吻了吻那根金簪。
彩帷半开翡翠,罗荐轻拂鸳鸯,半掩柔情暗通,春光烂漫。
「怜绪……」楼月璃俯身,额头抵着玉鸾的额头,轻声道:「我是在作梦吗?」
绿鬟堆枕香云拥,碧玉搔头斜堕,玉鸾轻腮晕玉,柔肌笼粉,喜入秋波娇欲溜,香红全胜雪笼梅,唇瓣却是杏子梢头香蕾破,淡红褪白胭脂涴,一丝酒液沿着唇角流到散开的衣襟里,如同夜昙晨露,在胸前月下聚雪。他眼花卧柳情如许,偏生故作镇定地眨眨眼睛笑道:「对啊,您是在作梦。」
「又骗我了……」楼月璃吻了吻玉鸾的脸颊,嗔怨地道:「总是在骗我,明明说喜欢我,却总是做些让我难过的事。」
玉鸾酥融粉薄,烛底横波溢,咬着楼月璃的耳朵道:「今天不骗您。」
楼月璃拉开玉鸾的红襦袢,反覆吮吻纤巧玲珑的锁骨,烙下雪中红梅的灼痕,低声道:「今天最喜欢我,明天却最喜欢另一个人。」
玉鸾埋首楼月璃的胸前,软软地道:「不要跟妾分开,好不好?」
楼月璃不答,只是抬头静静地看着玉鸾,彤唇染上姣丽水痕,眼眸碧泽秀初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玉鸾娇绿迷云,脉脉青山两眉秀,玉沁唇脂,眼眸里渐渐凝着一池泪花,如同拈不散的珍珠,只委屈地看着楼月璃。
楼月璃叹了口气,吻着玉鸾的泪水道:「你真的愈来愈爱哭了。」
玉鸾哭得梅花瘦雪梨花雨,索性耍赖地道:「是因为您总是在欺负妾!」
「我只是想你跟我回家而已,怎麽就是欺负你了?」楼月璃捏了捏玉鸾的脸颊。
玉鸾轻抿唇角,低头想要解开腰带,楼月璃按着他的手道:「这是我该做的。」?
然而玉鸾却坚持地摇摇头。
楼月璃秀眉紧蹙,认真地凝视着玉鸾,温声道:「有什麽想要告诉我的?」
玉鸾缓缓地解开腰带,逐件褪去衣服,他自是没有穿着亵裤。他紧握拳头,用尽全力压抑遮挡下体的冲动,他根本不敢看楼月璃的反应,但他知道楼月璃想必已经看清楚—看得太清楚了。
良久,玉鸾才小心翼翼地睁开眼睛,果然看见楼月璃的绿眸眨也不眨,面无血色地看着玉鸾不着丝缕的下体。
玉鸾已经被彻底阉割,鼠蹊晕雪匀酥,毫无毛发,甚至连毛孔的痕迹也没有,食指大小的畸形缺口经过大量媚药调教,长出一朵穠艳淫花,海棠红未破,匀糁胭脂颗,藏起狭窄残缺的尿道。刚才的浅吻已经足以让缺口沁出朝露春沤,散发着浅浅幽香。
「是谁做的?」楼月璃把玉鸾拥入怀中,神色阴鸷狠厉,在他的耳边冰冷地道:「我会杀掉那个人的全家,把他凌迟,生生地剥下他的皮……我会让他後悔自己曾经存活在这世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当年……晏家被下狱,妾本来也要随着爹娘去的,刚好当时新帝登基,大赦天下,妾才免於一死……之後妾被发卖为奴,醉梦院的老鸨把妾买回去了……」
物事人非,却尚未事过境迁,玉鸾早已胭脂泪洒梨花雨,他抱着楼月璃,失声痛哭道:「她……把妾……如果不是爷为妾赎身,妾现在说不定已经被活生生地折磨死了……」
楼月璃把玉鸾抱得更紧,不断亲吻着玉鸾的秀发。他安静了一阵子,才轻声道:「你一直拒绝我的亲近是因为……是我太着急了,对不起,那时候我不在你的身边,让你受了很多委屈。」
玉鸾仰头看着楼月璃,眉黛远山横,容颜梅腮弄粉,泪似珍珠颗颗停,啜泣着道:「是爷及时救了妾,妾可以为他而死……妾不能离开爷,您明白吗?」
楼月璃绿眸半合,沉默不语。
玉鸾柔顺地伏在楼月璃的肩膀上,粉艳初褪,雨湿铅腮,如同一朵秋水浸芙蓉,只楚楚可怜地道:「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
楼月璃一言不发大半天,终究却还是细细地抚摸玉鸾的脸庞,吻着玉鸾的泪珠道:「不要再想那些事了,我会替你复仇的……乖,我答应你,我会把你的仇人全也杀光,一个不剩。」
他的语气柔和如春风,说到最後却带着森冷杀机。
玉鸾定定地看着楼月璃,眉锁娇娥山婉转,羽睫上霖霪濡湿,梅英犹带春朝露,哑声道:「月璃,你要是嫌弃我……不好……」
「真是小傻子。」楼月璃珍重地捧着玉鸾的双颊,看进他的眼底,微笑道:「我的小馒头永远是最好的。」
玉鸾雨滴花腮,和泪胭脂落,脸上却绽放前所未见的甜蜜笑意,主动地吻着楼月璃的双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楼月璃也笑了,二人再度唇舌交缠,反覆地分开缠绵,交换津液,好像永远也不足够,如同两尾在沙滩上快将窒息的鱼儿,只能透过相濡以沫苟延残喘。他一手握着玉鸾的皓腕高举过顶,吻遍雪膏酥酪的肌肤。
「嗯……嗯……啊哈……」玉鸾仰起玉髓颈项,翠娥双敛正含情,眼波斜浸鬓云绿,雪花飞暖融香颊。
楼月璃平日冰冷讥嘲的绿眸里泛起滔天欲火,彷佛要焚尽玉鸾的一切。他衔着玉鸾的乳头,铜钱大小的乳晕如同海棠吐胭脂,乳头细雨熟樱桃,靡红丰腻,格外饱胀浑圆,彷佛被倒灌不少奶水,只消稍一吮吸,便可以吸到新鲜奶水。
玉鸾的指尖向下摸索到楼月璃的腰带,然後急不及待地解开它。这本该是曲清淮满心娇羞地解下的喜服,却被玉鸾鸠占鹊巢,他心想,楼月璃只能是自己的,永远也只属於自己的。
他解开楼月璃的里衣,烛光下可见楼月璃的皮肤很白,白得晶莹剔透,肌肉轮廓分明,然而身上却布满纵横交错的伤疤,每道伤疤也极为狰狞丑恶,使他的身体如同一面曾经被摔成无数块碎片,再被草草缝合的羊脂白玉。
玉鸾清楚记得,以前的小黑炭不是这样的,因为晏怜绪在每次小黑炭练武受伤时也会给他敷上最好的金创药,好让他不会留下伤疤。
纤纤玉笋轻捻那道由左胸划到小腹的伤疤,伤疤足足有拇指粗细,如同扭曲蠕动的紫红蜈蚣,当时肯定让楼月璃在鬼门关前走了一趟。玉鸾不敢使劲,生怕弄痛楼月璃,只喃喃自语似地问道:「疼痛吗?」
楼月璃噗哧一笑,吻了吻玉鸾的耳朵道:「早就不疼痛了。」
他微微弯身,只见他的背部竟被一整幅刺青覆盖着,那刺青乃是罗睺阿修罗的分身六梵天主,六梵天主手持金策,振锡护身,身边围绕着三个美艳肉欲的魔女,乃是特利悉那丶罗蒂和罗伽,分别代表爱欲丶乐欲和贪欲,据说当年六梵天主曾派这三个魔女诱惑释迦牟尼成佛。
这幅刺青穠艳魅惑,六焚天主和他座下的三个魔女也被描绘得栩栩如生,六焚天主神色妖邪,三个魔女也是媚眼如丝,袒胸露背,丰乳肥臀。
玉鸾心疼至极地道:「那刺青……又是什麽一回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是大地山庄司空老庄主的弟子,按照规矩,要在背脊纹上刺青。」
玉鸾着实不喜欢这幅邪门的刺青,但也知道当时楼月璃寄人篱下,种种事情也是情非得已,当下只低下头来,绦唇轻探柔软红练,温柔地在胸前的伤疤画着圈,再往上轻扫,无微不至地勾勒着凹凸不平的轮廓,沿途留下透亮的水迹,又微微张嘴,贝齿噬咬那道伤疤,印下一串虔诚的啜吻。
随着玉鸾的舔弄,楼月璃的绿眸碧波涟漪,香汗露湿翠云,玉颊湘桃茜雪,更是妍姿艳月映。
突然,玉鸾秋露脸边倾,滴落在伤疤上,渐渐积聚成一个小小的泪池,如同鲛珠织就。
「以後……不许那麽冒险……」
楼月璃把玉鸾抱在怀中,吻着他的发顶道:「那些疼痛是为了让我可以光明正大地走到你的面前,不是作为只能仰望你的小黑炭,而是作为可以照顾你一辈子的楼月璃。」
玉鸾的泪容落花红带雨,脸颊宛若醉玉,他啜泣道:「我从来……从来没有看不起你……」
「但我看不起自己。」楼月璃抚摸着玉鸾的长发,沉声道:「看不起自己这般身世竟然还妄想跟你双宿双栖。」
夜阒凄凉,风揭帘栊,孤灯照壁背红纱,香灯半卷流苏帐,玉鸾握着楼月璃的手往身下探去,轻声道:「月璃,我是你的……」
「我整个人早就是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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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鸾张开双腿,主动骑在楼月璃的胸前,另一手撑开後方的肉穴,蜜臀腻粉梨花白,偏偏那一点淫艳菊穴却是花心犹带露痕湿,晕出桃花色,淫水失禁似地沿着雪绸似的大腿逶迤不止。
楼月璃盯着那翕张着的猩红媚穴,软腻的肉膜如同上百张殷红的鱼嘴贪婪地推搡着,一看就知道是被男人灌溉得肥沃烂熟的媚穴。他的舌尖轻刺胭脂桃径红,又往湿滑堆蹙的熟粉皱摺浅浅舔了一圈,彷佛想要抚平那里的皱纹。?
「嗯……啊……」
「比我想像中还要美。」
玉鸾何等经验丰富,现在难得害羞地转过头去,娇面添妆韵似梅,晕生玉颊酒潮斜,腻声道:「你常常想像的吗?」
「天天也在想像。」
楼月璃的双指轻易地滑进玉鸾的後穴里,如同在滚烫的蚌肉里捞出一颗珍珠。那一环环重峦叠嶂的媚肉果然如同鲜红的毒海葵涌上来吸吮着猎物的养份。愈是往里面推进,肉穴就愈是紧致,比起女人的牝户有过之而无不及,竟然是天生难得的名器。他曲起玉指,指节轻叩肉壁,调教得乖顺的媚肉更是讨好地包裹着玉坠指节。
他很快就找到那处肉蒂,寻常男人肛穴的敏感处只是一块小软肉,玉鸾的肉蒂却被调教得如同女人的花蒂般,几乎有珍珠大小,只消指腹轻抚,春露便喷发而出,打湿楼月璃的掌心。
楼月璃的手指抽插的速度渐渐加快,发出咕啾咕啾的靡软水声,另外三根手指深陷玉鸾的臀肉借力,烙下三枚鲜妍指印。
「嗯……啊……好舒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玉鸾成为楼月璃指间操纵的淫奴,每当插至深处,他就会无意地弓起上身,隐隐花枝轻颤,髻鬟狼藉黛眉长,孔雀双飞小山钗乱颤,容颜澹粉晕酥,肌骨细匀红玉软,雪点酥胸暖未融,樱唇微张,启齿若编贝,每当楼月璃稍稍退出,玉鸾就会扭动着柳腰,自觉地套弄着灵巧的手指。
「进来……嗯,月璃疼疼我……」玉鸾早已柳夭桃艳不胜春,呻吟似犀箸细敲,花瓷清响。
楼月璃翻身把玉鸾压在身下,轻易地插进酥红暖腻的肉穴里,温暖结实的腹肌紧紧地贴着玉鸾的小腹。他实在插得太深,玉鸾整个人好像快要被他劈开两半了。肉壁清晰地勾勒着钢珠的轮廓,铁环野蛮地撑开肉道深处,彷如倒剥牡丹芯子的熟红淫窍彻底长成楼月璃的形状。
粉融红腻莲房绽,玉鸾的淫水如同潮喷般失控,只觉得自己也快要在这男人的怀抱中融化成一滩蜜糖,每次大开大合的抽插也带出一截艳红的肠肉。缺口已是脂光融融,露滴牡丹开,透着扭曲的美感,但玉鸾早已无法正常出精,高潮时只会从缺口里像女人般喷洒精水。
「啊哈……太快了……」
嫩水带山娇不断,湿云堆岭腻无声,玉鸾秀眉春山笼烟,半妆珠翠落,春娇入眼横波留,朱唇浅破桃花萼,身姿云轻柳弱,肠道熟练地吞吐着男人的欲根。他咬着楼月璃的肩膀,臂留檀印齿痕香,荑嫩手葳蕤,涂上凤仙花汁的桃红指甲在背後的刺青留下几道香艳的红痕。
「怜绪,睁开眼睛,看清楚现在谁在你的身体里。」楼月璃迷恋地舔着玉鸾的兰汤芳汗,在他的耳畔诱惑地呢喃着。
玉鸾迷迷糊糊地低头,果然看到楼月璃早已直插至末端,平坦的小腹呈现着欲根的鲜明轮廓,彷佛深深地镶嵌其中,即将长大迸裂而出。
「月璃??嗯……哈……不行了……啊……」
翠蝉金钗花娜柳垂,玉鸾失神地摇头,眼眸春透水波明,香汗粉融酥滴,容色红蕖醉月,花咽娇莺玉漱泉,舞风杨柳难成曲,楼月璃握着他的另一手,由凸起来的小腹一直摸到二人的交合之处。
楼月璃的额头抵着玉鸾的额头,深深地凝视着玉鸾,此际他也是彻底动情,绦雪堆云绿,云腻鸦翅柔婉散落,无孔不入地缠绕着玉鸾,如同漆黑的虫茧包裹着脆弱易碎的燕尾蝶,容颜宛若魏紫风流,姚黄妖艳,绿眸波暖粼粼,全是浓厚得化不开的情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怜绪,我们一辈子也要在一起。」
玉鸾早已林花着雨褪胭脂,朱唇却翘起来,眼角媚似酒杯浓,他轻声道:「愿天上人间,占得欢娱,年年今夜。」
云破月来,梅花弄影,舍不得惊扰有情人的幽会偷欢。碧烟轻袅袅,红战灯花笑,东阳花罗帐上摇风娇影随流动,鸳衾谩展,浪翻红绉,彻夜未眠。
云覆衡瓦霜雪後,风吹江面青罗皱,烟气纷纷馥馥,画桥畔鞭声过,瓦舍下弦声作闹,十里尽是香雾风。
小黑炭实在抵不住晏怜绪千般哀求,带了他出来买软松糖,但小黑炭还是患得患失地道:「我们别在外面停留太久,昨天大人又发了好大一场脾气,要是知道你跑出来了,一定会责罚你的。」
晏怜绪没好气地道:「爹去了月雫一趟,不知道被谁开罪了,回来之後火气大得很,连娘亲也不敢跟他说话,还老是说商人就是满身铜臭,臭不可闻,整个脑子也是酒色财气。」
小黑炭耸耸肩膀道:「大人本就看不起商人。」
晏怜绪点头道:「他老是说商人重利轻别离,向来最是低贱,不过这次也实在生气得不寻常,想必是哪个商人没有拍他的马屁,把他惹怒了。」
二人走到糖果摊档前,小黑炭正在买软松糖时,晏怜绪百无聊赖地四处张望,无意中看见一头脏兮兮的小花猫急急地穿过人群,钻进小巷里。他一向喜欢小动物,自是忍不住追上去。
晏怜绪跑进小巷里,果然看到小花猫正在转角摇着尾巴,他向小花猫跑去,小花猫却跑得愈来愈快,不知不觉晏怜绪已经走进小巷深处,既找不到回头的路,也找不到小花猫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站在原地,前後来回张望。这里门户破落,到处杂物堆积如山,周遭鸦雀无声,似乎已经荒废良久。
晏怜绪犹豫片刻,抬头看着天空,太阳应该是向西移的,城东则是糖果摊档所在的白云巷,只要他一直朝东走,应该可以走出这里的。
他刚刚回头走了几步,就看见几个身材高大的男人正从小巷的另一边走来。这群男人凶巴巴的,衣衫褴褛,提着木棍,散发着难闻的酒气和汗臭。他们正在高声谈笑,言语粗俗不堪,应该是些游手好闲的流氓。?
狭路相逢,晏怜绪根本无处可躲,只好紧紧地贴着墙壁站立,让那群流氓通过,希望他们不会注意到自己,然而他一身绫罗绸缎,自是轻易引起这群流氓的注意。
为首的男人长着浓密的腮胡,应该是这群流氓中的老大。他大步走到晏怜绪面前,搓着双手笑道:「好俊的小公子,这是迷路了吗?」
「不……我在等人。」晏怜绪脸色苍白,结结巴巴地道。
「等什麽人?哪个正经人家的小公子会在这里等人?等情郎吗?」老大放声大笑,他身後的流氓也跟着笑起来。
晏怜绪趁着他们哈哈大笑,正要从老大的胁下逃走,然而老大已经先一步抓着他的衣领,老鹰抓小鸡似轻易把他抓起来。
「放开我!」晏怜绪的双脚在虚空中乱踢,然而这老大的胳膊比他的大腿还要粗,他根本挣扎不得。
「这样吧,既然你的情郎失约了,那我们就充当你的情郎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老大甫一放下晏怜绪,那些魁梧的流氓立即团团包围晏怜绪,把他困在墙角里。晏怜绪瑟缩一角,不知道哪个男人扯开了他的腰带,衣襟顿时散开,露出胸前大片雪白柔软的肌肤。
正当晏怜绪一手拉紧衣襟,吓得六神无主之际,一道黑影猛然从天而降,正好跳到那个老大身後。
晏怜绪睁大眼睛,只见小黑炭提着匕首,匕首稳稳地贴在老大的颈边,只消一划下去便是血光之灾。
虽然小黑炭年纪轻轻,但他早已长得修长挺拔,加上其容貌本就凉薄,现在又是毫无表情,更是流露出一股天生的狠劲,使这群流氓不敢轻举妄动。
小黑炭冷冷地道:「他在等我。」
老大一旦受制,其他流氓顿时投鼠忌器地退开,无声地交换着眼神。
晏怜绪连忙系好腰带,他定睛一看,才发现小黑炭的另一手也拿着匕首,正架在老大的腰际。两柄匕首同样锋利,闪烁着阴冷的寒光,足以吹毛断发。
正在此时,一个流氓偷偷地绕到小黑炭的背後,向小黑炭高高地举起木棍,晏怜绪立即失声大叫道:「小心背後!」
小黑炭俐落转身,把老大推到那个流氓怀中,然後一个箭步跑到晏怜绪的身边,抓起他的手,一脚踢翻旁边堆满垃圾的竹箩,挡着那群流氓的路,牵着晏怜绪逃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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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小黑炭跑得飞快,晏怜绪只好拚尽全力地跟随着他,途中小黑炭不断掀翻墙边的杂物,又把架起的木棍长梯踢下来,让本就狭隘的小巷更是寸步难行,总算渐渐拉开和那群流氓的距离。
虽然这里跟迷宫一样,每隔几步就是一个分叉路口,幸好小黑炭很熟悉这里的地形,二人左穿右插,很快便回到糖果摊档所在的大街上。
他们跑到裁缝店外的角落才停下脚步,晏怜绪弯下身来,双手支着膝盖,喘着粗气,只感到整颗心快要从胸腔里跳出来。虽然小黑炭的额头上冒出汗水,脸颊也有点红,却远远没有晏怜绪那麽狼狈。
「吓死我了……」晏怜绪惊魂未定地抓着小黑炭的手臂,小黑炭却没有像平日般言笑晏晏,他沉着脸道:「下次不许跑得那麽远了。」
刚才晏怜绪受了天大的委屈,正想要小黑炭好好安慰,没想到他反而凶自己,晏怜绪顿时气冲冲地道:「我哪里想到会发生这种事!」
小黑炭秀眉紧蹙,少有地没有对晏怜绪千依百顺。
晏怜绪气不打一处来,他退後几步,赌气地道:「以後不用你来救我!大不了就是被他们打一顿!」
小黑炭紧握着晏怜绪的手臂,急急地道:「你以为他们只是想拦路截劫吗?」
晏怜绪茫然道:「要不然他们还想做什麽?我又不是女孩子。」
小黑炭深深地看了晏怜绪一阵子,看得晏怜绪更是满腹疑窦。终於,小黑炭还是叹了口气,轻声道:「是我不好,我不该这样说话。」
晏怜绪知道是他有错在先,刚才小黑炭好不容易救了他,他不但不道谢,还要对小黑炭恶言相向,可是晏怜绪自幼娇生惯养,拉不下面子道歉,只低头闷闷地看着被灰尘弄脏的锦靴,有一下没一下地踢着脚边的碎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小黑炭从衣袖里取出刚才买的软松糖,递到晏怜绪的嘴边,柔声道:「别生气了。」
「不许这样哄我,我又不是小孩子……」晏怜绪嘴里还在嘟嚷,却还是就着小黑炭的手吃掉那颗软松糖。
小黑炭的神色却依然不放晴,一直抿着唇角。晏怜绪从未见过这样的小黑炭,心里愈来愈害怕,毕竟平日也是小黑炭在哄着自己,他真的不知道该怎麽哄小黑炭。
晏怜绪踌躇良久,才从小黑炭手里抽出一颗软松糖,递到他的嘴边,讪讪地道:「你别生气了……以後……我不会跑得那麽远……」
小黑炭又叹了口气,还是咬着那颗软松糖,湿润的舌头无意中划过晏怜绪的指尖。晏怜绪心跳不断加速,呆呆地看着自己的手指。
晏怜绪尚未回过神来,只听到小黑炭肃然道:「答应我,以後我们一起出门时,千万不要离开我的身边。」
这次晏怜绪真的吓怕了,自是忙不迭地点头。
小黑炭总算露出一点笑容,打趣道:「你也是快要成亲的人了,怎麽还是那麽懵懂?」
晏怜绪顿时反驳道:「我哪里懵懂了?我不是每夜也把你弄得挺舒服……」
小黑炭连忙按着晏怜绪的嘴,红着脸道:「光天化日,你乱说什麽!」
其实晏怜绪从未想过成亲,他知道大部分公子哥儿到了这年纪也会收下几个通房丫鬟,但他实在对女人没有任何兴趣,偏生在他乡试落第之後,父母一心认为儿子吊儿郎当是因为没有娶得贤妻,所以把不少大家闰秀的画像放在他的书斋里,又老是说什麽他的表弟几个月之前就成亲了,堂嫂去年就生了个儿子,也该轮到他了。
「所谓成亲,不就是多了一个人督促我读书吗?」晏怜绪亲了亲小黑炭的掌心,笑道:「我有你这通房丫鬟就足够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小黑炭立即缩回手,脸上泛起两朵红霞,只催促道:「快点回去吧。」
二人并肩向晏府走去,小黑炭的眼神飘忽不定,他忽地若有所思地道:「别人不是常说人间乐事是洞房花烛时吗?」
晏怜绪敷衍应过,心想这还不如躲在书斋里跟小黑炭互相自渎,每次也舒服得欲仙欲死。其实他还有一个秘密—他甚至没有把这个秘密告诉小黑炭——当他观赏春宫图时,能够让他兴奋的只有那些雄壮魁梧,胯下长着大驴鞭的男人,而不是那些身材丰满,骚媚入骨的女子。
小黑炭看着晏怜绪的侧脸,邃然问道:「难道……你没有任何心仪的女孩子吗?」
晏怜绪不假思索地道:「没有。」
他以手肘戳了戳小黑炭的手臂,笑嘻嘻地问道:「难道你有喜欢的人吗?」
小黑炭罕有地迟疑着,晏怜绪没想到小黑炭会有这种反应,他急急地问道:「是谁?」
晏怜绪不知道为什麽自己如此在意,但光是想到小黑炭跟哪个女子成亲的光景,他就会变得焦躁不安。
「是小翠吗?」
晏怜绪知道小翠跟小黑炭很熟悉,常常一同出去买东西,之前他还无意中撞见小翠跟小黑炭告白,还有下人们起哄要小翠亲小黑炭。晏府下人大多跟下人婚配,所以小黑炭哪天跟府中婢女成亲也不足为奇。
小黑炭的朱唇微微掀动,他回头看着晏怜绪,认真地问道:「如果是她呢?」
晏怜绪搔了搔脑袋,强颜欢笑道:「那……那也挺好的,她长得很可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应该是最妥贴的答案,却不是晏怜绪心里的真正感受,真正的感受是那麽难以形容,那似乎是一些朦朦胧胧的东西,但绝对不能说穿,因为一旦开口说穿就再无挽救的余地。
小黑炭沉思片刻,才微笑道:「谢谢你。」
他的微笑温和,语气却如此疏离。
刚好他们经过平日小黑炭常常为晏怜绪买冰弦的清灵琴坊,晏怜绪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应对这样不寻常的小黑炭,便大步走进琴坊里。
小黑炭也跟着进去,老板倒是认得出他,跟他打了招呼。
「午安,这位是我家的少主人。」小黑炭向老板介绍了晏怜绪。
老板忙道:「楼公子常常称赞他的主人琴艺超群,我早就想见识一下了。」
晏怜绪正想转移注意力,加上他向来不自谦,便笑道:「好啊,你随便挑一把琴给我。」
小黑炭拉了拉晏怜绪的衣袖,向他摇摇头,晏怜绪却只是无视他。
「公子打算弹什麽曲子?」老板似乎有意考验晏怜绪,只随手拿了一把普通的木琴给他。
其实晏怜绪也会弹奏阳阿薤露,但今天他却想要别出心栽,当下笑而不答,坐在琴坊的角落,角落的白玉花瓶里插着一束以丝绢制成的粉红色绣球花。
晏怜绪随手调音,开始弹奏。琴声一时如同呢呢女儿语,一时划然变轩昂,一个变调却成了浮云柳絮无根蒂,天地阔远随飞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虽然晏怜绪只穿着素白曲领长袍,发髻上插着白鸟玉簪,但他本就长得秀丽精致,唇红齿白,神色带着未经世故的纯真,哪怕坐在人来人往的大街里抚琴,也是如同谪仙下凡,风姿出众。
琼沼融成沆瀣,冰檐滴尽真珠,雪重犹垂白,山递不辨青,晏怜绪沉迷於琴声之中,浑然不觉琴坊不知何时已经围了密密麻麻的路人,但大家也是鸦雀无声地聆听着这人间难有几回闻的琴声,全然忘却自己还要前往何方。
待琴声静止,晏怜绪抬起头来才吓了一跳,他还来不及问旁边的小黑炭,人群中已经迸发如雷贯耳的掌声,琴坊老板更是听得老泪纵横,连连击节道:「当真是余音绕梁俪,三日不绝——尚未请教这首曲子的名字?」
晏怜绪想了想,还是老实地道:「那是我即兴创作的曲子。」
老板震惊道:「即兴创作?公子可给它取名了?」
晏怜绪回头看着小黑炭,不少人似乎对晏怜绪很好奇,小黑炭的言行举止有礼却坚决,绝对不让任何人靠近晏怜绪。他看了小黑炭一阵子,转头向老板道:「《明月》,这曲子就叫作《明月》吧。」
待人群陆续散去之後,小黑炭才带着晏怜绪离开,他犹有余悸地道:「上次你可别在外面抚琴了,没想到会引来那麽多人,甚至有不少人要给我们打赏。」
晏怜绪奇道:「你怎麽不收下那些打赏?娘亲每个月给我的零花钱少得很,我正愁着要往哪里找钱呢。」
小黑炭正色道:「你是晏家的少爷,可不是什麽三教九流的优伶,这些打赏是万万收不得的。」
「你说话怎麽像我爹一样迂腐?」晏怜绪忍不住失笑,他的双手枕在脑後,慢悠悠地走着,小黑炭又不住催促道:「好了,快点回去吧,要不然大人和夫人真的会生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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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难得出来一趟,你让我多玩一阵子……」晏怜绪突然眼前一亮,跑到街道的转角,赞叹道:「好漂亮的街道!」
冻云正深,六出瑶花满长空,这街道却妆点得格外精致,满街罗绮流灿,鲜花载路锦成堆,点点红梅密上南枝,清香自倚,孤芳素艳,楼外宝马频嘶,不管是烟柳画桥,还是凤楼绮陌,皆涂成喜庆的大红色,似初发桃花正烂漫,冬风吹起不知从何处而来的彩带,更是彷若漫天攒花簇锦。
最有趣的是,每座画楼的门外两边皆是菱花槛窗,每座榓窗里也坐着十几个妙龄少女,有的捧板花钿簇,唱出新声群艳伏,有的鸾哼凤啸清相续,管裂弦焦争可逐,莺声呖呖,好不热闹。
晏怜绪不自觉地被吸引住了,他全然没有听到小黑炭的叫唤,走到其中一座红楼前,槛窗里的十几个少女行若翩鸿,卧如娇莺,其中一人钗宝钿翠,绣裳凤佩,穿着荷花红襦裙,外披白银轻纱,正是香檀敲缓玉纤迟,画鼓声催莲步紧,吟唱道:「不从雪後争娇态,还向月中含丽情……」
待鼓声停下来,少女走到槛窗窗边,向晏怜绪笑盈盈地道:「最近楼里新来了流霞酒,这位公子要进来嚐嚐吗?」
少女的长相不像中原人,官话也说得不太准确,但自有一股说不出的风情。
「不必了,谢谢。」
晏怜绪刚要回答,却听到小黑炭的声音从身後传来。
小黑炭板着脸,正要拉着晏怜绪离开,晏怜绪却挣开他的手,说道:「我要进去喝酒,你要离开就自己离开吧。」
「这里不行……」小黑炭急得直跺脚,小厮却已经上前恭敬地道:「桃花姑娘请两位喝茶,请随小的来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晏怜绪和小黑炭随着小厮走进楼里,这地方果然跟晏府大不相同,装潢鲜艳夺目,叶重如将青玉亚,花轻疑是红绡挂,旋暖金炉薰蕙藻,朱红葵花纹栏杆上挂满绑成花球的彩带。木梯的两边挂着两行诗句,墨迹淋漓,应该是哪个恩客醉酒後写成的,草书「宫中第一妖娆,却道昭阳飞燕」。
事已至此,晏怜绪也大约猜到这是什麽地方,虽然他知道同龄人大多喜欢流连花营锦阵,但他家教甚严,连想也没有想过要去这些地方见识,现在难得有了机会,他自是不愿意错过。
那些经过的莺莺燕燕全也目不转睛地看着小黑炭,倒是小黑炭没怎麽留意她们,只是忧心忡忡地看着晏怜绪,不过晏怜绪也不得不承认,小黑炭的确长得好看,一双桃花眼总是脉脉含情,怪不得成了这些庸脂俗粉眼里的香醇醇。?
小厮带着晏怜绪和小黑炭到厢房里坐下,月梁上毫无章法地挂着仙葩宝带,彩绳双罥,绣床上铺着俗气的海棠红色金丝鸳鸯戏水锦缎,微微发黄的窗纸糊得很厚,只靠着几根放在床边的长春花蜡烛照明。梳妆台旁边的香几上摆放着小巧的错银游鱼铜炉,炉嘴不断地喷出紫烟,陌生的香味甜腻浓郁,全然不同於晏府的清淡薰香。
桃花为他们斟了酒,她的轻纱不时滑到肩膀下,露出绯红抹胸。
小黑炭没有坐下,只是站在晏怜绪身边,面无表情地看着桃花。
桃花笑道:「小公子,您的好朋友凶恶得很,可要吓坏奴家了。」
晏怜绪拍了拍小黑炭的手臂,对桃花说道:「别管他了。」
桃花站起来,妖妖娆娆地行了一礼,向晏怜绪敬酒道:「奴家是从新罗来的,官话说得不好,还请小公子见谅。」
晏怜绪听说新罗定时进贡妙龄少女到宫廷,当中有些留在宫里承奉,有些成为官妓,剩下的则会被达官贵人买走,这位新罗少女不知怎地竟然沦落至妓院卖身。
桃花似乎对小黑炭很有兴趣,还多看了他几眼,那种暧昧的眼神很陌生,却使晏怜绪隐约感到不满,幸好桃花很快便转头向晏怜绪娇笑道:「奴家给小公子敬了酒,小公子也得喝一杯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晏怜绪当然不是来喝酒的,但他也不好直接说出来意,坦白说他也说不清自己的来意,眼前的少女的确长得艳丽,但他很清楚自己对这少女并没有兴趣。
桃花的眼神在晏怜绪和小黑炭之间巡睃片刻,她意味深长地道:「这里可不止是男欢女爱的地方呢。」
晏怜绪不解地道:「这是什麽意思?」
桃花站起来,弯身靠在晏怜绪的耳边轻声道:「您的好扈从……嗯,您不想嚐嚐他的滋味吗?」
小黑炭立即抓着桃花的肩膀,冷冷地道:「离他远一点。」
桃花顺从地退後几步,含笑看着晏怜绪。
晏怜绪睁大眼睛看着桃花,对方指了指墙上的一个小孔,掩嘴笑说道:「您们或许会对里面的感兴趣。」
说罢,桃花便敛衽告退,临走之前,她还摸了小黑炭的胸口一把,媚笑道:「你要是不好好学习,一定会弄痛你这瓷器似的小少爷,到时候可不好哄呢——旁边的抽屉有香膏和勺子,第一次得慢慢来,心急可是吃不了热豆腐呢。」
晏怜绪哪有心思理会桃花,只跑到那个小孔前觑探。
小黑炭拉着晏怜绪的衣袖,喝道:「别看!」
二人争持不下之际,突然听见一墙之隔传来一声柔腻至极的娇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晏怜绪索性拉着小黑炭一同靠在小孔前,窥视孔不大也不小,足以把隔壁房间的一切也收在眼底。
只见一个美少年被一个高大黝黑的男子压在绣床上尽情肏弄。二人也是全身赤裸,姿势如同一对当街发情交媾的野狗。
美少年四肢纤细,皮肤雪白,臀肉却是不成比例的肥软,他正披头散发地跪趴在床上,高高地挺起浑圆诱人的双臀,男子则伏在他的身上,胯下巨大的阳具肆意在那肉臀之间征伐。
那男子浑身肌肉贲张,乌黑卷曲的毛发浓密旺盛,一直从下腹延伸至鼠蹊,那根阳具更是粗若儿臂,青筋虬结,跟一根烧红的铁棍似的,两颗鸡蛋大小的饱满囊袋用力地拍打着臀肉,穿透肉膜的淫靡声音不断地响起来。??
「好哥哥饶过奴家吧……要死了……奴家要舒服死了……」
美少年的淫声浪语诱得男子不住地粗重喘息,男子一手用力扣着少年的细腰,强壮的五指深深地陷进那柔软的肌肤里,彷佛被吸进去一样,一手则不断拍打少年的雪臀,嘴里凶巴巴地骂道:「小骚货!就会摇着那淫尻捱肏!」
每次拍下去,美少年那肥大的屁股也会重重地晃动,雪白的肌肤刺眼地泛着通红的掌印,足以诱发任何男人的虐待欲。
虽然被男子如此凶狠地对待,但美少年却没有生气,反而愈发愉悦。他大大地分开双腿,使劲仰起上身,不时翻着白眼,长长地伸出舌头,语无伦次地淫叫道:「好哥哥再用力一点……好舒服……大肉棒要把小骚货也操坏了……屁眼要坏掉了……」
虽然是出恭的地方承受那麽大的东西,但那少年看起来似乎真的十分享受。
看着这般粗鲁野蛮的欢好,晏怜绪的整张脸也热得快要冒烟了,下身不由自主地起了有生以来最强烈的反应。他馋涎欲滴地看着男人那古铜色的健壮腹肌和狰狞的阳具,愈来愈口乾舌燥,恨不得也成为那少年,尝试一下那阳具的销魂滋味。
到了此时此刻,晏怜绪才真正地明白为什麽平日的春宫图总是无法使他满足,还有为什麽每次梦见小黑炭时,晏怜绪总会遗精,弄得绸裤里里外外地湿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晏怜绪转头看着小黑炭,小黑炭果然也看得目瞪口呆,嘴巴张大得可以塞下一颗鸭蛋。
「要不要试试?」晏怜绪脱口而出地道。
小黑炭看着晏怜绪,绿眸湿润深沉,再次燃烧着晏怜绪不了解其意的火花,这次的火花比起往日的更为强烈。
晏怜绪吓了一跳,明明想要躲避那带着侵略的眼神,却忍不住被跟平日截然不同的小黑炭吸引。
小黑炭似乎看穿了晏怜绪的心虚,只低头看了看晏怜绪的下身,轻声问道:「我替你纾解一下?」
晏怜绪松了口气,怯怯地抓着小黑炭的腰带道:「我也来帮助你吧。」
二人一起看春宫图时总会替对方纾解欲望,早已经驾轻就熟,此刻隔壁的淫声浪语愈来愈不堪入耳,更是使二人兴奋不已。
晏怜绪如常为小黑炭纾解欲望,他清晰地感到小黑炭的反应比平常敏感强烈,但他知道自己也不比小黑炭冷静多少。
他耳里听着的是一声声淫乱的好哥哥和小骚货,眼里凝视的却是小黑炭绯红的容颜,他再次发现小黑炭真的很漂亮,比那个美少年要好看得多,称得上冰肌玉骨,清凉无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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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鸾握紧拳头,抬头直视楼月璃,缓缓地道:「楼爷,妾已经跟了曲爷,您也娶了清淮,我们……断了吧。」
楼月璃凝视玉鸾半晌,出乎玉鸾所料,他的唇角竟然渐渐滑出一抹轻快的笑意。
他好整以暇地走到玉鸾面前,一手抵着门扉,把玉鸾困在自己的阴影下,另一手捏着玉鸾的下巴,玉额抵着玉鸾的额头,绿眸直勾勾地看进对方眼底,低声道:「晏怜绪,你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以後你心里只有曲雪珑一人,再也没有我。」
玉鸾被楼月璃的金合欢薰香包围着,顿时方寸大乱,不断地想要躲避那双咄咄逼人的墨绿眼眸,楼月璃却使劲握着玉鸾的下颔,强逼他面对自己。
楼月璃的笑意更浓,字字振聋发聩,他挑眉道:「你说了,我就放开你,以後你当你的鸾夫人,我当我的楼爷,我们只作陌路人。」
玉鸾全身一震,仰头迎上楼月璃的绿眼睛,乌云斜绾,檀唇颤抖,美眸波转影流花,泪凝於眶,却始终无法吐出半句话。
虽然楼月璃依然巧笑倩兮,玉鸾却听得出他的决绝。
二人对视半晌,楼月璃突然一手掩着玉鸾的眼睛,罗袖动香香不已,飞快地封着他的双唇。
「嗯……」视线陷入一片幽暗,玉鸾吓了一跳,双手按着楼月璃的胸口想要推开他,楼月璃那结实的胸口却是纹丝不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灵活的舌尖舔弄着玉鸾敏感的唇珠,时而绕着唇珠画圈,时而以舌面包裹唇珠。玉鸾的牙关略一松动,楼月璃的舌头立即滑进去,挑起玉鸾的红蕊,再以朱唇柔软地含着玉鸾的舌尖,温热的喘息快将溶解玉鸾本就不坚定的决心了。
玉鸾不禁闭上眼睛,长长的羽睫轻搔楼月璃的香软掌心,是犹豫,也是诱惑。
渐渐,单方面的渴求成为两厢情愿的深吻。
两根红舌抵死缠绵,似莺啄含桃欲咽时,黏腻的口涎如同成串香汗滴落在玉鸾的下颔上。楼月璃掩着玉鸾双眼的手转而用力按着他的後脑。他的手劲不小,揉得珠璎宝髻乱成一团,八宝镶珍珠牡丹金步摇也歪歪地垂下来。
视线一旦回复正常,映入玉鸾的眼帘就是那张熟悉得在黑暗中也可以分毫不差地描画的冶艳容颜。他立即瞪大眼睛,慌乱地挣扎着。要是让曲雪珑看到他和楼月璃还在拉拉扯扯,他就真的完了。
楼月璃却拦腰抱起玉鸾,快步穿过雪白的丝绢幛子,绕过硬木粉彩四扇屏风,重重地把玉鸾丢在大红酸枝古币绳纹灵芝头长榻上。
玉鸾还来不及逃跑,楼月璃已经压在玉鸾的身上,随意扯下玉鸾的腰带,毫不客气地张开对折玉鸾的双腿,几乎把他的膝盖重重地按到脸颊两侧,如同一头翻肚的可怜青蛙。?
从上次跟楼月璃欢好以来,玉鸾再也没有经历情事。他的身体本就被调教得异常淫荡,又是久未获得滋润,稍作挑拨已经足以使他彻底发情。
缺口的几瓣软肉如同猩红蝶翼般缓缓张开,早已含不着一池腻水染花腥,只能放任淫汁在身下的联珠狩猎纹浣花锦流个不停,楼月璃那两根修长的手指轻易撑开泥泞不堪的後穴,肠道如同一管跌宕起伏的鲜红溶蜡,根本看不到尽头,层层无穷的深壑里长满血红的吸嘴,一看就知道是个可以把男人的灵魂也吸出来的熟穴,也不知道吸过多少浓精才养成这般饱熟,生就一副淫贱媚骨,注定只能在男人之间辗转不休。
「不要……」玉鸾无力地摇头,一手笈笈地抓着软榻的扶手,纤细的手指微微颤抖,如同蜷缩着身体的洁白雏鸟。他本想要逃开,然而楼月璃却突然狠狠一拧饱满欲滴的鲜红肉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啊!」分不清痛楚还是愉悦的感觉直冲玉鸾的头顶,他立即翻了白眼,失控地打了个激灵,腻红烂熟的缺口里更是小小地喷发一股淫汁。
山茶花盈盈凭栏,渴虹垂地,玉鸾的皓腕无力地垂落锦榻,轻轻张开的五指似乎想要抓着什麽东西,然而阳光只是视若无睹地任意穿过指节的缝隙,最後什麽也抓不着。
「嘴上说不要,身体倒是挺诚实的。」楼月璃唇如榴花堆火,他伸长舌头,把指上的半透明淫汁舔得乾乾净净,连指尖也泛起莹润的柔光。他浅笑道:「一碰就喷水了,味道还那麽浓,曲雪珑果然不再碰你了——他怎麽可能原谅你。」
这样寥寥几句已经完全击溃玉鸾的堤防,他深深埋首软榻,不知何时早已泪凝桃脸,偏生他还在自欺欺人地压抑哭声。?
楼月璃粗暴地扯下玉鸾的洁白长襦袢,迷恋地琢吻着肌凝酥白的柔肩,细碎的吻痕如同海棠半谢妖娆犹好。
「不行……真的不行……」玉鸾扭过肩膀,躲避楼月璃的乱吻。
楼月璃一手解开袋带,一手扣着玉鸾的下颔,鼻尖贴着他的鼻尖,诱惑地低声道:「正如你之前所说,一切也是我在勾引你,是我在强逼你的……」
他已经抵在穴口,温柔地笑道:「所以,请好好享受吧。」
语音刚下,楼月璃便狠狠地撞了进去,一下子直捣黄龙,几乎生生地把玉鸾劈成两半。
被撑大至极点的饱胀感美妙绝伦,欠未承欢的紧致肉环死命地吸紧楼月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啊……呜……」玉鸾的瞳孔翕张,瞳仁在一瞬间彻底涣散,如同被捏碎的墨玉四处零落。他的皓齿咬紧菱唇,醉靥争妍红玉,娇颤浑无力,香鬟坠髻如同沉檀溶水,遍洒融酥和粉的香肩。
然而玉鸾的双手还在拚命摆动,想要挣脱楼月璃的怀抱,楼月璃轻易地抓着玉鸾的皓腕凝霜,反扣在身後,乘势把他的身体往下拉,倒像是他在主动地套弄楼月璃。
楼月璃的香舌反覆舔着玉鸾的耳朵,喘息道:「咬得真紧……乖,别急,全也是你的……」
玉鸾的理智在拒绝这场欢爱,但理智不过是一座灯塔,从来敌不过汪洋大海的肉欲,只消一个巨浪,灯塔上的微弱灯光便会完全熄灭,剩下的就是漫无边际的黑暗,永不餍足的肉欲。
粉汗湿吴绫,香鬟倭坠兰膏腻,搔头红玉坠,玉钗敲枕棱,玉鸾早已眉如春娇入翠峰,容颜若酒熟梨花,回缀胭脂红荡漾,楼月璃渐渐松手,玉鸾抬头凝视着楼月璃,近来强行压抑的情意终於被肉体的快感唤醒,他弃甲曳兵地勾着楼月璃的颈项,主动吻着对方,他只想要更多更多,想要被这个人彻底地吞噬撕裂。
楼月璃把玉鸾濡湿的发丝撩到耳後,两根舌头渴求地交缠,彷佛随时打成一个死结。玉鸾的喉结上下滚动,顺从地喝下楼月璃的津液,肛穴里桃花流水露凝香,抽插更是顺畅无阻。
「嗯……再用力一点……啊哈??」
窗外的山茶花影逶垂,花底杯盘花影照,散落的霞裙月帔浸芙蓉烂锦,半敛半开,斜立斜欹,玉鸾状似明月泛云河,体如轻风动流波,被楼月璃尽情地占有。
「月璃……」
「月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两声呼唤重叠在一起,前者是深陷欲海的呼救,後者却是气急败坏的尖叫。
楼月璃和玉鸾的唇舌顿时分开,几道银涎还在藕断丝连,下半身则毫无缝隙地结合在一起。
玉鸾睁开眼睛,立刻清醒过来,害怕地依靠着楼月璃的胸膛,一方面不想让楼月璃离开自己,但另一方面却想要楼月璃出去抵挡那个不速之客。
比起玉鸾的手足无措,楼月璃却是冷静得可怕,他漫不经心地亲了亲玉鸾的额头,俐落地抽身站起来,玉鸾的肛穴已经被肏开,精水和淫液一股儿般地喷射出来,打湿大片攒花堆绣。
然而楼月璃的脸上甚至没有情欲的红晕,彷佛上一刻还在肆意亵玩玉鸾的人根本不是他。他随手以玉鸾的纱衣擦净身上的狼藉,又似乎料准曲清淮不敢硬闯,竟然还有这心思仔细绑好袋带。
玉鸾一时看着惬意闲适的楼月璃,一时看着屏风外那道近在咫尺的笨重身影,只生怕那身影突然动起来,偏偏他却不能开口催促楼月璃,几乎吓得要哭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