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跌入了记忆深渊,不停下坠。
我很怀念。
第一次是坐在观天楼,底下是世间万物,山峦,河川,田野,树林,及寄生於它们的生命。头顶上的重量很沉,垂下的珠帘也很碍事,便取下,弃置一旁,那边自称是智多星的大人喋喋不休地开始生起气来,嘴里说着大人您怎麽这样啊,陛下作为您的弟弟都没有这般任X,诸如此类说教的话。
我转头,看他口中所谓的「弟弟」。
一样的冕旒,还好好地戴在头上;一样的五官,正眯着眼睛冲我傻笑;一样的衣袍,只是颜sE是明hsE的。
我是冥王,他是天帝;我是哥哥,他是弟弟。
我撇头,不是很想理他的假笑。
智多星还以为是我们兄弟不睦,在那边陛下啊大人啊的喊。
真烦人。
又有人来,是个身穿白衣的男子,披了个赤sE大氅,五官柔和,略显困惑及慌张。智多星看见他来,居然骂了句:「怎麽才来!」
「我这不是赶过来了麽。」白衣男子冲他微笑,走进观天楼,衣上绣着的喜鹤随之摆动。他b智多星矮,所以讲话的时候总是抬着头,笑道:「你在传音里说得太快了,我听得不明不白。解释一下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先看看这两个小个头儿。」智多星说道,我皱起眉头,眼角余光瞥见我弟也敛了嘴角的笑意,想来也是不太高兴。这人方才还在大人啊殿下啊的喊,转眼就喊咱俩是小个头儿,再怎麽说咱俩总归是这天地万物的主,胆子也忒大了。
白衣男子闻言,便低头瞧了瞧我们俩「小个头儿」,圆溜溜的眼睛眨了眨,又弯下身子,凑近看了,我才发现他面颊上有个不显眼的,淡淡的黑痣。看了一阵,又笑了,好似他一直都这麽笑着,跟我弟那张作态的笑脸不同,说道:「这就是天新生的双皇吧?长得一模一样,却又不同呢,真可Ai。」
「谢谢。」我弟又假惺惺地眯眼如此笑道,装得好像很乖一样。我哼声扭头,并不是很想奉陪。
「如果你是真心这麽觉得,那就再好不过了。」那边智多星抚掌,来了个不是很诚心的拍手,道:「月缘,恭喜你呀,收获两名可Ai的小徒弟。」
智多星对他拍完了手,又转而对坐在地上的我们介绍道:「陛下、冥王大人,这位便是您们从今而後的师父,神职月缘君,乃掌管世间男nV姻缘之神。」
也许是讯息量过大,月缘君表情微僵,「咦」了一声。
我和天帝同时看他僵化,再相互交换了眼神,接着默契地做了某件事。
智多星看他像是人傻了,便讽刺道:「怎麽,不高兴吗?不是说很可Ai吗?」
月缘君忙摆手,表示他没有那个意思,慌张道:「不是啦,我只是以为这次也会是你当师父而已!毕竟这仙京大多新生的神官,都是给你带大的呀。」
「要是如此,老夫何必喊你来观天楼。」智多星伸出一根手指,推了推月缘君的额头,道:「就是叫你来接走你的小徒弟的。」
月缘君被智多星推得发出一声「哎呦」,不依不饶道:「你确定你没算错?再问一次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质疑我?」智多星又推了他一下额头,不满道:「这麽多年来,老夫问天能问错?」
月缘君却打哈哈道:「也许呢,凡事皆有例外嘛?」
「例外你妹!」智多星啐了他一口,又道:「怎麽,不想接?这天的旨意,你不想也得接。」
「没有啦……你不要在孩子们面前这样说,我没有不想。不如说是有点,受宠若惊?」月缘君如此说道,倒是没有说谎,又沉下脸,讷讷说道:「况且,这种重责大任,b我资历深的神官更是多得是……我可以吗?」
闻言,智多星那原先戳着他额头的手上移,重重拍在他的头顶,坚定道:「可以的。」
「你要相信自己,你法力很强,这是众神有目共睹的事实;你为人正直,这是我这麽多年来跟你相处下来的心得。除了你,仙京找不出第二个人选做双皇的导师了。」
月缘君仰头看他,我跟我弟也一起仰头看他,他讲这话时是微微笑着,有别於方才喊着陛下啊大人啊的嘴脸,竟是有些年长的智者姿态。
「再者,你就算不相信自己,也要相信上天的旨意。」
听了智多星的话,月缘君点了点头,低声道:「……嗯,你说的对。」
就这样,迎来了月缘君以师父的身份,与我们的第一次对话。
「重新正式自我介绍一次吧,我是掌管姻缘的神官,世人管我叫月缘君。」师父说着,注意到我旁边被我丢弃的冕旒,再看了眼我空着的头顶,竟一边笑着帮我把那碍事的东西重新戴回我头上,一边道:「日後还请多指教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师父才刚给我戴上冕旒,我就喊了句「好重」,固执地再次将它给取下,丢至一旁。师父一愣,竟又笑了,道:「行吧,确是有些沉,平日里不戴也无妨。但是,你贵为冥王,在正式场合还是得戴着,免得落人口舌。」
智多星却皱眉,从袖中cH0U出一折扇,扇柄抵着师父的心口,一脸「你良心何在」的表情,质疑道:「月缘,你莫不是在讽刺我。」
「哪敢啊。」师父忙摆手,笑道:「只是刚好有个前车之监在这里嘛。」
智多星怒了,一副要掐了师父的样子,师父还笑着同他说「和气生财」,也是个怪人。
我弟在旁边闭着眼睛看着这一切,也不知道他这样子能看见什麽;我倒是还对师父方才的话不以为意,心想着,既然都贵为冥王了,又有谁敢口舌本王?
无稽之谈。我一脚把那冕旒踢得远远的,被正在被智多星掐的师父抓了个现行,他惊呼道:「哎!不可以这样!」
师父挣脱了还想掐他的智多星,去捡了被我踢得老远的冕旒,叹气道:「就算不喜欢,也别这样对待物品啊……得了,这个我先替你收着吧。」
跟智多星不一样,师父这都不生气,脾气意外地好。我这麽想着,没有过多表示,那边师父却反应到了什麽,神情莫名变得复杂起来。
师父沉Y了好一阵,才重新走到我们跟前,蹲下身子,郑重道:「那个……虽然我一开始的确是被吓到了,或许也有无意识地,讲了一些会让你们听得不舒服的话。但是,绝对没有像智多星刚刚说的,不乐意当你们的师父什麽的。所以……」
师父还以为我们以为他不要我们,所以在闹别扭了。
看着师父居然在苦思冥想,意图安慰根本没在难过的我们,我弟直接摊牌了:「我们知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师父还在想着该怎麽安抚,这下思绪被打乱,甚至「咦」了一声。
我看着师父疑惑的脸,补充解释道:「刚刚我们有用读心术读你的心。」
「咦?」师父看向智多星,问道:「读心术?」
智多星耸肩,道:「自古以来,就属天帝和冥王的法力最高。就算真能读你我的心,也不足为奇。」
智多星还是有与他的神职名称相符合的地方;反观师父,下巴都要惊掉了。
这麽说来,这应该也是师父第一次对我们感到不满。
「能别随便读别人的内心吗???」
他觉得我们是没礼貌的小孩,便说要好好教我们素养与礼貌,禁止了我们再读任何人的内心。
我跟天帝倒无所谓,不读就不读。
对了,师父还很没用。我记得他第一次带我们去他的月缘g0ng,就心神不宁,被自家的门槛给绊倒,差点摔了个惨。
很蠢,还不准我们笑话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更蠢了。
我跟我弟都很幼稚,明明原本都没有要笑的意思,但听见师父这麽说,就故意「哈哈」跟「呵呵」了几声,叫他难堪,惹得他羞愧地红了脸。
师父没有师父的架子,就这点说还不错。
他明明很没用,却给我们一人佩了一把剑,说是要教我们剑法。
我弟问了:「明明是神仙,也并非战神,用法力不就好了,为什麽要学这个?」
「多一项技能,总不会错的。」师父给我们的剑各别绑上了不同颜sE的剑穗,又道:「而且若能得宜运用剑法与法术,相辅相成,效益更大。」
绿影婆娑,光照下来的斑驳让师父的侧脸忽明忽暗,剑锋走势行云流水。
「撩、挑、刺、扫、抹、点、格。共有五十余种招式,千姿百态,该进或退,变化甚多。」师父讲着,剑锋在空中不停闪着锐利的光,又快又狠。语毕,剑亦毕,空中的残叶同时簌簌落下,齐齐落在地上,低头一看,竟个个被顺着叶纹切成了两半。
「若融会贯通,让身T记住那种感觉,就算闭着双眼也能出招。」师父笑着收剑,却在看向天帝的时候止了笑,转而道:「话说,不睁开眼睛真的会很危险唷。」
我也觉得很危险,就转头看那个不是瞎子的瞎子,也不知道他在固执什麽,依旧眯着眼睛,道:「不要,天眼不能随便开。」
他可能自以为这样很帅吧。我跟师父都劝不动他,就随他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之後,师父从基本功开始教我们,也会各别握住我们的手,告诉我们动作哪里还不够俐落,应该如何改善。剑法并不难,我跟天帝都学得很快,师父异常开心,便让我们赶紧过几招试试。
b试时我们都很认真,谁也不想让对方,都使出了浑身解数,嘴里还讲着毫无武德的话。
「哥哥,你脚都在抖了,是不是虚?」我弟喘着气说着,他居然还有力气维持假笑。
「你才是,手抖得很厉害啊,还能拿稳剑吗?」我嘲讽回去。
师父乘在树下拍手叫好,觉得我们打得那叫一个JiNg彩,他没白教,甚感欣慰。
最後我们两个都T力耗尽,再也坚持不下去了,双双躺平在草地上,谁也没赢谁。师父过来给我们递了水壶,笑道:「辛苦了,你们都很bAng。」
清凉的水入喉,又活了过来。我抬头看向师父白净的侧脸,忍不住问出心中疑惑:「师父,你明明是姻缘神,为什麽会用剑?」
师父笑了,在我跟天帝中间的空位盘腿坐了下来,道:「是我爹教我的。」
我跟我弟同时疑惑:「爹?」
师父道:「嗯,我跟别的神官不一样,并非化形而成。我有爹娘,我爹娘是很厉害、活了很久了的神仙。」
我不理解,问了一句:「为什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没有为什麽。」师父淡淡笑着,抬起两只手,一左一右地m0了m0我跟天帝的头,道:「凡事都有例外嘛。就像你们一样,此前也从未有过神官是以孪生兄弟的形式化形。」
「而我,也是个例外。但也只是b较像凡人那样,是某对相Ai的两个人所生;不同的是我是由神官所生,就自然为神了。」
我弟想了想,问道:「所以你才是姻缘神吗?」
师父道:「这我就不清楚了,毕竟我一出生就是月缘君了。就像你们,也是一化形就成了天地间的主。没有什麽原因。」说着,他仰头看了眼天空,又道:「但也许吧,上天也许是冥冥之中注定着什麽,自有安排着什麽。」
我想起了先前观天楼的情形,道:「就像——为什麽你会是我们的师父。」
冥冥之中,例外碰上了例外,整个仙京再也找不出第二个。
师父用手捏了捏我的脸颊,堆满笑容道:「你说的对。」
我知道自己的使命,化形之时便已知晓。
师父独独带着我来到我本该在的地方——Y曹地府。
这里业火连天,跟仙京那种仙风道骨的地方完全不一样。
很吵。整条滚烫的忘川河都是群鬼的哀嚎声,祂们血淋淋的手不停挥动,想要奋力爬上忘川的河畔边,却始终不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师父带着我找到了奈何桥头的孟婆,地府跟仙京那种神仙满天跑的地方不一样,据说是除了我,就只剩她一个nVX神官了。
也许是在地府呆得久了,明明是神仙,孟婆却双眼无光,整个人都略显沧桑。但见了我们,还是撑起了温柔的笑脸,招呼道:「月缘君?好久不见了。我听说了,你当了双皇的导师,真是年轻有为啊。」
「你过奖了。」师父搔着脸颊,道:「我还要跟你说声抱歉呢,这麽迟才把冥王大人带下来。」
「没事,我早就习惯自己一个人,大人在仙京多待些时日也是好。」孟婆摆了摆手,就蹲下身子瞧了瞧我,道:「这位就是新上任的冥王大人?长得真可Ai呀。我是负责在奈何桥头发汤的神官孟婆,已经呆在这里不知道几代了;大人要是有什麽问题,都可以来问我,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听她这麽说,我立刻问道:「为何那些人全被丢进了忘川河?」
孟婆脸上的笑意在一瞬间僵化,遂又重新撑起,语气温和道:「祂们生前做了错事,根据地府的规则,要入忘川受千百年的苦难。」
耳边响着渗人的惨叫与呜咽,我瞥了一眼被血染到鲜红的忘川河,无数生前的跑马灯在此刻跑过,叫嚣着平反着申冤着悲鸣着。
有种不知名的怒火随之涌上,我咬了咬下唇。
「祂们何曾做了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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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事的定义是什麽?
不计较前因後果,单论事件最後的面貌而定,违反了规则,超出了常理,就断言此人言行不端,决然地审判祂们千百年後的日子。
有人一生顺遂,不食人间烟火,亦不用知人间疾苦。
有人生来乖戾,恶贯满盈,祸害一方,仍未曾自觉。
有人一生苦难,几经波折,却是到Si也不能解脱。
坏人与可怜人最终的下场竟是一个样。
如此不公,又何来审判一说。
无审判一说,那天又何须需要化一个「冥王」来掌管这地府。
不论是谁,最终还不是得延续地府所谓的「传统」。
这种感觉令人烦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沿着忘川河畔走,这里每一寸都是荒芜,就连拿来练剑的叶子都寻不得。师父应该是看出我心情不好,他跟在我身後走,也不说话,只是偶尔回头就能看到他对我轻轻微笑。
大概是在等我先开口;我不开口,就跟在我身後,陪我继续走下去。
我停了下来,不管地有多脏,有多少小碎石,仍席地而坐,还伸手拉了拉师父的白sE衣摆,要他也坐。师父先是一脸为难,但拗不过我,便也坐了下来。
看着血sE忘川,我开口问出心中的困惑:「师父,这世间为什麽要有神?」
空有一身强劲的法力,在真正遇事的时候却还是会感到无所适从,不知所措。分明是神,却如此窘迫,岂不可笑?
师父一愣,旋即笑了,道:「我记得,我小的时候也向我爹娘问过这个问题。」
原来师父也有过一样的困惑。我问道:「那他们怎麽回答你的?」
师父却伸手m0了m0我的头顶,「你会知道的。」
我一时之间不知怎麽反应,看着师父的表情肯定很呆板,否则他怎麽会笑出声来。
「他们那时候就是像这样,一边m0着我的头,一边这麽回答我的。」师父笑着将手从我的头顶上拿下来,又接着道:「听见他们这样说时,我那当下内心想的是——什麽鬼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讲到「什麽鬼啊」时还刻意提高了音量,像是咆哮,一点也不像平常的师父。
现在想来,我那时一定有被他的反常吓到。
咆哮完,师父又回到平时的状态,平静道:「但是,现在的我觉得这句话是对的。」
我很纳闷,又听师父语气温和地道:「我们虽然无法找出这个问题正确的答案,但是——以作为仙神的身份,做你想做的、认为正确的事。」
「那就是属於你自己创造出的意义。」
「接着,会对世间有着什麽样的影响——那就是存在於世的答案。」
看着师父,我不禁重覆了他说的话:「我想做的事……」
师父又笑着m0了m0我的头,肯定道:「是啊,你真正想做的事。」
我又开口问道:「那……要是我想做的事,背弃了常人与前人的行事……」
师父却道:「那有什麽不好的?凡事都有例外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抬头看他,有那麽一瞬间觉得,师父脸上淡淡的笑意就是这晦暗地府里的一抹亮光。
很温暖。
「况且……有时候前人的作风也不一定都是好的。像是不管不问就将亡魂扔进忘川的习X,我就无法苟同。」师父又如此说道,手上m0着我头的力量似乎又重了些,笑问道:「你也是这麽觉得吧?」
那之後,地府来了一对结拜兄弟。
其弟范无咎在执行捕役工作时,意外溺亡,因公殉职;而其兄谢必安共同执行任务却独活下来,无法承受心中苦楚,於南台桥柱自缢矣。
按照地府的规矩,谢必安为自尽者,是不珍Ai生命,乃犯了所谓的「错事」。应接受审判,被丢入滚烫忘川,且永世不得超生。
而范无咎生前无大错,原可以早日投胎;谁料他在排孟婆汤的队伍时,听闻了谢必安的事,竟开始嚷嚷着不愿投胎云云,甚至火爆地大闹了地府一番,像是在孟婆眼前把孟婆汤倒入忘川,嘴里还骂着W言Hui语。
最终,两人一齐到冥王殿接受审判。
从御座上往下看,一黑一白的两个身影。谢必安衣白,脸更苍白,低着头,一语不发,那淡然的表情像是会虚心接受任何不合理的审判结果;反观范无咎,手舞足蹈着,不停喊着要是必安哥哥不能投胎那他也要赖着不走了,勇敢得很,火爆得很,也吵得很。
谢必安看他这样,脸上终於有一丝情感上的波动,道:「无咎,你怎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范无咎听到谢必安喊他,居然还哭了:「必安哥哥为我去Sig嘛?笨蛋、大笨蛋!」
谢必安却满是疑惑:「……你怎麽变成了这样?你从前不曾这般唤我必安哥哥,也不曾像现在……这般……失常?」
这是实话,跑马灯里的范无咎虽然也是脾气火爆的X子,但的确更像是个正常人。
范无咎还在哇哇大哭:「必安哥哥不能投胎,那我也不要了!谁稀罕,谁Ai投谁投!」
谢必安连忙去拍义弟的背安抚,仍旧感到纳闷,最终不解的目光投到了我身上。
我推断道:「也许泡水久了,脑子傻了。」
谢必安的神情从困惑转为讶异,再转为心疼,最终颤抖的身躯轻轻地抱住大哭的范无咎,也带着低低的哭腔声,不停忏悔着:「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该放你一个人在那里,对不起……」
可这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当真是世事无常。
范无咎还在哭,伸手抓着谢必安的肩头,像极了委屈的小孩,「那、那不要再放我一个人了,一个人好可怕!必安哥哥也别进那忘川河,水里不能呼x1,很难受,而且里面的鬼都在喊着疼。」
「无咎……对不起,」谢必安放开了他,低着头道:「这不是我能决定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倏然道:「谁说不行。」
谢必安睁大了眼睛,讶异问道:「……冥王大人的意思是?」
我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接着宣判。
「本王现在给你们两个选择,第一个选择是,谢必安不用入忘川受苦,但相对地,范无咎永世不得超生;且你们二人今後必须在地府替我做事,不得有任何怨言,至於职位——就叫黑白无常。」
「第二个选择,就是按照原样,谢必安必须入忘川,范无咎必须立刻投胎。」
「——你们选哪一个?」
范无咎不愧是傻子,他居然道:「小个头儿这还用说吗?当然是选第一个啊!」
我挑起眉,正想着这货的胆儿跟智多星那老头一样大,就见谢必安跪了下来,泪流满面,最终身子低了下去,重重叩首。
「必安……必安多谢大人恩惠。」
待黑白无常一齐退出冥王殿,看着空荡荡的殿内,我才终於忍不住,低声询问:「师父,我这样做……真的是对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师父从後面的房间绕了出来,听了我的问题,却是笑了,道:「世界上哪有那麽多非黑即白。但我认为,无论对错,对地府而言,这一定会是好的开始。」讲着,又踱到御座之前,蹲下身子抬头看我,这麽说来,这好像是我第一次俯视着看他的脸。
「不管怎样,我支持你。」
一天,师父把我跟天帝带下了凡。说是要带我们亲身走入人间,便化相,带我们走入烨玥的市集。
师父当初为了让我们心甘情愿跟他下凡,说得头头是道:不亲自走访人间是不会知晓凡人,无法知晓人间疾苦。说得好像要历练似的,但实际下凡後,其实也只是领着我们,闲逛着熙熙攘攘的吵杂市集。
人太多了,师父怕我们走散,就分别牵着我和天帝走。
天帝好像很不开心,皱着眉头道:「好吵。」
师父笑着安抚他道:「毕竟市集就是热闹嘛。」
我环顾着四周的摊贩,向师父问道:「凡人就那麽喜欢热闹吗?」
师父歪头思索了一会儿,道:「嗯……虽然不是绝对,但大部分应该都是蛮喜欢的吧?否则市集文化怎会如此兴盛呢。」
那也许地府里的那些Si人也会喜欢吧,我想。也许可以叫谢必安他俩去着手开发。虽说吵归吵,但这里总b荒芜地带强多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天帝还在不开心,居然冒了句:「真的好吵,我不喜欢。」
师父的表情看上去似乎是有些愧疚,道:「抱歉啊,y带你们过来。你就这麽不喜欢热闹吗?」
「倒也不是,热闹挺好的。」天帝摇了摇头,又道:「我只是讨厌吵。」
这小子到底是想怎样啊。我睨了他一眼,觉得有够任X。
「热闹难免会吵嘛。」师父被他Ga0得只能尴尬地哈哈笑着,却突然「啊」了一声,像是发现了什麽,随即把我们领到没什麽人的角落,弯身嘱咐我们:「稍微等我一下下,我去买个东西,别乱跑喔。」讲完,就转身再次走进人群里了。
我转头,见天帝还是一副不高兴的样子,就道:「你今天怎麽回事?一个劲的使X子闹脾气。」
他居然连假笑都不装了,面无表情道:「因为这里真的很吵,我不喜欢。」
我环抱着x,试图以兄长的姿态对他说教:「是能有多吵,至於你整天摆这个臭脸,Ga0得师父还得向你这莫名其妙的脾气道歉。」
他却低下头,踢着地上的碎石,声音不知为何变得闷闷地,说道:「师父是姻缘之神,你又是幽冥之王,自然是听不到我所说的吵。」
我一愣,问道:「你说的难道是传音里的祈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嗯。」他点头,抬脚把碎石踢到大街上,像是微小薄弱的无声抗议,转眼又被行人给一脚踩了,「虽说平日里就很吵,但可能这里离得距离太近,就更吵了。」
这是我第一次看见天帝这样,像是个寻常小孩,面对自己无法处理的事会不知所措,然後发起莫名其妙的脾气;才後知後觉地意识到,虽为天神,但他也切实是我的弟弟。
我们都是第一次当神仙。
他看着道路上不停来往的行人,说了一句背德的话。
「不知道有没有办法让他们闭嘴,耳根就能清净了。」
我蹙起眉头,道:「……你在说什麽啊?这可是世人的祈愿,也是对你的信仰;是我们法力的来源,也是化形的原因。你若不听,还有谁能完成他们的宿愿?」
「那是因为你不曾听过他们的传音。」他转过头看我,语气极冷,「怨天尤人、歇斯底里、好高骛远、贪得无厌,这种人bb皆是。以为求神拜佛得多了,就一定会得到庇护,就任X地对仙神予取予求。」
我看着他,正想再说些什麽,师父恰好回来了,手里拿着两盒东西,堆满笑容道:「我回来了。你们等很久了吗?我去排队买了点东西,一起找个地方吃吧。」
我弟看着师父手上的吃食,是我们此前没见过的,便问道:「那是什麽?」
「是龙须糖。」师父一边左顾右盼,一边道:「这个啊,以前是帝王的小食,後来慢慢地传至民间……有了!那边没什麽人,咱们去那里的石阶上坐着吃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们听从师父的话,坐到了石阶,躺在师父膝上的盒子被打开,现出了一颗颗千丝万缕的白sE小糖,飘着甜腻的香气。
「我想着,人间的帝王都吃过的东西,你们两个怎麽可以没吃过呢?今天难得下凡,趁着这机会给你俩嚐嚐。」师父说着,从盒内拿起来一颗,二话不说就塞进我嘴巴里,问道:「好吃吗?」
师父塞得突然,我整个腮帮子都鼓了起来,太甜了,却是不由自主地点头,道:「好吃。」
师父笑了,道:「那就好,我想说你们这年纪的应该都Ai吃糖食。」说着,将他现在膝上被开过的那盒递给了我,又将另一盒完好的递给了我弟,道:「吃甜的能让心情好起来。我买了两盒,正好一人一盒,不用抢。」
我弟低头看着手里的糖盒,像是事发突然,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下手;而我抬头问道:「师父,你呢?」
师父歪头,似是不解,道:「嗯?我不用啊,我是买给你们吃的。」
我从盒内拿出了一颗,也想像师父那样,替他塞进嘴里,手却有些够不着,只能悬在半空中。师父看我窘迫,竟噗嗤了一声,最後配合地低了身子,含笑吃下,道:「谢谢你,很好吃。」
我有些愣神。
後来回神是听师父说他有重要的事要告诉我们,我跟天帝同时疑惑看他。
「我想给你俩取名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弟嘴里含着龙须糖,道:「名字?」
「嗯,名字。世人都有名字,因为他们都是自己父母重要的人,」师父说着,又伸手同时m0了m0我俩的头,道:「你们也是我重要的人,理应该有名字。」
我也开口问道:「师父呢?也有名字吗?」
「有啊。」师父微微笑了,道:「我爹娘给我取的,单名一谖字。我爹娘有时候还会喊我谖儿。」
我又问道:「那这个字有什麽含义吗?」
我有点想不起来那时师父具T回答了我什麽,只记得大概的意思,以及他後来仰头看望天际,说着他给我俩取的名字。
「——就叫骄yAn和月儿。」
「你俩同时作为信仰的最高点,该是拿天上的东西来取名。天帝就像太yAn,升起的时候就能给人们带来温暖,对未来怀抱着一片希望;而冥王掌管地府,是世人最终的归途,也就是家——月亮会指引世人回家的道路。」
师父讲着,又低下头,搔着脸颊,嘿嘿笑了,「其实,这我已经想好很久了,但一直被智多星嘲笑说:取这什麽破名啊!就一直没跟你们提,想再取更好的。但我实在没有他聪明,左思右想,也想不出个b这更满意的了。」
我跟我弟同时发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师父小心翼翼问道:「……不喜欢吗?」
我们一起摇首否认。
师父试探唤道:「那……月儿?」
我愣愣点头,道:「……在。」
师父又道:「……骄yAn?」
骄yAn也讷讷点头,道:「……我在。」
见我们接受,师父又扬起了笑,紧紧把我俩拥入怀中,直呼着可Ai。
该怎麽说,这感觉实在是很奇妙,像是被谁特别珍贵了。明明只是个称谓,「月儿」二字却变得异常珍重,不同於神职。
我很怀念这种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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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师父说,更重要的,是要训练耐X和定X。尤其我和骄yAn资历尚浅,更是缺乏,该是要适当训练。
师父把我俩带到了树林深处藏匿着的一座瀑布,叫h葛瀑布,因周围布满h葛榕得名。原来仙京还有这样的地方,平时意yu瀑布修行的神官貌似都会结伴来此地。
河水清澈,鸟鸣啁啾,周围皆是郁郁葱葱。
师父解下衣袍,只剩下单薄的里衣,同时也催促着我们赶紧脱衣服。骄yAn听话地低头开始解起腰带;我却突然内心感到莫名的窘迫,道不清因何而起的慌乱,没来由地紧张起来,但表面上仍强力维持着镇定。师父看我没有动作,居然笑着伸手过来要替我宽衣,还没来得及反应什麽,师父三两下就已经把我的帝袍给脱了。
师父手上拿着一团黑乎乎,是我的帝袍,他随手丢至一旁,在地上跟他先前脱下的白sE衣袍混在了一块。
「……」
第一次有这种感觉,脑袋一片空白,不知道是什麽东西乱哄哄地,嗡嗡作响。我肯定自己等下绝对是无法静心冥想的。
突然脚下一空,我心一惊,抬头便见了师父的脸。原来是他怕我们走在河水里打滑跌倒,就打算直接分别抱我们过去定点。
师父把我抱起的时候还惊呼了一声,旋即转笑,道:「月儿你b我想像中的还沉啊,小看你了。不过也是,你跟骄yAn都长得快,不出几年,我肯定就抱不起了。」
我看着师父,思索一阵,还是道:「那到时,就换我抱师父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师父似乎不以为意,笑道:「好呀。」
我被师父安稳地放在了岩石上,瀑布的水流从头顶上狠狠冲刷下来,正好叫我冷静。但就算河水沁凉,那日终究是高温,把我晒热了。
骄yAn随後也被师父抱到另一块岩石上,我看得出他没有我那麽一惊一乍;倒不如说,他那个万年都眯着眼睛的表情,都b我这天的状态来得正常多了。
师父打坐到了我们中间,叫我们闭上眼睛,静心冥想。河水急湍的声音与鸟叫声在此刻显得吵;我紧闭着眼,放在膝盖上的拳头握得特别用力。记不得从何时起,我已经乱了心神。
师父注意到了我没在认真,属於他的声音从身旁传来,与水声交融在一起。
「月儿,凝神。」
这叫人如何凝神。
师父见我今儿状况不好,便留我多打点坐,放骄yAn去旁边的树林玩去了。
我偷偷睁开眼睛,转动着眼珠看向师父,他仍旧闭着眼,里衣被河水打Sh,贴在身上,透出了里面的样子。
心跳很大声地漏了一拍,宛如心悸。正担心着是否会被师父发现,恰好骄yAn从树林里窜出,喊道:「师父!哥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骄yAn难得如此焦急,我却因此松了一口气,师父此刻的注意力正好被他带走了。师父见他着急,便抱起我,重新上岸,骄yAn也就将他抱着的玩意儿小心放下,是只小兔子,毛sE与师父素日里所穿的衣服是一般白。
我瞧着骄yAn的神sE,问道:「你喜欢这个?」
不出我所料,他点了点头,随後又道:「可是牠好像受伤了。」
我低头一看,那兔子的前脚真有伤口,正在流血。看来是在树林里被树枝刺穿了脚,蹦不动了,这才被骄yAn给捡到。
师父却笑了,轻声道:「骄yAn,手借我一下。」讲完,便拉过骄yAn的手,小心翼翼地包覆住兔子的患处,又道:「去感受我所传送的灵力。」
「正好给你们讲一下——灵力疗法。这与法力不同,寻常人若有修为呀,亦可炼成,是最入门、最简单的治疗方式,所以时常会被法力无边的神官嗤之以鼻。但其实,此法才是最有成效的,毕竟是直接将施法者身上的灵力,转移到患者身上;故而施法者的功力越高,疗程亦越有成效。」
师父讲完,又慢慢放开兔子的前脚,一片雪白,彷佛不曾受伤过,实在神奇。见此情景,我与骄yAn竟难得地,同时发自内心地笑了,师父也轻轻笑弯了眉,叮嘱道:「你们可要记牢了。」
那恢复健康的兔子又变得活泼乱跳起来,前脚一蹬蹦进骄yAn怀里,仰头努力地朝他的侧脸T1aN了几口。
骄yAn的脸颊上变得黏滑,是兔子的口水。他这辈子指定没被这样对待过,於是他愣了;见他愣了,於是我在内心里笑话他,哈哈。
怎料,骄yAn下秒竟将兔子抱得更紧,更是有史以来第一次激动了,兴奋问道:「师父!这可以养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见他反常,我与师父双双愣了,面面相觑。
他是真的喜欢啊。
兔子倒是不如他所愿,竟忘恩负义地蹬出他怀里,头也不回地跳入树林,留骄yAn在原地,愣愣目送。
师父见他落寞,只好上前,柔声安慰道:「你莫介怀。对牠而言,我们不过是过客,缘份浅薄得很;而那,才是牠的家呀。」
骄yAn没有回话,还是平日的神情,只是嘴角耷拉了下来,闭着眼睛望着兔子离去的方向。
我捡起他的明hsE帝袍,从他身後披上,骄yAn回头望我,我便笑道:「这般失态可不像你。」
他却是也微微扬起嘴角,竟回我:「真真要说起来的话,你才失态。」
我对他扬起的笑凝固了。
骄yAn这个人啊,每每都眯着同一张笑脸,就算不读心,也能什麽都看得真真地,只是不戳破罢了。
不得不说,我是真服了他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又一天,仙神界出大事了,上下神仙闹得沸沸扬扬。
是骄yAn钻研出了一法,是言能过滤阻断掉世人传音祈愿,引起仙界动荡。有人敢怒不敢言,心里唾弃骄yAn作为天帝,此举并无仙神风范:有人一生被日夜不停的传音所扰,故而崇拜钦羡,有意效仿,纷纷挤身至仙京天g0ng讨教,将骄yAn的住处堵得水泄不通。
师父与智多星那老头领着我坐在天g0ng外的亭子下,看着骄yAn被各路神官拥簇。
智多星看了眼师父的脸sE,道:「不开心了?」
师父低下头,手指摩挲着已经空了的茶杯杯缘,道:「很明显吗?」
智多星哼哼道:「别小看我的观察力啊。何况你也算是老夫看着长大的,这还怎麽看不出来。」
师父颔首,苟同道:「观察力细微的八卦星。」
这话要是换别人讲,智多星肯定当场跳脚了。但师父跟他关系好,他居然还乐了,环x道:「那当然!」
不过想来也是,别人讲这话,那都是费尽心思、酸溜溜地在讲,换我我也不乐意听。师父就没那麽多心眼了,关系不好的他不会去讲,关系好的他偶尔讲上几句,顶多当是图个乐;那换做我,我也愿意给师父乐上一乐。
不过眼下师父却还是笑不出来。智多星见状,便伸手拍了拍师父的背,道:「你啊,是个讲求事必躬亲的人。眼睁睁看着陛下阻断传音的举动,自然是不会开心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师父叹了口气,道:「是啊,骄yAn与我是两路X子的人。」
智多星问道:「那作为师父,你失望了吗?」
「那可没有。」师父摇了摇头,认真道:「不论是骄yAn还是月儿,在我眼里都很厉害,是令我骄傲的徒弟。」
听着师父的话,我忍不住低下了头,默默笑了。
「是麽。」智多星的声音也略带笑意,又道:「你这样想自然是好。但说到底,你终究是他师父,你要是真觉得他做得不妥,适时地说上他两句,也不是不可以。」
师父摇首,道:「这是他的选择,是他选的路。作为师父,我只能做到教导,但也仅此而已。再之後,支持他所选,相信他所择;不去怀疑与g涉他的判断。」
「该怎麽做,不会有谁再b当事者更清楚的了。」
我抬头看着师父,想起那次在冥王殿,他蹲在我跟前,同我讲的那句——不管怎样,我支持你。
师父还继续说着:「理念不合,顶多只能双方进行一场激烈的辩论,但谁都没有资格去否定谁。就算我是他的师父,也不可以。」
师父好像一直都是这样,言出必行,贯彻他的坚定,执行他的信念;用他的温柔,他的善意,他的包容去对待一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所以我才喜欢他,无法自拔。
智多星深谙师父X子,知道多说无益,便从袖中m0出了一壶酒,迳自给师父一直空着的杯子添上,道:「得了,老夫陪你喝一杯吧。」
见他讲话不要脸,我忍不住道:「分明是你自己要喝的。」
师父任由他添酒,也道:「就是啊,分明是你自己想要喝的。」
「那你不是确实心情不好嘛,陪我喝一杯怎麽了?」智多星笑着举起杯,後一饮而下,赞道:「好酒!」
师父也浅浅地啜了一口,笑道:「确是好酒。」
师父的酒量没智多星好,没一会儿就喝到些许脸红了,要是没有法力调节,他肯定会醉。我看着智多星放在桌上的酒壶,正想伸手去拿,手背却突然被师父狠狠地拍了一下。
师父嗔道:「月儿,你还不能喝!」
师父你不是方才才说谁都没有资格去g涉谁的吗?
智多星也哈哈道:「就是,冥王大人啊,您再熬个几年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收回手,心里不悦。我那是想要喝吗?我分明是想把酒偷偷藏起来,省得师父喝到红着脸身T还摇摇晃晃的。
他俩酒喝高了,智多星更是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师父拿着杯子,不时发出「嗯嗯嗯」的声音,有一下没一下地回应着。
智多星展开了扇子,道:「不过讲真的,陛下真是年轻有为啊。此法甚妙,老夫我啊,活这麽多年,第一次感受到何谓耳根清净。」
师父回看了他,打了个酒嗝,问道:「你也跑去学了骄yAn那法吗?」
智多星乃天帝辅神,可谓智囊,若是要求得学问功名,不少凡人都是跑去他的太白g0ng求;不论是考生为自己前途打算,或是父母Ai子心切,太白g0ng的香火长年旺盛。想来智多星本人所接收到的传音也是连绵不断,也可理解他亦是长年被日夜不停的祈愿所困扰的一员。
「敏而好学,不耻下问。」智多星咯咯一笑,道:「这句话简直是为了老夫量身定做,对吧?」
我看着他得意的嘴脸,吐出两个字:「无耻。」
「……大人,您没喝酒,就飘了啊。」智多星原本还装着笑脸,後来可能是难受了,便收了笑,不装了。转头责怪师父,道:「月缘,这就是你这些年头教出的徒弟?就这麽人小鬼大的,按岁数他可能还得喊老夫一声爷呢!」
师父喝了酒後,一脸笑意,礼貌回道:「月儿还小,小孩子是不撒谎的。」
我也帮腔道:「就是,本王从不打诳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寡不敌众,智多星吃瘪,竟折起扇子,用扇柄敲打了下师父的头颅,师父吃痛「哎呦」了一声,叫我看得一顿不爽快。
他摆起长者姿态,道:「月缘,按岁数,你也人小鬼大的。」
「你至於吗?」师父捂着脑袋说道,酒JiNg使他眼尾飘红,看着更委屈可怜,更招人怜Ai了。
反观智多星那老头,还在边笑边讲着他在「替天行道」的歪理,一点悔意与歉意均无,实在是叫人窝火。
智多星注意到我,再看了眼他手中的扇子,随後「呦呦呦」地叫喊起来,一副不怕事多只求事多的嘴脸,道:「有人恼了呢,有人护主呢!」
碍於师父还在旁边,我压抑住怒气,忍住拔剑的冲动,道:「……住嘴,八卦星。」
智多星还是一副讨打模样,道:「呦,好怕好怕。」
师父见我们起了口角,赶忙道:「得了得了,智多星,你别欺负我们月儿。」
闻言,智多星翻了个大白眼,道:「你要确定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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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原是和师父待在月缘g0ng,月缘g0ng的後殿里有一面金墙,墙面凹凸不平、坑坑洼洼。师父说,这是人间高山与流水。遂挥动着手,金墙在他衣袖拂过的地带生出道道红线,有疏有密,或聚或散。
是联系着人与人间的缘。
本该是只有师父能见得的红线,被他透过这面金墙,特意展示给我看了。
这儿与观天楼有异曲同工之妙,都是在观察着凡间。不过,观天楼的地面是透的,是很直接地在观察世间百态;而此墙,只单单在反映着红尘纷扰。
师父接着伸手,轻轻撩拨着墙面上的丝丝红线,原先像毛线球拥簇的线团经他一手,慢慢变得条条分明起来,师父却还是叹道:「有的打结了,有的分岔了。」
我看着墙上的线,甚至有的线两端隔了好几千里,便问道:「线况越糟,是不是代表他们的路越难走?」
「过程虽苦,但只要缘份仍在,有心且有情人,总会善终的。」师父莞尔,手上的动作依旧,又道:「所以为师得空时,会过来顺一顺这些线,或多或少可帮人们少些苦楚。」
我不禁愣然,道:「我以为师父是收了新的祈愿的。」
师父却笑着摇首,道:「身为仙神,尊受供奉,收祈了愿,本该如此。而整理这些红线,也不过是我位居月缘君的一点心意罢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师父话音刚落,就一抹明hsE的身影晃进後殿,带笑问道:「师父这话说的,莫非是在暗讽徒儿,不配为神?」
师父显然也被他吓了一跳,道:「骄yAn?!」
我也蹙眉,问道:「你怎麽来了?」
「我怎麽不能来了?」骄yAn反问,还是那一副笑眯眯的表情,但显然,此刻的他分明是毫无笑意,「难道说,你们已经对我失望到,我不配来师父的g0ng里了吗?」
「谁说的!」师父急眼了,赶忙停下手里的活,金墙瞬间黯淡,红线也消失了。而师父忙着将骄yAn带进殿里,让他坐下给他倒茶,生怕他再走了似的,我便也在旁端起茶杯,边喝边看着。
「最近很忙吧?那麽多神官围着你,为师好久都见不着你了,可想Si了。」师父讲着,突然瞥了我一眼,话锋一转,竟道:「当然了,你哥哥也很想你!」
我差点儿就被呛到了。
骄yAn维持着假笑睨了我一眼,转头就对师父道:「我哥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