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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喜欢,被信任原本是一件很开心的事,当喜欢变成爱,信任变成信奉,所有的事情就变得奇怪起来了。我将【GOD】书友会的读者也就是我最忠实的读者称为‘信徒’。其实说他们是信徒,并不準确,他们是自身信仰达到疯狂的信徒,我将这样的人称为【异端信徒】。
在科学未完全被世人接受的时代,人们将亵渎神明当做是百大禁忌之首。试想一下耶稣对天主教信徒说‘我其实只是和你们一样的普通人’会出现什麽样的结果。再试想一下我对那些读者说‘我其实没有你们想象中的那麽出色,我的书也不是每一本都那麽出色’。
骗子,混蛋;畜生,你毁掉了我的梦想;你根本不是G。
单纯去喜欢对方的人,根本意识不到被喜欢上的那个人身上背负的压力。我时常梦到,在书店中看书被发现,那些曾经喜欢我的人抓住我,谩骂我,推搡我,最后杀了我。
到底是从何时起变成这样,原本我只是一个喜欢写东西的人,只是一个贯彻一己之见的人,从什麽时候起我被自己禁锢了。”
躺在舒适的让人可以完全放松的沙发上,说出多年压抑在我心中的无法宣洩的痛楚。叶苏站在我身边,让我靠入温暖的怀抱中。从那双满怀怜惜的眼神中我看到被映衬出的自己。
离开时,叶苏从抽屉中拿出安神的药物,嘱咐按时服用,可以稳定情绪。我拿上药后立刻离开了研究所,我最不愿相信,也最害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疯掉的人是叶苏,而疯子不会意识到自己的异常。
第 5 章
5:
重返街市远离研究所的压抑气氛,我不由得长出一口气。S市最大的,也是亚洲最大的精神疾病研究所,有着最顶尖的人才,最先进的设备,当然也有最严重的病人。在这里工作的人无论什麽职位,累计工作3个月的人都会被强制休息15天,但即便如此每隔一段时间,还是会出现某一个员工‘发疯’的情形。
有上述原因就不难理解为什麽叶苏会出现现在的状况。离开时在叶苏的眼神中看到的‘我’是一个需要被救治的病人。早前聊到的那个病人,很有可能也是被想象出来的,如果早几天发现,如果早几天重视,也许就不是现在的局面。
从黄昏走到午夜。彷徨无助让我又一次感到自己的无力,双脚已经感到不到痛,只剩下逐渐迈不起步的双腿在告诉我□□的极限。
五月的午夜竟然如此的寒冷,环抱双臂坐在小区门前健身器械的长椅上。
“喂,有什麽事吗?”
“抱歉这麽晚打给你,你能出来见我吗?”
“好的,你在哪里?”
“我在家等你。”
大概是听出我的语调很低沉,徐世嘉什麽也没问就答应过来。
不知道徐世嘉什麽时候回来,但这次等待多久我都不会抱怨,因为现在我剩下的能做的只有等待而已,何况我现在唯一能够依靠的只有她。
窝在沙发里,时钟滴答滴答响个不停。徐世嘉到来之前的每一秒都格外漫长,与叶苏相识以来的记忆不断重现,过往的点滴几乎要将我摧毁。胸口不安的躁动,令呼吸异常困难。
一个小时后,房门被推开,徐世嘉气喘吁吁的出现在我面前。
看见她的一瞬间,内心前所未有的平静,仿佛一切还没有想象中的那样糟糕。我得到了如此的安慰。
我摇晃地站起身,想要说出在头脑中重複了千百次的词句,可在张开嘴唇的那一刻我哽咽了。
“你知不知道熬夜对女孩子还是有多痛苦,它可是美容的大大敌。”
温柔地摸着我的头,尽量采用玩笑式语气说话的徐世嘉,大概想让我露出笑容。只是现在的情形实在笑不出来。
“……你冷静听我说,现在叶苏的精神可能不大正常。”
话出口的瞬间,徐世嘉保持微笑的面容也随之扭曲。
“你在胡说些什麽?”
徐世嘉的话说的很慢,话语中充满了质疑。
“听着,我知道这很难接受,如果换过来是你对我说,我也很难相信。其实我也很奇怪,为什麽叶苏会毫无征兆的患上精神分裂症。”
“不,陶之先冷静下来。慢慢听我说,肯定是什麽地方搞错了,这里面一定有问题,不应该是这样的。”
徐世嘉往后退了两步拉开与我之间的距离。
虽然在料想到徐世嘉会表现出抗拒,可是她下意识后退的动作,大大超乎我的预料。她在害怕什麽?难道是我?
果然突如其来的转变,不可能平静地接受,和小说比起来现象的残酷来的太过突然和生硬。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