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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兼而在心中暗道,难道你以为我的方寸就很整齐吗!
反正……反正最后他就稀里糊涂答应傅椎祁过来这里做饭了。
算了,稀里糊涂的日子就稀里糊涂过吧!
喻兼而正稀里糊涂地做饭,突然手机来电,他把锅盖扣上闷烧,定好时间,然后洗了个手,拿起手机一看,是舒雅。
犹豫了下,还是接了。
舒雅的声音听起来有一点疲惫,但她强撑着没有诉苦,只是柔声道:“兼而,利知是不是又找你了?”
不知道啊,拉黑了。
喻兼而没直接这么说,他只是反问:“怎么了?”
“没什么,”舒雅叹了声气,“小鹫也找你了吧?”
也不造啊,也拉黑了。
不过最近确实有些陌生号码打来或者发些莫名其妙的消息,疑似诈骗,统统发卖、啊不,拉黑。
“他为什么突然找我?”喻兼而问。
舒雅说:“他最近的治疗情况比较顺利……”
啊?这是他骚扰我的理由吗?喻兼而撇撇嘴,只说:“没事,我不会理他的,不理他就好。”
“嗯。”舒雅说,“其实我原本是想说让你不要理他俩的过分要求,但现在看来,不用我多此一举。”
“没事。”喻兼而问,“你的身体还好吗?”
“我还好……”舒雅犹豫着说,“兼而,小鹫他……能走路了。医生说他恢复的势头很好,这样下去,很快就能行动自如。”
“恭喜。”喻兼而客气地说。
不过其中确实也有真心。
舒鹫到底是被他所伤才瘫痪,他一直心里过意不去,现在眼见胜利在望,他确实高兴。
客套地寒暄了几句,舒雅没多说什么就结束了这次通话。
喻兼而继续做饭。
*
一连数日,喻兼而都按时到医院报道,监督与陪伴傅椎祁吃饭。
傅椎祁是真吃不下,不是装的。虽然喻兼而陪他他很开心,但真让他吃起来,他吃得比蜗牛还慢,眼里的勉强之色还一点都藏不住。
往往都是,喻兼而都快吃完了,傅椎祁的饭还只在表皮受了轻伤,多两秒就能恢复的程度。
一说他,他竟还小声辩驳说自己多吃菜了……根本没有啊!
傅椎祁眼瞅着喻兼而的脸色不对,声音越来越小,最后把碗筷一放,在喻兼而不悦又不解的目光中施施然擦完了嘴,进洗手间漱了个口,然后出来往喻兼而的身边挨着一坐,狐狸精似的又靠了上来。
喻兼而:“……”
中国有个成语叫小鸟依人,傅椎祁这……大鸟依人。傅椎祁真是好大一只鸟。
大鸟狐狸精低声道:“我在努力了,这得循序渐进慢慢来。我也不想让你生气,但一下子逼自己太紧,我怕会吐出来。我吐不要紧,但那是你亲手做的饭菜,我怎么舍得。”
“……”
都这么说了,喻兼而还能说什么?
他只能搁下碗筷问:“你去看医生了吗?”
“看了。”傅椎祁说,“答应了你去,怎么敢阳奉阴违。”
“……”
有时候真想让傅椎祁正常点说话。
但一比较,这又已经是傅椎祁相对更正常的说话方式了,总比以前他随便说一句傅椎祁都得忙不迭怼回来生怕吃亏的那种强。
喻兼而一时无言,回过神来时,低头就看到傅椎祁用手指在自己手背和小手臂上来回画圈。
“……”
起来了,鸡皮疙瘩起来了。
喻兼而莫名脸热,挪了挪手,不让傅椎祁继续画圈。
他虚张声势道:“你再这样,我不来了啊……”
傅椎祁一把抱住他,不说话,就这么黏着。
两人这么僵持了一会儿,喻兼而刚要开口,傅椎祁说:“我后天得出院了。”
算算时间,是差不多了。喻兼而就说:“挺好。”住院毕竟不是好事儿,能出院代表好了。
“不好。”傅椎祁说,“我知道,我不生病,你也就不来看我了。”
“你……”
傅椎祁抢白道:“但我没有为了让你来看我就装病啊。你不信就再看我病历。”
先前喻兼而都没问,他就非要自辩清白,把病历拍照发给喻兼而看。
喻兼而看了觉得很惨,怎么能有人遍体鳞伤还一直死撑着所谓的体面,平时出现在别人面前,不说活蹦乱跳,至少是真能装逼。
就像一个外表华美的洋娃娃,里面差不多都烂掉了……
他想修好这只洋娃娃。
傅椎祁见他不说话,伸手就探进他兜里,嘴里说着:“拿你手机出来看看我上次发给你的病历……”
喻兼而急忙抓住傅椎祁的手臂,边训斥他没有边界感,边要把这手拽出来,傅椎祁凑到他耳朵边,轻笑着用半气声戏谑道:“老外就是老外啊……这么注重边界感。但你自己说说,你算是有边界感吗?”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