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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他红着眼,把车开走了。
他怕再待下去,自己又会无法控制住灵魂深处那个不要脸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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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兼而在公司附近的酒店定了一个月的套房,他已经回来照常上班三天了,只在第一天的时候听人说傅椎祁来公司开例会,之后再没傅椎祁的行踪消息。
说的人自然是故意说给喻兼而听的,大概是想看他的反应。当初他和傅椎祁在一起的事大家都知道,后来分手,估计也都知道。
这世上总是不缺恶趣味的人。
可惜,喻兼而没有给什么反应,他装没听见。
半个星期过后,部门里有同事的闺女周岁宴,他老来得女,宠得很,在酒店里大办特办周岁暨抓周宴,广邀亲友同事。
这人向来人缘好,就连黎总都答应去了,大家也都欣然前往。
宴会热热闹闹,小公主活泼可爱,人手传阅,啧啧称奇。这个同事笑得合不拢嘴,一叠声地催婚催育。
大家有来有往地聊着,喻兼而隔着大圆桌看着对面的几个同事逗着孩子,突然想起傅椎祁曾跟他说领养小孩。
虽然在美国的时候也不是没想起过和傅椎祁的往事,可近日环境因素,想得更多了。
趁着没人注意,喻兼而只低声和身边的黎总说了下,起身离开宴会大厅,去洗手间。
不巧,男士洗手间管道爆了,满地都是水,正在紧急维修和打扫。
喻兼而:“……”
不是说大酒店的水管就不能爆,但……
工作人员的服务态度还是挺好的,客客气气地引导他去别的楼层。他只好照做。
上完厕所,喻兼而按照记忆原路返回,正等着电梯,电梯上来了,门打开,他与站在里面最中央的傅椎祁四目相对,视线撞了彼此一个措手不及。
毫不夸张地说,这一瞬间,喻兼而感觉时间都是停止的,或者说是拖长的,身边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静得就像世界上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连空气的声音都清晰可闻。
好不容易回过神来,可当喻兼而看清傅椎祁此刻的全部模样后,再一次愣住了。
今天傅椎祁穿了个很简单的白色T恤,刘海软趴趴地搭在额前,什么造型都没有,甚至还有一点毛躁。
这模样……怪清纯的。
忽然有耳熟的声音问:“兼而,你怎么也在这里?”
喻兼而再度回过神来,循声看到了傅椎祁身侧的喻利知,还有其他人,挺眼熟的,一眼扫过去,都是傅椎祁的狐朋狗友。
傅椎祁看着喻兼而的神色微妙变化,心里越发慌乱。刚刚是为突然相遇而慌乱,此刻却是怕喻兼而误会自己这两年依旧死性不改在跟这群傻屌鬼混。
他今天有点事儿在这附近,办完了正要走,撞上了这伙人,他们死活拉着他来玩,说是庆祝谁谁谁要当爹了。
这有什么好庆祝的,这个谁谁谁虽然结了婚,外头彩旗飘飘,一堆情人。又要有一个无辜的生命来到这个糟糕的世界了,还庆祝?撒旦看了都叹气。
可话怎么都不能这么说,多多少少往后还要走动,傅椎祁不好闹僵了关系,只好来了。
这一来,没料到,就和喻兼而重逢了。
他完全没做好准备。
那天他从公司逃走,逼着小秦给自己找出个连夜去外地的事儿,疯狂工作,以此来转移注意力,今天中午才回来。
傅椎祁现在怕急了,既怕喻兼而误会自己,又怕露出端倪,让喻兼而知道自己还不自量力地爱着他。
他矛盾得一塌糊涂,不知该如何是好,只能在心里把拉他来的这群家伙都骂一遍。
喻兼而正要开口回答喻利知的问题,突然傅椎祁朝前走了一步。因为他是站在电梯口,就下意识地往侧后方退让了两步。
傅椎祁的心灵如今吹弹可破,敏感之极,见到他这举动,顿时破防,脸沉得能滴出水来,抬脚走出电梯,一眼都不再看喻兼而,径直朝走廊深处走去。
见他走了,其他人纷纷露出了然神色,玩味的眼神扫过喻兼而脸上,然后追着傅椎祁去了。
两年前陶沛突然冷落傅椎祁,又有些势力处处为难他,大家还以为傅椎祁要栽个大跟头,不料没多久傅椎祁就转败为胜,而且那之后陶沛对傅椎祁的宠爱比起以往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两年傅椎祁的要死不活有目共睹,可这小子颓废归颓废,他一心扑在事业上,劲头挺猛,大家自然更要巴结着他。
“椎祁!”喻利知叫了一声,见没叫住,其他人也走了,他叹了声气,出来电梯,看着喻兼而道,“兼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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