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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天递上一张五十，弯着眼睛沖人笑：“谢谢姐姐。”
那点笑意浸在眼里，转身时对上焦阳那双黑黝黝的眼，霎时间就凝固了。那点害怕又涌上来，让夏天想起了他们头天来的时候那无比尴尬的一幕。
小孩儿怕他，焦阳头天就看出来了。
这不奇怪，他从来不招小的喜欢。
剃头那天席江还劝他，让他想想清楚，冷着张脸已经够吓人了，再把头剃了，隔壁小孩儿得吓哭。
这话没道理。
他剃自己的头跟隔壁小孩儿有什麽关系。
席江胳膊肘怼他，没好气：“隔壁小孩儿以前可黏我，你来了之后他好几天不来了。”
正值饭点，客人一桌接着一桌，卫生清理得不够及时也不仔细，桌上还留着斑驳的油点。
夏天扯了张纸巾，擦完自己这边，又擦焦阳那边。手臂白白的一截，腕上的小银镯子随着动作来回晃蕩。
焦阳没反应过来，手就伸了过去，按住了那只细细的镯子。
他看见夏天陡然绷直的身体，还有恂恂的目光。
“晃眼睛。”焦阳接了他手里的纸巾，将桌子擦干净。
“哦。”夏天什麽都不敢做了，手也不往桌上放，担心再晃了对面人的眼。
第 4 章
数码城离得不远，一条街的距离。
夏天给指了路，问他：“你能自己找过去的吧？”
不知道南方小孩儿说话是不是都这麽喜欢带语气词。
“不跟我去？”焦阳问。
夏天摇摇头：“我有事呢。”
“什麽事？”焦阳不是刨根问底的性格，但人是他带出来的，总归有些责任在身上。尽管席江说他翻了年就十八，可瞧着忒嫩。
难免让人忽略掉他的年纪。
夏天没想到他问这麽细，掌心磨着裤腰，眼珠子溜溜转，半晌，憋出一句：“私事。”
时间尚早，焦阳也觉得自己问多了，看了眼时间：“半小时够吗？”
“够的够的。”
“手机。”焦阳示意。
“干什麽？”夏天一边问一边拿出来，什麽都不知道就给人递了过去。
没锁，一划就开。
焦阳用他的手机拨给自己，欲还之际，看见屏幕上弹出了一条微信提醒，想了想，又加了他的微信。
头顶的路灯倏然亮起，暖色的光罩下来，给硬朗的五官增添了几分柔和的气息。
夏天的微信头像是只威风凛凛的德牧犬，跟他本人是简直是南辕北辙的两个风格。焦阳将手机还给他，说：“半小时后给我打电话，我接你。”
“不用不用。”夏天摆手：“我知道数码城在哪，我找你就成。”
夜里的风带着些许烫人的灼意，焦阳微信里没多少人，基本没加备注。他回了条消息，顺手给德牧犬备注了个名字，闻言头也没擡：“待着吧。”
夏天嘴唇轻轻抿住，不着痕迹地将他打量了一个来回，见他擡头，忽将视线挪开。
不知道心虚什麽。
焦阳收起手机：“还不去？”
夏天挠挠头，有点不好意思：“阳哥。”
焦阳轻轻挑眉，让他说下去。
夏天就说了：“我能问问你多重吗？”
他多高夏天是知道的，但光是身高还不够，体重也很重要。否则尺码买错了，还得折腾过来换。
怪麻烦的。
焦阳听出来了，原本想说不用，但想到夏天这些天见着他总是怯怯又心虚的眼神，嘴边的话又咽回去，报了个不那麽精确的数字给他。
夏天如愿得到了信息，告别焦阳，独自去了商场。
他记得上回来的时候，这里是有家专卖店的。
欠了人家心里总有些不是滋味，来之前爸妈给的钱让他拿去买了手机，幸而过年收的压岁钱还剩一点。
虽然不多，但买件衣服还是够的。
他转了几圈，终于在三楼找到了那家专卖店。他运气不错，店里就剩最后两件，正好有焦阳的尺码。
夏天取下衣服，排队买单的时候不由在心里舒了一口气长长的气。
总算还清了。
另一边，焦阳放下老板递过来的镜头：“就这个。”
点进微信正要付款，一个无比神气的德牧犬突然弹出来占据了屏幕。
“稍等。”他背身接起来，刚说了声“喂”，那头便传来夏天刻意压低，显得有些无助的嗓音：“阳哥……”
焦阳问：“怎麽了？”
沉默几秒，夏天抽了下鼻子，丧丧的：“我好了。”
听着怪委屈。
焦阳左手在柜台上点了点，示意老板先帮他包起来，同时对电话那端萎靡不振的人说：“等我五分钟。”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