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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监察队黑衣人架着她,就跟架着一濒死的牲口一样。
抓着她凌乱的头发,掐着她的下巴,将那张被淤泥彻底遮掩住脸强行抬起来。
“呸——”
即使被折磨的还剩下一口气。
嘴角渗血,额头青紫,半张脸高高隆起。
被打的淤青的眼睛,肿的只剩下一道缝隙,格瑞丝的脊背依旧挺得笔直。
“不认!”
她的裙子上干涸的血迹,全是属于她的。
年轻的女人胸口急促喘息着,细腻白皙皮肤上沾满淤泥,充满了罪恶的指印。
格瑞丝一口吐沫直接吐到对方脸上。
招致到了对方怒吼,在阴森监牢里越发显得面目狰狞。
“啊!你这个该死家伙!”
骤然的怒喝,仿佛要掐死她的高高扬起的手。
格瑞丝几乎是下意识闭上眼睛,咬紧牙关,准备迎接这份即将落下暴力的时候。
突然从旁边是插入一只枯瘦的手。
“啊啊啊——”
是个佝偻着脊背,披着破旧麻布脏的看不见脸的老女人。
张着没有舌头的嘴巴,啊啊啊的不知道喊着什么,黝黑仿佛坟头枯树枝一样脆弱的手指执拗的挡在中间。
拦住了暴怒男人即将的落下来的巴掌。
阴暗窄逼的牢房里,气愤压抑令人害怕,被吐了一脸吐沫的男人。
凶恶的目光落在了满脸伤痕的格瑞丝身上,同样也落在了面前高高举着双手老者身上。
几番挣扎下,恶狠狠的重哼了一声。
“你就在这里叫嚣吧!”
“我看你等你上了火刑架上,还有能不能这么有勇气叫嚣。”
这个消息落在,格瑞丝耳中无异于平底惊雷,炸得她整个人被血痂糊住的眼睛都睁开了。
“凭什么!”
“这么对待我!”
“我不是凶手!我TM不是凶手!”
“你们这帮垃圾,抓不到凶手的饭桶,诬陷我是杀人犯!”
拼命挣扎的时候,格瑞斯被人压制着手脚。
那个干瘦脏到看不出模样的老妪,枯瘦的手指仿佛怜爱一般的,抚摸着格瑞斯脸颊,和脖颈,往她嘴巴里不知道塞了点什么。
带着草药清香,还略微有点甘甜的味道。
令人意识沉迷。
“我不是...女巫....”
格瑞斯感觉自己身上挣扎的力气渐渐散去。
感觉到自己说话的动作都不利索了,眼皮子好像很沉,人也好像很沉一样。
除了意识意外,身体一切感官都变的不那么敏锐了。
一肚子谩骂,都硬生生憋了回去。
格瑞丝被带走之后,关在另外牢房她的同伙麦克也被拖了出来。
比起格瑞丝的彪悍,麦克靠在墙壁上仿佛被吓破胆野兽一样。
惊恐瞪大眼睛嚎叫,肮脏的双手紧紧抓着牢门,死死攀附着,被人抓起来的时候仿佛精神崩溃一样般失声痛哭。
“啊——”
“我没有!我没有!我没有!我没有!我没有!......”
他在无力的辩解自己没有杀人。
没有杀人。
却没有人搭理他们。
帝都西北角的钟楼,在晨曦之前响了三声。
那个声音响的漂亮金丝雀,金发少年躺在床上都能听到动静。
保罗自从上次知道摆在门口那朵红玫瑰淬了毒之后,贫民窟里长大的少年,就像是身体里那根警戒危机感的神经被彻底激活一样。
屋子外面一点点风吹草动都能让他从睡梦中惊醒。
即使背后的伤口依旧没有愈合,即使身体下面是柔软厚实床褥,枕头上的熏香让人的昏昏欲睡。
但是当预兆死刑的钟声响起的时候。
保罗还是赤-裸着干瘦的躯体,一股脑从床上爬起来了。
随意穿了件衣服,从卧室里面出来。
他住的侧卧在一楼。
这个时候天还没有亮,整个窗外的视野一片漆黑。
高塔内昏暗的灯光带着夜色的幽静,照在书架上和屋内的程设上泛出宁静光辉。
黎明前的这个时候,是最宁静的时候。
即使是巡视在魔法塔内使徒凯西,这个时候都是在沙发上懒洋洋打着咕噜。
就更别提被人了。
保罗匆匆穿好衣服,暴躁金发少年胡乱摆弄了下他漂亮的金色长发,梳拢扎成一束绑起来。
之后就悄悄的往后院房门前,伸头去看外面的动静。
隔着窗户上破洞的玻璃,可以轻易的看清楚放在门口地毯上,那一只鲜艳欲滴的玫瑰花。
摆在潮湿阴冷的清晨里显得格外动人。
果然还在!
从上次第一次发现,猩红玫瑰那天开始,到现在已经过去两天了。
这两次门口不知道谁放的玫瑰,第一时间都被凯西叼走销毁了,保罗一直没有捞着机会。
所以,他今天起来的特别早。
就是为了一道早将这朵淬了毒红玫瑰,彻底捻成渣滓。
保罗胡乱扎起头发之后,就悄悄摸摸的趁着黎明前的夜色打开了大门。
刑行前的钟声响了三声。
这个时候,其实听着钟音起来,看剥皮犯人死刑的人其实挺多。
但是他们出门几乎都是朝着同一个方向前进,所以保罗出门的时候门口街道上有人在走动。
但是不多,并且很快就会消失在路口。
暴躁的金丝雀拉开门扉之后,在门口地垫上看着那只在晨曦雨露中娇艳欲滴玫瑰花。
从当初一朵,变成了现在一捧。
那猩红色泽,仿佛是血迹浸红一样让人心凉。
“呸——”
“坏心眼的垃圾!”
保罗低头狠狠唾弃了一句,然后快速用鞋子踩烂了放在门口的玫瑰花。
夺目鲜红的花瓣,被踩踏散落了一地,碾进泥巴里面。
印上他清晰鞋印子。
一脚,一脚,一脚不解气。
保罗一边愤怒的踢着,一边在心底谩骂着。
简直想去把这些混着他鞋底灰尘的花瓣,混着地上尖锐的石子,统统塞进那个心怀恶念的垃圾嘴里。
让那个黑暗中的家伙,混着泥土和血咽下去。
暴躁的金丝雀一脚一脚的糟践着,直到那捧漂亮花瓣彻底践踏成,光秃秃的光杆。
然后保罗终于吐出心中郁气的时候,突然看到门口牛奶柜里面似乎有打开的痕迹,里面放着瓶香醇的牛奶。
茉莉之前续订了牛奶。
每天天还没亮,年轻的送奶的小工,就会在天色亮起来之前送好每家的牛奶。
这是一件特别,特别,寻常的事情。
暴躁的金丝雀踩烂了放在门口玫瑰花束的时候,保罗终于长长吐出来了心口憋得那股恶气。
然后施施然的提着裙子,往门口牛奶柜走去的时候。
纤细的金发少年,刚刚顺着木质台阶,走下来在院子里站稳脚步的时候,远远看着前面奶柜子打开缝隙。
看着原木色的牛奶箱子里,隐隐漏出一点白皙牛奶瓶子。
骤然产生了一丝违和感。
标准的野兽直觉。
一瞬间脊背上的汗毛都起来了。
而于此同时,潜伏在背后角落里潜伏了很久的黑影,终于如同鬼魅潜伏到身后,坚定的伸出了罪恶双手。
第26章 第026章
◎被架上火刑架的‘魔女’◎
“唔——”
突然那从背后悄无声息环绕上来的手。
重重捂住口鼻的漆黑皮手套,带着末路野兽狂躁的攻击气息,混乱的侵占周围寒冷的空气。
死死从背后掐着少年娇俏的脸蛋,突然死死勒住保罗削瘦单薄的腰。
整个人抵拎起来。
绝对的身高差距,压倒性的成年男性的力量。
令人作呕的陌生气息,仿佛要将他整个人拦腰折断一样。
早就蹲守在暗处黑衣暴徒,从身后勒的暴躁的金丝雀喘不上气。
几乎窒息。
而求生的本能,使的保罗在黑暗中拼命挣扎,拼命捶打着对方的手,砸的皮手套发出“噗噗噗——”的细微声响。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