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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兄弟本事不错,跟谁学的?”一号开口。
“哪儿来什么本事,就是耳朵好使些罢了……还不是险些被那三只恶鬼夺了魂,还连累了几位大哥。”
“无妨,我们这次订下周密的计划,只要五人通力合作,再配合监军院的烟网,一定能将三只恶鬼一网打尽。”九号说道。
“只是需要小兄弟冒险充当诱饵。对外而言我们几个已是死人,如果冲在明处被杀手觉察恐生变数。”五号补充道。
虎背熊腰的八号走到邓奇身后,不动声色地用手指在邓奇的背上写了几个字。
“没问题!小子我义不容辞……”邓奇答应得爽快利落。
同样准备搜捕杀人恶鬼的李自良落在河西正中心的一间二层小楼上,深吸一口气。他仔细地扫视着河西的宽街窄巷,突然目光凝聚,发现了几团浓烟。
邓奇独自走在主街上,四人暗中跟在他的身后。突然间,几团浓烟散开,只见四张结实的绳网在浓烟的掩护下罩住了邓奇。
“有埋伏!快退。”身处险境,邓奇还不忘朝身后几名赤头郎警示。
四名赤头郎排列成四方队形,一号抽出剑,五号拔出刀,九号举起袖箭,袁明不动声色地落在后面。
浓雾中,有一把剑刺向邓奇,又有一把刀砍向邓奇,一支袖箭也瞄准了邓奇。
袁明拔出一把短刀扎进九号后背;袁明伸出袖箭射中了一号的后肩;袁明把五号扑倒在地掐住了他的脖子,一直掐到五号断了气。
邓奇侧耳凝听,察觉到周身的一系列的动静,于是停止了挣扎,惊恐地站在绳网下。
袁明掀开脸上的面具,用短刀割断绳网:“小子,现在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找你了吧。只有你,身份卑微,无人注意,这时反而可信。”
“要杀我?同为赤头郎,为何要杀我?”邓奇想起了先前袁明在自己背后暗暗写下的“有诈”两个字,很是不解地问道。
“现在整个越州已经无几个可信之人了,就连监军院都……他们只是戴着赤头郎的面具,穿着赤头郎的衣服而已。我若是没有侥幸逃出生天……”袁明回忆道。
今晨,监军院里,袁明正在胡吃海塞时,突然间发现自己的大肚腩上插了一把匕首,当即昏了过去。
监军院的几个兵丁抬着袁明和另外三具赤头郎的尸体,从专供监军院与朝廷书信往来的城边小门悄悄出了城。
“喂,你走远点挖!我刚挖的坑,你几铲土扔过来又填平了。”矮小的监军院兵丁嫌弃地对一个高大的兵丁说。
高大的兵丁扛着袁明的尸体,独自绕到一个土坡后拿起铁锹开始松土。
突然,“尸体”坐了起来。袁明在腰间摸索着,摸到了石头、碎了的药粉瓶和几粒升平坊送的小药丸。
正在挖土的兵丁听见身后有动静,回头问道:“你在翻什么?”
“你看。”袁明翻出一支专供袖弩使用的短小箭羽。
兵丁反应过来,扑上前来与袁明厮打。
袁明抓起一把药粉撒向兵丁的眼睛,拿起箭羽插进了他的脖子,又乘势捂住兵丁的嘴,防止他喊出声来。
“喂,憨佬,怎么了?”远处,一个兵丁察觉到土坡后的异动,大声询问道。
片刻过后,袁明甩开死者,摘下他的面具戴上,爬上了土坡,朝别的兵丁喊道:“我没事,不小心掉进坑里了。”
众人嘲笑他一番,弯腰低头,继续铲土,掩埋尸体。
“所以监军院有问题?”邓奇问道。
“我不知道。”
“可我们是监军院的编制,是监军院的兵。”
“会不会是那些东瀛杀手买通了监军院里的什么人?”
“白天刚被放出地牢,晚上就被监军院的同伴谋害……”邓奇不知该对自己的处境做何感想。
“嗖”的一声,从昏迷中醒来的一号挣扎着朝天发出了一道红光磷弹。
袁明捡起地上的大刀,一刀结果了一号的性命。“小子,快跟我走。”
“两位赤头郎,这么着急要去哪里啊?”三个东瀛杀手出现在袁明和邓奇面前。
邓奇和袁明向后退去,邓奇被九号的尸体绊倒。
三个杀手迅速逼近两人。
邓奇仔细凝听,耳朵里满是密集的雨声,一下便慌乱起来。
袁明早就一溜烟地跑远了。
循着红磷弹,李自良落在了一条巷尾,与几人只有一墙之隔。这时,他一掌拍在一面石墙上,只见墙体裂开,石板脱落,被打出一个一人多高的大洞。他跨过墙洞,走到三个杀手眼前,慢悠悠地说道:“没想到杀人作恶的居然是几个女恶鬼。”
“怎么,李将军认为女子就上不得战场了?”为首的一人开口。
“上得,自然上得。只是既然上来了,就不分男女了。”李自良说罢,抽出身后的一根短棍,随手一甩,短棍又伸出一截带枪头的棍身,变成了一杆丈长的红缨枪。
他左手握着枪朝上轻轻一晃,黑衣人悄悄抛出的一只鸽子被戳了一个血窟窿,当即毙命。“哼,大胆!打算给谁通风报信?”
“快!带我们的人走,不能被他抓到。”
另一杀手会意,提着邓奇奔向正在逃命的袁明,一步三丈远地跑到他的身后,另一只手提起他的衣领,向上一蹬。
一个踉跄,杀手落在了矮墙上,艰难地向另一座屋顶跳去。“死胖子!”她看了一眼手里提着的袁明,暗骂一声。
袁明吼叫着,但很快被雨声盖过。
两名杀手疾速倒退数丈,抽出各自的武器——一把似剑似刀的黑色兵刃和一根钢鞭。两人对视一眼,决定先下手为强。为首的杀手甩出钢鞭,卷住李自良的长枪,又猛地一拽,将他连人带枪扯了过去。
此举正合李自良的心意,他正好借势发力,快速朝两名杀手冲去。在接近杀手时,李自良伸出右手抓住钢鞭,左手提枪横扫。
握钢鞭的杀手倒退几步,另一名杀手向前滑动将她挡在身后。
黑色兵刃挡住了红缨枪,杀手顺势扔出两颗石丸暗器。石丸在雨幕中划出一条白色的水线,朝李自良的面门袭去。
李自良松开钢鞭,抽回长枪挑飞石丸。石丸改变了方向,在青石墙上砸出了两个洞眼。
两名杀手丝毫不给李自良一丝的喘息时间,钢鞭再次朝李自良的脖子卷去,好像一条蟒蛇准备绞死自己的猎物。
李自良手中的枪尾向下一杵,狠狠地把刺向自己的黑色细刀钉在了地上。紧接着他跃过细刀杀手,同时两手抓住枪头一抡,枪身朝钢鞭杀手砸去。
钢鞭杀手也抽出一把同样制式的细刀迎了上来,两把黑刀一前一后同时刺向李自良。
李自良握着长枪又是朝地一杵,借力一跃躲过两把黑刀的袭杀,落在了一旁的矮墙上。
两人戏谑地看着李自良。
李自良一改轻视的神色,郑重地说道:“我,我一介沙场莽夫小看两位了。”说着,他把身上的头盔、银甲一件件从矮墙上扔下。
沉重的戎装砸裂了青石板。李自良跟着跃下矮墙,沉声说道:“是两位主动跟我回去,还是我把两位带回去?”
使钢鞭的杀手有意无意地看了一眼主城门所在的方向,也不知在瓢泼大雨里能看到什么。
“可以行动了。”钢鞭杀手低语一句。
另一杀手点了点头,转身就飞上屋檐。
李自良想要追赶,被一根钢鞭缠住了脚踝。
“李将军,留下来陪我玩玩,如何?”杀手嘴上说得温柔,手中的细刀却不带犹豫地刺向李自良的胯下。
李自良侧身让过,举枪刺去,一时间两人你来我往,皆朝对方的要害处袭去。
暗中埋伏的青羽卫循着打斗的动静悄悄围拢过来。
黑刀杀手刚一跳上房梁,就被几支暗处飞来的袖箭逼得跳回了原地。她不得不重回战场,再次与同伴组成双人阵型,戒备地防着李自良。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