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雪了, 下雪了。
俨然忘了这还在上课,一个个激动的拿出手机拍照。
对于南方来说,下雪是多么神奇的事, 更何况是这么大的雪,上次下雪还是五六年前, 清楚的记得只下了一点点, 放眼望去白茫茫的,哪怕是没多久就化了, 就已经足够全城欢呼了。虽还在上课,但大家的心早就飞到外面去了, 终于熬到下课, 都跟像是被关在笼子里的鸟般飞的个就出去了。
阮在在跟平时玩得好的几人也挽手出了教室, 可惜天公不作美,就下一会儿,眼看着越来越小,应如月蹲在地上,仰头笑盈盈的说,快,咱们还可以捏个小点的雪人。
那我们一人捏一个,等会拿到教室里去。
好哇!赶紧的。
说着就兴致勃勃的开始捏,阮在在手被冻得红彤彤的,都快没有知觉了,但依然抵挡不住对雪的热爱。
直到上课铃拉响才跑回教室,她把雪人放在课桌上,边看着,边双手搓了搓放在嘴边哈了几口热气。
不料被进来的梁起一不小心薅到了,摔在地上粉身碎骨。
她知道他不是故意的,可还是忍不住恼怒,梁起!
嗯?梁起反应过来往下看,再抬头看她那兔子急了也要咬人的模样,摸了摸鼻子笑着说,我不是故意的,等会给你捏个大的。
捏很多很多个,十倍赔你好不好?
好了,别伤心了。
看她鼓着个脸不说话,他忙低声哄道。
不一会儿老师来了。
阮在在虽然伤心,捏了那么久的雪人就这样没了,但也没办法,只好调整好心情听课,不过也把梁起十倍赔她的话记心里了。
却怎么也没想到第二天醒来就收到十几条消息,都是梁起发来的,昨晚不知什么时候下了学,他堆了个大大的雪人,在月光的衬托下,惟妙惟肖,莹白如玉,还捏了好多个小的雪人放在边上。
[阮在在!快来看!本少爷赔给你的雪人,怎么样?]
[说到做到。]
[不准再板着个脸不开心了。]
[今天考试,加油!]
[]
对,今天考试。
跟梁起差距不是一般的大,教室都隔得很远,这两天没机会见面,阮在在心思都在成绩上。
这时候已经有了过年的氛围,外面街道两旁的树上挂满了红灯笼和彩灯,晚上一闪一闪的特别好看,小区里的阿姨大多数都在讨论办什么年货,孙子什么时候放假要回来了,得多买点,好不热闹。
都想过个轻松愉快的年,老师也不例外,加班加点的很快把试卷批改出来了,拿到成绩的那一刻,阮在在有点失望,年级排名倒退了几十名,总分也少了点,谁让她颓废了一段时间呢。
梁起说问题不大,底子不够扎实是这样的,给她制定了一套暑假特训的方案,提分很快但也会很累,问要不要挑战一下。
阮在在想也没想就应了。这么好的事还用考虑吗,开学就高二下学期了,算算很近了,越来越近了。
两人约好每天上午九点在栀子花街道的新华书店碰面,三到四个小时的一对一辅导,下午阮在在再回去温习,不断刷题,家里一个人都没有,难得清静,黄素秋说外公身体不好,要在那边照顾。
阮在在知道是幌子,大人的事小孩管不了,走一步看一步。陈熠好像是跟人创业了,说要迟一个星期回来。
就这样过了好几天,周雨婷找她出去玩,阮在在说没时间,一再追问下把这个事情告诉她了。
周雨婷:?
你这也太拼了,真打算考清华啊。
但凡换一个人说这句话,阮在在都觉得被讽刺了,毕竟以她的成绩,不管怎么努力,也够不上清华。她刚刷完一套卷子,靠在椅子上,纤细的手指在键盘上跟跳舞似的,回:努力跟清华不能划等号,比我努力比我拼的还少吗?也没见得能上清华。
我没那么大的理想,就想尽自己最大的努力。
知道啦。周雨婷又发了条过来:这话千万不能被我妈看到了,不然会被揪耳朵的。
从认识周雨婷开始她就不爱读书,上课不是看小说就是弄别的,阮在在从来没劝过她,这会儿忍不住想劝两句,其实读书也不是很难。
以前我也觉得好难,自从跟梁起同桌了后,可能是思维发生了变化,找到了合适的方法你自己都会沉浸其中的。
那边发了六个点过来。
阮在在抿了抿唇,又敲了几个字过去,没那么难的,雨婷。
打住。
你不会是想劝我读书吧,你又不是不知道,看到书我就脑瓜子疼。阮在在还没来得及回,对话框又弹了一条消息出来,不说这个咱们还是好姐妹。
阮在在忙把打好的字给删了。
周雨婷:我刚看了天气预报,过两天很冷,我们去仙女山看雪去。不然等过年就没时间了,又要跟着爸妈走亲戚,烦都烦死了。
阮在在很是为难:我走不开,跟梁起说好了的。
那也要劳逸结合啊,读书还有周末,上课还有下课呢,一个道理。
要不等明年吧。
别呀
阮在在犹豫了会还是拒绝了,那梁起免费给她补课,要还想着出去玩,也太对不起人了。且时间就这么点,梁起也不可能一直给她补课,这马上过年了都要走亲戚。
必须得有点紧迫感。
这几天的辅导重点梁起将初高中的结合了来,就是她那块不行补那块,没有咬着刚学的不放,用他的话来说,新知识大多是建立在旧知识上面的,旧知识滚瓜烂熟了,新知识自然而然就懂了。
没想到周雨婷说不通她,竟然有胆子去找梁起,梁起又来给她做思想工作,还是那句话,要劳逸结合,别把人给累垮了。他都开口了,阮在在还能说什么,准确来说就等着他开口。
她也挺想去看雪的,可遇不可求的一年。再一个是今年谁也不在家,她想去哪去哪。
出发当天,除了他们这几个固定的人,还多了个新面孔,是梁起的发小张漾,也在八中读书来着,只是不是一个班。跟周雨婷相比,阮在在要熟悉些,当时的篮球队队员,接触过一段时间,一块吃过几次饭。
仙女山的海拔稍高些,比市区冷一些,是个小众旅游景点,一路上人不少,阮在在第一次来,听了周雨婷的嘱咐还特意穿厚了点,没想到走着走着感觉在往冰窖里面走。
很快兴奋盖住了身体的冷,入眼是漫无边际的白,光秃秃的树枝上堆着雪,嘴里不由自主发出惊叹声,这也太美了吧。
看她裹得跟熊似的,手套,帽子都备齐了,震惊又错愕的看着这个冰雪世界,眼里藏不住笑意,梁起走过去,低声问:还堆雪人不?
堆。阮在在看向他坚定的点头。
梁起眼里满是宠溺,轻抬下巴,去吧。
阮在在穿着黑色宽松的羽绒服,较笨重,像只企鹅,跑着上前喊,雨婷,如月堆雪人啊。
擦,没想到这么冷。孙程浩抖了几下,听到阮在在的话立马灵光一闪,弯腰捧了一捧雪砸过去,十分欠扁的说,来啊,打我!
边说边跑还不忘边捧雪砸过去。
被砸了个正着的应如月,气急败坏,孙程浩,你有毛病。有本事别跑,给我等着。
看我不把雪塞你嘴里。雨婷,在在给我按住他!
她说着就追上去,还不忘拉上周雨婷和阮在在,想着一对三再怎么样也够了,没想到低估了孙程浩的战斗力,眼看三个女孩落了下风,边上的梁起和张漾看不过去也加入了。
最后孙程浩被群殴,不仅颈脖里被塞了一捧雪,裤腿里也不放过,弄得他哭爹喊娘的求饶。奈何不长记性,不一会儿又开始了,并且跟张漾拉了帮派,也不知道说了什么,两人盯着梁起攻击。
阮在在忙上前帮忙,没想到迎来更猛的暴风雪,不知怎么落了一点在颈脖里,她惊呼了一声,转身躲避,殊不知被绊了一下,眼看就要跟大地来个亲密接触,梁起眼疾手快把人揽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