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承认有些人生来就是长舌妇,说东说西,说到底还是嫉妒别人。
阮在在自嘲一笑,我有什么值得别人嫉妒的?
很多啊。周雨婷想也没想,张嘴就来,你长得好看,性格好,大家都喜欢你。
因月考成绩跟平时的刻苦努力和端正的学习态度不成正比,阮在在很快被请去了办公室。
在班主任周似锦的眼中,没几个学习能有这么专注和乖巧,甚至一度怀疑试卷出了差错,她还不嫌麻烦的去全调出来查看了个遍。
没问题,那就更让人想不通了。
周似锦教学多年从来没遇到过这种情况,说假学吧,那态度装不出来,哪个当老师的不是火眼金睛,说真学吧,成绩又摆在这儿。
她将阮在在仔细端详了一番,又低头扫了扫各科试卷,好半天才开口:知道我找你什么事吗?
阮在在垂着头,裤缝两侧的手不敢乱动,关节微屈,指甲没轻重的一下又一下的掐着指腹。
她知道,可不敢接话。
周似锦拿起语文试卷,从头看到尾,紧蹙的眉头下意识松了松,说:语文勉强能看,考了120。不过作文还是丢分太多了,下去多反思总结,看看别人怎么写的,好好学习学习。
阮在在乖巧点头,知道了,老师。
周似锦看她态度挑不出差错,放下试卷,看了看其他科,看着看着嘴角的弧度就没了。止不住叹气,除了语文和英语及格了,其它的也太离谱了,为什么会这样?
没等阮在在说话,她又说,不止一个老师在我面前说对你印象深刻,夸你学习态度认真。
灼灼的目光像是要把人燃烧,阮在在只觉得全身无力,喉咙像是被掐住了般,说不出话来。
她低着头,恨不得低到尘埃里。
到底是女孩子,脸皮跟男孩子没得比,周似锦端起茶杯抿了口,温声问:是考试前有事让你分心了吗?
阮在在摇头。
没有,老师,是我太笨了,辜负了您的期许。鼻音很重,她梗着脖子,努力的将眼眶里的水雾憋回去。
她也想不明白,不应该这么低的
话不能这么说,没有人成绩生来就好,都是一步一个脚印走过来的。一次考不好并不代表永远都考不好,只要你肯保持端正的学习态度,背地里下苦工,肯定会越来越好。面对敏感脆弱的同学,应鼓励为主。
顿了顿,周似锦接着说,上届的一个男同学,当时都高二下学期了,成绩比你还差,通过自身的努力最后考上了首都的重点大学。只要你不放弃不气馁,一切皆有可能。
我阮在在欲言又止。
周似锦站起来拍了拍她的肩以示鼓励,抬眼便看到梁起从外面路过,忙喊,梁起。
阮在在反射性看过去。
人来人往的同学中,他鹤立鸡群,穿着薄薄的短袖,手上抱着一叠练习册,额间碎发齐眉,投过来的目光些许茫然。
来,过来!周似锦招了招手。
阮在在收回视线低垂着头,思绪散乱。很快梁起进来了,只听到周似锦跟他闲话家常了几句。
话题再度回到她身上,周似锦亲切的笑着,像梁起这种天才我活了这么多年也才见一个,上课不听也能考满分。但更多的是如你如我般平凡,一次考试不算什么,接下来的时间努力就行了,不懂的多跑跑办公室问老师,懂了的也要下去多加巩固,要相信付出和收获是成正比的。
考差了不要气馁,考好了也不要自满!
出了办公室,风呼哧呼哧的刮着,空气中都带着寒意,阮在在的身子不受控制的抖了下,紧接着就被人拉到了里侧。
她蓦地抬头,印入眼帘的是比她高了大半个头的梁起,身形颀长,眼里蕴着浅淡的笑,正准备说什么,阮在在先一步收回视线,垂头大步往前走,不想这副狼狈的样子被人看到。
梁起追上去喊,阮在在。
有事吗?她声音冷淡,略嘶哑。
配合她的步伐并肩走着,拐角下了楼梯,往人少的综合楼方向去,梁起问,我看你心情不好,是因为成绩的事吗?
阮在在脚步一顿,后走得越发快了,抿着唇没接话。
天公不美,忽地飘起了密密麻麻的小雨,女孩单薄挺直的背影模糊了视线,梁起三两步追上去握住她手腕,赶紧跟我回教室,别等会淋感冒了。说着就拉着她往回走。
不要为成绩沮丧,这只是一次很普通的月考,又不代表什么。再说了,谁都有失误的时候,下次考回来就是了。
阮在在脑子里嗡嗡嗡的,又挣脱了半天没用,一下子破防了,你放开我,你谁啊你?
忽然间,梁起眼疾手快的拉着阮在在躲在一旁的柱子后,还朝她伸手做了个嘘的动作,同时指了指前面。
阮在在顺着视线看过去,张着的嘴巴还没闭上,这下张得更大了。
竟然是一个班的郭玉涛抱着一女孩子,好像是三班的陈曦,松开后又抱,又是拉手的,俨然是一对热恋中的小情侣。
八中是重点高中,不允许早恋,只要有一点风吹草动就会被请家长警告,没想到还敢这么明目张胆。
阮在在惊愕的捂住嘴巴。
两人的对话隐隐约约传过来,我真的努力了,你看这次,月考成绩还是差你那么多,要是到时候我们不能上同一所大学怎么办?
不会的。郭玉涛握紧陈曦的手,笃定的说,还有一年半的时间,我们一起努力。
那还是不行呢?陈曦直勾勾的盯着他看,娇嗔道。
郭玉涛伸手挠了挠头发,笑着说,那听你的,你说志愿填什么就填什么。
这还差不多。陈曦满足又甜蜜的笑了,前后左右看了一番,小声说,那我先回教室了。
临走前还亲了下郭玉涛的脸颊。
把人直接给亲懵了,看着心上人的背影越来越远,他还站在原地,手捂着被亲的地方痴痴的笑。
不远处的两人目睹这一幕,心思各异。
阮在在尴尬得忘了成绩带来的沮丧和坏情绪,手脚僵硬,乖乖的跟着梁起的步伐回教室。
梁起略领先她两步,个高,轮廓清晰明朗,下颌线流畅,但看不到他脸上是什么表情,尴尬还是不尴尬。
路上谁也没说话。
也没淋几分钟的雨,不知怎么地就感冒了,阮在在第二天醒来,感觉身子像是被什么东西碾压过般,喉咙火辣辣的难受,她费了好大的劲才从床上起来,去卫生间洗漱了出来才想起,昨晚黄素秋带着陈辉回外婆家了,桌上还留着两百块当生活费。
想着早饭随便吃点,结果人还没走到厨房就头晕目眩的,一点不夸张,她手撑在门框边上借力。
后不得不回床上躺着。
再醒来是被电话吵醒的,阮在在拿过手机滑了下,就听到周雨婷焦灼的声音透过电流传过来,在在,你怎么才接电话?
怎么了?她刚睡醒,声音还带着一丝迷糊。
你还问怎么了?电话那头的周雨婷一整个大无语,课都上了两节了,你说怎么了?!
闻言,阮在在翻了个从床上起来,边穿衣服边说,我马上过来,你去办公室给我请个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