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刚刚粉刷过的小庙伫立在眼前。
然而粉刷者偷工减料,只刷了正面还没刷全,大面积崭新却并不均匀的朱红色,和下方仍然土灰色的水泥墙围,以及只剩半扇的仿古木门,构成一副诡异图卷。
从半开的庙口往里看,隐约有些造像轮廓,然而黑洞洞的,又看不清楚。
三个社员面面相觑,不自觉咽了咽口水。
怎么办,我已经开始紧张了。
但是紧张里,又带着兴奋。
嘿嘿嘿。
胡灵予:
他早该想到,能留到现在的老社员,都有一颗捂着眼睛也非要看鬼片的心。
第132章 失联
吱呀
打头的社员推开半扇庙门,年久生锈的合页发出让人浑身不舒服的声响。
胡灵予扶额,只剩半扇门就不用推了吧,另外半边那么大的空隙还容不下你吗!
前方社员自然没听见小狐狸的内心呐喊,推门后往里探了探,才小心翼翼迈过门槛,进入幽暗的村庙。
然后是第二个社员,第三个
胡灵予紧贴着路祈,跟在最后,刚走到庙门口,就感觉里面吹出一阵凉飕飕的风。抬眼望去,一座造像摆在庙当中,端坐之姿,高大身躯一直耸立到庙顶,几乎碰到横梁,头颅掩在黑漆漆的阴影里,看不清面目。
路祈在第三个社员之后进庙,走出两步,发现身边空落落的,回头,就见胡同学还站在门槛之外,口中默念有词。
路祈莞尔,调侃道:你念叨什么呢,祈福还是祷告?
小狐狸呼出一口气,抬头挺胸,最后正气凛然再念一遍:胡灵予,你是坚定的唯物主义战士。
之后昂首进门,迈出了真理之光的步伐。
路祈乐出声:不用这么投入。
胡灵予嘴上说:不投入一点,怎么对得起尉社长的苦心。实则心里想的是,但愿社长在这种效果已经拉满的场地上,就不要再额外下什么苦心了。
站在正殿之内,不大的空间一览无余。
左右两侧都是供奉的长明灯,一排排摆上去,漫长的遗忘里早已油尽灯枯,只剩密密麻麻的灯盏,积满灰尘。
造像座下的供案,一个个盘子从前应该摆放着供品,然而现在空空如也,只剩尘土。
五人站在造像之下,借着庙门口透进来的阴霾光线,抬头仰望。
造像终于露出真容。
大眼,扁嘴,一副狰狞恫吓之态。
大部分油彩已经褪色剥落,露出里面的泥胎,只剩零星一点还残留在造像的脸上,仿佛将那恐怖的面容割裂,更添诡异。
正殿内长久的寂静。
半扇庙门忽然被风吹得咣当一声。
三个社员吓得浑身一个激灵,但也终于找回了一点神儿。
你们说这个塑像是村里本来就祭拜的,还是社长自行布置的?
村里本来就有的吧?
要是社长搞的,经费也太燃烧了
话音还没落,左右两侧长明灯突然呼啦一声,齐齐亮起。
刹那间,满殿灯火通明。
啊
艹!
吱吱吱!
三个社员惊叫的惊叫,骂人的骂人,还有一个鼠科直接兽化了,蹭就窜到了爆粗口的伙伴身上。
胡灵予摇头,啧,这点胆子,还勇敢者呢。
而后四爪牢牢扒着路祈肩头,死活不下来。
为什么油灯会亮啊!惊魂未定的社员想挠墙,又不敢真动,万一再挠出什么。
路祈低声闷笑,抬手给趴在肩头的赤狐顺顺毛,而后看向三个社员:估计是听见你们质疑,社长决定燃烧经费了。
两人一鼠望着怡然自得、跟周遭完全两个画风的梅花鹿
有人五体投地:不愧是侦查班第一。
有人保持怀疑:学弟,你是真不怕,还是反射弧太长?
也有人只会叫:吱!
路祈环顾四周,倒也好奇,遂走近想查看长明灯的机关,可刚上前两步,油灯又扑地一声,瞬间全部熄灭。
幽暗再临。
两人一鼠已经抱成一团,但就这样了,还不往向某个方向探头:你俩刚才看见没,里面好
像还有个屋。
胡灵予心说那叫内殿。
等等,都吓成这熊样了还有工夫观察地形呢??
一眼没照顾到,两人一鼠已经进里面去了。
胡灵予到现在也没记住三位同学的名字,但在脑海里已经帮他们组了组合人菜瘾大作死团。
路祈没立刻跟上,而是先询问肩头的赤色小狐狸:还进去吗?
小狐狸疯狂摇头,连蓬松尾巴都噼里啪啦地摇,浑身写满拒绝。
左前爪上的通讯手环,却在这时亮了,显示有人要通话。
胡灵予拿另外一个小爪点点触摸屏,手环里立刻传出大黄声音,气喘吁吁里带着肾上腺素激增的兴奋:你们怎么样呼呼我们这边太刺激了
胡灵予想问更具体的,一出声却是:嘤嘤?
通讯另一端的大黄愣了愣,疑惑道:你怎么兽化了?
你们遇见什么了?路祈直接替小狐狸问。
一座老宅,是贺秋妍的声音,比大黄还嗨,一座直接拍鬼片都不用布景的鬼宅,估计当年也是全村首富说着想到什么,语气忽地一转,上学期欢迎我们的时候怎么没这么大阵仗?
胡灵予:
这种事情也要争宠吗!
磨炼让人成长。
上学期那个每次社团活动回来都脸色煞白的田园犬和毒咒发誓下学期肯定要退团的丹顶鹤,已经一去不返。
你们那边怎么那么安静?田园犬奇怪地问,没遇见什么吗?
遇见了,路祈说,但和你们的场景气质不同,我们
话还没说完,傅西昂的声音突然从手环里传出来,听着距离有些远:谁
然后是近处的大黄:怎么了?
傅西昂:刚才有个人影!
贺秋妍:不可能,我们五个都在这儿。
东线组除了一犬一鹤一美洲豹,还有两个社员。
会不会是社长?其中一个社员的声音也传了出来。
接着是另一个:不能吧,社长一般都是提前弄好机关,等我们自己触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