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窗户是隔间侧墙上的,靠门边儿。从这扇通风窗出去,就是外面的荒草园子。俞夺起跳,用力一够,手指尖勉强能摸到通风窗最底下的窄窗台。摸了一手脏灰。“你想上通风窗?快三米,”俞夺碾碾手指,“也没东西能垫着,这怎么出去?”马桶和马桶水箱和通风窗垂直下来隔了老远。垃圾桶塑料的,还带孔,不用说站上头,踩一脚就烂了。蔺回南抬眼:“一个人抱另一个上去。”俞夺静了会儿:“那谁抱谁?”俞夺穿了件单衣,衣服空空荡荡地挂在他肩头上,像个衣架子。他瘦,隔着层布料,连肩头上连着锁骨的那一块儿骨头凸起都能看见。蔺回南隐晦地把视线从俞夺身上收回来,懒懒道:“你能抱起我来,就随你便。”“……”抱起来是够呛,但男人输人不输脸。“我怎么可能抱不起来,”俞夺嘴硬道,“你多高?”“187。”俞夺顿了会儿:“哦,我比你矮点儿,抱你怕伤着你,那就你抱我吧。”蔺回南垂睫,慢悠悠地说:“那谢谢队长替我着想?”“爱队如子。不用谢。”“……”蔺回南脱了外套挂在一边。这个高度,俞夺只要能被抱到手肘都能挨到通风窗台,先用手打开,再借力撑上去就行了。俞大队长有八百年没运动过了。他深呼吸,作出战术部署:“我往上跳,你抱住我就行了。”蔺回南神色有些莫名,玩味地说:“这么上去,你不嫌疼就行。”怎么疼?哪儿疼?蔺回南的手又不是刀子做的,难不成还能扎进他肚子里?俞夺不以为然,活动了活动手肘和手腕。他回头说:“一会你尽量别抱我腰,能往上抱就往上抱一点,往下也,”顿了会儿,低头看了眼自己腰下面,“往下就算了。往上吧。我腰不是很好。”更怕痒。俞夺没好意思说。“知道了。”蔺回南说。俞夺回头到墙边,抬头直勾勾地盯着窗户边儿:“我数一二三——一、二、三!”俞夺用力起跳。毕竟稍微有点儿难度,俞夺以为蔺回南反应得慢一拍,多跳几次,但他刚起跳,男人的手臂便拥过来,锁铐似的环住了他。可他往下落,蔺回南的手按着他,像给他脱了层皮,体恤被整个儿掀上去,掀到他胸口。蔺回南的体温比他要高,灼热地紧贴着他。肋骨箍得他疼,可还痒。这疼是可以忍受的,但痒是钻心的。冷风灌进通风窗。俞夺低头,看见蔺回南卷起袖子,微鼓着血管的手臂,指腹都贴在他胸口。他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不经思考地就去扒蔺回南的手。蔺回南以为是俞夺腰不舒服,皱着眉头,屈膝顶住俞夺的屁股,托住他整个人,手指向上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