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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年不见,丫头你这功夫见长,脾气也见长啊。”
这声音与之前在怀安桥上交谈时,完全不一样。
孟千姿失笑,顿时放开所有防备,在他面前坐了下来。
眼馋地望着他面前的酒壶,忍不住舔了下唇角,“香雪酒?”
男子嗤笑一声,“尽想好事儿,老子那点存货都被你那好师父骗光了。”
孟千姿顿时没了兴趣,好奇地盯着他。
“皇甫前辈,您怎麽来京城了?”
那小雍王派去的人岂不是要落空了?
男子正是孟千姿口中的神医,皇甫乔。
皇甫乔甚少以真面目示人,孟千姿能认出他来是因为几年前皇甫乔与他师徒二人去了趟江南,那时他便没有做任何僞装。
平时隐居在桐花村时,就装成瘸子老头儿忽悠村民。
彼时他说:“年纪大点儿他们才会相信我的医术。”
但孟千姿却是第一次知道他还有不俗的身手,以至于在发现他眼熟之时,压根没往皇甫乔身上想。
皇甫乔连着喝下两杯酒,才回答她的问题。
伸出两只手放在孟千姿面前。
“你师父财大气粗,出了这个数请我来京城帮你。”
孟千姿霎时瞪圆了眼,“十、十万两?”
皇甫乔收回手,点了点头。
孟千姿一阵无言,嘀咕道:“师父乱花钱的毛病还是改不了。”
她一直不知自家师父为何那麽富有,猜测大概是盗了前朝皇陵吧……
听到这话皇甫乔就不乐意了。
瞪了她一眼道:“什麽叫乱花钱?你自己不知道自己的事儿吗?搞不好要掉脑袋的,老子的命还不值十万两?”
闻言,孟千姿瞬间变脸。
堆起满脸的笑容点头如小鸡啄米,“值!必须值!”
皇甫乔轻哼一声,才算满意。
孟千姿却不满意了,不满道:“您刚才拦着我干嘛?”
她才不信皇甫乔真的认识那少年。
今日算是打草惊蛇,那少年还会不会再出现,实在难说。
这条线索算是暂时断了。
皇甫乔缓缓放下酒杯,神色认真起来。
“你道我说跟你讲姚娘的故事,是诓你的?”
可不就是诓我的!
这个念头倏然打住,孟千姿面上都是惊奇之色,“莫非您还真知道姚娘的事?”
这怎麽可能?
一个江湖游医、一个教坊司掌事,怎麽看都不可能有交集。
“你们怎麽可能认识?”孟千姿急切地追问道。
皇甫乔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换了个姿势,靠在椅背上,年老失修的椅子发出茍延残喘的“吱嘎”声,仿佛下一刻就要解体。
他的眼神变得遥远而複杂,沉浸在回忆之中。
“我和姚娘的交情,远比你想象的要深。”他沉声道,“她曾是我的一名病患。”
孟千姿愣住了,姚娘竟然是皇甫前辈的病人?她从未听姚娘提起过。
她知道姚娘有病在身,但姚娘对自己的病讳莫如深,她也不好多问。
却原来皇甫前辈给她治过病。
可依皇甫前辈的医术,怎麽没把她治好?
“我认识姚娘的时候,你还没拜你师父为师呢。”
见皇甫乔打开话匣子,孟千姿急忙给他斟酒,直觉这两人之间不仅仅是医者和病患的关系。
皇甫乔笑骂一声,“当老子说书啊?”
孟千姿皱了皱鼻子,“说书先生说书的时候可没有酒喝,哎呀,您赶紧说吧。”
“那段时间,我在京城开了间医馆,有一天,有人来请我去教坊司给人看病。”
“我本来不想去,医馆每日的病人都看不过来,哪有功夫出诊?”
结果,来人跪在他面前不停磕头,皇甫乔心一软便还是去了。
病人就是姚娘。
此时姚娘刚刚産下一个男婴,因难産造成血崩,眼见是活不成了。
来请他那人一边磕头,一边又塞了好几张大额银票到他怀中。
直言若是姚娘死了,这刚出生的孩子也活不了,求他务必要将姚娘救回来。
这种棘手的情况别人或许无法,但难不倒皇甫乔。
他喂给姚娘一粒拖住一口气的药丸,再加上施针、点穴等等办法,终于将姚娘的血止住,把她从鬼门关拽了回来。
姚娘感激他的救命之恩,又差人送来不少珍宝银钱。
那些珍宝是真的珍宝,即便是见过大世面的皇甫乔也啧啧称叹。
随后那才出生的婴孩又发了几次急病,均是皇甫乔所救治,一来二往,两人便熟悉起来。
听到此处,孟千姿心中一动。
“那婴孩就是今日那少年?”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