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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逸拍了拍他肩头,“看在咱们关系好才提点你一句,嘴巴管严实点才能活得久点。”
锺毓一把捂住嘴,急忙点头。
周逸嫌弃地瞥了他一眼,摇了摇头走了。
这蠢货,怎麽进金羽司的?
……
萧久屹再次把和永善的卷宗翻出来,“过来,一起看。”
孟千姿不做他想,自然而然就站到他身边,微微低头看了起来。
两人的距离极近,萧久屹原本也没别的想法,但当少女低下头来,一丝碎发不小心拂过他脸颊时,他便无法淡定了。
他的目光便停留在她脸上,不想挪动。
阳光被树枝切割成一缕缕金色条纹,透过窗户明纱,流转在她没有一点瑕疵的脸上。
少女微微抿着唇,清澈明净的眼专注在卷宗上,忘记了外间的一切。
就是这样一个本该恣意于江湖的少女,因她父亲的冤情、亲人们可见的悲惨命运,不得不背负起不属于她这个年纪的重担。
他再次想起初见时,少女那狼狈的模样。
即使过去这麽久,他还能清晰地忆起当日她满腿的泥泞和贴在身上湿透的衣裳,甚至从她发梢滴下来的雨水,也生动地浮现在脑海。
少女身上传来独有的馨香,让他的心微微蕩漾起来,如同冬去春来,第一缕春风拂过深谷幽潭,激起层层涟漪……
“这上面记录着死者是和永善的妾室,刚过门不久,那天夜里有仆人听见两人发生争执,次日和永善一早就出门了,那妾室的丫鬟发现她已经死去多时。”
“人证物证俱在,看起来没有什麽破绽。”
孟千姿轻轻蹙起眉头,忽地转头,“殿下,我觉得有点不合理……”
话还未说完全,便撞进男人幽暗的眸子里。
出于女子天然的敏感,她分明察觉到他此刻的目光与其他任何时候都不同,顿时无措地停住了口。
萧久屹终于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立刻将目光移开,快速将卷宗浏览了一遍。
轻咳一声后,“你说说哪里不合理?”
孟千姿松了口气,回道:
“为人妾室,如同奴婢,她的生死皆捏在主家手中,和永善就是她的天,她如何敢与和永善争执?”
“并且,在和永善的供述中,没有出现过这件事,非但没有辩解,连提都没提。”
“所以我认为……”
“是他府上仆人被人收买,做了假证。”萧久屹接口道。
“正是如此。”
萧久屹低头稍微思索了一下,果断道:“这样猜太浪费时间,明日下一剂猛药撬开他的嘴。”
“什麽猛药?”孟千姿心想,骗他他家里人出事了吗?
萧久屹扬眉露出自信从容的笑容,“明日你就知道了。”
第79章 奇怪的少年,神秘的男子
傍晚过后,天仿佛一下就暗了。
阴云蔽月,缺了一半的月在云层之间挣扎着释放出朦胧的暗芒。
孟千姿已经在教坊司最高大的那棵白玉兰上蹲守多时。
这里可将教坊司所有建筑与各个出入口尽收眼底,然而,直到天已黑透,她也未发现有可疑的人进入教坊司。
唱戏之人莫非就是教坊司中的人?
也只是瞬间,她就否定了这个可能。
唱戏之人的声音飘逸不定,护院根本就追不上,说明此人有轻功在身,且还不俗。
教坊司里的每个一人她都认识,绝无这种高手。
许久之后,那咿咿呀呀的唱曲声终于打破了沉寂。
这声音在教坊司的夜空中回蕩,带着一丝凄凉和诡异。
原本安静的院落,瞬间被惊动,各屋的灯光如繁星般亮起。
姑娘们吓得花容失色,纷纷奔出屋子聚集在一起。
护院们虽然心中恐惧,但仍壮着胆子,手持灯笼和棍棒,小心翼翼地朝声音的来源靠近。
“终于来了!”
孟千姿身形矫健,宛如一只灵活的猫儿,在屋顶和树丛之间穿梭。
她的目光紧盯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疾速奔去。
唱戏声从姚娘居住的小楼偏院里传来,此刻乌云遮掩了星月,周围一片黑暗。
孟千姿伏在树丛中凝神倾听,辨明準确位置后,手中一条匹练宛若游龙般朝偏院里那口废井缠去。
那里隐约有个黑影。
歌声戛然而止。
匹练落了个空。
孟千姿心中大惊,好快的身法!
所幸她看清楚那黑影行动之时,裙摆下露出的一截白边,立刻追了上去。
一时间两人一追一逃,很快就出了教坊司。
就着隔岸烟柳巷照过来的光亮,孟千姿终于看清那黑影的身材,瘦削而高挑,远比寻常女子高出许多。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