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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那时,你随时可以离开。”
萧久屹说完,不待她回应,大步离开。
他不用想也知道,她会作何回应。
无非就是“多谢殿下。”“臣女明白了。”亦或是一个“好。”字。
只因他走得太快,孟千姿差点脱口而出的那句“若殿下有了心仪之人,臣女随时让位。”没机会说出口。
旋即,孟千姿又庆幸他没给她说话的机会。
即便是再不愿深究自己的内心,她也明确接收到来自内心的反馈,她的心告诉她,不希望有那麽一天。
午膳时,萧久屹独自在书房,白总管早就习惯了,亲自把饭菜送了过去。
末了问道:“殿下,咱们王府是不是该翻新一下了?”
萧久屹一听便知,老总管这是在提醒他王府不日就要办喜事,该着手準备了。
他原想说不必麻烦,就如他之前跟孟千姿说的一样,他们的“婚礼”不宜高调。
话未出口便换了个念头。
也许这是他这辈子唯一一次大婚,哪怕是假的,他也该给她应有的尊贵和尊重,也当做是给他自己一个圆满的人生。
手指在桌面上轻叩着,说道:“除了翻新,再打造一套上等乌金木家具,园子里的花也换一换,别的若有什麽你想到的,尽管置办就是。”
白总管是他母后娘家的人,从他被姑母接出宫后起便伺候他,他信得过。
白总管笑眯眯地告退,默默计划着单独开个院子出来,以后给小主子住。
小主子说来就来,现在开始準备一点都不早。
许是被白总管喜气洋洋的模样所影响,萧久屹的心情莫名好了几分,起身出了书房。
带着孟千姿去金羽司等她父亲的卷宗。
金羽卫的办事效率极高,早就清理完火灾后的现场。
孟千姿一点都没看出金羽司与昨日有何不同,不由得暗赞小雍王的蘌下能力。
周逸不过回家换了身衣裳,便听到皇帝给小雍王赐婚的消息,还被他爹踹了一脚。
老父亲吹胡子瞪眼地骂道:“狗东西,敢骗老子景瑞与那孟小姐关系暧昧,看老子不打断你的狗腿。”
周逸趁他老娘拦住老头儿之时,一溜烟跑了。
他发誓自己的眼睛没看错,景瑞对孟小姐有心,如今圣上给景瑞赐了婚,岂不是要棒打鸳鸯?
景瑞一定很郁闷吧,作为好兄弟,他必须陪景瑞大醉一场!
先去了雍王府,得知小雍王去了金羽司,又火急火燎地跑过来,刚换的衣裳又被汗水打湿。
却见小雍王与那孟小姐站在树荫下,不知两人说了什麽,惯常不茍言笑的九修罗满面春风,着实像个即将抱得美人儿归的準新郎官。
“见鬼了这是?”
周逸摸了摸后脑勺,疑惑地走过去。
萧久屹见到他,面上的笑容瞬间消失,满面嫌弃。
周逸:“……”顿觉受伤。
板着脸道:“大人,您交代的事,卑职都做好了,绝无漏洞。”
萧久屹诧异地瞥向他。
大人?
卑职?
这是从明执口中说得出来的?
真是大白日活见鬼。
孟千姿面上还带着淡淡的笑容,沖他点了点头。
“周大人,辛苦了。”
萧久屹也懒得琢磨他的心思,转身就往办事房走去,顺便吩咐道:“再叫人去都察院催促一下,今日务必要见到孟峥的卷宗。”
周逸看着孟千姿如往常般跟着萧久屹而去,越发摸不着头脑。
是他想多了吗?其实这两人并无私情。
……
终于,迟了两日的卷宗在日落时分姗姗来迟。
孟千姿捧着黄色牛皮纸的卷宗,几度深呼吸,才缓缓翻开第一页。
萧久屹注意到她微微颤抖的指尖,沉声道:“别紧张。”
男人的声音低沉有力,令人安心。
孟千姿擡眸看他,轻轻点了点头,跳动不安的心也渐渐平静下来。
卷宗里记录了孟峥通敌叛国的始末,短短两页便将一代名将钉在耻辱柱上。
更可笑的是,后面还记录着罪证,称在孟峥的营帐中搜出万两黄金,均打着北金的标记。
“嗬……嗬!”
孟千姿气笑,眼眶骤然通红,愤怒道:“万两黄金,谁人去搜到的?如今这万两黄金又在哪里?”
萧久屹在心中无声叹息,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却什麽都没有说。
他早就猜到孟峥是受人迫害,只要父皇愿意查,就能还给他一个清白。
可父皇偏偏不察,仅凭这一眼假的罪证就定了孟峥的罪,父皇究竟想做什麽?
他侧目看见孟千姿羽翼般的长睫不住颤抖,浑身僵硬,陷入极度的悲愤之中。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