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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次跟随父亲在军营、战场上历练,跟将士们大口喝酒、共同杀敌,早已将他们当作了自己的兄弟,有着极深的感情。
作为军人可以马革裹尸,却不应该死在自己人的私欲和奸佞的阴谋之中。
此刻她心中的怒火滔天,恨不得将这龌龊阴暗的朝廷焚烧成灰!
别说是太后,就是昭明帝在面前,她也敢质问对方!
太后凝视着她微红的眼眶,再次叹了口气。
“这东西近日才到哀家手中,孟峥通敌之罪铁证如山,圣上听不得任何人帮他说话。”
“何况除了这张纸,没有任何证据能证明此事属实,不是吗?”
孟千姿飞快摇头,“神风队可以作证,那批精铁就是最好的证据!”
太后微微颔首,起身走到她面前,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
“哀家已派人赶往镇凉关查证此事,你且再等等。”
直到这时,孟千姿才突然回神。
太后这分明是借父亲之事来向她示好,先前又用姨母来要挟她,太后想做什麽?
打个巴掌再给个甜枣?
对方似乎看出她的疑惑,慢条斯理地说道:
“你可知哀家为何昨日要保金文,今日便想要他死?”
孟千姿摇头。
心道我这种正直之人,怎会知道你们这些人的弯弯肠子怎麽绕的?
太后做出一副痛心状,捧心道:
“金文打一进宫就跟在哀家身边,哀家是看着他长大的,是个好孩子。”
“哀家原是不信他杀害了襄王妃,景瑞却说是他亲口承认,哀家便不好保他了。”
“昨儿夜里,香云在他床底下搜出三千两银子,哀家才知他应是受人收买……”
“他罔顾哀家教诲,该死!”
孟千姿耳中听着她说,想的却是太后昨日在宫门前拦路时的反应。
她说的那些话,只要有点脑子的人就能听出是在拿金文亲人来威胁他,警告他不要乱说话。
此刻却将自己粉白成一个失望痛心的长者……
这脸皮也是够厚了。
金文犯罪自有律法处置,还轮不到太后找人杀他。
兜了一圈,孟千姿还是不知她到底想做什麽。
“你替哀家办事,哀家不会亏待你,那新科状元不是与你青梅竹马吗?放心,只要你乖乖听话,他依旧是你的!”
太后躺回贵妃椅上,笑着说道。
这是孟千姿今日第三次听到裴砚辞,那心情简直了……
立即说道:“太后娘娘您又忘了,民女关九,并不认识什麽新科状元。”
接着又飞快道:“先前听郡主的意思,像是对他有意,民女认为他二人才是天赐良缘,万般般配!”
她恨不得打把锁将那二人牢牢锁在一起!
太后闻言,相当意外地看着她。
审视良久后发现她确实不像是违心之言,突然就笑了起来。
“你倒是个狠得下心的,也罢,你既无意便随你吧……”
孟千姿松了口气。
从王府到永寿宫,她真没刚才那一瞬这麽紧张过,生怕这老妇给她和裴砚辞赐个婚。
她害怕极了……
正在此时,有宫人又高又急的声音传来。
“小雍王殿下来了……”
这架势像是萧久屹都等不及通传,直接闯了进来。
太后莞尔一笑,颇有深意地看着孟千姿,小声道:
“记好了,哀家要金文死!”
孟千姿动了动唇,还没出声,萧久屹高大的身影已经闯了进来,撞得水晶珠帘“哗哗”乱响。
一双冷得像冰碴子的眼在看见孟千姿全须全尾地立在那里时,满目寒意瞬间褪去。
“景瑞见过皇祖母。”
说完,自然而然走到她跟前坐下。
太后“噗嗤”一笑,“怎的过来也不提前说一声,这麽热的天儿,也好给你备点凉甜点。”
萧久屹顺手拿起一粒葡萄,仔细剥了起来。
淡淡道:“还是皇祖母这里舒服,景瑞忙了半日,就想来您这里偷个閑。”
孟千姿无言地看着这对祖孙虚情假意,心道自己若是生在皇家,怕是活不了几年……
太后自然而然地问起萧久屹一些家常,像是忘记了跟前还有个外人。
两人都不提太后召见她的事,竟然还在永寿宫里用了午膳。
直到走出永寿宫老远,孟千姿还没从那古怪的气氛中挣脱出来。
萧久屹一出永寿宫就变了脸,浑身冒着寒气,把这大暑的热气儿都沖散了几分。
孟千姿垂着头,脚跟脚地跟在他身后。
脑子里反反複複都是他闯进来时的样子,心绪微乱。
她大概猜到他在气什麽,她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但他的出现令她……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