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施特劳能把你小叔当一件商品卖,有一天也会这样对你!
曲章琮看着他小叔的脸,轻叹了一口气:小叔,所以我得做那个握着买卖权力的人啊。我向你保证,这种事绝不会发生在我们曲家。
曲文夺目瞪口呆:章琮,你是疯了吗
但曲章琮已经干脆地挂了通话。曲文夺哐一脚踢翻了通讯屏,向阿善大吼:曲家就他妈没有一个正常人!曲文栋那个老头子跑哪儿去了,倒是来管管他儿子呀!
脖子上贴着创口敷料的阿善突然皱眉,伸出食指放在唇边。但曲章瑜推开忘记落锁的书房门,脸色苍白地问道:小叔,艺术家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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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最近久安过于动荡,不少人选择搬离这个是非之地,导致某些地区房价持续走低,有人便趁机出手购入,再斥资改建。
还是要感谢你这个地产大亨,不然我们养老院可是换不了这种好地方。在夜晚冒着寒气的改建现场,陈生一边搓手一边说。
曲文栋从齐管家手里接过便携茶杯,又递到陈生手里:要是通过兴瑞价格会更好点。但还是别被人发现你跟我有联系,也只能委屈陈生在这里见面了。居民楼里全是拆到一半的断壁残垣,四处漏风。齐先生寻了一处尚算干净又安全的,支起两把椅子,点燃微弱的火光。
陈生接过热茶喝了一口:东西已经收好了,除了我不会有人知道在哪儿,你就放心吧。
多谢陈生。
陈生叹了口气:能让你做好这般准备,曲家真的会走到那一步吗?
能不走到那一步是最好的,但谁说得准呢?今天章琮把文夺的宅子给围了,至少他是已经下定决心了。
那你还?!陈生震惊地看着他,不是,你怎么能让这种事发生呢?你明知道章琮他是被人给利用了!还有文夺那个脾气,怕不是要把房子给掀了!
曲文栋却看起来不紧不慢,呵呵一笑:他这样子也不知道像谁。正好,也看着他别再去什么狩猎场和玫瑰马。又慢慢敛去笑容,章琮要受点教训才知道收手,他也不会伤害文夺。至于老二,我会想办法。
陈生望着摇曳的火苗,好半天才说:若是当初,三爷没有娶唉。话说一半便住了口,这几个字已是多说了。
曲文栋沉默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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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特劳治诊疗所里,北千里正在为伤口换药,一层层揭下生物皮肤再换上新的。创口再生难免有黏连,疼得他面无血色,豆大的汗珠一颗颗往下掉。
抓到那个伤您的入侵者,我一定亲手要剥了他的皮!神子艾心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透骨之恨扭曲了那张漂亮脸蛋。一边帮他擦汗,一边让他疼时抓紧自己的肩膀。
北千里虚弱地笑笑,摸了下他的头发,就像K对自己做的那样。
他不是一般人先生会有办法对付他我们有其他该做的事。他没有说出口的是,自那一晚开始,K便把所有关注都放在入侵者身上,像是忘了他曾经那么疼爱的孩子被对方伤到差点没命这回事。
换完药穿好衣服,北千里对着镜子查看脸上的伤口。一道从下颌到鼻梁的电磁刀伤,除了破坏半边脸,还让他说话进食都很艰难。如果不是及时进行手术连接神经和皮肤粘合,勉强保住完整面颊和表情功能,他恐怕下半辈子就得靠金属面具生活。
即使如此,那张天然笑脸也不复存在了。纵使并不过分在意外貌的北千里,也愤恨地砸了好几面镜子。
几次深呼吸控制住情绪,他强迫自己把注意力放在即将要进行的任务身上,抬手唤过艾心。
妇保会那位护法派人盯着她,别让福友会钻了空子一旦发现自己人叛变,她们定会杀人灭口。
您放心,我已经叮嘱过,福友会得不了手。
北千里点头,另外,药的进程要更加快。我们得有足够多的人手,为我们去冲锋陷阵。
艾心搀扶着他慢慢在椅子上坐下,报告最近教内的进度:我会的,天佛会以及我的那些信徒、粉丝,都将成为我们的军队!
北千里捏捏年轻人的下巴,欣慰地说:幸亏还有你这样一个聪明孩子。去叫八字刀进来,然后艾心将耳朵贴近他唇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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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章琮的办公室里再次迎来八字刀,往他名贵的沙发上一坐,很怀念地拍拍扶手:哎呀曲老板,又见面啦!
听说北先生伤得不轻?曲章琮拎来两只酒杯,石九给他递上雪茄。
八字刀吸了一口烟,用手在脸和身上都比划两下:从这儿到这儿,差一点就两半了!他倒是事不关己,看不出一丝忧虑和沉重,幸亏当今医学发达,很快就活蹦乱跳了,放心吧。
那个入侵者到底什么来头,能闹出这么大的动静?
八字刀斜着眼睛看曲章琮:听说跟他里应外合的拳手是你小叔带进去的人,曲老板当真不知道?把乐园杀得一个不剩,只有曲文夺一行人半个都没少。
曲章琮面不改色地笑:我在八老板和北先生眼里是这么蠢笨的人吗?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再说,要是请得动这号人物,还有福友会什么事?
八字刀嘿嘿一笑:我自然是相信曲老板啦,只是怕你那小叔被福友会给利用了。
曲章琮摇摇头,断然否定:不是利用,我小叔他一心向着福友会呢。
八字刀抹一抹自己的八字胡,等着他的下文。
曲某就打开天窗说亮话。我小叔这次在狩猎场遭遇了什么事,说起来你们施特劳可还欠我一个说法。我们自家人不睦那是我们自己的事,但那些个外人,什么老鼠艺术家之流要想动曲家人,可别怪我曲章琮不客气!
曲章琮盯着八字刀,但又不像在对着他说话,提高了音量一字一字继续道:
咱们既然合作,就有一码算一码。施特劳几次三番把算盘敲到曲家人身上,是觉得我曲章琮好欺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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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过八字刀身上的通讯器,诊疗所里的北千里听得一清二楚。
他从喉咙里扯出一声笑,手指在桌面上敲了两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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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字刀立刻出口一个好:我替北先生来这一趟,也正是为了说明乐园一事。说实话,那些贵宾背后大有来头,现在还不是硬碰硬的时候。把主意打到您小叔头上也是我们万万没想到,也阻止不了的。虽说这次他们死在狩猎场,施特劳也是冒了极大风险才把消息封锁在久安。我代替施特劳向您保证,以后绝不会再有人染指您的家人。
他举起桌面上的酒杯:咱们这一次都有疏漏,各打五十大板。说罢一饮而尽。但是呢,我们施特劳一夜之间损失这么多,也得把章程跟曲老板说个明白若是曲家任何人再阻挠,施特劳可就没法顾及您的情面了。
曲章琮看了他一眼,示意石九将八字刀的酒杯填上:这是自然,曲章琮也保证不让曲家人伸手施特劳。至于曲家以外的,该怎么算账就怎么算账,绝无二话!
两人再次碰杯,算是默契地将这事掀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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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心关掉通话,将插好吸管的水杯放在北千里唇边让他润喉。年轻偶像似乎有疑问却欲言又止,北千里鼓励道:想问什么就问。
艾心说道:这个曲章琮,真的可信?狩猎场之夜如此轻易地抹去他的嫌疑,怎么保证他没有跟曲文夺串通一气?万一他背叛咱们呢?
北千里摇头:他不会,他没有别的选择。况且,他是即使背叛也无关紧要的曲家人。
艾心眼神一亮,明白了什么。
伤口还在疼,北千里不再多讲话,但依然给了艾心一个赞赏的微笑。看到对方备受鼓舞的开心表情,仿佛看到了多年前得到K夸奖的自己。
然而现在的K,哪怕就在同一个诊疗所中,从那一晚之后就再也没来看过自己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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