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谈过恋爱吗?”
“确定啊,高中时候他忙着学习不说,也是真的对早恋没兴趣。去国外了,一个是也忙,再就是他一直就有本科毕业就回国的打算,中间他有个挺有好感的姑娘吧,那姑娘早早就拿了美国绿卡,要留美定居的,两个人未来计划不到一块儿去,江既迟也不想谈跨国恋,这事儿刚有苗头就黄了。”
“也不知道这么优质的男的以后会落在谁手里?”唐娇忧伤地说,“我本来还有意发展一下的,可惜人家根本没那个意思。”
冯子业特别讲义气地说:“各位公主,回头我给你们盯着,哪天江既迟这小子打算谈恋爱了,我一定通知大家,给各位优先分发爱的号码牌。”
“真的啊?”
“当然。”
唐娇眼睛一亮:“一言为定!”
周老师摆手:“可怕,这种雌竞场面太血腥了,我就不参与了,冯老师,不必通知我。”
……
他们说着话,倪雀如往常一样,安静地垂眸吃饭。
某个瞬间,她看见那只混迹于校园里神出鬼没的中华田园猫纯白的尾巴从门口一扫而过,顿时有种如蒙大赦之感。
她和林杳说:“我去喂猫。”
然后捧着碗,逃似的出了屋子。
第23章 回校
倪雀周末回了家。
应该是林杳和校领导给倪保昌打了电话,倪保昌除了骂人和给脸色外,也没那么为难她,起码没再因为丢羊的事情对她动手。
倪雀给羊戴上了智能颈环,用手机下载了对应的app,并按照说明书依次和那些颈环绑定。
这东西确实挺方便的,小羊们戴了环之后,倪雀放起羊来都轻松了不少,不用时刻都得盯着了。
寄宿于女教师宿舍的一周结束后,倪雀彻底地过回了从前的生活。
早起劈柴洗衣做饭,吃完饭上学,放学后回家放羊,晚上趁着倪保昌不在或者倪保昌睡着了,在卧室里反锁着房门开着小台灯趴在床沿写作业。
再次听到江既迟的名字,是在四月中旬,距离江既迟离开青螺镇已经过去了半个月。
倪雀去到办公室交物理作业,冯子业叫住她:“小学霸。”
倪雀应道:“冯老师。”
冯子业很随意的口吻:“江既迟的号码你是不是有?”
倪雀呼吸微滞,顿住。
冯子业说:“他跟我说他之前好像给过你他的手机号来着。”
倪雀回神,慢慢找回自己的声音:“哦,有给过的,但是那个时候我还没有手机,就没有存他的号码,现在不记得了。”
她故意这样说,其实之前办完手机卡,她就把江既迟的号码存进了通讯录里,只是,之后又被她删掉了。
原因无他,纯粹不想打扰。删掉,总归更好一些。
而那张写着江既迟手机号的纸,也早被她夹在了书里藏在了柜子深处,她再也不会拿出来了。
当然了,即便不看那张纸,那串号码她也早已烂熟于心。
“这样啊,那你把你的号码给我,我把他的号码发你手机上。”冯子业说。
倪雀:“是……是要干什么啊?”
冯子业明显愣了下:“这还能干什么,当然是问问你羊的情况,问问你的学习情况呗。”
也是。
在冯子业他们看来,自己是一个意外和江既迟结缘的学生。还因为家庭问题,属于受暴人群这一弱势群体,江既迟对她表现出来的,是很正常的人文关怀。
就像一个负责任的善良的老师,会关心问候自己的学生一样。
“这样啊,”倪雀强装出一副淡定模样,“冯老师麻烦你转告他,我的羊很好,我现在成绩也还稳定。谢谢他的关心。”
冯子业隐隐觉得这话听着怪怪的,刚想问“不给号码吗”,倪雀补充了后半句:“我家里有保存他的号码,回头我会和他联系的。”
她这么说了,冯子业便未作他想:“行,那你回头联系吧。”
倪雀已经快步出了办公室。
到了四月底,有人给学校捐赠了一批实验器材。
有学生去打听,听说捐赠人并非匿名,可也没打听出来对方名字。
倪雀想到当初她给江既迟送台灯时,和他说过学校实验室器材不足又多为坏损的情况,不知为何,她觉得捐赠人极有可能就是江既迟。
五月初,林杳和年级主任来倪雀家里做了一次家访,六月中旬,也即中考前夕,林杳带着校领导又来了一次。
其实倪雀家里本不该这般赤贫,只不过嗜酒嗜赌的父亲手上总也留不住几个钱,爱走村串户打麻将的老太太瞧着又分外不靠谱。
林杳每次来都会给带上米面油,问候一番后,进入主题,给倪保昌做功课,让他不管怎样都要让孩子继续读下去,说有什么困难,学校、政府都会给予一定的支持和帮助。
倪雀对此还挺纳闷的。
除了了解她家情况的邻里邻居外,应是没人知道倪保昌不想让她继续读书的事情。倪雀从没在学校和人说起过,她深知,那是自己未来要单打独斗去对抗的,旁人也帮不了她。
但看林杳、年级主任,还有校领导的样子,好像都知道这一层。
倪雀内心充满了感激。可她也清楚,无论他们怎么说出花来,倪保昌也只是做出个表面功夫敷衍应付他们。
倪保昌或许有那么一时半刻被说动过,可他们一走,他的那一套劣等又顽固的底层人逻辑很快又会将他腐蚀。
他认为,这孩子学习好并不意味着未来就能考上大学,考上了大学未必能找着个好工作,找着了工作未见得能赚多大的钱,赚了钱又不一定会好生赡养他。
他的老婆李清涟还是个有文化的大学生呢,可结果呢,不也被人卖进了山里,那么些年也没给他创造出个屁的价值,最后还逃了。
女儿也是一样,上那么多学,不如早点打工给他赚钱,完了再嫁人好叫他收一波彩礼。
长远眼光这种东西,倪保昌这种人是不会拥有的,他看不到一个十几岁的聪明女孩能给他带来的长远价值,或者说,他连自己女儿的聪明都看不到。
他的眼里只看得到就近的、短期的利益。
*
六月中旬,倪雀结束了中考。
她觉得自己发挥正常,可她还是感到忐忑,如果成绩一般的话,她只能去县里,可她想去市里,那里离家、离倪保昌更远。
而她刚考完的第二天,倪保昌打了老久的算盘珠子就崩下来了。
他给倪雀找了份活儿,让倪雀在镇上的一家饰品加工厂打工,一个月工资2500外加绩效。倪雀想了想,没拒绝,她本来也打算找份暑期工干,好攒点钱。
六月底,倪雀休了一天假,回了趟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