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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听赵峋十分痛快地承认道:“是我。”
他眯了眯眼,语气狠厉:“敢用他那双肮髒的眼那样看本王,能留他一命已是本王仁慈。”
听他这般说,苏徐行头一次觉得“仁慈”也许是个贬义词。
见苏徐行垂头不语,赵峋眼神一暗,眼底逐渐聚起风暴,他不动神色地看向他,淡声问道:“怎麽?觉得我残忍?”
虽然语气稀松平常,但身侧的手却不自觉地攥起,若他也同那些人一样觉得他心狠手辣、不择手段……赵峋心中忽然涌起一股怒气,他也不知道自己会做出怎样的事情。
哪知苏徐行听他这话不仅摇头,还咬牙切齿地回道:“若不是我能力不足,我如何能任由他在我面前蹦跶!”
苏耀与冯淑兰几次三番陷害他,他未反击只是还没有恰当的时机,也没有足够的能力将自己摘出去,而不是他不与他们计较了,若他轻易放过,岂不是白瞎了苏琰的一条命?!那他又凭什麽能用苏琰的身份活一世?!
既然他成了苏琰,苏琰的仇自然他报,苏琰的人生也要他好好过!
苏徐行心中暗暗发誓,却没有注意到一旁盯着他的赵峋眼眸微微亮起,眼中神采恰如积雪消融后的初升暖阳,带着他从未有过的柔和与宁静。
缓缓松开身侧的双手,赵峋忽而勾唇一笑:“倒是我小瞧了你。”
笑容中似有着与有荣焉的自豪:“想不到堂堂‘小诗仙’竟也是个心思深沉之人。”
苏徐行:“……”
这算是夸奖吗?苏徐行一时居然分辨不出。而且……虽然他和赵峋再亲密的事儿都做过,也互赠了“信物”,但两人到底是什麽关系谁也说不清。
欣赏有之,合作有之,利用亦有之……但感情?苏徐行觉得或许有,但不如说是贪图欢愉更为準确。
两个心思深沉,目标高远,且未来甚至会对上的人,谈什麽深爱呢?
爱能比得上手中的权利?
坐拥万里江山、执掌天下权柄,谁人不愿意?而到那时,他与赵峋又该何去何从?
这段时日与赵峋分开,倒让他看得更清楚了些。只不过,那也都是后话了。
今朝有酒今朝醉,苏徐行奉行这样的人生準则,所以在没有反目成仇之前,他更愿意遵循身体的本能欲望。
愉悦自己最重要。
更何况还是赵峋这样优质的对象。
苏徐行敛下眼中情绪,思绪回笼,这才惊觉许琢与许翊不知道什麽时候已经不在了。
“他两什麽时候走的?”苏徐行惊讶。
赵峋不知苏徐行心中弯弯绕绕,他心情颇好,便也愿意说几句笑言。
伸出右手食指,他意有所指地答道:“在你我缠绵之时。”
苏徐行:“……”
“咳咳。”他不接话,转而问道,“你乔装成冯书墨来滇南是有什麽事?”
问是这麽问,但他心中已经隐隐有了答案。
果然就见赵峋挑眉,毫不遮掩:“听闻你那岩铁矿已经开采成型,做了不少好兵器出来?”
呵——苏徐行心在中冷笑,什麽听闻?都是墨霄这个间谍!
然而赵峋话还未完,他接着说:“我要三千把长刀,十万支箭镞。”
“夺少?!”因为太过惊讶,苏徐行声音都劈叉了。
“十万箭镞?!”他忍不住高声提醒,“你把我当许愿池呢?!”
岩铁开采十分困难,他把苏琰娘亲留下的钱都压上了,还死乞白赖求了东于小姐制作各项工具,那多人力物力投进去,历时三个月也不过将开采工作推进入正轨,而成品也不过加班加点赶出来的上百把刀剑、匕首以及千支箭镞。
现在赵峋一来就狮子大开口,十万箭镞?!且不说得费多少劲儿才能做出来,他还不知道他的矿够不够做这麽多的呢!
苏徐行忍着心头的怒气,冷声道:“做不了。”
赵峋却好像料到了一般,一点也不惊讶。
“那我要三万箭镞。”他负手而立,压迫感随之蔓延开来,“不多不少,三万支。”
“这是本王第一次退让,苏徐行。”
言下之意就是不容商量。
苏徐行:“……”
他只想冷笑,好哇!合着以退为进,在这等着他呢!
见赵峋咄咄逼人、不容拒绝,苏徐行面上倒也不恼,反而沉声询问:“你拿什麽交换?”
别以为两人为爱哈皮一次,就能在他这白拿了。
商人利字当头,只有足够的利益才行。
听他这样问,赵峋一脸“果然如此”地笑了:“上琼的一间酒楼。”
酒楼?
“自然不是普通的酒楼。”赵峋接道,“暗影阁势力遍布诸国,这间酒楼便是我在上琼的耳目,可以联系到我在上琼的所有人手。”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