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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不等她回答,苏耀又接着幸灾乐祸道:“他往日里最是心高气傲,现下缠绵病榻,又被我抢在前头拿了案首,怕是心中郁结,就差撒手人寰了吧?啊?哈哈哈——”
苏耀笑得得意,却见冯麽麽踌躇了半天没有回话,笑意渐渐僵在脸上,他猛地一拍桌子,斥道:“到底如何!还不快回话!”
他瞪着双眼,面目瞬间变得可怖,吓得冯麽麽连忙跪倒在地:“大少爷息怒!那贱种……那贱种仗着有外人在场,今日好生发了一回威风……”
接着冯麽麽添油加醋地将今日发生的一切描述了一遍,说得苏徐行那叫一个嚣张跋扈,目中无人。
“俗话说打狗还得看主人……他这番做派是丝毫不将夫人和大少爷放在眼里啊……”冯麽麽一边哭嚷着,一边特意让苏耀去看寻花那红肿的脸。
苏耀闻言看去,触及到寻花那已经看不出原本清秀模样的脸,他有些嫌弃地皱了皱眉:“怎地成了这般……”
一挥衣袖,苏耀重新坐了下去,表情冷漠:“这丫头便留在母亲这里好生调教,母亲回头重挑一个去我房里。”
寻花闻言一怔,愣愣地看向苏耀,却见他满脸鄙夷与嫌弃。旁边的绒花见状轻笑了一声,小声嘀咕道:“姐姐日后在夫人跟前得力了可别忘了我。”
这般明晃晃的讥讽,寻花却像闻所未闻似的,只木头一般盯着眼前的地面。
苏耀毫不在意寻花的状态,只是听闻苏徐行这般嚣张,气得咬紧了牙:“敢打我的人!这贱种怕是忘了自己什麽身份……”
说着他看向自己亲娘,却见她品了一口茶,放下茶杯后慢条斯理地说了句:“耀儿莫急,那贱种快活不了几日。”
“哦?”苏耀对自己亲娘的手段最是放心,当下就来了兴趣。
冯淑兰使了个眼色,绒花寻花听话地出去了,还带走了门口的小丫鬟。
一时间,屋内只剩下他们主仆三人,嘀嘀咕咕的声音不绝于耳,不时还传出苏耀那得意的笑声。
第24章
自那日冯麽麽走后,苏徐行一刻也未閑着,终日里不是往县衙跑便是往返于醉閑居和芳香楼之间,他忙得脚不沾地,连带着阿冬也跟着跑瘦了一些。
如今桃源镇的酒楼生意俨然回到了从前,只是经过那几日的风波各家酒楼已经重新洗牌,因着先前许大人过来芳香楼坐镇不仅赶走了打砸的家丁还赐了亲题的牌匾,现下整个桃源就数芳香楼的生意最为红火,其次便是醉閑居。
至于之前风光无限的钱掌柜,因他的阴谋诡计暴露于人前加上又被许大人狠狠罚了一番,这段时日倒是不如从前那般嚣张,只日日躲在家中夹着尾巴做人,连带着一品楼的生意也一落千丈,若不是有那富贵蛋在手,怕真的就要体验一番门可罗雀的冷清了。
桃源镇慢慢回到了从前的繁荣有序,与此同时,青河境内的育善堂也都在最短时间内建造了起来,乞儿、难民……那些流离失所的人都住了进去并由县衙派人统一管辖。有了这容身之所,青河县所辖的五个镇子都比从前安定,少了乞儿偷窃、难民作乱,青河现在是一派海晏河清之景。
“苏小兄弟,这杯酒,本官敬你。”
青河县衙后院,高大的桃树下正摆着一张案几,许大人端起面前的酒杯,沖坐在对面的年轻人笑道,“青河有你,是幸。”
“大人言重了!”
与许大人对饮而坐的正是苏徐行。育善堂已然建起,事情告一段落,他便应了先前的承诺过来赴许大人的约。见许大人要敬自己,他慌忙举起酒杯,沖对面微微弯腰,客气道,“应该是青河有您,才是福!”
说到这,苏徐行擡起头目露真诚,言词恳切:“小人不过是提了一个点子,但最终能够落到实地还是靠大人这段时日不分昼夜的操劳……”
“只有心中有民,真正为民,才能做到这番亲力亲为、不假于人!”
这些都是苏徐行的心里话,其实他之前跑来县衙找许大人提“育善堂”的点子不过是占了先机而已,没有他,许大人也会想到别的办法来稳固青河的治安。而他,其实是利用了许大人对百姓的关爱以及对政绩的渴望的。
正是因为了解许大人,苏徐行那时才敢只身前来县衙。
如果许大人是个贪官,那麽别说什麽育善堂了,就连钱掌柜苏徐行都奈何不得,只怕是这许大人还会和钱掌柜沆瀣一气,共同欺压百姓。而若许大人是个过于迂腐的清官,不求功名利禄,那麽苏徐行也无法与他达成一致,因为政绩于他而言如过眼云烟,他只求事事公正,眼中揉不得沙子,又如何愿意配合他演那一出戏。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