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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是啊，曲大人是个好官，很是清廉正直的。这……这却不知是哪一个新官要上任？”
老丈道：“说是，卢太后的侄子。”
“哎哟，这……这先帝去世后，卢家可是如日中天了啊。”
“是啊，先帝那时候，因为这位卢皇后只有一女，多年也不算得志。如今倒是不一样了。”
“唉，不说了不说了。莫谈朝廷的事。”老丈见越说越远了，忙不迭摆手。
三娘就笑了笑，给他们添上了茶。
那吴昌英还是头回在这饭馆里听说这么些事。
荤素搭配配上国家大事，竟也吃的十分香了。
临走，将碎银子给了柜台里的三娘，他腼腆一笑：“无味馆的饭菜，果然名不虚传。改日我再来。”
三娘笑了笑：“多谢。”
随即似有若无的看了一眼他身后飘着的女鬼，然后就收回了目光。
下午时候，众人在后院休息，顺便准备一些晚上要用的东西。
睡好吃好的小麻雀被送回窝里探亲去了，正跟兄弟姐妹叽叽喳喳叫个不停。
长生靠着张大没骨头一样：“这个吴昌英，听人说就是个屡试不第的读书人。怎么身后跟着那么一个凶悍的东西。”
那哪里是寻常鬼魂，那分明是个厉鬼，还是被人祭炼过的。
“我看他，倒也不像是有血气的人，跟着那么一个东西，也没损失太多精气。也是奇了。”胡大娘摇头不解。
“想是无意中得来的吧。”三娘说道。
正说着，张捕头回来了。
他进来就叹气：“你说这凡人啊，真是烦人！”
“怎么了？”长生来劲了。
“哎，这老曲啊，这一关过不去了。”张捕头抹脸：“没事得罪卢家做什么？生了小皇帝的林家都不敢惹的人家。”
“非得弹劾人家卢家一个子弟强抢民女。诱拐奸杀。卢家罚了那子弟一通，安抚了一通。不顶事儿啊。老曲死心眼。现在好了，一边是调任，一边是要下死手了。”
“那要不你救救他？”长生不太在意。
“胡闹，我救他是害了他。他这是个死劫啊。”说着，就偷看三娘。
三娘好笑：“帮你可以，我不做赔本买卖。”
“好说好说！老曲这不是调任么，我跟着一道去吧。回头我给你积攒九十九份福报，百年寿命如何？”张捕头搓手。
“成交。”三娘一笑。
长生摇摇头：“张叔真是走火入魔了。”
张捕头嘿嘿笑：“这老曲是个好人，好官。他这些年没少做好事。真要是看着他就这么死了，啧……也是叫人唏嘘。”
“你是人吗你就唏嘘？”长生犟嘴。
“不是人不是人，不是人也唏嘘啊。”张捕头摸摸头：“反正我做事也顺心而为，就帮一把吧。”
三娘起身：“时间不到呢，不急，这件事我答应了，自然替你做好。”
说着，伸手一招，就把树上那只最胖的小麻雀带下来：“你再压一会，你那麻雀窝就塌了。你叫你兄弟姐妹晚上住哪里？”
小麻雀不服气，扇着小翅膀啾啾啾。
被镇压。
“三娘真喜欢幼崽啊。”张捕头感慨。
胡大娘哈哈笑：“你是没见，三娘有一次抓着一条菜花蛇幼崽，把人家那开了灵智的老母蛇吓得一个劲磕头。”
“蛇怎么磕头？”长生好奇。
“就学人嘛，可怜那母蛇开了灵智，不会说话也不能化形，吓坏了。哎哟，那可是很多年前的事了。”
“后来呢？那蛇呢？”
“啊，山里啊，没事你以后能见着。就被三娘玩了几天，那一窝蛇里，就那么一只成型了。母蛇都没熬过天命，第一次历经雷劫就死了。唯独那小蛇，倒是早早修炼出了人身。”
长生抬头看树上的小麻雀们。
被三娘拎走的就不说了，那是小公主灵魂嘛。
但是这四只……包括那麻雀爹妈，好像确实……灵气十足啊。
这一天夜里，吴昌英照旧读书写字到了深夜才要睡觉。
他要维持生计，就少不得要多写字画。
虽说前日里，捡了一块银子，可毕竟这种事少见。
他拿着捡来的银子去吃了一顿馆子，已经觉得作为读书人十分的不齿自己了。
所以决定要更加发奋起来。
廊下挂着一串风铃，是用不知什么动物的骨头做的，是前些时候他在集市上买的。
因为极其便宜，所以看着好看就买回来了。
此时路过，他轻轻推了一下，那风铃就发出了声音。
清脆中，似乎带着一些别的。
可他太困了，没顾上的仔细听。
等他睡了的时候，才梦见一个年轻女子掩面哭泣，就坐在他床榻前。
一身白衣。
“这位官人既然带了奴家回来，就该替奴家平了这怨恨。奴家虽然得了这般下场，却不肯认命，怎么只管自己酣睡？”
一觉睡醒，梦也就这么被忘记了。
而接下来一连好几天，都是同一个梦，就由不得他再忘记。
终于能在梦里反问一句你是谁，猛然惊醒，却听见廊下的风铃发出脆响，期间夹杂女子的哭泣。
此时，正是半夜，月光正好。
吴昌英吓得浑身白毛汗。
连滚带爬起身就要摘了那风铃。
可读书人有时候带着一些浪漫色彩，他又犹豫，心想这女鬼并不曾害他。
于是颤抖着问：“请问这位……这位小娘子，可是有什么冤情？倘或吴某可以替您做什么，请您尽管说来。”
——
作者有话说：
有人吗？
第28章 鱼片粥
只听先是一阵风铃碰撞，此时根本没有风。
吴昌英吓得靠着墙。
“狠心的官人，将奴家吊在这里，日日被晒，奴家都要被晒散了。”那女子哭泣道。
她缓缓显出身子，穿一身白色的纱裙，面色惨白。倒也没更吓人。
吴昌英吓得坐到地上：“你你你你……”
“官人莫要怕，奴家虽然是个厉鬼，倒还有几分理智。”女鬼又不哭了，掩唇笑了起来。
“你你……你你……”吴昌英站起来，却一时还是害怕，不知说什么。
“官人莫要怕，并非官人害我，只是机缘巧合，官人是个八字弱的，不然也看不见我。明日避开日头，官人只带着我去无味馆找那龙三娘。或许可解了你我的困局。否则我总呆在你家里，于你也是无益的。”
“啊？那……那龙三娘能……能帮你？”吴昌英道。
“该是能，前些时候你去她那，她就看见我了。”
吴昌英点头：“好，明日我就带你去。”
“那就好，傍晚时候去吧。官人听我一句劝，放弃吧，别考了。你命中无文曲，便老实做些生意不好么？或者去做个教书的先生。我与你说个地方，你只管去取些金银回来，也娶一房妻子，安心过日子。”
说着女鬼一挥手，院子里墙上就出来一行字。
正是京郊一处地方。
随即，吴昌英就迷迷糊糊的回去继续睡了。
待到早起，一个激灵，忙不迭起来去看，只见那字还在。
果然不是做梦。
他忙将那风铃取下来，念叨着：“这就挂个阴凉处，我傍晚就带你去无味馆。”
又把那个地址抄了，才去擦了。
傍晚时候，无味馆里吴昌英拿着一个纸包进来了。
他多少有点紧张。
还好长生很清楚他来干什么：“来后院说话吧。”
才进了后院，那女鬼就现身出来了。
三娘正在廊下坐着逗小啾啾。
小麻雀的名字。
那女鬼见了三娘就跪下来了：“求这位大人帮一帮秀月，秀月冤屈太深，难以放下，若是不能报仇，就是魂飞魄散也不甘心！”
三娘将小啾啾放回了箩筐里，看了看下面的人和鬼。
“此人呢？”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