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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寂隅也不怕大白天惊世骇俗,一路飞纵,仗着轻功高超,竟直接翻城墙进了兖州城。这时他蒙了面纱,也不至于引人注目,他循着其他魔将留下的暗记回到暗藏的住所。
住所就在兖州最热闹的菜市场旁边,一旦有事很容易逃逸,是藏身的好地方。
他施了暗号,顺顺利利进门,一进门迎面就是朱老十的一拳。
不过谁都知道没人打得到轻功第一的申老六,只是玩笑罢了。
几个魔将把他迎到大厅中,七嘴八舌说个不停。
“好你个老六,死哪去了,啊?说走就走,还把我们这帮兄弟放在眼里麽?”
“这回楚岚也给逮住了,要不是昊天大哥让我们别报仇,真想杀他娘个精光!”
“你到底干吗去了?”
……
老妖摘了面纱,里面是那张补了妆容的妖冶的脸。
他根本不搭理这帮人,见他们都还精神,便径自往里面走。一边走一边说:“罗嗦个鬼,还不快给老娘準备洗澡水!”
大伙这多年早都见惯他的怪德行,也见怪不怪。
只朱老十最八卦,忍不住说:“老六有点怪啊,头陀的那个骨灰坛子怎都不见了?”
“唉,谁知道,现在头陀都没了,也没人再那麽对他。”
申寂隅坐在满是热水的浴桶中。整个人沉在水里,久久,才冒出头,妆容褪去,清秀的脸展露。
他微微皱眉,慢慢理着混乱的思路……
竟然又遇上那人!欧阳家的当家!还叫自己小隅,为什麽当时会留下姓名,本以为再不会见面的。
那家伙这时候跑到兖州,恐怕也不是什麽游山玩水吧……竟和六合派那些龟孙子混一块去了……
眉皱得更深,他闭上双目,眼前又浮现起漠外决战的那晚——死了那麽那麽多人。不是战死,是被毒死。
十六魔将,经此一役,只去了一个烂头陀。
他深深吸了口气,将头仰起。为什麽死的偏偏是头陀?一天到晚跟在他后边的丑八怪。
为救他去送死,死相真的很难看……
他紧紧抿唇,习惯地去摸颈中的暗石,才想到已被那人拿去。心内不由一阵烦躁。
那个人,跟丑八怪一样,手腕上有颗红痣,暗石……会不会真的被他……
怎麽也理不清一团乱麻的思路,申寂隅一头扎到热水里。
欧阳筠到了兖州,就寄住在于斯里的别苑里,只半天,来访的门派已经有十多个。
当日漠外大战,魔教溃败,白道武林争相庆祝,準备推举百年来第一位武林盟主。少林方丈一力推举楚家的新姑爷齐嘉义齐大侠。但这位齐大侠虽正义却古板,始终不愿对魔教斩尽杀绝,再加上魔教教主昊天的夫人柳若依曾是他的新婚妻子,所以江湖上不愿尊他为盟主的人还很多。比如六合派的于斯里。
这就是他欧阳筠的机会了。
身边的小童报了一声进来,递上一封信笺,是前些日派出暗查可情的手下的回报。
细细看了一遍。拿起,再细看一遍。
欧阳筠眼中神色複杂,最多的却是独占。
想不到当年的可情竟有那样的胆子,本以为只是随便杀了个人,却不想杀的是先皇最宠爱的二皇子,当今圣上的二弟。
可是,当时的他应该还没练武功。他怎麽杀得掉皇子?报告中并没有提及这些,事实上在短短几天能查到这样的秘辛,欧阳家密探能力之强已是惊人。
而且,可情怎麽进入魔教变成摧花手老妖,这之间的一年也是空白一片。
总会知道的。欧阳筠很自信。
他要这个男人,做他的小隅。
邪狞的笑容布满一贯温和的脸,令人望之生寒。
申寂隅从水中站起,白皙纤瘦的身躯上,仍有未退尽的吻痕咬印,虽然房间里一个人也没有,他却还是飞快地穿上衣服,也不管身上的水还未擦干。
不但上身有,连大腿、脚踝都有乌青的指印。
他脸上流露怒气,可怒气中又有羞意。
穿好衣袍,他习惯地拿了粉盒给自己上妆,将细长双目描成丹凤眼,脸上涂上厚厚一层敷粉,转眼间,又是魔教老妖。
对着镜子嫣然一笑,魅惑丛生,这才款摆着细腰步出房外。
“啧啧,你洗了多久啊!”几个魔将正在喝酒赌钱。
“你管你赌钱,轮得到管老娘麽?”
其实老妖一向是魔将中比较有主意的人,这会儿见他出来,赌钱的也歇了手。
“老六,你倒说说如今咱们怎麽办!”
“昊天大哥让我们别报仇,可没说不能救人啊!”老妖对着自己兄弟还是娇娆多姿。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