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而,他没有察觉到十二道封门咒印被人轻轻一指头捏碎的脆响。
应桃走进来,神情傲懒如入无人之境。推开纸壳盖子,双指探下去,水已经大冷,再泡下去可不行。
他俯视着自己的所有物,眼底柔软许多,双臂没入水中,手心捧起盘踞的龙身子。
浴桶底缓慢翻起水花,闪烁起晶亮光影,长着幼角的龙头破水而出,无意识又温顺地把下巴靠进他手心,蹭了蹭。
龙性暴烈,但遇所亲之人,则性柔可狎。
应桃眼神纵溺,将小红龙整条从浴桶中抱出。失去意识的龙依靠本能慌张地盘上他躯体,带起的水花濡湿了他的白衫,红金色鳞片烁光粼动,尾巴紧紧勾住应桃劲瘦有力的腰身,防止下滑。
变重了啊。应桃抱着他掂了掂。说明最近伙食给的不错,龙肉长势喜人。
敖凛在梦里呢喃:干嘛啊
应桃笑了,附在他耳边轻轻说:祸害你。
龙听了,卷得更紧了。
*
作者有话要说:
性柔可狎,出自夫龙之为虫也,柔可狎而骑也《老子韩非列传》
龙龙空城计哈哈哈,可爱!
下章是撸龙卷
第11章 在线rua龙 爹咪:剥了他的皮,带回来
一小包眠仙散下去,再警惕的龙都会呼呼酣睡。
应桃之前把眠仙散涂在水壶口,无色无味的粉末遇水化开,自带一股清香,龙在里面泡这么些会儿都有点入味了。
清甜微湿,闻起来很润口。
应桃抱着小红龙正要走,忽然一股滞涩感,龙尾巴撑着劲在打顿。他回头一看,是波光粼粼的尾巴尖勾住了旁边的椅子腿。
他试探着挪一步,椅子也被扯得滑一寸。
龙似乎没有安全感,不想被抱走。
应桃怜爱地贴贴他发烫的小脑门,轻声哄:是我,小凛,尾巴松一松好不好?
龙小声吭叽,想找个昏暗的地方钻起来。
应桃把他脑袋塞在自己胳膊下,蹲下来小心解开缠绕的尾巴尖,忍不住搓了搓。
枫叶似的尾尖鬃毛被风撩过一样,簌簌抖动。
像一片可怜落单的小树叶。
应桃把敖凛抱回自己屋里,轻柔放在床上,用备好的干毛巾擦擦他身上的水珠。
被毛巾顺着捋过鳞片,敖凛有点不适应,抖着湿漉漉的脊背鬃毛哼唧一声,闷头卷起身躯躲进被子。
他不喜欢被奇怪的东西碰鳞片。
应桃无奈看着,放任他把床单弄湿,还挤到了枕头下面,一副想努力把自己盘在枕头下的样子。
应桃轻轻笑了:你已经长大了
早就不是一条袖珍到能绕在他腕上的小红绳了,想藏在他枕头下面,更是不可能的事。
敖凛尝试了好几次,枕头都被龙角不小心顶下去,最后一次枕头干脆掉在了地上。龙只好放弃,委委屈屈地缩回被子里,应桃的手也跟着伸进去,狠狠揉了两下龙角。
嫩嫩的角。
敖凛:呜呜
未历天劫的龙,头顶的嫩角是茸茸的,摸起来很像自带发热的麂皮绒小树杈,手感相当舒服,属于摸过一次就会想摸第二次的类型。
龙角幼嫩又敏感,寻常人不怀好意多看两眼都要被敖凛挥着拳头凶狠揍回去。可是人前气焰嚣张的沸海龙君,现在却被堵在床头,一遍又一遍捋到龙身子扭紧,尾巴痉挛打结也无计可施。
敖凛:嘤
应桃听到他求怜似的低吟,才松开手放过他,用三只枕头堆成龙窝,再盖上柔软的毯子,带上湿毛巾心情甚好地出去了。
如果敖凛醒着,一定已经泪眼汪汪。
这天下,果然没有一口龙粮是白吃的。
应桃洗完毛巾晾起来,回来时顺带去敖凛房间把那两只橙子捎上,打开自己的房门一看:偌长一条龙,不见了。
他并不着急,稍微在屋里找了找,拉开衣柜门时表情一怔,随即莞尔一笑。
应桃刚刚出去后,房间里的气息就淡了。今天的被罩和床单都是刚换的,应桃还没睡过,敖凛在昏睡中下意识想寻找最安全的所在,就掉下床,一头钻进衣柜里,用应桃的衣服做了个简陋的巢。
落地式衣柜很窄,敖凛为了适应衣柜的形状只好盘成一只圆角方形的红圈圈,脑袋埋在衣服堆里,怎么看怎么有些可怜。
不过衣柜里黑漆漆的,确实是龙会觉得安全的空间。
应桃把插座线从床头拉过来,关上灯,带着抽纸,手机和橙子,坐进衣柜里,单手把龙捞起来按在怀中。
他给手机插/上充电器,屏幕亮起,龙在暗处被照得颤抖一下,他马上调暗了屏幕,默不作声找到最近在看的《养殖致富经》节目,不开声音只看画面和字幕。
龙悄悄缠上应桃的腰,在他胸口拱来拱去。应桃知道他想干嘛,便解开睡衣扣子直到小腹。龙果然慢吞吞扎进他衣服里,找好位置枕着腹肌,蜷缩在布料之间舒服地喘气。
终于安全了,呼。
应桃觉得他实在可爱。
龙确实是一种长情的生物,这么些年过去,有些习性一点也没变。
应桃稍微蜷起长腿,将手机搁在大腿上,一边剥橙子,一边瞄着屏幕,节目中的养殖户亮着红彤彤的脸,正热情洋溢地介绍养殖甲鱼的收益和好处。
这个季节有甲鱼吗?
明天去菜场看看。
应桃掰开橙子,自己吃了一瓣。放了太久,汁水没那么足了,不过还挺甜的。他又撕开一瓣塞到龙嘴里。
在一些民间的节日和仪式中,都有给鬼神施放水果米肉的环节,俗称【放焰口】。鬼神受到感召而来大快朵颐,吸走瓜果上的灵气后,人也不可以吃掉剩下的供品,否则就是和鬼神争食,会消减福报。
但也有些老一辈人相信,给自己家去世的亲人上供,事后吃掉供品,会得到亲人气息的庇护,有利于身体和运势。
敖凛鼓着软软的腮帮子,无知无觉吞下橙子。
应桃摸摸龙脑袋,温声说:吃了我的供品,就该身体健康诸事顺遂了。
软磨砂似的龙肚子蹭来蹭去,严丝合缝地贴住应桃皮肤,沁出潮热的水珠,滚落男人小腹,最后龙脑袋搭在他胸口,无知无觉地拿小牙磕住,想找个地方挂住牙齿,磨牙。
应桃无端感觉脸有些发热,默不作声割破手指,塞进龙牙缝隙里。
龙心满意足地嘬起来。
应桃无奈道:都多大了,还改不了这习惯。
也怪他自己,这么多年惯龙惯出来的。
夜色浓重,一辆吉普车在市区悄然驶过,转了两个弯后,缓缓停在东方广场一角。
从车的后视镜,能隐约窥见沸海龙王庙的墨绿色飞檐。
陈玄子下车前又给自己算了一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