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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子荷正过身来，双颊微红，拿筷子尾巴戳戳腮帮子，一副难为情的表情，“噢，那个…我往两大集团的员工身上放了微型摄像头。”
…果然。
祈夭无语，“出了学校，做事还是要谨慎一点。”
“知道知道。”张子荷反将一军，拱手恭维，“出了学校，您高就涌珠集团，心思飘了，也就不想着再联系我们了。”
“谁说的，我刚刚正打算呢，你就冒头了。”
“真假，这麽巧？”张子荷狐疑转转眼珠，邪笑一下，“那别墨迹了，我来刺激刺激他俩。”
只见张子荷一把将祈夭椅子拉过来，咔嚓自拍一张，生图直接发小群里。
【喵喵：我去，聚餐不叫我！我恨你们！】
【咩咩：这是哪里？】
【你永远的姐发送了一个地址定位】
【你永远的姐：我在这打工，谁来支持？】
【咩咩：离公司好近，我马上来。】
【喵喵：我、恨、你们！】
【扑棱扑棱：我刚吃完，要回公司打卡，要不然下午算我旷工。年森你这次先别来了，等什麽时候一起约。】
【咩咩：那明天晚上？】
【扑棱扑棱：我可以。】
【你永远的姐：小帕西？】
【喵喵：约！我爱你们。】
最后，帕西利亚发了个自己用尾巴绕成爱心的骚包图片。
张子荷蹦到前台，拉开帘，兴沖沖喊：“刘姐，明天晚上又有两位贵客要来，咱们可以拿出特制菜单来了。”
“贵客？你喊来的能有多贵？”
刘姐冷哼一声，快步走出来。祈夭刚进店时看得没错，刘姐个子不超一米五，走起路来像个摇摆的葫芦。
刘姐偷瞄祈夭几眼，也不来搭话，默默收回目光。她嘴上骂着，行动却跟嘴反着来，打开前台第二格抽屉，从最下面抽出一张烫金边的菜单。
刘姐啧啧几声，嫌弃地把菜单推到张子荷怀里，“你看看你这单子，一碗馄饨四十六，长了脑子的人都知道我们在宰客，鬼才会付钱嘞！”
张子荷拄拐杖一样撑着她，“别担心，我以前一个鸡蛋卖他们八十。”
刘姐张大了嘴。
“还是生的。”张子荷补充。
艾泊斯远远听着，替刘姐问出了心中的疑惑：“什麽人那麽傻？”
祈夭浅笑一下，“不是傻，是不缺钱。”
“那就是傻。”艾泊斯肯定道，又锲而不舍问，“所以，她说的到底是谁？”
“帕西利亚·蒂塔克塔。”
艾泊斯一惊，“蒂塔克塔少爷？！”
“还有年森。”
艾泊斯又一乍，“年、年小少爷？！！”
“天吶…我、我……”
艾泊斯想到自己刚刚竟然口出狂言说这两位少爷傻，感觉自己命不久矣。
屋漏偏逢连夜雨，艾泊斯定睛向桌对面看去——祈夭的手指长按光脑，罪恶的嘴唇在翕动：
“诶，帕西，年森，跟你们讲噢，我有一个同事叫艾泊斯，工号4416031199，他说你们……”
艾泊斯“噌”一下起身，扒住祈夭的手腕，抢答道：“说你们智慧又多金！”
祈夭笑眼看他，艾泊斯后知后觉向下看。
天杀的，屏幕都还没亮。
艾泊斯发狠把他推开，“你神经病啦！”
在祈夭和张子荷此起彼伏的哄笑声中，艾泊斯终于没忍住崩了人设，用力嚼着海带，破口大骂。
如坠梦中
那天回去之后, 组长倒是没有继续为难祈夭，而是把针尖对準了艾泊斯。艾泊斯跑东跑西，屁股几乎落不到工位椅子上。祈夭恰恰相反, 他坐在电脑前，少有人能闯入他一臂以内的距离。
他们这种新人属于最初级的职工，工位半开放, 旁边就是过道，来往各色各样的职工。
“前一天刚修的防火墙, 过一天又他妈把防火墙打开, 你他妈要干嘛，那防火墙是挡着你视线了，啊？”
“看路看路，眼睛长屁股上了, 真是……”
“嫌我说话难听？呵，不如去听听你那可怜的工资是怎麽骂你的吧。”
“日了狗的，哪个狗儿子把我报表顺序打乱了？！”
……
身后充斥着愤怒的嘶鸣, 祈夭向前收了收椅子，带好降噪耳机, 开始敲击机械键盘。
咔哒咔哒——
任务虽然智障，但并不轻松。大量的数据仍待整理，祈夭手指翻飞, 不禁联想到在野川给古林的锻造店打工的曾经。
这两份工作对祈夭来说并没有什麽本质区别。
相似的无聊, 而且都带来不了任何进步。
与窗外燥动的热气不同，祈夭一整天都冷着脸，头戴式耳机一罩, 生人勿近。想搭讪的人踮着脚过来，有意无意那麽一瞄——这新人确实如传言中一样明眸皓齿, 但头上像正顶着一团滴着黑水儿的乌云，全都望而生却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