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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尔塔计划，自始至终就不由我干涉管辖。而且你也不用逼着自己马上做出抉择，既然此时此刻仍顺利地活着，不如浅浅地思考，深深地爱。”
庄司霖川温柔地把超梦放到祈夭手里，“成人快乐，这个超梦就当做礼物吧。”
成人。好遥远的词。
祈夭眨巴眨巴眼，才反应过来原来现在还在自己生日的範畴内。
自己的十八岁生日。
那麽，也是七号的十八岁生日。
等等…兰迁。
今天也是兰迁的生日！
祈夭看了眼光脑，距离临晨十二点只剩下十分钟不到了，焰尾集团离梦逍遥还有段距离，常规路线肯定赶不及。
庄司霖川反应过来，“要走了吗，用我送你吗？”
“不麻烦您了。”祈夭原地踮踮脚，“先生，木星的事就拜托您了，我先走一步。”
“小事，后续我会用通讯联系你。”
祈夭颇为感激地点头应下，下一瞬，身影原地消失。留下庄司霖川微微张口，震惊地倒吸一口气，过半晌才歪脑袋反应过来，笑道：
“差点忘了，是珍贵的空间系啊。”
而此时，祈夭维持着异能，在人潮汹涌的街道上穿行。
在他眼中，世界暂停，亮蓝色的广告大屏在十字路口颤抖，静止的霓虹灯因为跑动而变成波浪一样的流光，从遥远的地方迅速划到耳后。
逼近淩晨，正是海城最热闹的时候。下班早的一波人正在往家里赶，地下党在暗处进行着不知名的交易，游手好閑的世家子弟相约游乐。无数张陌生的人脸映进祈夭眼眸，有笑着的，也有哭着的，但大多数还是平静而疲惫的。
祈夭摸不透自己心底的想法，也看不到自己是什麽表情。他感觉有一只金鱼在自己心底吐泡泡，大的小的，最终都在水空交界处“啵”一声爆开。
他现在没什麽思考的能力，只想见到兰迁。
十一点五十八分，焰尾集团公司总部楼底。
祈夭深吸一口气，一路飞奔到最高层，兰迁的办公室果然还亮着灯。办公室外整齐站着一排保镖，手里端着标準配枪，黄白色的光从办公室门口透出来，照得黑夜跟白天一样亮堂。
原来不睡觉是因为他不是人。
祈夭擦去头上因长时间使用异能而冒出的薄汗，撞开门，跃空抱住兰迁，异能在两人接触的瞬间撤下。
祈夭用力汲取着对面身上的热量，那样温暖而真实的，不用担心什麽时候就会突然消失的，不可思议的，七号。
他们双双倒到沙发上，警报器响起。
兰迁熟练地在腰间一摸，一枪把警报器崩了。耳边好不容易回归了清静，办公室外，脚步声骤起。
“不用进，我没事。”
兰迁的声音带着笑意，说话时胸腔共振，祈夭觉得痒痒，把头擡起来，问：
“你的枪是一直上着膛吗？”
兰迁不去答，揉了揉祈夭的头，“生日快乐。”
祈夭擡眸望着兰迁，“你也是。”
“你…”兰迁露出少见的茫然与惶恐，目光飘忽一下，又迅速恢複镇定，“什麽意思？”
“七号，生日快乐。”
祈夭牵住兰迁右手，十指相扣，配枪落在软绵绵的地毯上。
兰迁眼里满是不可置信，“你都想起来了…”
“也不是‘都’。”祈夭说，“只能说是大部分。”
“跟我讲讲吧，离开实验室后都发生了什麽。”
兰迁目光複杂，坐起身来，“祈丛笙给你和艾米儿做了手术，他自己和爱芙尼没做。为了逃过清道夫的搜寻，他们躲到了一个没有互联网的地方…嗯……就是以前那个家，野川。我跟清道夫有约定，大部分时间都在深网接受培训，有空就回到你右臂去看看。”
“所以我每次发疯其实并不是赛博后遗症，而是你上线了？”
“你心太软，对一些欺负你的人也不下狠手，只能由我代劳。”兰迁努努嘴，没有丝毫的愧意，仿佛那些人没被打死就该感恩戴德了。
“我还以为我快成赛博疯子了。”祈夭用幽怨的目光剐着兰迁，“为什麽当时不跟我说？”
“你当时…很自由。安逸，又幸福。”兰迁笑笑，“好不容易把我忘了，我不能再打扰你。”
“……”
祈夭几次想说话，最终却一个字都没说出来。兰迁继续道：
“半年前我训练彻底结束了，在你右臂里安安分分呆了一段时间。虽然你已经忘记了以前的事，但德尔塔计划对你洗脑的余波仍在影响。在你彷徨的时候，我就先你一步有了打算。我入侵进二条，来了海城，又趁机黑进了血雀主的狗，然后赶巧了，血雀主的大脑是高级义肢，我就又起了入侵的念头。虽然冒险，但好在最后成功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