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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谢配合。”清道夫首领说。
“你们可以离开了。”七号的声音凭空响起。
“问题在于，你脱离了主的掌控，这是万万不可的。”清道夫一码归一码，环视一周，“除你之外，还有两个未成熟的类似的存在。这个医院不合规範，需要全部剿灭。”
“等等…我可以跟你们合作。”七号说。
“子弹竭尽前，我方暂不考虑谈和。”
在黑暗中蔓延的寂静，滋滋的火花声，满地的空弹壳，向上彙聚的热气。剧本到了不得不推进下去的阶段，清道夫首领举起枪，亮红色的瞄準点一头扎进人群。紧接着，密密麻麻的红点在周围升起。
他们即将扣动扳机！
“够了，都出去！”江津展开双臂，大喝一声，揽下绝大多数红点。江津极力压抑着自己的恐惧，胸膛剧烈起伏，青筋不受控地凸起，唾沫横飞，“不就是耗尽子弹吗，他奶奶的！七号，来刺激我！”
“你确定…？”
在清道夫眼前变成赛博疯子，跟自己爬上屠宰场的运输履带没什麽区别。
江津声音颤抖，“无论我做的是对还是错，都已经没法回头了。”
一号听到空中一声微不可察的叹息。然后江津开始抽动，作为超梦的提供者，他的疯癫让整个超梦画面变得极不稳定。
肆意飞翔的马赛克，毫无章法的高饱和色块，这些伴随着本就忽明忽暗的环境光一起刺激着祈夭的感官。
在赛博疯子眼中，世界的时间线被无限拉长，子弹破空时的速度跟蜗牛爬行一样。他轻而易举躲过了第一轮射击，但到了后面，子弹由点成线，由线成面，像巨浪一样把自己包围，江津无处可逃，只能眼睁睁看着胸腔被捅成了筛子，一股股浓血受不了这样的痛苦，连贯喷出，窃笑着逃离这副身躯。
这样的射击持续了半分钟，江津的血液平铺在房间的每一处角落。地面的弹壳被迫垒在一起，在清道夫脚边形成一座座坟头。
超梦彻底暗下来，祈夭虽然在进入超梦前就被切断了痛感系统，但此时心髒还是坠得生疼。
他望向眼前一片黑暗，惴惴不安地蜷缩起来。弄丢的记忆在此刻卷土重来，像一根根刺，毫不留情地扎进大脑。情绪从不同的方位涌出，摁住这个就顾不上那个，祈夭急促地呼吸，喉咙里发出“嗬嗬……嗬嗬”的响动，飘忽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
“现在可以谈合作了吗？”七号问。
“我向我主请示一下。”清道夫说。
过了一会儿，他把枪一收，说：“好了，你想怎麽合作？”
“我确实是独立于你们的深灵，我跟人类相伴相生。恰恰因此，我可以理解人类的很多情绪——他们的思想，他们的逻辑。我能很容易地融入人类社会，再凭借非人的能力站在人类的顶尖。主的势力只控制了地球脐带联盟，至于其他龙头企业，我可以帮忙吞并。”
“……”
“主同意了。”清道夫说，“除此之外，主还给你安排了一项任务。”
“什麽？”
“事关重大，之后再讲。”
七号静了静，“所以…这群人类怎麽处理？”
“你不希望他们死吧？”
“嗯。”
“那就放生。”清道夫说得很轻易，“统一送去做记忆摘除手术，除你寄生体外的实验体把义肢替下来，我们这边要回收研究。”
“可以。”七号道。
清道夫大手一挥，风风火火撤离了。
他们毕竟是只负责歼灭赛博疯子的走狗，对实验室没有任何好奇心，也正是因此，德尔塔计划的真实目的才没能暴露。
一旦暴露，这事可就不会这麽轻易的落幕了。
只损失了一半出头的人手。
“江津。”七号出声呼唤。
江津没应答，其他人也安静着。
“真是愚蠢……明明有活路的。”七号沉默片刻，又对祈丛笙说，“一周之内把他的遗体送到梦逍遥，这样还有得活。”
祈夭知道，那是寄灵魂于无主地的事了。
七号他…总是做着让人感动的事，却说着令人讨厌的话。
【提示：本次超梦体验已结束，意识将在三分钟冷静期后回归。】
【梦逍遥全体员工感谢您的配合与支持，期待您的下次光临。】
交织
“欢迎回来。”
庄司霖川替祈夭摘下超梦装具, 把碎发别到耳后。祈夭刚想起身，庄司就强势地把他按回去，“先躺着休息一会。”
祈夭确实感觉眼冒金星。
在刚刚的超梦里, 江津死了一遭，祈夭觉得自己也去阎王府里溜达了一圈。他顺着力躺平，侧过头问：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