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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祈夭!”帕西利亚沖过去,撑住祈夭的手肘,“你怎麽了?”
祈夭没吱声。
年森轻柔移开他的手,目光一探,徐徐抿起唇,“你眼睛红了。”
不是哭的那种红。
原本那样美丽璀璨的眼睛现在变成了一处血窟窿,像烂番茄,渗人。
老天…这得多疼啊…
年森看得揪心,表面却不敢显露分毫,生怕自己的恐惧感染到祈夭。只敢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偷偷攥紧手,放轻声音问一句:“怎麽回事啊?”
祈夭别过头去,“极端环境下超功率使用,嘶……义眼过热了。”
眼睛实在烧得厉害,像是反过来在啃食自己的骨肉。祈夭也顾不上卫生与否,伸手把薄薄一片粉色义瞳扣下来,又让年森帮忙看看情况,“现在呢?”
“…现在你把那只眼睛闭上了。”
“我控制不住。”祈夭凄惨一笑,白发湿漉漉贴在双颊上,“没办法,恢複前只好先当个完全的尖兵了。”
祈夭刚想迈步,底下蹲着的阿勇突然拉住自己,他半脸鼻涕半脸泥,声音也因情绪在短时间内起伏过大而变得怪异:
“祈夭…谢谢你。”
“应该的。”
阿勇向后望了望,又看了看怀里的人,缓缓擡头,感激笑道:“我们小队自愿出局,把积分转给你们吧。”
“那感情好,来来来,我教你怎麽操作。”宋笙倒是热心,往人堆里一蹲,边在阿勇光脑上操作边提醒,“积分转归转,营养液也不能少哦。”
阿勇目光迷茫,问祈夭:“这人…也是你们队的?”
宋笙主动解释:“不是,我是他们队上一次抢劫…”
宋笙屁股上突然挨了帕西利亚一脚,于是见风使舵改口道:“他们上一次外交活动的时候遇见的。”
阿勇点点头,把营养液悉数递到宋笙手里,宋笙递给身边的帕西利亚,帕西利亚转了转脑袋,左顾右盼,“张子荷人呢?”
衆人的目光向一处望去,歪歪扭扭靠在电线杆上的机甲颤了颤手指。
哭包小猫
年森过去敲敲机甲外壳, 像在敲门,礼貌道:“学姐,你还好吗, 为什麽不过来?”
“…人没什麽大事,就是胳膊被卡住了,手碰不到操控杆。”张子荷声音还算正常, 甚至有心情自嘲,啧啧几声, “你说人怎麽能这麽倒霉?我一个弱小无辜的骇客, 一挑就挑了个最难打的。”
年森有些为难,盯着机甲上战斗时留下的很深的拳头印子,“我不太会修理机器,不过我可以直接帮你把机甲前板拆下来, 那样机甲会报废吗?”
“报废倒是不至于,只不过防御性会暴跌。就像坦克变成了大敞篷,防弹屋变成了桥洞子……”
“我来吧。”
宋笙突然出声, 年森讶异侧身,一时间没说出话来。
宋笙耸肩, 扯了扯嘴角,“怎麽,信不过我吗?那也没办法, 在场的骇客只剩下我还算在状态了。”
“没有信不过…那麻烦你了!”年森退几步给宋笙空出一片地方, 说,“我就在一旁,有什麽可以帮上的还请直说。”
宋笙受用地点头, 露出腕上的接入舱,指尖扫过机甲前盖, 咋舌道:“这个中央离子炮是无论如何都救不回来了。”
张子荷落下一声叹息,“我知道,把它略过去吧。我用的线性连接方式,补起来也好补。”
宋笙照做,让年森帮忙把向内凹陷的破口掰开,自己则动手修複线路,不忘调侃:“是不是早就料到自己会被打爆了?”
张子荷嘴巴一努,“多嘴,好好修你的机甲吧。”
“是修你、的、机甲。”
“不让你白出力,待会儿营养液有你一份。”
年森这才想起来正事,身后悬在半空中的机械手向前一递,说:“学姐,这是阿勇他们的营养液。他们之前喝过一轮,所以只剩了四瓶。”
“蚊子再小也是肉,聊胜于无嘛。”张子荷已经恢複了一些活动空间,用小拇指够到按键,机甲左臂的储藏仓响应弹出。
冒出的先是白花花的冷气,然后才是整齐码放好的营养液,“来,放进来吧。”
宋笙花了一段时间把机甲修好,年森一直陪在旁边,三人回到那边时,其余的人乖巧坐在一个长长的倒地横梁上。
宋笙问:“怎麽没走?”
阿勇抱着优优说:“我们在等直升机来接。”
“哦。”
宋笙挥挥手,似乎刚刚只是随口一问,并不上心,让阿勇往一边移移,自己硬生生挤在祈夭和阿勇之间,转头向祈夭凑过去,“诶,你真是骇客吗?”
祈夭抿起唇,“一刻钟前是。”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