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骨夫人露出娇憨的表情，目光在人头上稍微停留，又转向祈夭，“你猜这个是真的还是假的？”
玻璃瓶内，男人的双鬓已经生出白色发丝，脸上爬满了密密麻麻的皱纹，但可以看出死亡时还不算太老，三十岁出头的模样。
毫无疑问，是骨夫人的亡夫。
祈夭目光凝重，心里默念自己是个好孩子，而骨夫人承诺不杀好孩子。
他努努嘴：“我分辨不出，但我觉得这是这面墙里最难看的。”
骨夫人用手指点点虚空，满意道：“聪明且客观的答案。”
她挑起眉头，“所以，你要踏板吗？”
“你是指…”
“对，血雀主。”骨夫人打断道，“今天宴会上他又来烦我了。我以为他还是想邀请我加入那个保密级别很高的什麽项目，不过出人意料地，他是来管我要你的。”
“什麽项目？”
“都说了保密性很高嘛…我只知道它的代号是δ[德尔塔]。”骨夫人突然反应过来，毫不客气地推开祈夭，“嘿！你是在从我嘴里套信息吗？”
祈夭耸肩，佯装无辜，“没有，只是想多了解一下我的‘踏板’。”
骨夫人此时半梦半醒，正是最好糊弄的时候，闻言愣了愣，不怒反赞：“好小子，上道真快！”
“不过我帮不上你什麽，你懂的——血雀，傻逼；疯貂，傻逼；俩集团总裁，俩大傻逼！一个生拉硬拽想让我加入他的德尔塔计划，但是具体内容屁都不跟我说一下，另一个只想跟血雀对着干，单纯给他找不痛快，说真的，疯貂甚至不知道德尔塔计划的存在。”
接下来，她问候了一下两位的祖宗和一些牲畜。
祈夭突然理解了，怪不得她刚刚要环视周围有没有人，这疯女人醉了真是口无遮拦。
祈夭等骨夫人稍微平静，或者说等她骂累了，才开口问：“我要怎麽找他？”
“他说你知道地址，就是焰尾总部。”
“什麽时候？”
“任何时候，只要你想。“骨夫人强撑着身子，眼皮半耷拉，”我劝你尽早，省得他变心。”
祈夭心生一计，“那明天？”
“明天？明天是几号？”
“三月三。”
“欸，那天我还有场聚会呢，送不了你。”骨夫人苦恼扶额，说，”你要来我的聚会吗？我这里没人敢搞歧视。“
祈夭落寞低头，“我可以吗？”
“当然啦！难得遇见自由身的C等公民，能从厂里逃出来的都是好样的，自信点！”
祈夭点点头，嘴角呛出一丝笑意。
骨夫人把头一扭，“困了，爱卿退朝吧，本教官宣布队列解散！”
祈夭愣住，也把头一扭，银盘钟摆慢悠悠晃着，时针指向十二点。
明天是三月四号而不是三月三号了。
祈夭转头回望过去，骨夫人脸趴在餐桌上的盘子里，嘴巴一张一合，大概是在吃空气。
入场资格已经到手，要赶紧让她睡觉去，省得误事。
王姨只负责三餐，现在不在家，周围的仿生人倒是不少，但他们没有智能，只听令于骨夫人。相较黑入系统篡改仿生人程序，祈夭觉得还是自己伺候骨夫人更靠谱些。累归累，至少没有洩露骇客身份的隐患。
“骨夫人，我扶你去卧室门口吧。”
“大胆刁民，你叫我什麽！”
祈夭改口：“陛下？”
骨夫人猛地摇头。
“教官？”
骨夫人满脸娇憨：“不对啊，都说了多少遍了，叫我骨夫人！”
祈夭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无可奈何点头应下来，半拖半拽把她送进卧室。
第二天早，骨夫人在王姨的呼喊声中磨磨唧唧从房里出来，昨晚的蓝色标志线被掩盖在新生成的光学迷彩之下，如同昙花一现。
王姨已经习惯每天过来面对陌生的面孔，热情地招呼骨夫人和祈夭落座。
她知道今天是个特殊日子，骨夫人嘱咐过早餐不用太丰盛，但因为祈夭在场，王姨还是没忍住秀了一手。
酒逢知己千杯少，好厨子遇见祈夭也是这种心情。
祈夭拿起放大版螺丝帽一样的面包端详一阵，轻咬一口金灿灿的外皮，唇齿间划过松软香甜的面包。
他不禁点头称赞，“好吃。”
王姨笑眯着眼，“甜甜圈泡牛奶里更好吃，不要撕碎，就咬一小口，然后对準开口浸到牛奶杯里——诶对，就是这样！牛奶会自己填到面包内部的空隙，过一会儿就糯了，黏黏糊糊的特好吃……”
骨夫人擡手，冷声：“王姨，我还有些事要跟他说。”
王姨瞬间噤声，会意道：“好的夫人，那麽明天见，祝您玩的开心。”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