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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决心要安一个无比坚固的门板!即使不知道这辈子祈夭还会不会回到野川,还能不能用它拦住那臭小子。
祈夭离开维修点,一身轻松。他重新戴上手套,回到家中,四个大人正聚在一桌玩着什麽新奇东西。艾米儿趴在妈妈背上指指点点。桌面上乱糟糟一片,像几组芯片块歪七扭八摆着,一面白一面绿。
祈丛笙听见脚步声,背对着祈夭开口:“怎麽一股血味儿。”
祈夭走上前,解释:“我自己的。”
“噢…”祈丛笙转过头打量祈夭几眼,又转回去继续游戏,“那没事了。”
祈夭目光也随之落在桌子上,“这是什麽?”
“麻将,一种消遣。”
“以前倒是没见过。”
“博尔赫送的,但是四个人才能玩,所以没拿出来过。”祈丛笙手上不停,叫一声“三万”,才继续道,“总不能叫艾米儿来玩吧。”
“怎麽不能?哼,爷爷你有年龄歧视,看不起我!”艾米儿娇憨嘟嘴,举例证明道,“妈妈还不如我呢,玩这麽久一局都没赢。”
爱芙妮张开嘴,说不出反驳的话,又委屈巴巴合上了。
祈夭笑着摸摸艾米儿的头,望向对角的冬青二人,解围道:“你们也会?”
“以前听说过,但没玩过。”夏威尔应道,“不过老爷子给我们添加了相关的资源包,现在应该算会了。”
祈丛笙哈哈一笑,毫不谦虚:“有我的倾囊相授,你们算得上是大师了。”
听这意思,爷爷是现编了一套程序?
祈夭讶异:“您自己编的?”
祈丛笙笑道:“你以为你脑子好使是基因突变吗?”
祈夭没吱声,艾米儿自觉举手道:“我觉得我算基因突变。”
爱芙妮垮起批脸,扔出一块幺鸡。
“碰,和了。”冬青把面前排列整齐的物块向前一推。
爱芙妮的脸更黑了。
祈丛笙没当上赢家也不在意,边笑边拍腿,“嗨呀——我是发现了,谁坐爱芙妮下家谁就能和。”
“不玩啦不玩啦!”爱芙妮一股脑把牌推出去,向后一躺,鹹鱼一样,“小夭你来玩吧,不难的。”
爱芙妮一个鲤鱼打挺又坐起身,难得自己懂得多些,便兴沖沖给祈夭炫耀起来:“瞧,这是万,这是饼,这是条——这是东南西北中白发。”
祈夭扫一眼过去,寻出些不同,“怎麽没有一条?”
祈丛笙把那“幺鸡”拍出来,“这不是麽?”
祈夭顺上手,攥着它打量。
牌身厚重微凉,像玉一样温润。正面底色是米白色的,一只小雀儿站在树杈上,总体呈一个顺滑的倒三角,羽翼服帖,全身青绿,只有眼睛是一圈红。
寥寥几笔就把这鸟描活了,真是神奇。
“这牌倒是比其他的样式更精致些。”
孤星
祈丛笙闻言又乐起来:“发明者听见了都得掀开棺材板气活过来。”
祈夭擡眼:“怎麽说?”
“‘条’本是模仿粮仓的形状,当时谷子总是被麻雀偷吃,看守者恨透了它们,才将‘一条’换成‘幺鸡’,以不忘耻。如今这小雀儿摇身一变,成了一副牌里最讨喜的主,可不得把发明者气活过来吗?”
祈夭闻言又道:“那这游戏是真有些年头了。”
“那是,老祖宗的智慧。那时的人可没现在这麽依赖机器。”祈丛笙指了指天,又点点脑子,道:“你去城里逛逛,说不定还能找着粮仓呢。”
祈夭把幺鸡放下,“城外遇得见麻雀遇不见粮仓,城内遇得见粮仓,却遇不见麻雀。”
随着工业化和机械化进程的推进,城市环境已经不再宜居。动物们没有防腐蚀伞,受不了城市内不分昼夜连绵的酸雨。仅存的一些野生小型动物,也只分布于城外的荒漠之中。
现存于城市中的非经济生物,也就微生物还没被人类祸害干净。那些稀有的动物——除人之外的所有动物——早就被各式的富贵人家圈养起来了。
“都有机械狗开路了,再造个机械麻雀也不是难事。”祈丛笙提议道,“‘二条’…‘幺鸡’…倒是般配!好,你到时候造出来,给爷爷个面子,就叫它‘幺鸡’!”
“二条…”艾米儿嘟囔一声,嘴向下咧,眼圈又红了。
“老头子,瞧你这嘴碎的!”爱芙妮瞪他一眼,着急忙慌转过身去给女儿擦眼泪。
“你们玩着,小夭,坐。我带艾米儿回去睡会儿。乖乖,一天哭了八百次,可真是个体力活。”
祈夭应一声好,屁股还没挨着座椅,就被冬青喝令制止。
“祈夭,”冬青说,“你也该睡一会儿。”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