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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过了多久,严以珩才又听到房门拉开又关上的声音。
那之后,这间小居室终于彻底恢复了寂静。
严以珩又在床边坐了一会儿,直到外面天色泛亮,才沉沉睡去。
梦里,耳边似乎还有父亲的那声叹息。
第二天一早,严以珩惊奇地发现……
还真感冒了。
严以珩哭笑不得。
前几年的时候爱美,衣服总也不肯多穿几件,换季时确实容易感冒。
这两年……更怕冷了,也终于知道保暖比形象更重要,感冒的次数反而少了。
他吸吸鼻子,带着一点小鼻音,给许医生发了一条消息。
“许遂,借您吉言,真感冒了。”
许医生立刻回了一个跪地道歉的小人表情:【领导,我错了。】
严以珩眯着眼睛,笑着回了一个[敲打/]。
*
之后这段日子,过得挺平静的。
公司这边在准备标书。
严以珩和苏筱去拜访过几次这位客户,都吃了闭门羹。
这客户挺正直,什么关系都不认,只认硬实力。
对严以珩他们来说,这倒是个好消息。
两人赶回阳城,一字一句地抠着标书的内容。
父母那边……也暂时没有什么新变化。
那夫妻俩和之前每一次一样,同他默契地保持着沉默,谁也没有再提起那天傍晚的事情,平静得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样子。
……自然也不再,催着严以珩早点谈恋爱结婚。
后来有一次,严以珩打着电话的时候不小心被陶乃姗听到了。
也不是故意的,他没有反锁房门的习惯,电话聊得太入神,就没听到陶乃姗的敲门声。
她进来送水果,隐约听到儿子在房间内说了一句什么,便以为是让她进来的意思。
谁知这一推门,正听见严以珩讲电话的声音。
这话……很正经,绝对没有什么歪门意思。
严以珩只是说了一句,少管我,一边儿去。
很正常很正常的一句话。
只是这话里的语气……带着的小钩子实在让人无法忽视。
严以珩当下就愣住了,匆匆说了一句“挂了,回头说”,便挂断了电话。
陶乃姗笑了笑,放下水果,走了。
之后,一家三口依然平静如初。
严以珩惴惴不安了好几天,发现父母仍然没有责怪或不满的意思,心里端着的那点不安也渐渐放下了。
从前严以珩觉得冷处理不是个办法,但现在看来,似乎是最好的办法。
许医生劝道:“总得给他们点时间。说不定几年过去,慢慢就能接受了。”
说着,还拿自己举了例子:“前两年他们刚发现我的时候,也闹,现在不是也接受了——都默许我带小男生回家过夜了。”
严以珩面无表情地用胳膊肘怼他的肚子:“29岁的小男生?”
“28,28,”许医生故意抓错重点,“不是翻过年来才过生日吗?”
严以珩瞪他。
后来啊,严以珩慢慢也就……不刻意避着他们了。
当然,也绝不会当着他们的面说太过分的话,只是普通的那些聊聊工作、聊聊生活的话题,也不再躲在房间里说了。
他跟许医生说:“也许有一天……他们真能接受我……”
他看看许医生,继续道:“带个老男人回家。”
许医生无语凝噎:“谁是老男人?”
严以珩挑眉。
他伸手指了指自己:“小。”
又指指许医生:“老。”
许医生:“……”
他装没听到,又过去搂他的腰,熟练地转移着话题:“说起来,这都年底了,你生日快到了啊?怎么过?”
“现在刚10月,还半年呢。”
“年底你也忙,我也忙,”许医生道,“半年时间,一晃眼儿就过了。”
这话真
是没错。
年底这段时间,严以珩确实忙。
年底交了一大波楼盘,物管公司那边好多个新业务要开启。
之前刘总的那位老领导,严以珩也联系上了,策规方案马上也要出。
再加上之前阳城周边的康养项目,标书的制作也进入了最后阶段——翻过年来就要开标了。
电影博物馆的事情,也准备签合同了。
忙忙碌碌过了小两个月,一眨眼,已经是年底了。
工作顺利,父母那边也……暂时一切都好。
要说唯一不太顺利,就是严以珩这个感冒一直没好利索。
咳嗽有些严重,一说话就想咳。
去许医生的医院看了好几次,该拍的片子、该做的检查都做了,结果一切正常,就是一直没好。
后来还去许医生母亲的中医诊所看了病——当然,肯定避开了许医生的妈妈——前后喝了一个月的中药,终于有了效果。
这期间,还被许医生逼着去做了一次胃镜,把食管炎的小毛病也治好了。
12月中旬的某天,严以珩难得早早回了家。
路上他给许医生打了一个电话,感慨道:“还好还好,这病没拖到新年。”
不过,万万没想到的是,严以珩这个拖了一个多月的感冒在旧的一年结束前痊愈了,陶乃姗反而……进了医院。
下楼时没踩稳,骨折了。
先前检查时开的药吃完了之后,陶乃姗不想去复查,也不想再吃药,自己悄咪咪就把药停了。
这药停了两天,下楼时她忽然觉得手掌一麻——
没抓住扶手,摔了。
当时严以珩正在打印店——这个项目太重要了,连标书打印装订他都要亲自看着才肯放心。
接到严舟电话的时候,他脑袋空白了一下,没听清:“……什么?谁、谁骨折了?”
严舟又着急又揪心:“你妈!我们就在去医院的路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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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
人在突然遭遇变故的时候,往往是很难一下子反应过来的。
严以珩愣愣地挂断了电话,脑袋还没转过弯儿来。
戴盈盈也在旁边,跟着他一起对标书进行最后的检查,看他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又联想到刚刚听到了的话语,戳戳他的手臂,问:“谁骨折了?”
“……”严以珩只觉得脑袋一片眩晕,脚下踉跄几步,终于反应过来,“你盯着,我得去趟医院!”
严以珩大脑一片空白,坐进了车里才又想起,自己甚至还没有问是哪一家医院。
再次跟父亲取得联系时,严舟的声音稍微平静了一些:“我们马上到医院,你先回家,把她之前的病例和吃的药都找出来带着。”
他顾不上再多说几句,只草草交代说,是脚骨处骨折了。
他冷静地嘱咐道:“别着急,慢慢开车。我先带你妈去急诊。”
严以珩一路飞奔回家,路上没留神,不小心闯了一个红灯。
到了楼下,他连电梯都等不及,一路爬楼梯上了楼,好一通翻找。
剧烈地奔跑让他的心脏怦怦直跳,重新坐进车里时,只觉得好像全身的血液都涌上了脸颊。
这处房子周围有一家三甲医院,只是道路不好走,时常堵车。
不过两公里的路,严以珩堵了快半个小时。
他又急又气,甚至想过把车丢下走路过去。
可他连停车都找不到地方——前后都堵死了。
他坐在车里干着急,后面不停响起的喇叭声让他更加烦躁。
还有……
刚才回家拿东西的时候他才发现,原来陶乃姗的药已经吃完了。
药盒就丢在垃圾桶里,大概就是这两天停了药。 ', ' ')